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第53章 寻欢作乐(二合一)

  元问渠并未睡多久就被吵醒了。

  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混杂着吆喝声,以及莫名熟悉的骂人的声音。

  “靠啊,净悬!你再不老实就不要和我一块睡了,滚滚滚滚。”

  “你骗人,我那么老实!”

  “放狗屁吧你,你他么脚都蹬我嘴上了!”

  “哇啊啊啊啊——”

  “……”

  元问渠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船在两个时辰之后就靠岸了。

  此时天将将泛起鱼肚白,远山黛青,含着云雾,蒙蒙地笼罩着这一片江南水乡。

  寒凉的雾气并未阻挡晨起百姓的生计,码头早有人出来做工了,渔民也开始下水捞鱼,卖鱼的挡位零零散散围着几个人。

  在这里似乎连秋日的萧瑟都淡了些,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里没有水上冷,元问渠看重风度美貌的坏习惯又冒出来了,他假装没有看到衣架上那个厚重的大氅,披了他常穿的红色 外袍就出来了。

  元问渠脚踩在甲板上,嗅着空气中弥漫上来的水汽,鼻尖红了红。

  他将帷帽略微掀开些来,不远处繁忙又不失条理的场景清晰地映在眼里,他站在船边,静静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直到他注意到周围或大或小的船只,似乎并不只是赵家的船队。

  还有许多从别的州县赶来的商队,都在这里停靠。

  正在这时,赵正堂黑着眼圈从后面出来指挥着人收拾东西下船:“当心些,里面放的可是瓷器,给爷看好了!”

  说完,赵正堂似乎注意到元问渠正在看他,眼睛一亮,忙走过来:“许清先生,这么早,可是吵到您了?”

  元问渠摇摇头,道:“大公子,这是到什么地方了?”

  “哦,这是临水州。”说着,赵正堂笑起来,“江南最富庶的一片地方,接下来我们就在这里待几天,把我的货安排好,之后我们就转陆路一路北上去京城了。”

  元问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已经到临水州了。”

  临水州,顾名思义,临的就是阴浪江,这也是阴浪江最后流经的一个州,从古至今,四面八方的商人都在这里停靠做生意,连带着这片并不肥沃的土地也变得富庶起来。

  赵正堂轻咳一声:“那个,许清先生,昨夜的事情实在是我管下不力,不过也请您莫要着急,我赵家定不是那等避实就虚的人,定当给您个交代。”

  元问渠轻笑一声,转了转手腕上的佛串,问:“那不知大公子可找到昨日那偷窃之人了?”

  赵正堂一顿,道:“并未。”

  元问渠莞尔一笑:“大公子,我也并不是故意刁难刻薄之辈,也理解大公子事务繁忙,只是两百多枚金叶子,到底不是小数目,只怕晚一个时辰,那金子就少一半,到时候人找回来了,金子没了,我要找谁说理去,大公子可愿意一人承担吗?”

  赵正堂嘴角垂下来,锐利的眼看向元问渠,似乎要穿过帷帽的白纱直直看进他眼底:“先生何意?”

  元问渠眼前的白纱飘了飘,整个人显得颀长又气度非凡,让人不敢直视:“大公子莫急,解决的办法总是要有的,那些金子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对大公子来说怕是相当棘手的事,一时间怕是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金子吧。”

  时重霜从船上走下来,元问渠眯了眯眼,看到他手里抱着的似乎是自己的那件斗篷,元问渠手下意识摸了摸手里的佛珠,心虚只在一刹那。

  “公子是个有能力的人,自己赔上这笔金子怕是要抽筋断骨,不妨好好陪我在这富庶之地走上一走,兴许就有了办法呢?”

  赵正堂眉头狠狠挑起,搞不明白元问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不过……元问渠竟然说有办法,赵正堂想起来昨夜里派人去追赵奂的人来报,赵奂的踪迹目前还一无所知。

  赵正堂磨了磨牙,知道自己是非答应元问渠不可了:“行啊,先生想要在这里逛一逛,我定当亲自陪着,这地方,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

  说走就走,元问渠并没有带着元四四和小净悬,他们吵完就又回房去睡了。因此,除了赵正堂只有时重霜跟在身边。

  进了城,人一下多起来。

  都是来赶早市的,这对元问渠着实是个新鲜事。

  元问渠看着街上人头攒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各处酒楼旗帜迎着风猎猎的声音,他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人太多了,烟火气浓得直接让元问渠顿在原地。

  这着实是元问渠预料之外的事情,人多得让他觉得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间,恍如隔世,即使是寒食寺那么多人都在的时候,他也并未有这种感觉。

