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无所谓,飞升就行[快穿]>第47章 开局一张佞臣卡(01)

  佞臣, 逢迎献媚,溜须拍马,结党营私, 排除异己。

  和平年代,佞臣只需迎合皇帝便能谋取私利,肥己贫民。战乱时代, 佞臣却是悬在将士头顶的一把利剑,轻则搅乱战局, 重则葬送王朝基业。

  每朝每代总有那么一两个“天子近臣”, 哪怕君主明治时期帝王能够头脑清醒的辨别忠佞,到了后期,也大概率会被佞臣蒙蔽,做下一些令百姓或忠臣痛恨万分的错误决策。

  抽到佞臣卡时,巫虞脑子里首先闪过的竟是云永轩曾经写过的一部小说当中的佞臣一角。

  此人前期出场就是个谄媚迎合的奸佞形象,剧情发展期间无数次给男女主使绊子,间接或直接让男女主生出嫌隙,也曾让男女主一度陷入老死不相往来的决裂局面。

  这部小说连载时,此人被读者各种写小作文,恨不能直接抓着云永轩让他快点给他发盒饭,然而剧情发展到后期,此人的身份却来了个惊天大逆转,给读者幼小脆弱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因这一反转, 云永轩联系了不少同学帮他控评, 好在他当时文风大成, 笔力也远比之前更强, 随着解密剧情层层递进, 此人的新身份逐渐立体, 成为了全文中人设甚至比男女主更为出彩的重要配角。

  巫虞不确定自己在此间小世界的身份如何定位,但凭此前几个小世界的经验来看,此间小世界的身份设定也并非不能像云永轩所写的佞臣一角那般全面反转。

  上一个小世界的世界意志“赞助”了足足一万五千点经验值,系统面板上,代表经验值的一栏已显示为[69999/99999],巫虞大概摸到了刷经验的脉门,对此间小世界的走向已有至少七成把握。

  但,事无绝对。

  巫虞不想打没准备的仗,切出界面后便随手翻看了几册桌案上的檄文,快速整合了檄文中罄竹难书的条条款款,大概了解到了“他”此前所犯下的“罪行”。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言官看不上靠魅上钻营高位的取巧者,尤其像“他”这种没有真才实学却一路混到了内阁的佞臣,言官每每进言便要向皇帝表达一下自己的痛心疾首和刚正立场。

  但对比实际,如果仅仅是针对一个德不配位的佞臣,言官没必要用上檄文这种带着战斗性的批判文章。

  更何况几册檄文当中虽然重复提到了“巫大人逢迎献媚、阿党相为”的相关事例,但其实并没有写出详尽的“犯罪证据”,最为严重的一句批判“结党营私”更是一言以蔽之,既没有指明事件发生的时间,更没有点名指出“他”结的是谁、受利者又受了什么利。

  如此含糊的檄文撰词根本立不住跟脚,但耐不住数量取胜,这些檄文只要能递到皇帝面前、只要皇帝能翻开其中一本看上一眼,其余的檄文内容如何便不再重要。

  可惜,不管此事背后究竟由谁主导,檄文出现在“他”的案上,便意味着此人的计划已然全盘失败。

  丢下檄文,巫虞起身离开了书案,守在门口的侍卫注意到了动静,微微侧身执兵一揖,恭敬道:“大人,云小姐还在前院跪着未起。”

  巫虞:?

  这桥段还挺熟悉的?

  巫虞表情未变,侍卫也摸不着他是什么想法,一时心里打起了鼓。

  好在巫虞的沉默并未持续多久,侍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落后两步跟上巫虞的步子,一路行至前院,见到了跪在青砖地面脸色卡白几欲昏倒的云湘。

  云湘为人和善,无论是对他们这些府兵侍卫还是丫鬟奴婢都善待有加,所以哪怕府中规矩繁多,云湘跪在前院时也有不少丫鬟奴婢心急的在周围晃荡,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

  巫虞来时,正有一个满鬓花白的婆子跪坐在云湘身边替她擦汗。

  云湘状态虽是不佳,接受帮助后却也依旧故作坚强的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婆子顿时心疼得不行,脑子一热张口就要抱怨巫虞,好在云湘熟知婆子的为人,慌忙拉了拉她的袖子以提醒她注意言辞。

  这婆子是家奴,生杀大权皆在巫虞之手。

  猝不及防的对上巫虞的眼睛,婆子吓得双膝一软,惶然的以头点地,哆嗦着往后爬跪了几步。

  巫虞倒也不至于为此发怒,他踱步走至云湘身前,视线从她的面颊扫过,继而又看向了她被裙摆遮得严严实实的膝盖,轻飘飘的两眼便看得云湘心中警铃大响。

  她腰一软塌,双手撑在膝前,埋着脑袋柔柔弱弱的掉了两滴眼泪,“兄长,您就疼疼我吧。”

  巫虞静默两秒,才道:“你想我如何疼你?”

  或许是巫虞的语气过于平常,云湘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抬头看向巫虞,视线相对时又扭扭捏捏的移开,“我与岳春自幼相识,我……我实在不敢信他会是那般滥用职权、贪墨败度的小人。兄长,您就网开一面,给他一次重查的机会吧!”

