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假期过后,就是上班生活。

  十点半时。

  舜华杂志社的门口树下,站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阳光落在他身上,折射一股温暖,行人也不由得多看上两眼。

  杂志社的员工趁着休息时间,趴在窗户那里往外看,这个男人十点就站在这儿了,好像在等什么人,纷纷议论有没有认识的,结果谁也不认识。

  主编也奇怪了,目前杂志社只有一个人不感兴趣,过去拍了拍傅浪生的肩,“浪生啊,在我们门前树下站着的帅哥,你认不认识啊?”

  傅浪生连到窗户前看上一眼都没看,便摇头说:“不认识。”

  “可他明显是等我们杂志社的人啊,我们看过的都不认识,你过去看看再说呗,说不定你认识呢。”主编催促他。

  傅浪生拒绝,这还没下班,真认识还能把人请上来喝茶不成,打发了主编就继续工作了。

  十二点的下班时间迎来。

  傅浪生以前这点时间是不回家的,经常点个外卖凑合,但自从和莫御在一起,这点时间也要腻歪着了。

  今天莫御有个临时会议,大概十二点半到杂志社。

  在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以后,傅浪生捣鼓了会儿摄影机,站到窗前对准外面,就看到了门口树下的男人。

  那男人站的笔直笔直的,两手插着裤兜,两眼一直盯着杂志社的门口,似乎有所察觉,抬头看去。

  傅浪生把摄影机放下,记忆中那模模糊糊的长相,和眼前的人合二为一,这个人他还真的认识。被挂电话还没放弃呢,干脆找来了。

  男人长得很有精神,浓眉大眼,看到傅浪生时两眼眯起来,张嘴一笑露出虎牙来,挥手叫道:“小浪!”

  傅浪生看着他,时隔多年再次见面,唯有风平浪静。他知道这人能等这么久,不和他说几句是不会走的,转身就下楼了,打算速战速决。

  男人见他出来,撒丫子就迎了过来,又在傅浪生冷淡的神色下停住脚步,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憋出来一句,“好久不见。”

  从高二到现在,确实有点久,但傅浪生不打算和他叙旧,开门见山道:“你回来了,这我知道了。其他事情,我想我没时间听你说。”

  傅浪生的长相其实没多大变化,头发留长了,皮肤还是那么白,五官还是当初那么好看,只是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而已。

  可男人所熟悉的,恰恰是少年时的傅浪生。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高二那年,时隔多年,真的再见面,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他这些年是怎么从抗拒到接受怎么忘不了傅浪生吗?可这只是他一个人的经历而已。他和傅浪生直到最后,共同的经历就是,他跑掉了。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说:“我后悔了。”

  他在电话里说我回来了。

  此时此刻他说我后悔了。

  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这八个字就够了。

  “我知道了。”傅浪生点了点头,他很喜欢这种简单明了表达中心思想的话,没有长篇大论,没有消磨他的耐性,所以,他颇为礼貌的回以微笑,“人要向前看。早在你跑掉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放下了你。现在,我希望你放下我。”

  “早在我跑掉的那一刻……?”男人听着他的话,脸有些发白,连嘴唇都抖了抖。打死他也不能相信,他心心念念**年的人,竟然说,早在他跑掉的那一刻,就放下他了。

  “你跑掉了,我把那点心动收回了,就这么简单。”傅浪生看到往这里开来的车,扯了扯嘴角,笑容的幅度更大了些,直接越过男人走过去,“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说什么……”男人喃喃自语了一句,像傻了一样,突然回过神来,追上去就拽住傅浪生的胳膊,急道:“小浪,我,我是喜欢你的!我们能不能,回到当初,我绝对不会跑掉了!你还没忘记我,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了……”

  傅浪生佩服他一如当年的自信,没忘记纯粹是记忆好而已,至于喜欢,那一点心动实在算不上喜欢。就是真的喜欢了,他也不是那种在喜欢的对象消失的无影无踪时,苦苦等候在原地的人。拨开男人的手,他很真诚地问:“你想去猪场养猪吗?”

  “啊?”男人一脸懵逼,在傅浪生脸色冷下时,连连点头道:“小浪,只要你原谅我,再给我一个机会,你,你让我养猪我都去!”

  那辆车在两人跟前停下,车门打开,一双皮鞋踩在地上,西装革履的莫御出现,把傅浪生拉到身后,剑眉紧皱,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你是哪位?”

  “你又是谁?”男人心中警铃大作,怒目而视,“我和小浪关你屁事。”

  “打扰一下。”傅浪生挽住莫御的胳膊,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再看着男人时,贼娇羞道:“他是我老公。你明白了吗?”