  相比元问渠的晃神,时重霜无疑更加不知所措。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熙熙攘攘又欣欣向荣,不似寒食寺时不时的热闹和长久的清冷,也不似北秦皇宫的沉重肃杀。

  是鲜活的,平静的,热闹的。

  时重霜有些手足无措,脊背反而紧绷起来,手搭上腰间的匕首,跟在元问渠身后。

  元问渠自然察觉到时重霜的动作,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眼睛弯了弯,元问渠拍向时重霜的手,轻声说:“小霜,放松点,这里很安全。”

  赵正堂不明所以,疑惑了一下,转而注意到不远处的哄笑声,一拍手想起来什么道:“许清先生,想来您是没有来过这里吧,这里可是有全大梁最有名的酒楼,和最美的姑娘,今日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元问渠回头,轻笑:“乐意至极。”

  说完,手背在身后拉了拉时重霜的手腕:“小霜,跟上,就当逛一逛。”

  时重霜眼眸垂下来,脊背慢慢放松下来,看着元问渠背在身后朝自己摇晃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路上,元问渠缀在赵正堂身后不远处,四处看了看,一路倒是看到了好些从前没有过的新鲜事物,倒是颇为有趣。

  元问渠站在路边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前,随手拿起来一个坠子看了看,随口问时重霜:“没有出来过?”问的是出皇宫。

  时重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摇摇头:“从未,我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她不能随意出来。”

  “唔。”元问渠无所谓地点点头,将手心里好不容易挑出来的玉坠子在时重霜头发上比划一下。

  这玉坠子是绑在头发上的,小巧也精致,是北秦束发的样式,这些年四国安稳,不少北秦人也会来大梁做生意,连带着北秦的一些风俗也风靡一时。

  元问渠将他头上原来的那个取下来,重新给时重霜编了个细细的麻花辫,然后将这玉坠子卡在发尾。

  时重霜微微低头,身子俯下来,尽量让元问渠顺手些。

  “好了。”元问渠拍了拍时重霜肩膀,让他站直,打量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不得不说,时重霜虽然年纪不大,但长相身材着实不错,该有的地方都有,想来再过几年定然更加惹人注目。

  时重霜抿了抿唇,看着元问渠:“先生,这是给我的?”

  元问渠:“嗯当然,很适合你,回来再让人专门给你弄个金的。”

  “多谢先生。”时重霜摸了摸发尾处的玉坠子,唇角勾了勾面上也染上开心。

  元问渠颇为宠溺地笑了一下,手指勾着他腰带,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重霜往前一带,将原本的玉坠子塞进去。

  付过钱,元问渠继续带着时重霜在街上乱逛,直到两人走到一家酒楼前。

  这酒楼怕是这一片最高的地方了,建的颇为豪华壮观,酒旗飘扬,上面的赵字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赵正堂早早就在里面等着他们了,元问渠一出现在门口,就有人从里面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此时接近晌午,一进去,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元问渠注意到不少人是书生打扮,读书人怕不在少数,因此喝酒上头了,高谈阔论的人也多了。

  元问渠甚至听到了有谈论寒食寺的。

  引他们进来的人并未在这里停留,直接带着他们走上二楼。

  二楼相较于下面则显得清净许多,赵正堂正在角落喝酒,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外面的街头巷尾。

  “先生逛了这么久感受如何?这里还不错吧。”赵正堂看到元问渠两人过来,并未起身,只亲自为他们倒上一杯酒。

  元问渠坐下接过酒杯,浅尝辄止:“的确不错,许久未来大梁了,变化甚多,江南风物人情也是相当惹人留恋,是个好地方。”

  赵正堂笑开,似是不经意问:“先生之前是在四国游历吗?我观先生说话似乎也并不是他国之人,想来本就是大梁人。”

  元问渠点点头,并未在意赵正堂明里暗里的打探,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眼睛看向窗外,随口回他:“的确是大梁人,重回故土,颇多感慨在心。”

  “倒是未曾料到许先生也有这般游子心绪。”赵正堂道。

  元问渠笑笑,未回他的话,眼睛看着对面酒楼彩带飘飞。

  忽然,一阵歌舞声响起,随机琵琶的声音直直传来,颇为清脆悦耳,让人眼前一亮。

  元问渠问:“哪里来的琵琶声?”

  赵正堂也向外望去,恰好看到对面楼刚打开门,似是要开始迎客了:“先生不知,这对面可不是什么酒楼。”

  赵正堂指向对面的楼的牌匾,嘴上没把门的:“满、月、楼啊,江南有名的花楼,先生可要去看看?”

