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小时,莫御差不多缓过来了,头脑清醒了不少,眼也睁开了。

  “怎么没睡?”傅浪生诧异,他以为莫御这么累,都直接睡过去了。

  莫御晃晃悠悠从傅浪生的怀里爬起来,看到他下面和傅浪生浴袍上的狼藉,皱着眉毛,“脏,要洗澡。”

  全靠洁癖支撑到现在,傅浪生的眼角和嘴角一起抽搐起来。

  “能走吗?”西装裤和内裤上都是污渍,莫御非常嫌弃,一边问,一边就把西装裤脱掉了。手指拉上内裤的边缘,想着摸都摸了,冷着脸也给脱掉了。

  傅浪生多少恢复了点力气,只是不足以抱着莫御回到床上,这才搂着他在地板上坐了半个小时。听到他这么问,扫了眼莫御已经脱干净的下半身,装作完全不能走的样子道:“看来我的药效比你持久多了,麻烦你抱我上床吧。”

  莫御正有此意,拦腰就把傅浪生抱了起来。完全公主抱的姿势,人生第一次,莫名有些兴奋,慢腾腾地往床边挪去。他想抱久一点。

  傅浪生哪里会不懂他的小心思,不但没催着他,还满足他似的,把拖着长发的脑袋靠在他胸膛上,默默地宠了一把总裁。

  只是再怎么磨蹭,到床边的距离也就两三步,莫御恋恋不舍地把傅浪生放到床上,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就进浴室了。等他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地上扔着那件浴袍,连呼吸都屏住了。

  “愣着干嘛?上来。”傅浪生发现他出来,转过身来,被子也掀开了。

  白如玉的上半身清晰的印在莫御的眼里,他久久都没缓过神来,半晌,才爬上床,钻进被子里,低低地问:“怎么还没睡?”

  傅浪生把他抱在怀里,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浅笑,偏红的嘴唇动了动,“小东西,我睡了,谁哄你睡觉。”

  可是一想到傅浪生光溜溜的,只穿着内裤抱着他,莫御就睡不着。还好他发泄了那么几次,目前不会再**,不然肯定又是一番折腾。

  凌晨两点。

  傅浪生以为他把莫御哄睡了。

  实则莫御是闭着眼,大脑里不断循环播放傅浪生为他解决欲望的画面。就这样想了好一阵子,他睁开眼皮子,借着昏黄的灯光,直勾勾地盯着傅浪生的脸。

  真好看。

  比他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

  莫御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伸出手指,轻轻地,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戳一下。

  当莫御再想戳一下时,傅浪生准确地抓住他的手塞进怀里,闭着眼,嗓音低沉道:“再不睡我就打你屁股了。”

  莫御完全一怔,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强行镇定地点头。

  “听话。”傅浪生抱住他,一手放在他的腰上,下颔抵着他的头顶,顺嘴亲了一口,“好梦。”

  莫御立刻就被蛊惑,思绪停止,紧闭着眼眸,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

  天上的星也落了。

  早上八点钟。

  傅浪生醒来时,莫御已经不在了,光着上身坐在床上,头发还有点凌乱,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盯着虚空几秒钟,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漱。很快,传来了敲门声,用毛巾擦了擦脸,随手拿了件崭新的浴袍裹上,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莫妈,看到他露出细长的白脖子,披散着长发,心里感叹她儿子找了个真真的小美人,脸上带着微笑,不动声色道:“醒了啊浪生,还以为你没醒,正打算走呢。咳,那个,昨晚几点睡的?”

  “很晚。”傅浪生睡之前也没看表,具体时间是不知道了。

  两个人都吃了药,莫妈自动脑补为他们做到了很晚,喜上眉梢,“那你感觉如何?累吗?”

  “不是很好,全身都痛。”傅浪生get到莫妈的意思,不打算告诉她实情,也不介意说点什么诱导她误会。很快,他吐一口气,脸上显出疲惫,充满困倦的嗓音也传了出来,“很累。”

  ——小御要是真的压不住浪生,就是按照你说的方式用药,也无济于事。他确实有机会在上面,但那个上面,可能不是你想的上面。

  莫妈想到了这句话,她还真怕给她儿子创造了做攻的机会,那孩子却用来玩骑乘了。听了傅浪生这么说,很明显她儿子很争气,没浪费机会,脸笑成了花,嘴上半真半假道:“哎,小御也真是,这么折腾。早知道你们这么晚才睡,我就不来打扰你了。”

  “不打扰。”傅浪生很是诚恳的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可真懂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没别的事,这就走了。你也不用起来这么早,回去再睡会儿吧。”语毕,莫妈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哼着小歌儿离开了。

  傅浪生也挺愉快,偏红的唇勾出细小幅度,转身回房了。

  而莫妈则哼着小歌儿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着正在翻阅报纸的莫御,故意叹了一声,摇头道:“小御,你昨晚是不是狠了点。”

  “什么?”莫御抬头瞟她一眼。

  “没事没事。”莫妈疯狂摇头,又像风似的窜过去,搭上他的肩膀小声道:“我就想说,你好好疼疼浪生。妈知道你刚开荤,但也节制点,别太折腾他。”

  莫御总算明白了,顿时一脸阴霾,无语到满头黑线。别说他根本没开荤,就是真的开了荤,被折腾的恐怕也是他。默默地坐远了一点,道:“昨天参与下药,现在又说节制。”

