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离开房间之后,承桑景就将手腕上的锁链弄断了。
他体内留存的灵力,对这个时期的慕非鱼好像是有用的。
锁链弄断之后承桑景也没有出去,只是等了一个钟头也没见慕非鱼的踪影。
倘若他看的是慕非鱼的过往,早期的记忆应当没有那么清晰,印象中会有这件事,大概是因为这天有不同寻常的事情。
他如今在的地方,和那事情有关系,却不一定是事情发生的地方。
轻敛了敛眉,起身出了房门。
身后的宫殿在他离开的那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眼前出现了些其他景象。
却不像先前的那般清晰。
眼前是模糊的一片,耳边有声音在响,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承桑景眯了眯眼,眼前的景象依旧模糊,像是血色。
轰鸣声震的耳朵有些疼。
不过不等承桑景做些什么,那声音就消失了,眼前的景象也恢复了清晰。
没有楼阁,周围有些像是荒无人烟的深山。
承桑景简单看了看,就进了深山的洞穴。
刚进去没两步就闻到了些血腥气。
慕非鱼已然陷入了昏迷。
承桑景身上带的药已经用完了,便准备在外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药草。
刚转身就有东西缠上了他的腰,下一瞬就被扯到了慕非鱼身旁。
那人不知何时醒了,拽人的时候没有收力气,承桑景就碰到了他的伤口。
不由得轻嘶了口气,慕非鱼也没有将人放开的打算,“你要去哪儿?”
“你认得我?”
“不认识。”
“那你还能决定我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上,我应当认识你。”
承桑景抬了抬眼,总不能因为他见过慕非鱼的小时候,就改了慕非鱼的记忆吧?
下一瞬慕非鱼就趁他不注意凑近了些,“你好像认识我,不单单是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
承桑景不答反问,“你觉得会是因为些什么?”
慕非鱼没有精力去猜,身上的伤口不用上药也在慢慢愈合,“不为什么。”
他应完之后就闭眼睡了过去,,丝毫不担心留在旁边的人会对他做些什么。
承桑景看了他两眼,没有要叫醒他的意思。
外面隐约能分出些天色,当日落月升之后,就有人找到了山洞。
立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慕非鱼似是听到了些什么,慢悠悠地睁开了眼,微微敛了敛眉,他睡着前还在这儿的人如今不知道去哪儿了。
承桑景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出声,当慕非鱼的视线从他身上划过之后又敛了敛眉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人应当是看不见他了。
这次的事情应当也过去了。
慕非鱼离开洞穴的那一刻,周围就和先前一样恢复成了原样。
两百多年的岁月过久,慕非鱼记得的事情应该也有很多,只是真的算上印象深刻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多久。
承桑看了不到十件事的时候就遇到了当初在晟遇遇到的慕非鱼。
此后短短十几年,记住的事情却比先前多的多。
当时间线终于和真实的时间线重合时,承桑景就陷入了昏迷。
已经早外面等了些时间的慕非鱼见人出来之后就将人接到了怀里。
夜色还没有过去,外面的景象也和他们昏迷之前一样,没有变动。
他从承桑景的记忆中走出来,也大概能猜到这人看到了什么。
承桑景没出来的时候,他就查了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年他意外掉了下来,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就没有特别关注过这里。
这不起眼的地方有着自然天成的能耐。
一般没什么人来,外界却也流传着关于它的传说。
天地晃动之时,相依的灵魂可以脱开外物交流。
当年因为他年幼,又是一个人过来的,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继续在原地停留,慕非鱼就直接带着承桑景离开了。
将人带回了寝殿,慕非鱼用额头抵了抵承桑景的额头。
那地方并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
不过去感受经历他的那些过往,想想就是一件劳心费神的事情。
没在打扰他,慕非鱼也没有离开。
承桑景到了第二日午时才醒来。
慕非鱼不知到在想些什么事情,不自觉的皱紧了眉。
承桑景抬手碰了碰人的额头,慕非鱼这才回过神来。
“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你在想些什么?”
慕非鱼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承桑景。
承桑景接了过去之后看了看,那纸上也没有写太多内容,简单又明了。
他们到了容瀛族的这几天,溯宇好像格外热闹。
新帝登基之后又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和他们有关的大概只有一条,新帝说他弄丢了个人,已经在大张旗鼓的找人了。
承桑景轻啧了一声。
慕非鱼就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你要回去?”
