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完结】>第148章 就喜欢我这般年长的

  翌日。

  元四四一大早醒来,刚得了孟瑶青的消息就去找元问渠。

  谁知刚进元问渠的院子,就顿住了脚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院中原本摆放地整整齐齐的花草东倒西歪,娇嫩的花瓣零落在一地碎裂的花盆中。

  哪里还有原本花团锦簇的样子?

  老天爷,这些花可是很贵的!

  元四四看着看着感觉自己心跳都加速了,元问渠看到这不得气死?

  他克制住心情抬脚往里走,走到某个地方时脚步忽然一停,元四四捡起地上扔着的一把匕首,看着上面沾着的血缓缓睁大了眼睛。

  元四四第一反应是不是元问渠遭遇了不测。

  但想想又瞬间否定了这一想法。

  不,不应该,若真是元问渠有什么万一,这一院子的暗卫又不是吃素的,哪那么容易就杀了元问渠。

  况且,元问渠若真的遇到刺杀危在旦夕,他这边主系统就算再怎么不中用也会告诉他的。

  元四四呼出一口气,加快脚步去找元问渠。

  ……

  戚月窥醒来时时重霜已经起来了。

  彼时天光微亮,远处刚泛起鱼肚白。

  戚月窥察觉到对面轻微的响动,缓缓起身,就看到时重霜已经穿戴整齐。

  戚月窥靠在门边堵住门,低声道:“要去哪?”

  时重霜瞥了一眼戚月窥的小动作,眼含不屑,道:“去皇宫,我还在禁闭,不能让人发现。”

  戚月窥眉心微动,眼中若有所思:“你不是做官的吗,去皇宫禁闭?”

  时重霜懒得和他解释这么多,长恒已经牵来马车再院外等着了,他要赶紧离开:“自去问先生吧。”

  说完,便抬脚离开,顿了下,又回头提醒道:“先生早起记得给他倒杯茶润喉,近来应无事,不要让他在花房那里睡,容易着凉。”

  戚月窥抬眸看了时重霜好一会儿,才憋屈道:“……知道了。”

  看着时重霜离开在自己视线中,戚月窥肩膀一松,披散着头发盘腿靠在门边。

  “禁闭……”戚月窥低声道,看来发生了不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忽然他手臂猛地一抖,带着腐烂针扎的刺痛感令人难以忍耐。

  戚月窥皱眉将衣袖翻折上去,待看清手臂上的痕迹时,眼神一暗。

  他手顿了下,随后淡然地将将衣袖放下来拍了拍,手臂背在脑袋后面,抬头面无表情看天。

  元四四进来时就看到戚月窥这个样子靠着门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当然,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下的一床被褥。

  哦,旁边还有一床,不过上面没人。

  元四四:“……”

  什么情况。

  戚月窥自然也看到了元四四,他深处食指抵在唇边,轻轻嘘了声:“别喊,问渠还在睡。”

  元四四点点头,走到他对面蹲下,低头看着这厚厚的被褥,绷直嘴角道:“戚将军啊,您这是怎么回事?”

  元四四眼中的幸灾乐祸快要藏不住:“干什么被元问渠赶出来了?”

  戚月窥:“争风吃醋。”

  噗嗤——

  元四四捂嘴憋笑,转而又反应过来,小声问:“昨天时重霜回来啦?”

  戚月窥不置可否。

  元四四却明白了,又想起刚才来的路上捡到的带血的匕首,基本能将前因后果猜个八九不离十。

  元四四看向一旁的地铺,摸着下巴语重心长:“这样不行啊,如果等小霜从皇宫彻底被放出来之后,你们这不得天天打架睡在门口?”

  戚月窥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喊:“四四。”

  元四四抬眸。

  “时重霜和问渠怎么认识的?”

  顶着和时重霜一模一样的脸朝着他笑,元四四一时间还真不太适应:“……你别笑,我就告诉你。”

  戚月窥扬眉:“为何?”

  元四四:“时重霜平日里就不怎么爱笑啊,你和他长得一样,我别扭。”

  “是吗?我年轻时其实和他挺像的,对人没个好脸色,也就见到问渠好点。”

  “哦。”元四四怀疑他在秀。

  索性无事,元问渠睡醒还有段时间,元四四便盘腿坐在地上,想了想道:“你问的这个这个啊,时重霜是元问渠在寒食寺捡来的。”

  戚月窥:“之后呢,这次他为什么会被关在皇宫禁闭?”