  莫妈刚才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听到这话,立刻冷静下来,后悔来找莫御了。这下药是大家的事,她怎么就想不开自己往枪口撞了,万一莫御算账,她这个妈岂不是第一个进黑名单。干笑几声,比哭还难看,打算遁走了。但还是多嘴了一句,“刚才我去看浪生,他看着可累了,你别在这坐着了,回房陪陪他。”

  虽然不知道傅浪生哪里累了有多累,莫御还是放下报纸起身,冷冷扫她一眼,大步离开了。

  卧室里面,傅浪生正在查看莫御的衣柜,一排放着睡衣,一排放着衬衫,一排放着西装,黑、灰、条纹,三种款式。笑着摇了摇头,拿了白色衬衫和西装裤穿上。他比莫御高点,但身形倒差不多,穿上挺合身。

  莫御推门进来时,正好看到他微低着眼挽上衬衫的袖口,那条菩提手串露出来,躺在手骨上,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来了。”傅浪生注意到他,也注意到他那扣紧的衣领上方,隐隐约约露出的红色痕迹。没出言提醒,嘴角带上一抹笑意,若无其事地问:“不介意我穿你的衣服吧?”

  “嗯。”莫御点头,眼睛还是盯着他的手,细长白嫩,想亲。

  傅浪生拿出黑色发绳,绑着头发问说:“你喜欢这个手串就送你。”

  莫御喜欢的哪里是菩提手串,直白道:“我喜欢你的手。”

  “我剁了送你?”傅浪生调侃一声,绑好头发过去,伸出手道:“好了,你喜欢,也允许你在上面亲一口。”

  此时此刻,莫御看着他的感觉,就像阳光猛地从云里拨开灰暗,洒落下来,温和又自若。他爱极了这样的傅浪生,没有迟疑的,执起这只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

  就这会儿时间,客厅已经变得非常热闹了,两个人刚到,这些亲戚就把他们团团包围了,眼神暧昧,嘴里说着辛苦了之类的,最终还是靠着外婆发话,这才解放。

  坐在一起吃饭时,大姑的眼睛还是在两个人的身上打转,转悠半天,眼尖的发现了莫御脖子上的草莓,立刻告诉了旁边的二姑。

  二姑听了,立刻咽下嘴里的肉块,扭头告诉了莫妈。

  就这么传下去,饭桌上的人都知道了,就连外婆也忍不住推着眼镜去看。

  莫御被这些人盯久了,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一手捏住盛放牛奶的玻璃杯,手背上爆出青筋,指尖泛白。

  傅浪生坐在他旁边,撑着下颔直直盯着他,注意到他的指尖,眉头浅浅的皱了皱,“别拿这么紧。”

  莫御手劲一松,脸上是拼命忍住的愠怒,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起身,“我吃饱了。”

  “嗯?”傅浪生的手指轻敲着饭桌,瞥了眼他那碗没怎么动过的粥,冲他挑眉,“把这碗粥喝完。”

  莫御纵然气场强大,也抵不过一个傅浪生,只能重新坐回椅子上,冷着脸把那碗粥喝完。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从小看大,通过这些细节,他们明白了,莫御果然压不住傅浪生,被吃得死死的。

  早饭结束,莫御握住傅浪生的手,打算带他去逛温室花园,出了客厅,就冷着声说:“他们一直看我。”

  傅浪生跟着他走,偷偷地笑了笑,果断保持沉默。

  又走了一会儿,莫御忍不住问:“他们为什么看我?”

  “你长得好看。”傅浪生语气平淡,神色正经。

  当傅浪生一本正经的说话时,十有**都是胡诌,莫御差不多看清这一点了,捏了捏他的手心说:“要听真话。”

  傅浪生低低笑着,走着走着就停下来,拉住莫御,在他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勾着唇道:“知道了吗?”

  莫御下意识地摸了摸被啃的脖子,耳根子顿时热了起来,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回去遮一下?”傅浪生问。

  “这是我们的属于彼此的标记。”莫御不在意,“别人看就看了。”

  “我们?”傅浪生挑眉,“我可没有。”

  “我要公平。”莫御语气沉沉,很快行动,伸出手抱住傅浪生,凑过去在他那细长的白脖子上也啃了一口,留下红色痕迹,“现在有了。”

  傅浪生故意发出嘶地一声,“疼!昨天刚做,你就这么不温柔,真是拔吊无情。”

  莫御听的一愣一愣的,“拔吊无情?”

  “进入了我的身体,却对我一点也不温柔,就是拔吊无情。”傅浪生瞥他一眼,从鼻子哼道。

  莫御一脸黑人问号,他什么时候进入傅浪生的身体了?看着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傅浪生,觉得他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同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妈说开荤了,让我别太折腾你,还说你可累了。我都忘记问你了,你是不是乱说了?”

  “这是事实。”傅浪生临危不惧,异常淡定,甚至倒打一耙,“果然拔吊无情,这又不认账了。”

  如果莫御会说脏话,大概会说一句,事实你大爷,但他不会,憋了半天,冷冷吐出一句,“不要脸。”

  “我这是可爱。”傅浪生甚至冲他吐了吐舌头,下一秒就要略略略。他有这个想法,愉快的心情让他付诸了行动,“略略略。”

  莫御就觉得,傅浪生之前说他可爱,不是好话,同时眼眸深了深,“幼稚。”

  “我劝你说我可爱。”傅浪生唇边还带着笑意。

  莫御有他的倔强,绝不违背良心。

  傅浪生说:“快说我可爱。”

  莫御永不低头。

  “我再给你三秒钟考虑。”傅浪生立刻横眉竖眼,威胁道。

  莫御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但就是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怂地举起白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