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 但也很舒服。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
一个比较羞耻的梦。
梦中的她如狼似虎,缠绵悱恻,嗓音娇软, 暧昧地让人脸红。
身体剧烈反应过后,浑身的舒畅,以及在梦中的酥麻到骨子里的感觉, 她只要想起来心就跟着颤抖。
这一觉她睡得很好。
她伸了个懒腰,伸出去的胳膊却碰到了什么东西, 吓得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嗯嗯嗯?
她怎么和乌澜躺在一起?
林岁岁疑惑的看了沉睡中的乌澜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所处的地方,这不是在石床里吗?她怎么会……
不对!
林岁岁蓦地想起之前经历的种种。
她不是被林睿那两枪给打得昏过去了?
怎么现在会在石床里,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乌澜又怎么了?
“乌澜, 乌澜,你快醒醒。”林岁岁尝试着喊了乌澜几声,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动静。
乌澜本就很白的脸色更显得惨白无血色,
林岁岁手碰了碰乌澜,却发现自己心口发烫, 她低头看了一眼,圣印发出淡淡的白光,有些刺眼。
这是……
林岁岁急忙收回手, 该不会是她心口的圣印让乌澜陷入了昏迷吧?
而且自己身上的伤口呢?怎么没看到枪伤了?
林岁岁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不仅没有伤口, 而且浑身没有任何的不适。
她的伤完全好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而乌澜没有一点生机,她到底怎么了?
林岁岁拿出预言书仔细翻看了起来。
预言书上又多出了一段文字。
原来她晕倒之后是乌澜保护了自己, 还被林沉壁袭击了,最后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却被身上圣印给伤害了, 不得不沉睡。
林岁岁:“……”所以那个伤害乌澜的人是自己?
这圣印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林岁岁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圣印一直发着烫,让她忍不住弓起腰,微皱着眉头,满脸困惑。
圣印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过期了?
她扣了扣,皮肤光洁,一点凸起的感觉都没有。
乍看挺像刺青,林岁岁其实还挺满意的。毕竟以前她怕疼一直都不敢去刺青,才来这儿的时候多出这样一个痕迹还挺好看的。可是现在……
看着昏睡不醒的乌澜,她开始头疼了。
乌澜为了救她,把自己变成这样,她不该不管乌澜。
做人还是得要点良心的,林岁岁。
林岁岁叹了口气,从石床里坐起来。
她凑过去轻声问道:“乌澜,到底怎么能让你好起来啊?”
乌澜安静的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林岁岁都快以为她已经是个死人。
就在林岁岁话音落下之后,预言书上再次出现了一段文字。
林岁岁看了一下,“新鲜的血液?”
乌澜受伤严重,尤其是被她的圣印伤害之后,需要新鲜的血液修复她的身体,甚至需要大量的血液。
林岁岁看了眼石床外的情况。
他们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之前的宫殿,而是一间石室。
或许是古堡里地下的石室之一,毕竟之前乌澜就说过古堡下方的石室数不胜数,这也让其他人轻易找不到这里来。
石室除了石床之外什么都没有,周围的石壁上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响着,格外悦耳。
林岁岁捂了捂身上的衣裳,有点冷。
也不知道她和乌澜回来之后睡了多久,外面又是什么情况。
乌澜为了救她强行触拥了她,却被圣印造成极大的伤害,陷入了沉睡。
林岁岁有那么一点点自责,不过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自责,而是想办法给乌澜治伤。
她忍着疼痛咬破了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预言书上,心里默默想着:告诉我怎么找到鲜血,我要给乌澜治伤。
预言书又一次出现文字,甚至有详细的地形图,有关整个地下石室和通道的地形图标注。
林岁岁仔细看了看,从她们现在所在的石室几乎是在整个古堡宫殿最深处,需要走上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出去,周围都通道错综复杂,交错在一起,一旦走错就会越走越远。
看来乌澜当时是为了预防被人找到,所以才带着她到了这深处。
林岁岁放心的从石床里出来,在石室里看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拿着预言书往外走。
她得尽快找到血液把乌澜唤醒,光是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很难受。
通道里黑暗幽闭,潮湿又阴冷。
林岁岁按照预言书上的指示走了不知道多久,刚要拐弯,前面传来一阵莫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恐怖,让林岁岁悄无声息的停下来,仔细判断是否有人找了进来。
通道里传来的莫名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断断续续的隐约传来,让林岁岁根本判断不了是什么人或者东西跑进来。
她提着一颗心慢慢地继续往外面走去,走了一段距离,那声音渐渐大起来,也越发的熟悉。
“嘟咕嘟咕嘟咕……”
林岁岁还没反应过来,一群蝙蝠朝着她气势汹汹地俯冲过来,围绕着她盘旋了好几圈,好想再问她怎么在这里?乌澜又去了哪里。
林岁岁心里的那点恐慌在看到蝙蝠大军的身影之后渐渐平息下来。
吓死她了,还以为是什么人找了进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和乌澜失去联系了?”林岁岁边往外走边问着。
“嘟咕嘟咕。”对!我们主人在哪里?
