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寄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抱歉,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说,那边人太吵,我带他离开的时候没看到你。”
慕非鱼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奇怪,“你看的到他?”
承桑寄风微不可见的顿了一瞬,“看不见。”
慕非鱼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先前撞到过头,轻啧了声,看了一眼承桑景等他决定。
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承桑景平静的看了一眼承桑寄风,眸色如旧,“先回去再说吧。”
慕非鱼应了声,就先带着承桑景回去了。
承桑寄风轻敛了敛眉,却没在多说些什么,也不用别人带路。
因着天色不早了,慕非鱼直接将人送回了寝殿,“也不用急在这一时,你先好好休息,事情等明天再说也来的及。”
承桑景也没有反驳。
等他睡下之后,慕非鱼就出了寝殿的门,顺带着将门口的承桑寄风一起带到了别处。
承桑寄风也不怕这人突然动手,“你要问些什么?”
“你找他做什么?”
“带他回去。”
慕非鱼嗤笑了声,“什么?”
承桑寄风也不在意他的威胁,他是看不见,只是要感知事情并不只有用眼睛这一种途径。
加上这人是容瀛族的首领,应当对这也不陌生。
虽然认出承桑景用不到这些,不过他可以用别的方法感知周围的事物,所以能大概知道承桑景和这人的相处方式,也不难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不过这种事情他其实不打算插手,也没打算强拆两个人。
“你知道这次庆典是为了什么吗?”
慕非鱼抬了抬眼,上次承桑景问他的时候他不知道,后来就找溯听问清楚了。
容瀛族是有各个不同的部落,也有些像羽族一样不怎么外出活动的部落,世人所知的异族也只有容瀛族。
只是在容瀛族之外,还有些个不为人知的族群。
和羽族不同,这些族群和容瀛族并没有什么关系,平日里也不知道他们在何处。
这次百年的庆典,就是为了这些人办的。
庆典的时候,往日没有踪迹的族群也会有人出来。
等庆典结束,这些人也会消失不见。
“承桑景他不是南邺的人?”
“南邺是什么?”
慕非鱼没有解释,而是准备其他事情都等承桑景醒来之后再说。
如今还不能确定,只是他依稀能感觉到这个人没有撒谎。
先前他就觉得承桑景的血与常人不同,却也一直没查出来有什么异样。
倘若承桑景不单单是南邺的人,还有些其他的身份,那这血液与常人不同的问题也就没有那么难解了。
承桑寄风也不着急,总归人都找到了。
第二日承桑景一早就醒了,轻揉了揉太阳穴。
昨夜因为思绪不断,他其实没怎么睡着,半睡半醒之间似是想了许多事情,醒来的时候却又没半点完全回想起来。
没再纠结,起身洗漱好之后就出了门。
承桑寄风一早就在外面等着他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开门的动静,那人就朝他看了过去。
承桑景没避开人的目光,抬眼朝他看了看,“换个地方说吧。”
慕非鱼今天一早还要去处理庆典的事情,他还没起的时候慕非鱼就已经出门了。
承桑寄风应了声好。
两人去了议事的房间。
承桑景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茶,“话都出自人口,怎么能让我相信,你不是别有用意说的谎?”
承桑寄风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他可以在人群中察觉到承桑景,和容瀛族的人分辨别人是不是同类差不多。
承桑景本来也该有这种能耐的,总不能是因为他母亲是世人所以这种能力弱了几分?
那他要用什么方法证明呢?
同姓这个显然说不过去,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凭证。
就在承桑景以为这人要思考十天半个月的时候,承桑寄风有了动作,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个玉佩,递到了承桑景面前。
“这个是我们都有的,你父亲的应该也还在。”
承桑景没有接,也能看得出来那玉佩和宿樆先前给他的那个玉佩是一样的材质。
没等到人接过去,承桑寄风也不着急,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你父亲人在哪儿,他没和你说过我们的事情?”
“去世了,没有。”
“去世了?”
承桑寄风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一旁的承桑景就显得淡定了许多,“已经去世许久了。”
“一百年前他明明还是好好的。”
承桑景:......
