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曲棋闯入大殿之事,顺理成章地传到了仙盟卧底的耳里。

  自他传递出消息后,便被仙盟的高层们交口称赞,希望他再接再厉,还画下大饼,许诺他三年后卧底归来,在仙盟处仍可寻得一官半职,从此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卧底一听,顿时乐坏了,四处搜刮曲棋的消息。但盛西烛将她捂得严严实实,接连好几日都没有后续。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新的消息又出现了,这绝对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

  卧底初来乍到,不够资格参与今年的春日宴,便只能询问去过宴会的那名老太医。

  “先生,那春日宴上忽然有人闯入的事情,您可知道?”

  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一边捣药一边看着医书,漫不经心地回答:“……嗯?哦,确有此事。”

  卧底装模作样地叹气:“那宴会上闯入的女子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公然冒犯尊上,这不是找死么。”

  老太爷看了这位年轻的同僚一眼,道:“今日给你安排的药材都挑好了?竟还有时间来八卦这些。”

  卧底一愣,忙不迭道:“瞧您说的,我这不是关心尊上的安危么。”

  老太医不语,心中却有几分疑虑。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最近似乎格外关心尊上和曲棋姑娘的事情,药材也不认真做,话里话外都是在打探她俩的行踪,好生古怪。

  卧底望眼欲穿地看着他:“先生?”

  老太医慢悠悠道:“莫要再问不该问的事情,那女子与尊上的关系匪浅,其中秘辛之事不容你我置喙。”

  卧底一愣:“关系匪浅?”

  是了,这两人分明是由爱生恨,厌恶对方至极,定然不是普通的仇敌关系!

  他揉了揉胸口,苦笑道:“您就跟我说说吧,我这心里头可好奇了,都没心思做些别的事情。

  老太医扫了他一眼,面上微微一哂。

  这人大抵是冲着尊上和那位姑娘来的,才会如此锲而不舍。真当他老眼昏花,看不出其中的心思吗?

  他话锋一转,沉吟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万万不可说出去。”

  卧底心中一喜,连忙道:“一定,

  一定不说。”

  老太医捻着花白须髯,嗟叹道:“唉,那女子忽然闯入殿中,斥责了尊上一番,还与一旁的魔尊搭话,随后尊上彻底动怒,抱起那女子便忽然离开了宴会。”

  卧底:“!!!”

  他双眼发亮,口中喃喃:“竟是如此……”

  那曲棋一定受尽了折磨,有一天趁着盛西烛不在,偷偷地溜出来想要逃跑,却没想到刚好撞进了春日宴。

  她本就对其怀恨在心,便借此机会故意当众羞辱盛西烛,想要看大魔头难堪!

  不仅如此,曲棋还与魔尊搭话,试图向其求救,终于惹怒了盛西烛。盛怒中的大魔头一怒之下将她带了回去,狠狠对她宣泄怒火,又是一番虐身虐心!

  真是好一出狗血戏码,堪称精彩!

  卧底心头一阵狂喜,高高兴兴地作揖道:“哎呀,多谢先生解惑,我这心里舒坦多了,就整理药材去。”

  白发苍苍的老太医笑而不语:“好说,好说。”

  他望着同僚大步离开的背影,暗暗嗤笑一声,继续埋头工作。

  卧底避开旁人回到房中,将宴会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书写出来,走到窗边唤出一只灵鸽来,将信纸绑了上去。

  望着雪白的飞鸟消失在远空,他傲然而立,双眸发亮,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三年后一片灿烂似锦的前途。

  灵鸽穿过云层,一路辗转于多人之手,最后照旧落入了守一的手中。

  她激动地展开信纸,一字一字地详尽看完,心头狠狠一震——

  “那曲棋终日饱受痛苦,暗自着筹备复仇计划。一日她趁盛西烛松懈之时,只身杀入了春日宴,意图与盛西烛同归于尽,却被一旁的魔尊拦下。盛西烛勃然大怒,把曲棋带回房中,将她折磨得奄奄一息!”