  莫御冷哼一声,挺了挺胸,甚至连下巴都扬起来了。

  啥鸡.巴玩意!那男人捂住胸口,连连后退。不,不可能。小说里明明有个剧情和他们差不多的,攻等了受整整十年!

  呜呜呜。

  傅浪生为什么不等他!

  是因为傅浪生才是那个受吗!

  可如果他是那个等待了十年的攻,按照剧情发展,现在他们再次相遇应该是破镜重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是什么情况。

  男人坚信莫御只是他和傅浪生之间的炮灰,过去扒拉傅浪生的手,“小浪,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你肯定还喜欢我,我不相信你移情别恋!”

  “你清醒一点。”莫御再次把傅浪生拉到身后,低头看他,冷声冷气道:“我比你高比你好看比你有钱,他喜欢的人是我。”

  傅浪生连连点头,又抱住莫御亲了三遍,含羞带怯。

  男人看着这辆车渐行渐远,阳光照在他身上,虽然很是温暖,但想到莫御最后那句威胁他去养猪的话,就感觉凉嗖嗖的。

  莫御开着车,脸色冷漠。虽然傅浪生再三重复说,他们都不值得他吃醋。可他刚才下车时,听到那个男人说到原谅,再给一个机会,后面又是小浪,移情别恋之类的,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个人以前是认识的。不但认识,还极大可能有过一段。

  “那是我上高二的时候。有天我在网吧,和邻校的混混遇上了,发生了点摩擦,在那里PK了一次游戏。他说游戏赢了不算什么,有本事放学打一架,我就把他打哭了。后来他每天放学就要过来找我打一架,一边抹泪一边放狠话,直到——”傅浪生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直到我妈把我打了一顿。”

  莫御知道这不是傅浪生随口找到的话题,他想,他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了,抿了抿嘴唇,问:“然后呢?”

  “我学聪明了,改成了打屁股。他不说我不说,合作的挺愉快。”傅浪生把玩着菩提手串。

  “就是那个男人?”莫御确认道。

  “对。”傅浪生毫不犹豫地点头,眉眼沉了沉,他说:“在我的情感刚刚萌芽时,我对他有过那么一点心动。这导致在某天放学后,本该打他屁股的我,亲了他一口。他吓跑了,再没回来过。你看,他被我打了那么多次,都没跑。一个吻就让他消失了。”

  傅浪生对刚才那个人心动过,并且亲了他,还被抛下了,这几个信息一个接着一个蹿进莫御的大脑里,他猛地踩了刹车。

  “不用这么在意。”傅浪生似乎料到他的反应,笑了笑说:“莫御,这已经是很多很多年的事情了。如果你刚才没有看见他,我根本不会向你提及这个人。因为无关紧要,你明白吗?”

  “傅花花。”莫御定定地看着他,“你当时要多难过啊。”

  傅浪生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莫御解开安全带,倾身俯过去,一把抱住傅浪生,嘴唇儿贴在他的耳朵上,他的嘴唇张了又张,声音嘶哑:“我心疼你。”

  傅浪生想说,你是不是放错重点了,你不是应该吃醋吗让我哄你吗,可他没说,只是反手搂住莫御,感觉脖子上都湿漉漉的了。

  这个季节不时下一场雨,三点多钟时,本来好好的天气,竟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到了五点钟杂志社下班,还没有结束。

  傅浪生出来,就看到莫御撑着那把黑伞站在门口,他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恍惚想到,上次莫御公布他的存在,好像也是这种情况。

  历史重演一般,莫御搂住他的腰,把黑伞倾斜到他那一边,打开了车门等他进去,再坐到驾驶座。

  而与上次还有所不同的是,傅浪生闻到一股香味,那味道像极了玫瑰花。或许就是。歪着头,斜着眼看向了莫御,脸上带了一丝趣味。

  莫御和他对视时,眼神闪了闪,探出身子,从后座拿出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来。他这是第一次送花,双手奉上时,还有些不好意思,“送你。喜欢吗?”

  这些玫瑰花层层叠叠,微微下卷,傅浪生仿佛变成了这些花。

  他躺在花店里,来了一个男人,指定要了一束玫瑰花。后来,他躺在后座上,等待着,等待着被送出的那一刻。男人有些忐忑,玫瑰花也有些忐忑,他们在想,收花的人是否喜欢。

  “喜欢。”傅浪生体会到这一切,把玫瑰花接到手里,这才张嘴问他,“怎么想起来送这个了?”

  “你不是花花吗?”莫御说的一本正经,“来的时候路过花店,就想让你和你的亲戚见个面。”

  傅浪生忍俊不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哗哗的打在车顶上,他却滚烫极了。沉默半晌,扭头看着莫御的侧脸,“只是这样?”

