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然是被赵宇夺命连环call,他通知我我的微博再次被公司接管,并且以后都别想自己用了。他认为我这么做是在“故意挑衅公司逼公司方提出解约”,并且再次警告我“想都不要想”。

  我又去找医生问了一下情况,照影那边的工作人员送来了一些生活用品,忙完一圈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我发现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心脏被猛一下攥紧了,我快步走过去,一开口声音都在发颤:“照影……?”

  照影慢慢侧过脸,看起来苍白又脆弱。他定定看着我,眼神一瞬间有些迷茫,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你是谁啊?”

  我脑子里直接嗡的一声,眼前一阵阵发花。离病床只有一步了,身体却像被定住了,好像只要不向前一步,就不必面对这一切。明明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整个人却好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冷,冻得浑身又疼又木。

  下一秒,病床上的人急急忙忙坐起来,伸手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语气急切地说:“呸呸呸,我乱说话,我开玩笑的!哥哥你别这副表情,我错了我错了!”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伤处,他发出一声可怜的痛叫,一边捂住腰侧嘶嘶抽气,一边虚弱地软倒回床上。

  “你……我去找医生。”暂时也顾不上其他了。

  医生过来仔细检查了情况,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艰难开口:“他刚醒的时候好像不认识我,是失忆吗?”

  医生说:“脑震荡会引起短暂记忆缺失,确实是可能有这种情况。”

  照影哀嚎:“救命,我真的是开玩笑的!我没失忆!脑子清楚着呢!”刚开始嗓门还挺大,像要和谁吵架似的,但因为太疼,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微弱,显得愈发底气不足。

  医生走后,照影有些生涩地活动双手和没受伤的那条腿,好像和这具身体不太熟……然后他指着自己的尿袋,一脸不可置信,嗫嚅道:“我这几天,一直用,这个?!”

  我点了点头。

  “在你面前?这也太丢脸了吧!还不如失忆算了!”他抱着脑袋一阵后悔,然后又因为碰到了头上的伤口,疼得脸都皱起来。

  “你别乱动了。”我微微叹了口气。

  这小子非要找护士把尿袋给拆了,然后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仿佛在忍耐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伸出两个指头捻住我的衣角,拉了拉,表情有些悲愤:“哥哥……我想去个洗手间……”

  照影的左腿打了石膏,不能行动,我光是把他搀扶到洗手间就累出汗了,严重怀疑这小孩又偷偷长高了。

  “好了好了,我自己来。”他停在门口,不让我进去了。

  “你一个人不行吧。”我有些迟疑。

  “我可以,真的可以。”照影反身抵上了门,声音透过门板闷闷传出来。

  我守在门外不敢离开,过了一会儿听见一阵急匆匆的水声。——好吧,看来应该是没事。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一声惨叫拉到了最高点,我唯恐他再出什么意外,赶紧推门进去。

  照影对着洗手台前面的镜子,看了又看,然后转过头望着我,扒拉了一下自己缠着绷带的脑袋:“你看!我秃了!”

  我耐心解释道:“把头发剃掉才好缝针,还会长的。你别动它。”

  他又指着自己都脸:“还破相了!”

  “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应该很快就会好的。”我细声安慰。

  “啊,我原本就只有这张脸了,现在连脸都没了。”他揉了揉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

  “是谁说你只有脸了?”听他这么说自己,我很难受。

  “很多人都说,我经纪人也说。”照影垂下眼睛,明显情绪低落。

  我不自觉地走上前一步抱住他,哄小孩的那种抱法,安抚性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怕压到伤口,我不敢靠他太近,保持了一拳左右的距离,结果照影一伸手紧紧回抱住我。

  现在我非常确信他又长高了,什么时候肩膀变得这么宽了呢?

  我后知后觉他刚刚那番大概就是想讨一个拥抱,不过至少证明现在状态挺好,还能和我耍宝。

  醒了就能好好吃东西了,下午我给照影削芒果,苹果太硬,芒果比较方便吞咽。先削皮再切块,正忙着,照影忽然扣住了我的手腕:“哥哥,你怎么了……”

  我愣了一下,停下动作,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流泪,赶紧放下水果和刀,有些局促地抹了把脸。

  照影一只手捂着肋骨,一只手撑着半坐起来:“我真没事了,也没失忆,我脑子坏了才乱开玩笑,不信你考我。”

  “你别说话了……”医生早上就说过,因为肺上有挫伤,每次呼吸都会痛,更别说是像这样频繁说话。

  “真的,你考我嘛,我都知道。”见我不搭腔,照影开始自说自话。

  “我,照影,今年二十一岁,喜欢花知夏第九年了。”

  “第一次认识是在校门口的小卖部,你请我吃了雪糕,牛奶味的。”

  “第二次认识,我们一起演了一部剧叫《偷偷》,我们吻了好多、好多次,剧里也是,剧外也是。”

  “我们在漠河的雪地里等过极光,在拉萨的雪山脚下数过星星看过日出,在张家界走过很高的玻璃桥,去过云南绿皮火车上的小酒吧,在澳门最高的塔上绑在一起跳下来。”

  “好了,知道你没失忆了,休息一下,别说话了。”他每说一句,那些画面都会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还有你不知道的。”

  “那时候,就是当时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摔伤的也是这条腿。”

  “所以今天刚醒过来的时候,有一阵没反应过来。”照影笑了一下,“哇,我还以为穿越了呢,以为上天这次要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他抓着我的那只手暗暗用劲,我怕弄疼他,只好顺应着他的力道坐到床边,又顺应着他的力道俯下身。

  在他说到“弥补”这个词的时候,我低头吻了他。依旧是害怕压到伤处,我伸手撑住枕头旁边,照影抬起下巴,不管不顾地按住我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扫过我的齿面,很快就顶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卷住了我的舌头,推弄间频频轻触我的上颚。身体里涌起一阵阵电流,让我止不住发颤。

  直吻到再也无法呼吸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我刚准备撤开,照影就追上来,和我额头相抵,用鼻尖轻轻蹭着我的鼻尖。

  “花知夏,小花老师,学长,哥哥,宝贝。”他的呼吸还是乱的,说话间夹杂着忍痛的倒气和喘息,“忘记你,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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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对待年下的方式其实都是从哥哥那儿学来的,比如哄小孩式拍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