  一旁的练千秋见她神色凝重,连忙问道:“金掌门,此事进展如何?可还在计划之中?”

  守一将信纸丢进火里,看它扑簌簌地淹没在光焰里,眼底一片漆黑:“计划十分顺利。”

  “这两人再无转圜的余地,盛西烛已经对曲棋恨之入骨,想必不日就要将曲棋吞吃入腹,我们只需等待时日,将其一举攻下。”

  练千秋冷酷的面容上不禁浮起一丝胜

  利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便可以着手准备第三条预言了。”

  守一抬头看了看天色,缓缓道:“再等等吧,这次大战结束以后……皆有因果应验。”

  她又问道:“苏扶晚那里如何了?”

  “一切都好。”

  守一颔首:“……不错。”

  -

  曲棋渐渐发现变成小狐狸还是有好处的。

  先前盛西烛不许她去别的地方,每天都把她关在寝宫里,不让她四处走动,也不许她和其他人过多接触。

  曲棋虽然也蛮喜欢宅家躺平、天天和老婆贴贴的,但是闷在同一个地方仍会觉得腻了,想要接触一些新鲜有趣的玩意儿。

  三界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她们怎么可以不去体验一下呢!

  人形说不通,她便用小狐狸的身子和盛西烛抗议、撒娇、打滚、耍赖,用大尾巴挠她、小爪子抓她长长的头发,然后抱着她嘤嘤嘤个不停。

  盛西烛被她缠得受不了了,终于点头答应。

  她一手揣着跃跃欲试的小狐狸,一手撕裂了空间,来到了曲棋一直心心念念的魔界。

  她们步入一座巨大的宏伟城池,“天幕”黑沉沉地压了下来,不见一丝光明,宛若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景色。

  魔界由好几座大小不一的城池组成,她们去的地方是主城,也是这里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街道纵横,人流如织,文明的发展程度看起来不输人间界。

  小狐狸坐在她的怀里,十分好奇地打量四周。

  魔界和人间界看起来完全不同。因为居于地下深渊,终年照射不到太阳,土生土长的魔族人皮肤都很苍白,但体格要比人类健壮很多。

  因为没有光照,所以道路四处都挂满了白亮的花型灯盏,一眼望去,就如同千万条璀璨星河汇聚此处,波澜壮阔。

  小狐狸觉得这里看起来并没有魔尊说得那么不堪,反倒有一种与人间界截然不同的美好。

  这些人即使生长在最黑暗的地方,也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反而在这里构建出了与众不同的崭新国度。

  这大抵也是生命的意义之一。

  街上四处都是许多魁梧结实、长着动物肢体的魔族人,盛西烛这样

  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怀抱着一只红狐狸走在路上,难免要吸引很多好奇的目光。

  看着看着,便会发出不约而同地吸气声。

  “我去,是魇……”

  “魇到魔界来干什么?”

  “……这强大的气息,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的盛西烛大人?”

  盛西烛在魔界的威望也很高,和魔尊几乎不相上下。魔族人天性好战,皆以强者为尊,像盛西烛这种又强大又神秘又和修仙者对着干的,刚好戳中了他们慕强的点。

  一时间吸粉无数,在魔族专用的信息网上处于顶流地位。

  但她们这次到魔界来,并没有通知魔尊小白,只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小狐狸歪着头,心想:这叫什么来着?应该也算是微服私访吧?

  弹飞了第不知道多少个自告奋勇上前挑战的魔族人,盛西烛有些烦了,索性隐匿了气息。

  她们悄无声息地融入人海之中,听见众人议论纷纷。

  “咦,盛西烛大人上哪去了?”

  “那应该不是盛西烛吧!传说中盛西烛不是模样十分怪异,眼若缝隙,笑容似裂口,字迹豪放不羁么?”

