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第66章 小孩嘛

  睢阳。

  时子原脚步匆匆走进酒楼,挥挥手赶走围上来的人,闷头走进楼上的包厢。

  “成煜!”时子原焦躁地喊。

  元成煜一见时子原进来,忙起身抓着时子原肩膀就一顿乱摇:“我说什么来着,父皇就是要你爹去关州那鬼地方啊!我没想错,曹淮序那家伙,这次可想错了。”

  时子原被他晃得脑袋发晕,稳住身形,两人坐下来,他满脸忧愁,撑着脸唉声叹气:“今早圣旨就下来了,我爹倒是没说什么,但我不是想起你说的话了吗,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时子原犹豫地对元成煜说:“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元成煜预言成功,这给了他极大的自信,一本正经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啊?”时子原错愕地看向元成煜。

  元成煜一点也不觉得丢脸,能猜出来他父皇会下旨让时徽去关州已经耗尽他为数不多的脑子了,元成煜耸肩说:“我真不知道,谁能说得准呢?时大人那么多年带兵打仗的功夫,不是什么人都能伤得了的。”

  “你啊,就放宽心吧,不就是出远门一趟嘛?就和上次寒食寺那样,虽然有点小意外,但你爹不还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元成煜看着时子原满目惆怅,宽慰道。

  “那天曹淮序在嘛, 他都那样说了,我也不好反驳什么,我和他又没有和你亲,就没多和你说,后来看我母妃那意思,时大人也不像是会有危险。”元成煜拍了拍时子原的肩膀,说。

  时子原将面前的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越想心里越不安,唰地起身:“不行,我要和我爹说我也要去关州!”

  “欸——”

  说完,还不待元成煜说话,时子原就脚步匆匆地推开包厢,打道回府。

  元成煜“啧”了一声,低声嘟囔:“你还有官职在身呢,没有父皇的旨意,能去哪里?”

  彼时,圣旨刚下,何生环就已经提前知道了内容。

  诺大的府邸,何生环一派悠闲地在花园池塘边喂鱼。

  “时大人没说什么,并未表现出不同,和平常无异,接完圣旨便同郡夫人一起练剑去了。”何生环身边一身黑衣的暗卫跪在他身边,说完话后低垂着头。

  何生环听后,耸拉的眼皮精光闪过,将手里的鱼食尽数撒入池塘,随后颤颤巍巍地被暗卫扶着进房。

  进屋后,何生环在下人的服侍下净了手,边走边说:“好啊,看来陈微崖还不死心,你那我也就不用再留他了。”

  “去关州的人到哪了?”何生环问。

  “回主子,再过一日便到了。”

  何生环点点头,苍老的面庞上让人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来:“让人处理地干净点,把东西藏好了,别给我惹出来什么事端来。”

  那暗卫点点头,回答“是”,随后又问:“主子,不知那些流民……该如何处置?”

  何成环浅淡的瞳孔淡淡一转,伏案在上好的宣纸上写下一个“德”字:“这也要问?随便处置了事,死人才能永远地保守秘密。”

  “是。”

  ——

  皇帝下旨的第二日,元四四就收到了京城来的信。

  彼时元问渠正在客栈里琢磨赵正堂新送给他的一把古琴。

  这琴上了年头,据赵正堂说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第一眼看到就想送给元问渠,说许先生定然喜欢。

  元问渠确实喜欢。

  琴是好琴,可惜,他琴艺不佳,在他手里左不过落得一个明珠蒙尘。

  故而为了不辜负这琴,元问渠这几天一直在房里练琴。

  只是时重霜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弹了一会儿便躺在榻上不动了。

  元四四哦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他顿了顿:“元问渠,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懒了,你曾经的勤奋呢?想当初那你可是会处理奏折一整夜的!”

  元问渠懒懒地瞥了元四四一眼,换了个姿势躺在榻上:“说,什么事?”

  元四四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封崭新完好的信封,左右看了看递给元问渠:“喏,睢阳来的信。”

  元问渠眉头微微扬起,看向元四四手里完好无损的信封,眼睛绕上面的火漆印看了一会,这才起身接过来。

  信封上的火漆印字完好,上面隐隐约约凸起一个月牙似的形状,元问渠摸了摸打开信封。

  元四四伸着脑袋看元问渠毫无变化的神色,问:“怎么了?”

  元问渠将信纸递给元四四,示意让他看:“启正帝下旨派副枢密使时徽前来关州,不日就会出发。”

  “时徽啊,还真是。”元四四面上疑惑,“那皇帝怎么会派枢密使,就算是副的,但这件事也不值得这种品阶的官员来吧?”

  元问渠轻笑一声,捧着茶杯暖手,感叹:“陈微崖啊陈微崖,倒是有个好姐姐。启正帝会让时徽过来,一来是有陈贵妃的推波助澜,二来,看来他对关州还没有完全置之不理。”

  元四四犹疑不定:“那这,何生环定然不会坐以待毙,时重霜他们这样,真的不会打草惊蛇吗?”

  “不错,还能想到打草惊蛇。”元问渠赞赏地看元四四一眼,“但也未尝不是最有效的办法,引蛇出洞嘛,就看小霜如何应对了,是成是败,对他都是成长。”

  元四四点点头,道理他都懂,但还是忍不住问:“你真不打算帮他一下吗,就让他自己去做?他们这样……”

  元四四歪头想了个适合的词,说:“会不会太冲动了?我总感觉太草率。”

  “草率吗?”元问渠摇摇头,眼睛一直是笑眯眯地,“也不尽然,有时候果断并未有什么不好的,优柔寡断在皇帝面前才更加致命。”

  元四四看着元问渠面上隐隐显露出的不同于以往的锋芒,愣愣点头。

  说完,元问渠面上不显,起身重新坐回古琴前,白玉似地纤纤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不过也不能让小霜太过顺利了,小孩嘛,还是在一开始受点挫折的好,不然以后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和我说,才是误事。”

  元四四:“你还怪时重霜擅自行动呢?”

  元问渠垂眸:“他既然喊我一声先生,我便要好好教他,对我瞒东瞒西,可不是好事。”

  “我要让他知道,必要时候,坦诚,在我这里才是退路。”

  元四四看着元问渠眼里的占有欲,眨了下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你随意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教出来一个优秀的皇帝!”

  “皇帝可不是教出来的。”元问渠抬眸看向元四四,眼含笑意,“何生环的人都什么时候到?”

  “快了,已经快到关州了。”

  元问渠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让人去拖一拖,关个两天,等到时徽来最好。”

  “嗯?”元四四疑惑,“你要干什么?”

  元问渠勾唇:“总是要给小霜一个冒头的机会,时徽啊……老狐狸一个,可不要让我失望。”

  元四四不懂元问渠心里在想什么,但相信元问渠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没多想就出去办事了。

  房门被关上,元问渠手指在琴弦上重重一压,古琴发出嘶哑沉闷的嗡鸣声。

  “戏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会,明天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