  “还不是因为元成青!”说起来这个元四四就来气,叽里咕噜一箩筐将事情尽数给戚月窥抖落出来。

  元四四想起来哪件事情就说哪件,前言不搭后语的,戚月窥却听明白了。

  不过时重霜的目的竟然是当皇帝。

  戚月窥垂眸想起来什么,指尖动了动。

  问渠……应该是很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

  元四四说完,就发现戚月窥低着头不说话了,他手指在地上画圈,不期然想到孟瑶青的事情,撑着脸叹息一声。

  两人默不作声在外面等着。

  半个时辰后,元问渠醒来。

  元四四坐在外面等着元问渠洗漱好,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戚月窥有条不紊地给元问渠净面、倒茶、穿衣,再熟练地束发……

  一瞬间元四四以为是时重霜在这里忙前忙后。

  太像了……连穿衣时整理衣襟时的小动作也很像。

  元问渠挂上玉佩,转身就看到元四四撑着脸呆呆地看着戚月窥。

  “想什么呢?”元问渠在元四四面前挥了挥手,道。

  元四四回神,看着元问渠坐下来,摇了摇头道:“没,就是……”

  “嗯?”

  元四四叹气:“不是要找孟瑶青的下落吗?现在有消息了。”

  戚月窥也转眸看过来。

  “在哪?”元问渠问。

  元四四:“寒食寺。”

  元问渠手一顿。

  元四四:“前段时间不是要找时重霜娘亲的墓吗?便有僧人离开了药园去塔林那边,那里离山下住着的百姓还挺近的,便发现了些许不对。”

  “只是路途遥远,情况不明,他们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觉得寺内僧人应该可以应对,这次我们派人去寒食寺才发现事情更不对了。”

  元问渠皱眉:“怎么回事?”

  元四四道:“寒食寺的毒障扩大了。”

  元四四补充道:“并且,孟瑶青的踪迹就是寺内僧人在探究毒障时发现的,他只身深入毒障中却完好无损,僧人原先不知是孟瑶青,还想救人,但那毒障越往里越重,已经不是那些僧人可以抵抗得了的,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便只能将这件事书信一封让暗卫带回来。”

  元问渠下意识摸上手腕处的佛珠。

  寒食寺有毒障,但从前其实并没有得到僧人们的太多关注,一来是这毒障只在与大越相邻的那一片狭长深林中蔓延,二来是这毒障虽大,却也只老老实实待在固定的一片的地方,只要不靠近就没事。

  这也成了寒食寺隔绝大越免受侵扰的一个绝妙之处。

  从前大越如果要来人,便必须绕远路从一处平原经过才可通行,这也就导致如果大越想要进入大梁就定然会被发现,所以,这是寒食寺和大梁得天眷顾的一面盾。

  北秦同理也是如此。

  若是北秦想要绕过大梁去攻打大越,势必会被发现,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大越的边境,绕开大梁就必然绕不过寒食寺。

  只是寒食寺的毒障千百年来经久不散,从未有任何消息传出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毒气入体。

  元问渠这才忽然想通这其中的关窍来。

  秦觉为什么一定笃定他可以让寒食寺的僧人带着他的兵穿过毒障?

  孟瑶青这个时候出现在寒食寺,到底想做什么?他和秦觉之间……

  元问渠下意识和戚月窥对视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猜疑。

  戚月窥:“孟瑶青那个神棍,面上纯善,内里却黑得很。”

  元四四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时候还是值得他为孟瑶青说句话的:“孟瑶青去寒食寺也不一定是去干坏事吧。”

  戚月窥挑眉看向元四四。

  元四四哼了声。

  元问渠咳了下,道:“好了,孟瑶青到底想干什么暂时谁也不知道,但是,毒障扩散的事情必须解决,四四,井全的信呢?”

  元四四“哦”了声,从袖中掏出来几封信递给元问渠——是井全的字迹。

  信上和元四四说的大差不差,只是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们怀疑这千百年的毒障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

  看到这里,元问渠心中一沉,心中对孟瑶青的疑虑更重的一层。

  戚月窥接过信,眼神沉思,沉吟道:“现如今我们远在睢阳,也做不了什么,那些扩散出来的毒雾可有危害到山下的百姓?”

  元四四摇摇头:“寒食寺本就是高山林立,山下百姓也并不多,往年人多不过是因为来往的香客多在山下停留歇脚,才多了些客栈摊贩,但现在寒食寺半毁,又闭寺多年,除了世代住在山下的百姓,早就没多少人了。”

  “那些僧人察觉到毒障扩散后,井全就将寺内的一部分钱财拿出来让那些百姓迁离了。”

  元问渠点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良久。

  元问渠道:“四四,去让戚风找秦觉吧,就说我今晚在安顺楼等他。”

  元四四点点头:“好。”

  元问渠安排下去后,垂眸掐了掐眉心,眉眼染上疲倦。

  戚月窥注意到元问渠神态,低声问:“问渠,可是累了?”