  “你这又是哪来的传闻?我怎么听说盛西烛长着三头六臂,身如巨兽,走起路来地动山摇?”

  “是真的,我有一个亲戚住在鬼市,他亲眼见过盛西烛大人,还找她要过签名呢!”

  “呜呜呜,羡慕死谁了……我也想亲眼瞧瞧盛西烛大人,她都不发信息网,也不和粉丝互动,平时好高冷的。”

  “哎呀,谁叫我们盛西烛大人是事业批,又不像那群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一样爱立人设,少发点也好,一身清净。”

  小狐狸竖着耳朵偷听。

  什么高贵冷艳、专心事业的大魔王?呵,根本不存在的好么。

  !

  明明这几天都和自己厮混在一起,夜夜笙歌,妥妥的昏君一个!

  不知为何,盛西烛忽然看了过来,目光意味深长。

  小狐狸立时心虚地垂下耳朵:“嘤?”老婆你不会用了读心术吧?

  盛西烛伸手捏捏它的耳朵,说:“这都是你惹的祸。”

  小狐狸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嘤嘤嘤?!”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呀,在心里偷偷说坏话也不行嘛。

  盛西烛摇摇头,顺手撸了一下它的大尾巴。

  她带着小狐狸走进一家颇负盛名的大酒楼,坐入了其中的豪华雅间。

  从窗外望去,黑夜中一座座亭台楼阁鳞次栉比,灯火辉煌灿烂。

  俨然一座纸醉金迷的不夜城。

  曲水流觞间,魔界的特色美食一盘盘摆上桌,都是些大鱼大肉,有的像甜甜花酿鸡,有的像烤泥沼蟹肉,还有的像淋了一层虚空蛋黄酱的生煎冥龙。

  色泽千奇百怪,但香味十分诱人,小狐狸狠狠地咽起口水来。

  动物状态不方便吃东西,它跑到盛西烛身边,用小爪子扯了扯她袖袍。

  “嘤。”

  盛西烛金眸扫向它,道:“怎么了。”

  小狐狸半坐在地上,黑润润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嘤!”老婆,快把我变回人呀!

  她的修为境界比不过盛西烛,若是盛西烛不解开这个法术,她就只能永远维持狐狸形态。

  盛西烛把它搂入怀,一手放在大尾巴上缓缓顺毛:“嗯?要我喂你吃吗?”

  小狐狸莫名其妙地又被她撸了尾巴,倏然瞪大双眼:“?”

  我怀疑你在故意装听不懂!

  盛西烛食指轻轻点在它肉乎乎的鼻尖上,淡定道:“你若承认我比你行,我就让你变回去吃东西。”

  小狐狸:“嘤嘤嘤?”

  好坏的女人,说不过我就耍赖!

  不行,这可是关乎实力的问题。我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承认这种事情!

  盛西烛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她,一边伸手夹起了一块油光发亮、浓香四溢的烤肉,在小狐狸眼前晃了晃。

  “咕噜噜……”

  小狐狸双眼发直,肚子顿时不争气地响起来,毛绒绒的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下一秒,女孩坐在盛西烛对面大快朵颐:“……哎,真香。”

  盛西烛托腮望着她,神色颇为自得。

  曲棋百忙之中抬头看了她一眼,指指点点:“你,过分。”

  盛西烛重复道:“我

  比你行。”

  曲棋:“……好好好,祖宗,你最行啦!”谁叫我是铁血大猛一呢,只能宠着老婆咯。

  大魔王连在床上都如此不服输,真不愧是卷王。

  盛西烛闻言,立刻露出满意神情。

  吃完饭,她又想将曲棋变回去,却被对方拉着手撒娇道:“不要嘛,人家想牵着你走路。”

  盛西烛犹豫片刻,点头应了,拉紧曲棋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酒楼。

  路过一处小商铺,曲棋拉住盛西烛忽然停了下来,好奇地张望着里头的瓶瓶罐罐。

  这些小瓶子里不知道装着些什么,看上去晶莹剔透的,玻璃瓶身也好看,凹凸不平的表面在光照下反射出五彩光泽,琳琅夺目。

  小贩积极道:“姑娘,看你不是魔族人吧?要不要来一瓶?”