  话音刚落下,赵正堂就感到身上突然射过来一道凌厉的眼神,他转头看去,只见元问渠身边的跟班依然低着头默默听着,看起来颇为老实乖顺。

  啧,赵正堂直觉这不是个善茬,还是远离为妙,他在脑子里想了一瞬,随后就不再关注,赵正堂依然兴致勃勃地邀请元问渠。

  “本来说好的,要带先生去看最美的姑娘,这不就有了吗?全江南独一份的美貌就全在这里了!”

  对面楼里歌舞声越来越响了,不是平常青楼的淫词浪曲,反而格外清雅,弹琵琶的倒真是个好手。

  元问渠兴趣被勾起来:“大公子可晓得这弹琵琶的是何人?”

  大公子风流惯了,平日里去花楼哪关心什么琵琶,全是冲着人去的。

  “琵琶嘛,里面姑娘当然个个都晓得,走走走,我们一块去看看。”说着,赵正堂不敢拦元问渠,就把时重霜给架起来,手环过他脖子,把他往前拉,凑到他脸前说:“看不出来,你家先生对此也颇有情趣啊,小兄弟,今天爷顺便带你去见识见识。”

  赵正堂兴致来了,听着对面的嬉笑怒骂更加蠢蠢欲动,在外面几个月都没摸过姑娘的手,他早就想好好发泄一下了。

  “放手。”时重霜拽下赵正堂的手,冷冷看着他,“烟花柳巷,庸俗。”

  赵正堂没生气,反而玩味地看着他:“啧,正经。爷好心好意,不去算了,你问问你家先生去不去?”

  时重霜:“先生怎会……”

  元问渠一拍手掌,兴致盎然决定:“好啊,去看看。”

  时重霜懵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元问渠:“先生!”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白纱之下,元问渠眼尾已经红了,泛着淡淡的醉意。

  大概是酒的缘故,元问渠平日里的懒散一扫而空,此时颇为兴高采烈,拉着时重霜就出了酒楼:“大公子,带路。”

  “好嘞。”赵正堂向时重霜挑挑眉。

  满月楼前煞是热闹,彩带飘飘,像是姑娘家的衣带。

  一进门,眼前陡然一暗,这里窗户全被垂下来的厚重的帘子给挡住了,楼内点着烛火,挂着红灯笼,让人恍惚已经入夜。

  时重霜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鼻尖萦绕着浓烈的脂粉味,深秋楼内姑娘也穿得很单薄,花红柳绿又花枝招展地穿梭在楼内,时不时和前来的客人嬉笑玩闹。

  一眼望过去,白花花的肌肤露出大片,将露未露,欲语还羞。

  时重霜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好紧紧盯着元问渠。

  元问渠将楼内装饰环视一圈,倒也没看出来什么惊讶的表情,只跟着赵正堂进了个雅间,坐在这里正好将楼下看个一览无余。

  楼下正中是个稍微高些的台子,上面正有舞女在跳舞。

  琵琶声正是从台子一侧传出来的,只是弹琵琶的女子被珠帘挡住了,元问渠看不真切,只看到一双宛如柔荑的手,正在拨动琵琶弦。

  清雅灵动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连台上跳舞的舞女都显得正经了几分。

  元问渠进来后已经将帷帽摘了下来,赵正堂猝不及防,惊讶了好一会儿。

  元问渠头发半扎,只用了一根银簪挽住,一半头发被时重霜编起来垂在身后,看着他愣住的表情,笑了笑:“怎么,大公子很惊讶?”

  赵正堂回神,爽快地承认:“头次见到先生真容,真真是天人之姿,我等凡夫俗子,可不要愣住吗?”

  “大公子说笑,别人见了,怕不是要觉得山里的妖怪出来了。”

  赵正堂笑起来,虽然他早已知道元问渠大概就是一头白发,不过想象和亲眼看到到底不同,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会是这么让人一眼难忘的容貌。

  不过赵正堂什么人,将惊艳压在心底,摆摆手说:“天生白发的人虽然少见,也不是没有,何况先生这等气度,就更是不值一提了,先生才是说笑了。”

  说完,这事就算过去了。

  琵琶声不绝于耳,整个满月楼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

  元问渠听得认真,捧着杯酒慢慢啜饮。

  曲子到了后半段,原本清雅宁静的调子陡然一转,变得铿锵有力起来,急促的弦声像是瓢泼大雨砸入无波无澜的江面,掀起风浪。

  楼内一阵喝彩声,台上舞女的动作也变得愈发大胆起来。

  不知何时,元问渠身边忽然贴上来一片柔软,柔柔弱弱的声音在元问渠耳边响起来:“公子,看什么呢?”