  元四四本打算起身离开,听到戚月窥的话后,这才反应过来时辰不早了,急忙拍手道:“忘了忘了,我马上让人去将饭食端上来。这般久了,也该休息了。”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独留下戚月窥在一旁皱眉。

  戚月窥看着元问渠起身半躺在软榻上闭眼假寐,想了想,他半蹲下身牵起元问渠的手揉了揉,正色问:“问渠,你现在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身体不该是这般虚弱的,到底怎么回事,和这头发有关吗?”

  “没……”

  “不准瞒我。”

  元问渠一时间沉默下来:“……”

  戚月窥拧眉:“若你不说,我会去找时重霜问的。”

  “不必去找小霜。”

  戚月窥沉声道:“那便将一切都告诉我,问渠,你昨日不是刚哥时重霜说你错了吗?对我也是知错不改?”

  元问渠半睁开眼看了戚月窥一会儿,缓缓抬起手。

  戚月窥以为元问渠要摸他,板着脸还是凑过去。

  元问渠笑了声,顺着他心意在他侧脸摸了摸,随后将手腕内侧给戚月窥看,解释道:“喏,看吧。朝霜,我现在身体不太好。”

  戚月窥抓住元问渠手腕,拧眉看着佛珠下压着的一条黑色的线。

  如同最浓稠的墨一般竖着画在元问渠白皙的皮肤上,诡异又安静。

  戚月窥在上面揉了下,却发现这黑线早已经与皮肤融在一起,成为元问渠身体的一部分,他皱眉道:“这是什么?”

  元问渠道:“招魂。”

  “毒?”

  元问渠点点头,道:“在你……在你去后,大梁忽然蔓延起一种毒,名叫招魂,为了灭它,我做了许多错事,最后就把皇位给元成青了。”

  元问渠话说的简短,然而戚月窥已察觉到其中的艰辛,他抬眸看向元问渠,却发现他眸中什么都没有,淡淡的,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挫折而已。

  “很严重?”戚月窥问。

  元问渠点点头“嗯”了声,长睫微颤,垂眸轻声道:“朝霜,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招魂此毒阴邪,一般人不过半月便撑不住了,那时大梁深受其害,甚至不少地方的大臣也染上了这种毒,大梁四处都是焚烧尸体的黑烟,但我却没有办法。太医院的太医已经使遍了手段,皆束手无策,直到招魂开始在睢阳蔓延……”

  元问渠语气从始至终都是冷静的,唯有被戚月窥握着的手,早已经悄悄握紧,但他还是说出来了。

  沉寂在心底的沉疴和伤疤早已经鲜血淋漓过,伤口一直在暗处流血发脓,元问渠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从前是时重霜不知道,他便不晓得该如何开口诉说,待时重霜知道他的身份后,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如今,戚月窥问起来,元问渠心想,该撕了这旧伤疤了。

  元问渠坐起来,没有看戚月窥,只紧紧拽住他的手,道:“我之前告诉你,我病了。”

  “是因为招魂?”

  元问渠摇摇头,道:“积劳成疾,聚而不散……”

  “朝霜,如果是你,若是朝廷的大臣已经身患招魂,该上朝的日子半数臣子都不能来,你那时当如何?”元问渠问。

  戚月窥心中丝丝的疼已经泛上来,他看着元问渠,道:“……只能隔离。”

  “若是已经到了连隔离都没有办法隔离的时候呢?”

  戚月窥心一沉,看着元问渠没说话。

  元问渠闭上眼,弯下身额头抵在戚月窥手上,道:

  “……没有办法了,在他们出现传染之前,我只能下令杀了他们。”

  “好了。”戚月窥忽然圈住元问渠肩膀搂紧他,“不说了,问渠,不用说了。”

  元问渠指尖微颤,他被戚月窥抱在怀里,但依然继续道:“朝霜,我下令杀了上万人。”

  戚月窥呼吸一滞,元问渠向来对百姓宽容,在他登基称皇的那些年,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

  减免税负、重新丈量土地、诛杀奸臣宦官、整治地方官吏,哪一件都是为着百姓着想的。

  甚至是为了以防万一,就算再不舍,也会派他亲自去地方处理事情,往往一别就是上月。

  没有人比元问渠更希望百姓过得好。

  但在他不在的时候,他却以病弱之身,亲自下令杀了他在位数十年最为之殚心竭虑的一群人。

  元问渠撑着戚月窥坐直身子,眉眼微弯,轻声道:“朝霜,当年的招魂是元成青放的,如今西北再次出现招魂,定然有他的手笔,我会在一切发展起来之前,亲手杀了他的。”

  戚月窥看着元问渠,良久,回道:“好。”

  ——

  寒食寺边界。

  这里是绵延千里的深山老林,千百年来都被浓重的毒障所包围,人迹罕至。

  而就在这片林子的入口处,一个巨大的石碑横戈在这里,上面刻着三个大字——望月林。

  旁边还有一行稍小一些的字,写着“毒障致命,禁止入内”。

  孟瑶青此时就站在这块石碑下面,仰头看着这座石碑,目光悠长,不知在想什么。

  随后,他略过石碑上面的警示,径直走进了深林。

  一刻钟后。

  不远处传来一阵低声细语。

  “他又进去了?”