  曲棋好奇道:“你们这是卖的什么?”

  小贩嘿嘿一笑:“这是我们魔族的特色饮料,味道好,闻着也好,作用就更好了。”

  曲棋:“都有些什么作用啊?”

  小贩举起其中一瓶蓝色饮料,道:“这是补充魔气的。”

  他又举起红色的小瓶子,说:“这是回复气血的。”

  最后又举起一瓶紫色药水,笑道:“这是用来安眠的。”

  曲棋与盛西烛面面相觑,前者礼貌地说道:“谢谢,但我们都不是很需要。”说罢便要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小贩的声音——

  “两位姑娘,且慢!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你们或许有用。”

  曲棋转过头,好奇道:“什么东西啊?”

  只见小贩拿出一瓶亮晶晶的粉色药水,一本正经道:“这是助兴用的。”

  曲棋一愣,尔后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啊、啊这……”

  小贩眉飞色舞道:“怎么样?这可是我们的独门秘方,不论二位有多不和谐,只要用上这个,保证能度过一个兴致盎然、畅快淋漓的夜晚!”

  盛西烛蹙起眉,看向曲棋:“他在说什么?”

  曲棋伸手捂住她耳朵,淡定道:“没什么,好猫咪不要听。”

  小贩眼巴巴地看着她:“姑娘?”

  曲棋微笑婉拒:“不了,我们很

  和谐,不需要!”

  她拉着盛西烛飞快地逃离现场,留下身后小贩不解地挠头:“现在很和谐,不代表以后啊!有备无患嘛……”

  曲棋:“……”大哥,你这生意别做了,还是先去进修一下情商吧!

  两人另寻他处,游山玩水一番,最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月岛。

  经此一行,曲棋忽然发现对盛西烛撒娇示弱很管用。

  虽然厚脸皮也能让盛西烛屈服,但若适当展现出依赖对方的样子,大魔王会接受得更快。

  她隐隐察觉到,盛西烛如此想把自己绑在身边,可能就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那长夜难明的三年给她带来的伤疤,至今难以愈合。

  纵使是再骄傲不可一世的人,面对一段感情也会变得患得患失。更别提自己还离开过盛西烛的身边一次,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

  既然如此,不如表现得弱势一点,让大魔王有一种自己非常需要她的感觉。

  于是盛西烛很快就意识到,曲棋最近好像不太对劲。

  早晨洗漱,睡眼惺忪的女孩就向她伸出双手,笑容清澈:“要宝贝抱我去。”

  盛西烛顿了一下,伸手搂着她腰,起床为她更衣、梳妆。末了,女孩在她脸颊左右落下两个吻,声音轻柔:“爱你。”

  中午吃饭,曲棋就像条鱼似的钻进她怀里,笑眯眯道:“想要你喂我吃。”

  旁边的侍女都看不下去了,面红耳赤地移开视线。

  盛西烛于是给她夹菜,菜高高地堆在碗里,就像一座小山,慢慢地喂给懒洋洋的女孩:“张嘴。”

  曲棋乖乖张口:“啊——”

  盛西烛神色如常,但眼底写满了受用和满足。

  曲棋见状,心头十分满意:鸭头,这不把你狠狠拿捏住了?

  等到晚上,曲棋故技重施,软声哀求:“宝贝,我想看猫耳娘嘛。”

  盛西烛目光一凝,没有如往常一样百依百顺,反而轻轻将她推开。

  眼睛微眯了起来,带着几分洞悉人心的了然:“你今日如此反常,就是为了这个?”

