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阿姨烤了一下午,再用真空袋封装,备好了一小箱地瓜干。
闵淇淇和宋青岚过来的时候,她端着一盘地瓜干和几杯西瓜汁就过来了。
闵淇淇惊讶:“哇,现在就有西瓜了吗?”
她以为西瓜要夏天才能有呢,这还没到五月呢。
蒋阿姨笑笑说:“那是你们现在的娃娃才能享受到的,科技进步了,一年四季都有,就是夏天的更便宜,我看今天挺热的,喝点西瓜汁凉快点。”
唐景汐爱喝,捧起一杯喝了一口:“好爽!谢谢蒋阿姨!”
“你们慢慢学哈,我下去了,有想吃的跟我说哦。”
蒋阿姨慈爱地看着旁边的宋青岚:“今天做了鱼香茄子。”
宋青岚抿唇:“谢谢蒋阿姨。”
蒋阿姨出去了,闵淇淇一手端着西瓜汁,一手捏着甜蜜蜜又糯又韧的地瓜干。
感觉幸福得无法比拟了。
“岚岚,你怎么舍得搬走的啊?”她大声感叹:“是我真想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呢!”
唐景汐撅嘴:“就是呢,她这个人就是一根筋!死板得很!”
死板的宋青岚抿了抿唇,送来一张写了灵活几种解题思路的草稿纸。
用指节叩了叩桌面。
“先做题,东西可以慢慢吃。”她慢慢地说:“万一学习成绩没提起来,体重先提起来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早就觉醒了爱美之心。
唐景汐和闵淇淇嚼地瓜干的动作整齐停住,再不约而同叹口气。
唐景汐:“好羡慕直升啊。”
闵淇淇:“好羡慕直升啊!”
宋青岚:“你们本来也有机会直升。”
闵淇淇:“……”
她嚼完嘴里的地瓜干,扭头和唐景汐嘀嘀咕咕:“岚岚以前嘴巴也这么坏的么?”
唐景汐一副备受欺压的小可怜样,头点得鸡啄米一般:“你才发现呀!她就特别会气人的,还会气人于无形之中。”
恶名都担了,宋青岚顺势抽出一张卷子,递到两人的中间位置。
“这是我找的比较经典的题,考点是每年必考的,但出题的方式又比较新颖。”
两只脑袋凑近,看了一眼。
闵淇淇看了上面一行字,惊叹:“你还做江苏中考卷子啊?”
“嗯,江苏难度比较高,尤其是数学。等做完江苏的,还能做做上海和广东的,出题更新颖。省城的我也找了一些。”
唐景汐一听就有点畏难情绪,哼哼唧唧:“真的要做那么多吗,我觉得把学校的做做,错题集看看,差不多了吧。”
闵淇淇嘴巴就没合上:“牛啊牛啊岚岚,你不仅做我们的,还做了省城的,还做了江苏的,甚至还有上海和广东的!我可算知道轩轩那家伙为什么没法直升了!”
宋青岚抿唇:“做吧,我计时半小时。”
闵淇淇:“……还要计时?!为什么啊?”
呵呵,这就到唐景汐的专业领域了。
她像模像样地模仿小学时宋青岚说话的样子:“问得好,因为要锻炼限定时间内快速思考的能力,避免平时做题时习惯慢慢思考,考试时间没有那么多……是吧?”
她斜眼看宋青岚。
宋青岚摸摸她的小卷毛:“记性真好。”
“讨厌。”唐景汐打了她的手:“干嘛像摸小黑一样的动作。”
宋青岚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三十五。”
这隐隐扑面而来的监考老师压迫感怎么回事?
唐景汐和闵淇淇开始乖乖埋头做题。
房间只剩笔尖在草稿纸上的沙沙声。
宋青岚坐在书桌边,翻开随身带来的一本书。
过去几年在学校忙于学习和竞赛,还有繁冗的学生会事务。
初三下学期学生会换届,她现在无事一身轻,总算有些空闲,看一些平时可能被称为闲书的书。
“……乡土中国?这是什么书啊?”