  “岳春?”

  “兄长公务繁忙,想来也是记不住这等微末小官的……岳春就是昨日被捉下狱的市令之一。他被捉时我也在一旁,听得他言之凿凿喊自己冤枉……我当时实在是被吓住了,一时没能当场帮他解释……兄长,他当真是个秉公执法的正直市令,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市令,归京兆尹节制,放在现代来讲便是城管。

  市令远比城管的权力大,王朝背景之下,一个普通市令于市井的威慑力甚至超过王孙贵族,其中出现贪污犯罪自然也不稀奇。

  但云湘说得情真意切,家仆侍卫也都在一旁以“对对对她说的都对”的眼神关注着他的反应,哪怕巫虞不清楚这宗案件究竟是否有冤屈,在自家院子里,他也没必要当场给一个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演戏卖惨的小姑娘没脸。

  冷汗滴落之际,云湘总算听到了巫虞的声音。

  “既然你替他求情求到了兄长面前,那……于他而言,你可有替他做决定的资格?”

  云湘略感茫然,不知案件重查还需要她替岳春做什么决定,当即便问了出来。

  巫虞只道:“吏坐受赇枉法,守县官财物而即盗之,已论命复有笞罪者,皆弃市[注]。重查岳春或许能助他洗脱冤屈,但若罪名属实,必将严惩,而刽于市。你并非他的家人,怎知他是否愿意接受重查?”

  云湘愣住。

  巫虞见她似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决定他人生死,前院关注着她状态的侍卫奴仆也都表情错愕开始往其他问题发散,几步上前托住云湘的胳膊将她扶起,淡淡道:“去书房谈。”

  区区市令之罪,凭京兆尹便能一力决策,但内阁大臣要借调卷宗关心案件也并非不可以,尤其这位内阁大臣还是当今面前最得力的宠臣,便是暂缓决断他京兆尹也得给几分薄面。

  判官给面子,卷宗文书自然很快便送到了巫虞的案前。

  巫虞拿到文书只扫了一眼便看出岳春此人在本案中并不算冤,尤其京中市井最是八卦,京兆尹得知岳春与内阁大臣的亲妹有所牵扯,恨不能把这岳家的祖坟朝向都查得一清二楚,自然不会遗漏他于市井的所作所为。

  他看过,顺手便将文书递到了云湘面前。

  卷宗文书详尽,云湘哪怕没什么学识也能一眼看明白内容,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贝齿咬唇,眼泪说掉就掉,好险及时按下了文书,才没有泪洒满页。

  等哭过一阵,她脸上的妆色已经掉了大半,眼神坚毅又恶劣,似要隔着卷宗文书直接将岳春凌迟,“兄长,他会重判吧?”

  岳春之罪并非只是贪墨。

  人命在手,重判只是一句话的事,京兆尹等的也是巫虞府上的反应,故卷宗文书原样送回,京兆尹立马便明白了巫虞不打算插手的意思,当天便盖下了印章,将文书交付至禁所,将岳春提至大狱等待行刑。

  区区市令,不值得权臣多加关注。

  但巫虞正处于风头浪尖,言官上书檄文未果,便以此案为由,告巫虞干涉京兆尹诀判,于参朝时当场死谏意图让皇帝降罪于他。

  皇帝近来也被这些言官给闹烦了。

  他只是上了年纪,又不是脑子糊涂了,不至于判断不了自己身边的人究竟该不该杀。

  而且在他看来,权臣也得多少有点儿小毛病才行,毕竟人无完人,当今能称圣人的只能是他,若他身边的权臣于百姓口中全是赞言,岂不是会衬得他无甚功劳?

  皇帝老了,爱听好话。但大多数言官有傲骨却无脑,自己被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若非圣人不能有不顾“爱卿”死活的劣迹,看他管不管那些烦人的言官死活?

  为作表率,皇帝心中再是不愿也当朝批了巫虞两句,不痛不痒的罚了三个月的俸禄,扭头下了朝又赐下了双倍的财物。不过他也对巫虞会出手干涉一个小小市令的案子很是好奇,便直言问道:“巫卿怎么会关注此案?”

  “家中妹妹生于市井,与此案一市令自幼相识,被其幼时表象蒙蔽,以为京兆尹误判,故而求到了我面前。”

  “还有如此渊源?是了……朕记得你也是商户出生。”

  当朝对农、商并不苛刻,若有郡县官员推荐,农户商户亦能科考入朝。

  “他”初入朝时也不过一介七品京官,在京中举目无亲,家中虽是商户却无甚底蕴,没得钱财替“他”铺路,所以能在十几年间走到内阁之高位,就能证明“他”绝非言官所言的“无才无德之辈”。

  皇帝感怀自己慧眼识珠,而后叹了一口气:“巫卿苦久矣!”

  作者有话说:

  这个副本的古代背景是瞎写的哈!官职那些都是比对现代职称从历史文库资料里搜的!

  PS:关于岳春滥用职权、贪墨败度的处罚取自《惩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