  “还想说。”莫御直直地看着他,“玫瑰花是我爱你,我不会消失。”

  傅浪生又想到脖子上湿漉漉的一片,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多年以后,会有一个人去心疼当年的他。低头看着玫瑰花,轻描淡写地下了一个命令,“回我家。”

  莫御就把方向盘转了转,往小区的方向去。

  一句无话,直到在小区楼下停车,傅浪生让莫御在车里等着,把玫瑰花递给他,便拿过那把黑伞,在磅礴大雨中,进了这栋楼里。

  车窗被雨水打湿了,外面一片朦胧。莫御恍然未觉,视线一动不动的定格在他清瘦的背影之上,似乎怕他消失。

  傅浪生回家以后,随口和傅妈打了招呼,便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一个房间。

  正如莫御调查的那样,小时候他买了很多毛绒玩具让它们在床上排排坐,就算长大了,他对于毛绒玩具的喜欢也没有改变过。

  这个房间的四面都放了木架,上面是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地毯上也堆积成山。

  傅浪生来到角落的木柜前,打开了锁,从里面拿出那只粉色的毛绒兔子。长耳朵长腿,和屋里这些七八成新的玩具相比,看着有些破旧。

  傅妈也不知道他回来做什么了,看到他蹲在那里,手里拿着这只兔子,想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目光也有些呆滞,仿佛追溯到了遥远的往事。

  傅浪生拿着这只兔子从屋里出来,路过傅妈看了她一眼,穿上鞋就走了。

  在莫御忍不住下车时,他看到傅浪生撑着那把黑伞出现了,隔着车窗他看不清,直到傅浪生坐车上来,他才看到他怀里的那只毛绒兔子,粉粉嫩嫩,长耳朵长腿。

  傅浪生小时候会闹着把卧室的墙壁刷成粉红色,也会买很多毛绒玩具,所以他拿出那只粉色的毛绒兔子,并不奇怪。

  原来只是回来拿一只兔子。

  莫御更奇怪了。

  “现在,把玫瑰花送给我。”傅浪生说。

  这是玩哪一出?莫御一脸茫然,却还是再次双手奉上了玫瑰花,“送你。”

  傅浪生接过时,比最初多了些小心翼翼,眉眼间甚至带了些虔诚。露出笑容时,白白的脸,弯弯的唇,比玫瑰花还要夺目。

  他把兔子随手扔在了莫御怀里,他说:“送你。”

  莫御一怔,把这只粉色的毛绒兔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兔子的一条长腿被扯破过,又用白色的丝线给缝上了。他学着傅浪生的语气,问:“怎么想起来送这个了?”

  “你送我一束玫瑰花,我就送你一只兔子。粉色的,可爱的。”傅浪生挑着眉毛,带了些漫不经心,“礼尚往来。”

  可是作为礼物,这只兔子也未免太破旧了。莫御没有嫌弃,这是事实。但就是这么破旧,傅浪生还在保留着它,现在又拿来送给它,肯定有别的意义,“只是这样?”

  “不只是这样。”傅浪生看着他,又像没在看他,“应该是十三岁,我不记得了,出去旅游时,我妈和他买给我的礼物。”

  那就是十三岁,傅浪生也一定记得,莫御知道他指的是谁,便沉默着不说话,良久才问:“你恨他吗?”

  “在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傅浪生诚实地说,他现在并不想说恨这个字,那都过去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和我妈离婚吗?”

  莫御当然知道,“为什么?”

  “为了爱情。”傅浪生有点想笑,他也真的笑出来了,笑声荡在车里,“他爱过我妈,承诺过一辈子,但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爱消失了。接着,他爱上了一个办公室的女教师。纠结过挣扎过,依然选择了那名女教师。嗯,选择了爱情。”

  莫御调查过这一切,他也知道傅妈和傅爸为什么离婚,但从傅浪生嘴里嘴里说出来,讽刺又刺耳。重点是,“你不相信爱情?”

  “莫御,不是这样的。”傅浪生不假思索地摇头,无奈道:“他没那么大的影响力,我也没这么脆弱。”

  “那是什么?”莫御不明白,手指已经开始揉搓兔子的耳朵了,长长的,软软的,特别好捏,就像醉酒的傅浪生。

  “我确实通过他看到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成为了我看待爱情的底色,我认为爱情存在,但很难爱到最后。一辈子的承诺,在我看来,是谎言。”傅浪生说。

  莫御不知道傅浪生是否爱他,但这这些话说出来就像,就算爱他,也不能保证一辈子都爱他。眉毛皱了皱,冷声冷气道:“你过于理智,过于现实。”

  确实如此。而在爱情里,过于理智,过于现实的人,其实是不爱的。在心动之前,傅浪生是不爱的,甚至对这段感情没有过多的期许。但从他心动的那一刻,他每天都在一点一点的喜欢莫御。

  直到现在——

  傅浪生笑了声,“你抱住我时,你把这束玫瑰花送给我时,我想和你过一生。”

  “你想和我……”莫御捏紧了兔子的长耳朵,他明明坐在车里,却觉得升上了万里的高空。愣愣的说了几个字,他和傅浪生对视着,手心里已经出了汗,“你想和我过一生?”