宋青岚静静看向唐景汐,不出声。
唐景汐撇撇嘴,握着笔,又低下头演算。
书页在静默中一页一页翻过,比平时学校的考室还要安静。
“时间到了,我看看。”
宋青岚将书搁到一边,拿起两人的草稿纸。
凝神细看。
唐景汐从座椅上起来,绕到她身后,拿起那本书翻了翻。
巴拉巴拉像议论文,不是她爱看的小说类型。
“你怎么买这个啊?”唐景汐撇嘴,不太理解。
宋青岚:“随手买的,看书名有乡土,比较好奇写了什么。”
闵淇淇也探头过来,好奇地看了几眼。
好吧,是她看不进去的内容。
宋青岚先看闵淇淇写的:“三道题,对了两道,错了一道,还是挺好的,就是这里……”
闵淇淇赶紧跑到她身旁,宋青岚给她讲完,闵淇淇觉得自己懂了:“我能休息了吗,今天从早上九点半就开始一直做题了呢!”
宋青岚点点头。
闵淇淇欢呼着端起西瓜汁,奔出房间下了楼:“汐汐,我在楼下客厅等你哦!”
唐景汐:“……”
就这么等不及吗?
她忿忿地低头,看宋青岚批改自己写的答案,那支红色中性笔到第二道大题时——
“啊!”她发现了!
明明是151,她写到上一步还是对的,下一步抄错成了157,然后剩下的计算全部错完!
白算了!
宋青岚推到她面前:“发现了吧,小学时的问题还有,太马虎了。”
唐景汐拿着草稿纸,撅起嘴。
唉……
“要怎么办呢?”宋青岚又问。
“啊?还要捏我的脸?”
唐景汐震惊,她才不干呢:“我都十五了!”
宋青岚抬起右手,食指和拇指张合示意。
这是小时候给唐景汐讲题,两人定下的小规矩。
马虎做错的题,要捏脸以示惩罚。
唐景汐突然就很庆幸,闵淇淇现在已经下楼看电视去了。
她慢吞吞地、心不甘情不愿地,小碎步挪到宋青岚身边。
认命般地闭上眼睛,仰起脸,视死如归的语气:“来吧!”
过去三年,少女的脸不再如小学时满满的婴儿肥,尽管仍是细润的线条,但有了少女的清丽。
肤如凝脂,嫣红的唇微微丰润,娇色不输盛开的蔷薇。鼻翼如蝶翼微微翕合。
宋青岚的手临近少女的脸,本应捏上唇的两边,却停在脸畔。
迟迟没有动作。
她的目光紧紧钉在少女的唇。
上面还有西瓜汁的一抹果汁残留,应是很甜很甜的,沁人心脾的甜。
余光中,房间门口出现一个高瘦的身影。
宋青岚抬起眼,与唐思远四目相对。
目光慌乱地挪开,欲盖弥彰!
她迫使自己尽力表现如常,又看回唐思远,也不知是向谁解释:“思远哥哥,我来给汐汐妹妹讲题的。”
唐景汐背对着房间门口,又闭着眼睛,浑然无觉。
一听宋青岚的话,倏地睁开了眼睛,扭着头朝门口笑起来:“思远哥哥,你怎么来啦?”
“过来吃饭的。”唐思远说完,便转身下楼了。
刚才的一幕,与校医室的一幕,竟意外地重叠。
他想到上面来上网躲个清静,没想到又意外撞见。
意外,真的是意外么?
宋青岚和唐景汐下楼。
黎湘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两盘菜出来:“哈哈,现在住得近就是好。我们家也不知道怎么,说小区水管爆裂了,停水,饭没法做,要说也奇怪啊,你们挨着我们小区的,这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啊?”
客厅里,唐莉莉坐在沙发上,一见宋青岚和唐景汐出现,看了一眼就算打了招呼。
闵淇淇见唐景汐下来了,一个健步过来,问:“你错了吗,还是全对啦?”
唐景汐:“我也错了一道啦。”
闵淇淇感叹:“江苏的题,真的好难哦。”
唐景汐仰起头看了一眼旁边静默不语的宋青岚,用胳膊撞了一下。
宋青岚垂眼看她。
唐景汐的大眼睛清凌凌的,看着她小声问:“怎么突然变好人,不捏我的脸啦?”
她再小声,同样站得不远的唐思远也听得清清楚楚。
少年沉默的目光,直直看向宋青岚。
宋青岚淡淡地说:“刚才你的嘴边有西瓜汁,怕弄到手上。”
唐景汐瞪大眼,怒道:“哇,你竟敢嫌弃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作者有话说:
小河豚汐:我又要生气啦!
堂哥:今天也为守护堂妹的纯洁出了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