“她现在在深处的石室里,我要出去一趟给乌澜找新鲜的血液,你们跟我走一趟吧。”林岁岁边走边解释:“乌澜现在的情况不太好,需要新鲜的血液补充他的能量以便恢复清醒。我正愁一个人出去了害怕呢,你们找来了刚好。等会儿找到鲜血再带你们进去。”
“嘟咕嘟咕。”算你这个女人有良心,知道救我们主人!
林岁岁听不懂这群蝙蝠在说什么,不过她莫名的从蝙蝠声音里听到一股抱怨?
是她的错觉吗?
在蝙蝠大军的陪伴下,林岁岁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看到了前面透着些许亮光的出口,她压低脚步声慢慢走过去,还不忘指示能跟着自己出去的蝙蝠首领说道:“你们去看看外面有啥危险,然后再回来跟我说。”
蝙蝠首领低低叫了一声朝着外面飞去,过了一阵飞回来朝着林岁岁嘟咕嘟嘟的叫着。
林岁岁莫名能听懂这一句:“没有危险?也没人?那我出去了,就你陪着我出去吧,其他人,哦不,其他蝙蝠守在这儿,如果有人试图进来就把他们吓出去!守护好乌澜啊!”
“嘟咕嘟!”
外面是距离古堡不远处的村子南面的一片树林里,林岁岁惊讶的发现出口竟然在一棵大树的树心里。
树木粗壮挺拔,起码有几百年的树龄,中心却是空的,刚好容许一个人通过,并且周围长着各种灌木,野草丛生,是很好的遮挡物。
林岁岁小心翼翼的朝着村子里走去,边走还边掩盖自己经过的痕迹,以免被人发现踪迹。
没走一会儿,蝙蝠看明白了她的动作,帮着给她掩盖路线。
林岁岁因为有预言书,心里放心大胆的往前走着,反正不会迷路。
这里距离村子有点远,她随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旦有点不对,就及时躲进旁边的树林里,绝不让人发现自己。
然而这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一个人,林岁岁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距离村子越来越近,她朝着西南方向想要绕过村子去后山的银灵河,却发现再走下去还是没有遇见一个林家人,甚至连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儿?
村子里静悄悄的,似乎从未有过人。
安静得格外诡异,林岁岁不敢冒险,加快了步伐赶到银灵河,却发现银灵河不知道什么时候缺了一个大口,银灵鱼全都不知所踪。
林岁岁:“!!!”鱼呢?
乌澜最想喝的血应该就是银灵鱼的血,毕竟没有其他的腥味,她也应该喝习惯了。
可是现在鱼呢?连个鱼都没看到。
林岁岁懵了一瞬,知道这里不能久留,无奈的沿着河岸走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见到银灵鱼,只能往回走。
这可怎么办?没有了银灵鱼,她又去找什么新鲜血液喂给乌澜?
林岁岁往回走的时候还不忘保持警惕,这一次要是被林家人抓住,可就没人能来救她了。
她格外的小心,连和蝙蝠说话都是声音压得极低的。
“你们知道哪里还能得到新鲜的血吗?银灵鱼不见了,乌澜怎么办?”
林岁岁在这个时候,有些后悔自己往常没有多储存一些血液,就算不是新鲜的,可是那也是血啊,又不会坏,如果给乌澜喝了不是正好。
真是不知道未雨绸缪!
就在林岁岁懊悔的时候,蝙蝠朝着她嘟咕叫了一声,然后朝着后山的方向飞了一段距离,停下来往回看着她,示意她去后山。
林岁岁眼睛一亮,后山算是原始森林,虽然有危险,但是她熟悉路啊,可以去碰碰运气,万一找到啥动物比如兔子之类的也能有鲜血,自己还能摘一些果子饱腹。
林岁岁去了后山。
后山草地里有很多脚印,一看就是被很多人踩过。应该是前两天林熙带着村子里的人离开踩出来的,不过也不能排除有其他情况。
林岁岁更加小心一些。
她沿着往常和林熙小媛走过的路线而去,避开被最多人踩出痕迹的路线,也尽量不发出声音。
越往里走,被人踩踏过的痕迹越少,林岁岁顺便在路上摘了许多野果还有一些野山椒,还在蝙蝠的帮助下抓到了一只兔子。
或者说全靠蝙蝠大军给她抓到的。
林岁岁这个时候还挺感谢老天给她一点希望,否则凭她自己,怎么可能抓得到这些。
她带着野兔回去,把鲜血给乌澜喂了之后,自己实在是饿得难受,将兔子烤熟之后却怎么也吃不下去,而眼神不自觉地瞥向放在一旁的血。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血的颜色看起来很新鲜,而且很好喝的样子。
好想尝一尝啊!
