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第55章 想不出标题

  翌日,天气晴好。

  赵正堂神神秘秘地邀请元问渠来满月楼喝酒,说是有好东西要送给他。

  反正近来无事,等赵正堂在这里整顿完还需要几日,没多想,元问渠就应下了,打算一个人过去。

  以防万一,临走前只告诉时重霜如果晚上他还没回来的话,可以过去寻他,说完还不待时重霜说什么,就让他继续留在房中看书,自己拿着帷帽下船施施然走了。

  临水州盛产好酒,从前元问渠只闻其名,其实并未喝过,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人也不允许他喝。

  如今到了这里,身边再无可以管住他的人。原本昨日只是浅尝辄止喝了几杯,今日竟有些回味。

  元问渠压抑多年的酒瘾被勾出来,又恰好赵正堂邀他喝酒,因此也没多想,算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

  另外,他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和赵正堂算一算帐了。

  元问渠手搓着佛珠,心里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响,轻松愉悦地徒步去满月楼。

  和上次一样,元问渠一进满月楼就有人在等着他了,将他恭敬引上楼。

  这次赵正堂没有让人来陪他,厢内只有他一个人坐着喝酒,悠哉地看楼下台子上歌女弹琴跳舞。

  看到元问渠进来,赵正堂招手:“许清先生,坐。”

  元问渠看向桌上的酒坛,挑挑眉:“这酒,似乎与昨日的不同?”

  “老酒坊昨日刚送到的琼枝,味醇酒香,难买的很!”赵正堂道。

  元问渠撩起衣摆坐下,转了转手里的酒杯,轻轻嗅着萦绕在鼻尖的酒香,笑了笑:“的确不错,但再难买的酒,赵公子不照样让人双手送到。”

  “老酒坊嘛,赵家的酒楼是他最大的主顾了。”赵正堂无所谓说。

  元问渠抿了半口琼枝,入口酒香四溢,回味悠长,颇为适口,元问渠眯了眯眼,勾唇道:“那想来这酒楼定然也是日进斗金了。”

  赵正堂手一顿,意识到不对,神情隐约僵了下:“这些都是老头在管,他不放手给我做,我也不甚清楚啊。”

  “大公子经商有道,令尊不放手,想来你也不会圄于一方天地。"

  赵正堂嗤笑:“经商有道有什么用,我爹想让我科考,考什么进士,老赵家往上赶八辈十八辈也没有做过官的,还成天做白日梦呢。”

  打开了话匣,赵正堂被他爹每天训斥憋屈忽然找到了闸口:“成天限制我行动,让我每天念书,我哪里是读书做官的料,如果不是老头子让我来接先生您,我现在八成还在家里苦读书呢,那日子,真真不是人过的。”

  元问渠全当听个乐子:“大公子说笑,做商人也有做商人的路,读书识字,懂得俗理,才能走得长远,赵家祖上想来也定然不是大字不识,闷头走到黑的人。”

  “不然赵家富贵三代也就走到头了,哪里还有今日这等规模。”

  赵正堂一愣,大笑起来:“先生是个明白人,只是做官和从商到底隔着几重山,那是要跪皇帝的人,一不小心就招来杀身之祸,最后死了怕是还不知道是谁要杀自己,这样的日子,哪有现在逍遥自在。”

  元问渠轻笑,不反对也不认同,一番话下来他反而对赵正堂有些改观,心想这人倒是看得清楚自己,说:“人各有志,赵公子如此,倒不失为一桩幸事。”

  “先生懂我。”

  元问渠哂笑,与赵正堂一同喝着酒看楼下歌舞,说:“只是不知,赵公子这满月楼还能坚持几年?”

  赵正堂:“……”

  赵正堂一口酒卡在喉咙里,猛咳一阵,憋得脸都红了,才没把酒吐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楼……咳,咳咳!”

