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上班恐怖故事【完结】>第39章 “思想没问题吗”

  发烧让人疲惫,凌晨鼻子通气后,我睡得很沉,即使工作日重复的闹钟忘记关,在被我迷迷糊糊按掉后,也没影响我的昏沉睡意。

  等我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

  我仍然浑身无力,耳朵里塞了一晚上耳机很不舒服,半梦半醒间,我抬手把耳机扒拉掉,眯着眼睛拿手机,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再请半天假。

  微信登进去的瞬间,我才蓦然回想起我戴耳机睡觉的原因,人也一并清醒了。

  和司昊的语音通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断。

  我连忙划动屏幕,看见司昊就在不久前还来了消息,他对我说早安,问我还在不在烧,然后嘱咐我继续请假,休息好再返工。

  我往上一看,直接震惊……

  怪不得充着电的手机热和得像个暖手宝,我们昨晚上居然连了十个小时的语音!一直到清晨六点半才结束!破了我和朋友连麦开黑的最长记录!

  通话内容绝大部分我已经不太记得,毕竟大多时候我都断断续续在睡,我只能回忆起一些……既令人安心,又令人安不下心的零碎片段。

  司昊的督促和关心,他的安抚和他……声音低沉的哄睡。

  我惊醒时,他的陪伴就在耳边寸步不离,给我表演了一个睡眠转移术——他促我安眠,但他自己肯定没睡好吧。

  我给司昊回了消息,告诉他我会再请假半天,也说了早安,叫他开车注意安全。

  然后我一巴掌按在自己脑门,一时间分不清手心感受到的热度到底是发烧,还是单纯想起司昊的事就头脑发热。

  我有些饿,索性起床慢吞吞洗漱,吃了点早饭后又拿着水瓶和温度计回了房间。

  刚缩回被窝准备测个体温,司昊的语音就打了过来。

  我现在脑子比昨晚清醒多了,可越是清醒就越是手忙脚乱,差点儿没摔一地水银。

  “喂,司老师。”我讷讷道。

  “嗯,”司昊应该是在开车,语音里听不出他是否疲惫,“还烧吗?”

  我夹着胳肢窝:“在量体温,好像不烧了。请了半天假,下午应该就能回公司。”

  司昊与我玩笑:“上班这么积极,思想没问题吗?”

  我常说“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便让司昊给逗乐一秒,可随后又愁眉苦脸:“我也不想去,但是好多事儿呢。”

  “总不能一直让娜……咳,让同事替我干活儿。”我猛然想起司昊曾吃任娜飞醋的“前科”,话到嘴边赶紧刹车,还多此一举找补说,“我就是单纯出于不好意思的心态!没别的!”

  “……云天。”司昊短暂沉默,而后轻笑,“我是爱吃醋,不是爱无理取闹。”

  我:“……”

  好烦,是这人太敏锐还是我心思太透明?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挺坦然就承认自己爱吃醋,完全不羞于启齿他对我的在意。

  坦荡的承认总是给人安全感,我顿觉,我从前担忧的那些因年龄差而存在的问题,好像其中一部分也能轻易迎刃而解。

  但听司昊亲口这么说,我难免窘迫,又考虑司昊在开车,我就说:“您专心开车吧,本来您昨晚也没休息好。”

  “嗯,现在不需要我挂着语音陪你了吗?”司昊打趣说,“看来精神确实好了一点儿。”

  我:“……”

  合着我除非是神志不清,否则就没胆子跟他聊语音呗!

  又不是跟他聊骚!

  聊骚我也行!

  ……吧!

  我恼羞成怒:“我是怕你开车一直打电话被天眼拍到好不好!”