  元问渠回神,才发现你赵正堂早就已经了离开了这里,在楼下左拥右抱了。

  元问渠轻笑着将她推远些:“什么时候过来的。”

  丽娘好笑地看他,任他推远,坐在元问渠身边,手指勾上他腰间的带子:“你管我,你只说奴好不好看?只在这里喝酒有什么乐趣,公子都来这里了,可不就是要寻欢作乐吗?”

  “怎么就在这里陪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不无聊吗?”

  时重霜坐在一边面色早就沉下来,眼里要冒火:“先生!”

  “先生?你还是先生,教书的嘛?怕不是要误人子弟。”丽娘手被元问渠拿开,看出来元问渠是真的没心思,撩了撩衣袖撑着脸看他,张扬瑰丽的脸上满是好奇与打量。

  元问渠闷笑出声:“误人子弟误的也是自家的,耐打。”

  丽娘眼中好奇更甚,看了一眼一旁冒火的时重霜:“这个就是你自家的?倒是俊俏的很,就是人太古板。”

  “古板?”元问渠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时重霜,看着一旁时重霜冷漠地将丽娘伸过来的手用匕首无情挡开,嫌弃的表情快要溢出来了。

  元问渠笑了两声,让丽娘先离开,凑过去看时重霜:“怎么了小霜,不开心?”

  时重霜皱着眉头,没说话。

  元问渠挑挑眉:“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时重霜抬眼看着元问渠,道:“先生难道不是第一次吗?”

  元问渠仔细想了想,不确定道:“我应该不是第一次。”

  时重霜嘴角瞬间垂下来,眼神幽怨地看着元问渠。

  元问渠扑哧一声笑出来,以为时重霜是另一重意思,摸摸他的头安慰道:“你还小,这种事情以后再学也不迟,嗯……如果你真的想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记得要克制。”

  这种事情,哪种事情?克制什么?

  时重霜耳根轰一下红了,想要解释:“先生,不是……”

  “许清先生!看我给你带谁来了!”赵正堂的声音一下打断他,这一会儿功夫,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身上飘着酒气,说话也不似平日里的圆滑,变得豪爽起来,倒是和这一张略显粗犷脸相衬起来了。

  元问渠转头看去,只见刚从他这里离开的丽娘转头已经投入了赵正堂的怀抱,两人依偎着走来。

  而在他们身后,一身白衣戴着面纱的女子抱着琵琶跟在他们身后。

  相比这里衣衫单薄轻透的女子,这位穿得可就正常多了。

  想来她就是刚刚弹琵琶的那位了。

  元问渠心下无奈地摇摇头,他欣赏琵琶,不过倒也没想着要和这人见面,赵正堂怕是误会了。

  虞罗衣抱着琵琶,眼底含着淡淡的警惕,垂着眼走进元问渠,行了一礼:“公子。”

  元问渠轻轻“嗯”了一声,道:“去吧。”

  虞罗衣点点头,走到屏风后,轻轻拨动琴弦。

  清雅的声音逐渐响起来,元问渠半垂着眼喝酒。

  “先生,如何?这么听才好嘛。”赵正堂不懂这些东西,不过既然元问渠喜欢,他也不介意将人送出去,不过一个琵琶女,毕竟他还欠着元问渠好多钱呢,只求元问渠心情好点,能拖一时是一时。

  琵琶声缓缓流入心间,清脆如铃声作响,又如山谷一汪清泉泛起涟漪,映照在里面的月亮摇曳起来。

  元问渠随口问:“她叫什么?”

  赵正堂自然时不知道的,丽娘被赵正堂抱在怀里,笑着说:“公子,人姑娘叫虞罗衣,曾经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呢。”

  “哦?”元问渠挑眉。

  丽娘左右看了看,才小声对元问渠说:“京城虞家,早些年被抄家的那个嘛,全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剩她一个被卖到满月楼,老鸨打算下个月就敲锣打鼓卖她的初夜呢!”

  “不过,若是得公子青眼,那也是她一辈子的福气了。”说着,丽娘轻轻掩唇笑起来。

  时重霜冷冷看了丽娘一眼:“胡说什么。”

  “讨厌。”丽娘撇撇嘴,往赵正堂怀里缩了缩。

  ……

  这一待就待到了晚上,等元问渠回到船上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

  时重霜拎着大包小包的小玩意儿跟在元问渠身旁。

  回来的时候还遭到元四四和小净悬的强烈抗议,说他出去玩不带着他们,太不像话了。

  元问渠随口敷衍了几句,说过两日一定带他们出去好好玩一玩,这才将他们安抚下来。

  终于回到房里,元问渠就半躺在软榻上,一动也不愿动了。

  一整天下来,元问渠喝了不少酒,头半晕不晕的,面上迟来地显出醉意。

  因此,等他发现床上绑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的时候,好半天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床边。

  心想,这床不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