“躲不过去,早些理清楚了不是会更好?”
慕非鱼自然明白,脑袋上的耳朵抖了抖,“那我送你回去。”
容瀛族的庆典还没有结束,慕非鱼不能长时间的离开,将承桑景送回来之后只待了一会儿就不得不回去了。
承桑景回到溯宇之后,就又做了易容。
然后才从没什么人知道的小道进了皇宫。
轩辕桓羽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人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消息却格外的灵通。
“大人是听说了我要找你的消息才回来的?”
承桑景没有在意轩辕桓羽说的话。
那夜动乱之后,轩辕桓羽的目的是什么就更说不准了。
单纯的相当皇帝的话,应当不需要麻烦成这样。
别的不好说,不过轩辕桓羽被溯宇当作谈和的礼物带到南邺,绝对不是自愿的。
又碍于没有办法推辞才不得已而为之。
当初去南邺的使臣应当夜不清楚轩辕桓羽的身份,只是还是不敢招惹这个人。
时常带着笑意的人其实生了一双戾气密布的眼睛,狠厉藏于眸底,并不难发现。
这人去南邺能得到什么?
君陌途远不够让轩辕桓羽做到这种地步,而轩辕桓羽受身后的人控制应当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今轩辕桓羽想要脱离那人的掌控,君陌途只不过是餐前小菜,至于之后的筹码是什么,承桑景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了。
其实他们远不够和平谈判的条件。
无论是先前君夜霖调查出来的结果,还是他派人探查的消息,都显示轩辕桓羽是因为他母妃才不得不容忍的。
只是见过轩辕桓羽之后就该知道这是多么荒唐的谣言。
这人并不在意他母妃的死活。
免得争执太多,两个人都没有点透罢了。
明明这人先前行动迫切,像是片刻都忍受不下去了。
如今却不知为什么,突然不着急了。
他回来之前还以为是有了什么新的进展,回来之后才发现,除了轩辕桓羽登基后的荒唐行为之外,没有什么新的事情。
没等到人回答,轩辕桓羽也不恼,慢悠悠地给自己到了杯茶,却没有要喝的打算。
指尖点了点温润的茶水,“好歹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几天没见总不能连这点联系都没有了吧?大人不想说旁的,不如我们谈谈正事如何?”
承桑景抬眼看了看他,“什么正事?”
几天没见,隐约觉得这人有几分陌生,不过也清楚轩辕桓羽的性子没变。
顶多是先前藏于人后的情绪渐渐开始在表面泄露罢了。
轩辕桓羽轻笑了笑,“君陌途死了?”
“不知道。”
“大人不是亲眼看着他被人杀了吗?”
“眼见的也未必就一定准确,你不是也派人过去了,没查出来结果?”
听见派人之后轩辕桓羽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思绪。
将承桑景带到君陌途面前之后,他就知道君陌途会对这个人有兴趣。
所以在君陌途把人带走的时候,他并没有派人拦着。
也清楚君陌途把人带走是为了什么,他就没什么兴趣去关注那边的事情。
毕竟结局早就一定定好了,承桑景这人不会输。
他派的人吗?不用多想他就能确定那人是谁了。
扬唇笑了笑,“大人不是都说了,眼见的也未必就是对的,我自然得多问问,免得判断失误。”
“你想要他活着?”
“不,我可不想看见他,问这么多自然是为了确保他真的死了。”
他说完之后停了一瞬,“大人想查清楚的事情这几天没什么进展,我想做的事情看起来也没什么动静,强求不得的事情倒也不用着急浪费时间,所以过几天大人和我外出一趟如何?”
承桑景抬眼看了看他,不等他回答些什么,轩辕桓羽就又开了口,“说不定会对大人要查的事情有些帮助呢。”
听见这话承桑景也不觉得意外,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思绪,语气平静依旧,“没有选择余地的事情,用不着那么多的说辞。”
轩辕桓羽弯眼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的打算。
一早安排好了的行程,也没有临时改些什么。
在皇宫中过了十多天之后,所谓的外出才有了行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