  “好。”司昊笑着应承我,“挺好的。”

  我后知后觉,我脱口而出的称呼,也不再那么注重礼貌了。

  “那你量完体温告诉我,然后再去睡一会儿。虽然我想见到你,但我更希望你再多休息一天。”司昊说,“去吧,我挂了,你不舒服的话,再打给我。”

  我小声确认:“过会儿就是工作时间了,打给你,你不一定能接到。”

  司昊回答说:“嗯,是不一定能接到,但我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拨给你。”

  挂了语音后,我怔怔想,司昊的温柔从来都是这样切实可靠的。

  我夹着的温度计差不多到了时间。

  体温基本退到三十七度出头,我拍下刻度发给司昊,想了想,又用被子裹住脑袋,就露出俩眼睛,然后……发了一张不怎么看得出人型的自拍照过去。

  [云天]:[图片]

  [云天]:[不烧了,但是困,再睡会儿]

  发完我就把手机扔了,实在有点羞耻。

  以前也没干过给人发自拍这种事儿,怎么这种技能居然也是DNA里自带、到时间就自动觉醒的吗。

  手机一震,我又嗖一声,以一个超出病患应有的手速把手机拾回来——

  司昊发的是一条语音:“好。乖。”

  我:“……”

  乖什么乖多大了还乖。

  我:“…………”

  再听一遍,别是我脑子烧坏听错了吧。

  爸妈出门,我自己在家。

  但显然,我不是那种因独处而感到寂寞的人——毕竟,还有山呼海啸向我袭来的工作消息给予我不请自来的陪伴。

  上班恐怖故事并不会因为我暂时居家而停止连载,时间一过上班的点,我的手机就不再消停了,相当于我居家办公,又扣除了年假,同时还要忍受生理上的不适。

  Buff叠满,贫穷宝宝就活该受这种苦呗。

  如果单单是回复或处理一些工作消息,那也不算太费事,但当我点进项目组的群聊,我就隐隐约约能够意识到,烦心事这才刚刚开始。

  梁一晴考虑到何运兴参与项目学习已经快两个月了,按理说应该要在近期安排操作流程考核。而目前,由于我暂时不在岗,而项目不能耽搁进度,任娜一个人又负担较重,因此梁一晴在群里布置任务,让何运兴也独自承担一部分工作。

  任娜将她整理的一些资料共享在群里。没有单独私发给何运兴,我是赞成的,一是能够让项目组长看见自己的做的事情,二是能够在组长眼皮子底下留一些“相关事宜我已告知何运兴”的印象和证据,免得之后出问题还得甩锅。

  可我仍然下意识叹了口气。

  用我发烧的脑子想也知道,何运兴自己做,多半要出点儿问题,因为他即使遇到拿不准的事,也不会选择去问任娜。

  而出了问题谁来擦屁股呢?

  ……当然是我啊。

  没想到,我的吐槽居然这么快就一语成谶,显然我和任娜都是一口毒奶。

  在何运兴独立操作某一部分实验之前,我特意告知他,在使用新的试剂盒时,有一个试剂组分的技术细节需要向研发负责设计的老师确认。

  这原本是我该做却因为突然生病而没能来得及做的事,我本也想找研发老师确认无误后再转达给何运兴,但我的体温有反复的现象,不多时已经重新烧了起来,我不得不连下午也一并请假休息。

  并且当面询问技术总是要清晰一些,我也担心我在中间传话转述,会造成何运兴的理解偏差,因此我最终还是选择让何运兴自己去确认。

  司昊说得对,带新人不是保育,我们总不能每次开始工作前都先给何运兴把路铺好吧。

  但我发着烧也不放心,还是督促何运兴去确认这个事,直到何运兴告知我他已经确认好了,实验正在进行中。

  听上去还挺顺利,我不由松口气。

  可下午四点多,任娜突然狂发消息,打断了我的闭目养神,我这才知道——何运兴是去找研发确认过没错,但他居然没有直接去找负责这个项目的老师,而选择去咨询与他关系更亲近的黄锐!就好像问不熟的人拉不下脸似的!

  [任娜]:[黄锐不是负责的,甚至不是这个开发方向的,但他张口就来]

  [任娜]:[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又毁了一组实验数据]

  麻了。

  我切换到司昊的微信,不假思索发过去一个“S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