  “一辈子的承诺不完全是谎言,更像是每个人曾经在爱里的情不自禁。”事情就是这样的,傅浪生不只是心动,他开始爱了,曾经的理智和现实,就成了此时此刻的天真,“我想和你过一生。”

  这代表着什么莫御不会不知道,可他竟什么也说不出了,只是狠狠地抓住那只粉色的毛绒兔子。

  “莫御。”傅浪生也不用他说什么,看向兔子时,眸色认真。

  莫御也看着这只兔子。

  “你送我一束玫瑰花,我就送你一只兔子。粉色的,可爱的。”珍藏了十几年,爱过也恨过的兔子,傅浪生的声音越来越温柔,“这是定情信物,也是我的真心,你要收好了。”

  不只是礼尚往来那么简单,也不只是承载了傅浪生对于傅爸的记忆,他说,这是定情信物,也是我的真心,你要收好了,莫御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总裁似乎真的被吓傻了,一直不说话就算了,车也不开了,傅浪生抱着玫瑰花,好笑道:“我记得某人说过,我喜欢他的速度太慢了。现在是觉得快了吗?”

  莫御能怎么办,他就是从BW的楼顶跳下去,也想不到傅浪生今天会对他表白呀。

  “收了我的兔子吱都不吱了!”傅浪生伸出手,“把兔子还给我。”

  那只粉色的毛绒兔子坐在了莫御的腿上,堂堂总裁,就吱了一路。

  第二天BW的员工们都疯了,朋友圈各种刷屏,我的总裁带兔上班。

  两点一线中,转眼到了七月,傅浪生的头发到了一定长度就会去剪短,莫御死活不让,说头发又黑又亮及腰多好看,最后只能提出把头发交给他来剪。

  莫御嘴上说着不要不要,放下工作就去找理发师学艺去了,终于,半个月后,两眼发亮的拿过剪刀,跃跃欲试,甚至还想为他剪一个刘海,“傅花花,让我看看你有了刘海乖不乖。”

  傅浪生留长发纯属是懒得经常往理发店跑,留着留着也就习惯了,倒不是说多么看重头发,见莫御这期待的小眼神,点了点头就同意了。

  结果就是,莫御拿个剪刀,三下两下把头发给剪了,剪完刘海时,往两边一分,捏着傅浪生的下颔看了又看,吧唧一口亲在眉心上。

  “不错,以后我的头发被你承包了。”傅浪生拨开他的手,拿出准备好的黑色发箍,当着莫御的面就把刘海给捋上去了,额头又是一片光洁,一根乱毛都没有。

  虽然承包了头发,莫御很开心,但是,“说好的刘海呢。”

  “我摄影,刘海碍事。”傅浪生瞥他一眼。

  莫御立刻懂了,傅浪生之所以让他剪,是满足他想剪的心,当下就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到了晚上,趁着傅浪生洗澡,麻溜地躺了下来,连一向扣的整整齐齐的睡衣都解开了,敞开的睡衣露出一大块胸膛,决定暖床肉偿。

  傅浪生出来,看着他堪称妖娆的姿势,扔掉毛巾,扑上床抱着他滚起了床单。进入时,他直直地看着莫御的眼,问:“小可爱,我有了刘海乖不乖?”

  “乖。”长发散开,刘海分在眉心两侧,露出的眉眼似星似月,莫御两条腿圈住他的腰,抬头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吻,“傅花花,你怎么都乖。”

  第二天舜华杂志社的微信群也疯了,原因很简单,傅浪生竟然换了个新发型,还是低马尾,只是脑门上戴了个黑色发箍,竟多了些浪荡之气。这颜狗的沦陷,别管是不是有夫之父了,先舔了再说。

  贺文东给莫御发微信呢。

  黑人问号?

  你一个总裁竟然用傅浪生做头像!

  又要给傅浪生发微信了。

  能不能管管你媳妇儿了!

  傅浪生的头像却是,总裁抱着一只粉色的兔子比了个V。

  别了吧。

  贺文东把微信卸载了。

  这篇文到这里就结束啦。其实原本的计划中,大概有25万字。但我断更了半年,现在写起来,已经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就像在写这本书的同人,时时刻刻都在崩。所以,只好删掉一些情节,尽快结束了。最后,非常感谢一直支持的小天使们,嘴笨不会说,有缘下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