  元问渠眉眼弯弯,霎是好看,但在赵正堂此时看来,这人简直就是有毒的蛇,而自己则是被蛇盯上的猎物,他不禁后背一凉。

  元问渠喝了口酒,认真想了想:“大概是在昨日你邀我进这满月楼就知道了吧。”

  “你表现得很明显。”

  毕竟赵正堂对赵家的酒楼兴致缺缺,而每次看这满月楼时,则就像看待自己的所有物一般,熟悉又自在地很,万不是一般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会有的行为。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满月楼本就是赵正堂的。

  “哪里明显!”赵正堂终于缓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元问渠,“我带这么多人进这满月楼,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这楼是我的。”

  元问渠挑眉,其实没说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时重霜暗中查赵正堂时,无意间听到丽娘和赵正堂说话时,丽娘喊赵正堂为主子。

  这才坐实了他的猜测。

  赵正堂将手中酒一饮而尽,正色看元问渠:“先生方才说这楼撑不了几年是何意?”

  元问渠转了转手中的佛珠,漫不经心道:“大公子如今可还欠着我两百多枚金叶子呢,怕是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吧?”

  “让我猜猜,满月楼这些年能这么红火,怕是少不了赵公子往里面添私房钱,只是可惜,令尊似乎已经察觉了大公子的动作,各方面已经开始对满月楼开始施压了。”

  元问渠点点桌前酒杯的杯沿:“这酒,是上好的,可惜,如果一直都这么贵的话,可就麻烦了。”

  赵正堂瞳孔微微放大,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进酒时,老酒坊将这批酒忽然提了价,涨了往常的三倍还多。

  原来如此!

  元问渠看着赵正堂一脸愣神的表情,摇摇头,到底还年轻,不过要是再过几年,怕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这些给绊住手脚了。

  不过,元问渠要的就是他还年轻,行事作风还有一股冲劲。

  “赵公子,做个交易如何?”

  ……

  满月楼内歌舞升平,赵正堂已无心再欣赏,他快被气炸了。

  赵正堂冷笑:“许清先生,凭已经打了水漂的两百多枚金叶子就想参我满月楼一脚,你可知这楼每月入账就不止你那些金子了,想分得四成,您未免也太过狮子大开口了。就算满月楼被我爹盯上了又怎么样,不是我的也是赵家的,我敬你是长辈,您也别拿我当傻子。”

  元问渠笑了笑:“话还没说完,大公子何必这么着急。”

  “两百多枚金叶子的确不多,但现在你也确实拿不出来不是吗?赵奂还没找到吧,这钱你是早晚也要还给我的,何不谈桩买卖,两厢皆宜。”

  赵正堂沉住气,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先生目的为何,直接说来便是,不必绕弯子。”

  “很好,大公子爽快。”元问渠从袖中取出几张纸票放在桌上,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示意赵正堂看。

  赵正堂眼神定定看着桌上的纸票,扫了元问渠一眼,拿过来看,神情慢慢变得惊讶:“两千两?”

  “银子罢了。”元问渠说。

  这也很多了啊!

  赵正堂将这一沓银票捏在手里,心里不是滋味,捉摸不透元问渠什么意思:“这是何意?”

  元问渠说:“想来大公子应该也不愿只蜗居在这小小临水州守着个区区满月楼吧,我可以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无论是开酒楼还是重新在京城弄个满月楼都随你,钱不是问题。”

  赵正堂深吸一口气,觉得事情发展得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了:“我不明白。”

  赵正堂狠狠心,将手里的银票放回桌子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找上我。这对您没什么好处吧。”

  “我说了,这是两厢皆宜、双赢的事。”元问渠轻笑,“毕竟我独自一人,还带着三个半大孩子,实在是有点为难我了,我需要为他们找个安身的去处,赵家就很好。”

  赵正堂疑惑地看着元问渠:“只是这样?”

  元问渠颔首:“当然,他们是我从山里捡来的,去京城还需要赵公子费心周转。”

  赵正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便对了,怪不得元问渠可以如此一掷千金,原来那三人还有这般来历。

  赵正堂心下略微安心:“这有何难,赵家四处行商,每年都会有失踪伤残的,将他们挂名在赵家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这便好。”

  赵正堂看了元问渠一眼,又看向桌上的银票,犹豫地说:“那先生说的事……”

  元问渠轻啜一口酒,抬眸看向赵正堂:“满月楼我占四成,酒楼以及其他我要占七成。”

  赵正堂没说话,面色犹豫。

  “换你一个彻底摆脱赵家,不受限制的身份,很划算。之后别人不会再喊你大公子,而是一声大人。”