承桑寄风像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一般,没再说些什么。
承桑景抿了一口茶,没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承桑寄风似是才接受了这件事,不等他问些什么,就有人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
来人一袭精致蓝衣,和承桑寄风身上的样式有几分相似,几分飘渺除尘的仙气难以让人忽视。
这人和承桑寄风长的还有几分相似。
没有白纱遮掩,海蓝色的眸子映了几分碎光。
承桑景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意外的和那双蓝眸的视线撞上。
那人顿了一瞬,眨了眨眼,眸中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了几分笑意,“你是乾与的儿子?”
不等承桑景应声,一旁的承桑寄风就抬手拍了拍刚到的人,“乾与去世了。”
不知该不该说意外,眼前的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周围多了几分散不去的沉闷。
承桑景抬眼看了看天,慕非鱼的宫殿应当不是这么好闯的吧?
后到的那个人估计是要大上几岁,片刻后就恢复了平静,“承桑辞书,我的名字,按照辈分来看的话,是你第三十二个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承桑景。”
不知到是不是因为昨天见过承桑寄风的缘故,一时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几个人似乎真的认识他父亲。
慕非鱼在知道这庆典是为了什么之后也告诉他了,所以他大概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不同于容瀛族之外的群落。
一百年前这些人还见过他的父亲,那他父亲应当就是借着一百年的那次庆典出去的,此后就一直没有回去。
不知那人先前做了些什么,后来到了晟遇,在然后去了南邺,直到被言家陷害。
如今这些人说起一百年就好似说起昨天一般,想必也不会清楚这一百年中有关他父亲的事情。
因着他父亲一直没有什么亲属,晟遇他祖父那边也只剩下了白清衍的母亲,所以他一直没和什么长辈打过太多的交道。
如今平白多了几个所谓的叔叔,承桑景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承桑辞书显然要比承桑寄风先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们平日里不怎么去族群以外的地方,即使是如今的庆典这个时候,也只是会有少部分的人出来。
出来的人也不会选择去世间。
承桑乾与,承桑景的父亲,是他们兄弟里面最年长的,似乎一直都对人世间感兴趣。
趁着庆典外出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去。
其实他们最后见面并不是在一百年前,当时承桑景出生的时候,他们一些兄弟还瞒着家里的人偷偷去看过。
当时也忘了问了,只是看着小家伙长的样子,直觉他是个女的。
后来回去的时候也一直是这么传的,承桑乾与在人世间有个女儿。
其实刚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没问出口。
却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是承桑乾与的孩子。
于他们而言一百年的时间确实不久,也没想到再见面时上次见面就成了永恒。
不过既然是他们兄长的孩子,如今兄长不在了,自然是要轮到他们照顾的。
“你怎么会在容瀛族?”
承桑辞书刚问完,就被承桑寄风拉到了一旁,二人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
许是要交代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不过片刻两个人就说完了,承桑辞书就当自己完全没问过上一个问题,“乾与他有没有给你说过关于承桑一族的事情?”
开玩笑,人家孩子长这么大,他都没去见过问过,这刚见面他就去管人家跟谁在一起,这不是上赶着讨人嫌?
他才不不干呢。
承桑景也不执着,瞬着回答了人的问题,“没有。”
承桑寄风在一旁平静地补充,“他连我们都没有提起过。”
“什么?”
说完才发现能算账的人也已经不在了,承桑辞书轻啧了声,“算了,他不说我来说说吧,你应当对容瀛族有一些了解,我们和容瀛族的人差不多,只是不像他们那样有兽态。”
“血液也和常人不一样?”
承桑辞书弯了弯眼,“是有些不太一样,不过不像容瀛族的人那样可以解百毒,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承桑景也不意外,毕竟如果和常人的血液有太过明显的差别,这些年他又怎么可能会一直没有察觉,“那心头血呢?”
他话音落,那两个人的脸色就凝重了些,不过承桑寄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
一旁的承桑辞书显然安静不了,“你怎么会用到心头血?”
“一些陈年旧事。”
承桑辞书盯着人看了半天,“老实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