  曲棋:“……是,但不完全是。”

  盛西烛不咸不淡道:“呵。”

  曲棋心头一颤,佯装委屈:“呜,人家这不是想让你开开心心的吗?”

  盛西烛无情道:“分明是你自己想开心。”

  曲棋抿了抿唇,小指轻轻勾了勾她衣带:“可是……你那时明明也很开心。”

  一缕薄红悄悄染上耳畔,盛西烛轻轻瞪她:“不许再说。”

  漆黑的触手蓦然钻出阴影,箍紧了女孩的细腰和双手。

  曲棋:“噫?你……”

  另一只触手也游过来,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曲棋:“唔!!!”

  大魔王你不讲武德!

  盛西烛至上而下地看着她,忽的一笑,淡红的唇微微扬起,像一只漂亮又骄矜的猫儿,无端惹人心乱。

  曲棋被她笑得心头一荡。

  忽然,她感觉头顶和身后痒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

  盛西烛向她勾了勾手指,那触手便捆着她下了床。

  两人停在镜子前,曲棋微微睁大了双眼。

  她看见大魔王站在身后,手指轻轻摸上她的头顶。

  那里有一双柔软的狐狸耳朵,由顶端的深黑色毛发渐变到火红,正一颤一颤地晃动着。

  蓬松的大尾巴垂在她脚边,活泼地摇来摇去。

  女人纤长二指捏着她的狐狸耳尖,慢悠悠地逗弄着。

  曲棋浑身一抖。

  这人绝对、绝对是故意报复她的!

  脚边的大尾巴悄无声息地撩起女人的纱裙,缓缓向里游移。

  盛西烛动作一顿,热气倏然染上脸颊:“别闹。”

  曲棋高高挑起眉,就像一只傲气十足的小狐狸,无不得意地望着她。

  盛西烛在镜中与她对上视线,捏住那只兴风作浪的大尾巴,轻轻揉捏了几下。

  曲棋顿时笑不出来了,感觉有点腿软。

  她看着镜子里的女孩,纤细的身体缠绕上了漆黑触须,白腻的皮肤被一圈圈勒紧,透出微微的淡粉色,大尾巴也软绵绵地发着颤。

  她、她怎么能在镜子面前做这种事情……!

  漆黑细长的活物在她的四肢上缓缓游动,如同长蛇一般慢慢收紧。

  盛西烛贴近她的

  耳朵,冰凉的手指抚上女孩泛红的耳际:“开心么。”

  一瓶粉色的药水被藏在身后,悄无声息地打开,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消散在两人之间。

  曲棋眼眶湿/润,透过镜子恶狠狠地瞪着她,泪光在漂亮的狐狸眼里打转,徒增几分惑/人媚/意。

  她的声音全被触须堵住,变成了一声声短促的闷/哼。

  盛西烛气息渐深,忽然道:“看看你自己。”

  光滑的镜面反射出鲜明的画面,女孩猛地一颤,随即羞愤地闭上了双眸。

  一缕泪水不由自主地划过白皙脸颊,溅在绷/紧的脚背间。

  她忽然双腿发/软,控制不住地倒在镜面上,狐狸耳尖一抖一抖地垂了下来。

  “呜……”

  盛西烛从镜子里欣赏着女孩狼狈不堪的姿态,轻轻将她扶住,搂进怀里。

  触手微微一松,扯出一丝晶/莹。

  曲棋偏过头,凌乱黑发间露出一双艳丽的狐狸眼。她浑身发抖,不得不攀附着女人的手臂,如同一株雪白的菟丝花依附在她身上,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盛西烛,你欺负人。”

  盛西烛勾唇一笑,轻声道:“你这时明明也很开心。”

  曲棋:“……”你其实不是个魇,你是复读机精吧!就非要这么和我互相较劲么,有必要卷到这种地步吗!

  卷王耐心询问:“现在开心了么,嗯?”

  曲棋:“……开心,有猫耳娘就更开心。”来啊,互相伤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