  “是,师兄,这次是我亲眼所见!”

  “好,我即刻去将这件事告诉住持,你切记不要让他发现。”

  "是,师兄还有,方才我偷看一眼,发现他他手上似乎拿了好些红色的绸带。“

  “当真?”

  “千真万确!”

  “好……”

  ……

  与此同时。

  皇宫。

  时重霜刚避开周围各方眼线安然回到重华殿,还未修整片刻,就见殿内中央已经一坐一站着两个人。

  看样子是在等他的。

  时重霜行礼:“殿下。”

  元成煜忙走过来,道:“不必行礼,而且……以后怕是也轮不到你对我们行礼了。”

  时重霜抬眸:“臣不懂殿下此话何意。”

  元成青背手站在元成煜身后,出声道:“此话何意……你我心知肚明便好。”

  时重霜看向两人,问:“不知两位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元成煜和元成明对视一眼,道:“长话短说,我们在这里逗留不了多长时间,今日我们前来,是传达我母妃的意思。”

  时重霜眼神一动,抬眸看向两人。

  元成明拉过元成煜正色道:“母妃说,小时大人的身份她已经知晓,陛下心意已决,想来不久便会公之于众……我和成煜,非帝王之材,若有来日,陈家上下,定当竭力相助。”

  话说到这里,时重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陈贵妃已然表明态度,但他现在却不能贸然回话。

  时重霜看着两人,道:“贵妃此话严重了,两位殿下龙章凤姿,来日定会大有所为,一生顺遂的。”

  元成煜歪了歪脑袋,听着时重霜的话,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元成明却一笑,对时重霜行礼:“小时大人,告辞。”

  元成煜跟在元成明身后一同离开,走到半路想起来什么,赶紧跑回来,和时重霜说:“对了,时子原让我带话给你,说时大人还在家等你,此外,无论你做什么,国公府都会在你背后。”

  时重霜听后,愣然了片刻,继而向元成煜行礼,道:“多谢殿下带话了。”

  元成煜点点头离开。

  长盈将烛台上燃了近一夜的蜡烛换掉,不经意看到一旁坐在桌前走神的时重霜,以为他还在想方才两位殿下的事情。

  长盈收拾好殿内才轻声凑到时重霜跟前,道:“主子?”

  时重霜回神:“什么事?”

  “您的衣衫破了,要换下来吗?”

  时重霜看向衣摆,今早来得匆忙,便没有换,破的地方无伤大雅,倘若不注意也看不出来破绽。

  时重霜将外袍递给长盈让他处理掉,看着长盈向外走去,想了想,喊住他:“长盈。”

  长盈转身,问:“主子,还有何事吩咐?”

  时重霜看着长盈和长恒七八分相像的脸,想了想,问道:“平日里会有人将你们……算了,去吧。”

  长盈眼神略带疑惑,但还是点点头退下:“是。”

  殿内空无一人,时重霜起身,缓步走到铜镜前。

  铜镜内映照出时重霜的脸,又缓缓同另一张更加成熟的脸慢慢融合。

  【问渠就喜欢我这般年长的。】

  啪嚓——

  时重霜一拳打在镜子上,镜中的人瞬间碎裂成许多块掉落在地上,映照出时重霜眼底的幽暗。

  什么不在意,时重霜心中的怒火憋了一天一夜,早已在爆发的边缘。

  戚月窥在他面前让先生泄出来的场景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他恨不得当场就杀了戚月窥。

  但他不能。

  杀了他,先生就真的会生气不理他了。

  咚——

  戚月窥手上的茶杯滚落在地上。

  元四四正在闷头扒饭,抬眼问:“怎么了?”

  戚月窥将杯子拾起来,不着痕迹摸了摸满腔愤怒快要溢出来的胸口,道:“无事,不小心手滑。”

  现在某个毛头小子大概在独自生闷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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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看着大纲总在想,嘿,这不分分钟完结!

  写了一天后……(瞪大眼)怎么才写到这里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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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投喂的海星(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