她强行拉回自己的目光,啃完了烤好的兔子,却味如嚼蜡。
而且还没吃饱。
接连去了后山好几天,林岁岁发现村子里是真的没有林家人,稍微大着胆子一些去找食物和一些鲜血。
可是不够。
乌澜一直躺在石床里,显然是这样疗伤的速度太慢,不足以让她迅速恢复过来。
多躺一天,他们的危险就多一分。
林岁岁接连几天都愁的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乌澜尽快醒过来。
有给乌澜喝了鲜血,林岁岁看着她嘴角一层鲜红色,刺鼻的血腥味道传来,忍不住皱眉头,咽了咽口水,而后担心地凑过去给她擦干净嘴巴。
“乌澜,快快醒过来,快快好起来吧!我还等着你好起来呢,可千万要尽快醒过来。”
乌澜的脸色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可是林岁岁知道,她每天找来的那一点鲜血,还不足以前杯盏的一半,乌澜可是要足足喝上一整杯银灵鱼的鲜血,如今却只有这么一点,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好起来。
林岁岁看了看乌澜,眼皮狠狠一跳,这一刻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她需要鲜血,自己又没什么能力找到更多的,不如用她的血……
她的血对乌澜总是要起更大的作用吧。
林岁岁拿起匕首,迟疑了好一会儿,鼓足勇气划开左手手心。
温热的血液飞快的流出来,被林岁岁喂给了乌澜,可是她躺在那儿没有感觉,林岁岁费劲的掰开她的嘴唇才让血液流了进去,还有许多从乌澜嘴里流了出来。
林岁岁握了握拳头,让血液流得更多一些,持续一会儿,感觉不能再流下去,急忙用自己的衣料碎步缠紧手掌。
乌澜还是没有反应。
她身边躺着地方沾染了不少的血,林岁岁有些发晕的坐在地上。
她感觉自己这几天因为吃的不好,又太劳累了,多“献血”几次,铁定会没命。
于是她努力给自己找营养的食物,养了几天之后,又给乌澜灌血。
为了不让自己的血浪费那么多,林岁岁一咬牙,吸了口自己的血,皱着眉朝着乌澜贴上去,将血液渡下去。
她皱着小脸,满嘴的血腥味让她有点犯恶心,但脑子不由自主地发善思维,这个血液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不过鲜血的味道都差不多,是她少见多怪了。
在这个举动之前,她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最后终于碍于眼前的情况,这样做了。
林岁岁想的是:反正乌澜现在躺着一无所知,她做了什么乌澜又不会知道,怕什么!
更何况乌澜现在这样子确实让她有点不安,生怕她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了,无论什么动静都醒不过来。
林岁岁一直都在担心着。
用了这个方法之后,林岁岁越发觉得是个好办法,因为没有浪费自己的血,也能让乌澜更好的吸收了血液。
就这样林岁岁给她喂了两天血之后,又另外找了其他血,自己补足血气之后又给乌澜喂。
几天之后,林岁岁解开手掌的布料,露出手心里一条很浅却很长的口子。
她涂了草药,每次喂了血就能很快止血,可是不等伤口长好又被她划破,林岁岁疼得差点哭爹喊娘,不敢在一个地方划破,于是换了胳膊,手背,手指,左手上已经满是伤口。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都快要得贫血症了,乌澜怎么还不醒?
林岁岁这一次划破的是手腕上面一点的位置。
她可不敢割手腕,那是会死人的。
血慢慢流了出来,被林岁岁含住伤口轻轻吸了一口,熟悉的疼痛传来,不等她细细感受,她快速的弯下身朝着乌澜嘴唇贴了上去。
林岁岁熟练的撬开乌澜苍白的嘴唇,把自己的血一点点喂了进去,血腥味道弥漫在两人的嘴里,滋味并不好受。
林岁岁抬头,看着带着水光和血色的嘴唇,感觉乌澜脸色好了许多。
她又弯下腰凑了过去。
这个动作她做了不止一次,感觉都快要习以为常了。
这可不是亲吻,这只是单纯的以血渡人。
林岁岁一直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毕竟她的初吻也是被乌澜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