  赵正堂心下微动。

  之后,两人一直聊到了快要天黑,赵正堂满面春风地和元问渠一同从满月楼出来。

  送元问渠回去的时候还让人专门找了顶轿子一路送过去了。

  元问渠今日和赵正堂说了许多话,又喝了不少酒,那琼枝很对他胃口,入口并不辛辣,他很喜欢,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

  初始还并不明显,等到元问渠回到船上,船在江面上时而随着波浪轻轻晃动,元问渠方觉有些醺醺然,后劲上来了。

  时重霜一直在元问渠房里温书,等到入夜刚打算出去寻他,元问渠就自己进来了。

  进门时,元问渠将不还踉跄了下。

  时重霜忙起身扶住元问渠:“先生,你又喝酒了?”

  元问渠大脑略显迟钝,眼睛眯了眯,才看清是时重霜:“嗯,小霜。”

  时重霜将元问渠外袍褪下来,倒了杯茶塞进元问渠手里:“先生先喝茶,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元问渠窝在软榻上,眉眼弯弯,笑着点点头。

  谁知,时重霜刚出去没多久,房门便再次被打开,数道凌乱的脚步进来,伴随着的,则是浓郁的脂粉气。

  元问渠挑挑眉,看向门边一堆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

  这群人显然也发现了元问渠,一个个走上前围在他身边,又是捏腿又是锤肩的。

  “先生,赵公子让我们来伺候您。”

  “先生,可舒服?”

  ……

  “唔……”元问渠撑着额头,缓慢地点点头,“使点劲,太轻了。”

  “听先生的……”

  一时间,这场景诡异又和谐,元问渠还没意识到不对,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来。

  只是随着肩上的手越来越放肆,元问渠才意识到不对。

  元问渠手一把拽住勾在自己腰间的手:“你想干什么?”

  元问渠勉强还有点神智:“出去,回去告诉赵正堂,不要再……”

  咔嚓——

  是杯盏碎掉的声音。

  时重霜直接抽出腰间的匕首,将这些人从元问渠身上拔下来,冷声道:“滚。”

  好一会儿,屋内才重新静下来。

  时重霜半蹲在元问渠身前,将他凌乱的衣襟理了理。

  沉默了一会,才抬头看向元问渠,说:“先生,喜欢男人?”

  “嗯……喜欢啊。”

  说完,元问渠就头疼地闭眼,脑袋混沌。

  这酒后劲也太大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最后只心想,那个人不让他喝酒也许是正确的。

  时重霜听完眼神平静,轻轻垂眸,也没说什么,只将窗户打开通风散掉屋内的脂粉气,然后将碎掉的杯盏捡起来就出去了。

  留下元问渠一人继续在屋内陷入沉思。

  翌日。

  元问渠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他头疼地皱眉,轻轻“嘶”了一声。

  时重霜一直在房内看书,听到动静,倒杯茶进来递给元问渠:“先生醒了?已经不烫了。”

  “昨日……”元问渠掐了掐眉心,身上衣袍是干净的,想来是时重霜给他换的。心下感叹,当真是喝酒伤身,那琼枝后劲怎得如此大,让他忍不住怀疑赵正堂是故意的了。

  “先生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时重霜表情严肃。

  元问渠点点头,很同意。

  对于这件事情,元问渠特意找到赵正堂,说:“以后不要再给我塞人,我不需要。”

  “嗯?先生是不满意?”赵正堂也知道昨日他找的人被赶出来了,还以为自己猜错了,“那几位可是这里有名的小馆,和满月楼不相上下。”

  元问渠叹了口气,强调:“别再给我送了,无论女人还是男人。”

  赵正堂耸肩:“好吧。”

  元问渠说完就回去了,时重霜还等着他检查功课,但又总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上次赵正堂把虞罗衣塞过来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只希望赵正堂这次长点记性,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他这里塞,他看起来真的很缺人吗?

  大概是这件事情之后,元问渠就很少出去了,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够久了,赵正堂的货也早已安排好,不日就会来开这里出发去京城。

  而解决了时重霜这几人的身份问题,算是了了元问渠心头一桩事,也算是没有白费他故意弄出这件事情来。

  赔本买卖他自然不会做,就算是双赢的事情他以也要好好在手里掂量掂量怎么才能让他的赢面更大一些。

  和赵正堂这桩交易,赢得更多的,只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