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邱初禾被叫到办公室,她以为今日都没法和杜泞蓁说上话了,没曾想,杜泞蓁主动喊了自己。

  批评肯定是少不了了,只是她还没搞明白杜泞蓁为什么生气,也没法提前想好应对话语。

  万一待会说错话,那不是火上浇油。

  也不知怎么了,邱初禾总觉得杜泞蓁虽然不似从前那般闷,这容易生气的毛病怎么又有了。因为爱人,所以不能大度。

  自己不好明着质问对方是否生气,只能悄咪地试探。

  现在杜泞蓁位置旁的邱初禾下意识有些发怵,办公室的压制,虽然毕业多年,但此刻在这副身子里,还是不受控制的担忧被训斥。

  虽不清楚缘由,总比冷战好。被老婆骂一顿,给她出出气,也不算亏。

  这么想着,邱初禾心情平缓了许多。

  因着是晚自习,大部分在教室盯着学生自习,办公室老师只有三两个在备课。也倒是安静,不过谁也不想关注这个学生为何来办公室。

  高中的学习氛围浓郁,老师们也是神经紧绷,充分备课。

  杜泞蓁看了其他老师,怕打扰他们,压低着声音,问出了邱初禾好奇了半天的问题:“为什么没去上体育课?”

  邱初禾立刻实话实说:“许老师找我,我让芃麦麦替我请假了。”

  还好邱初禾没有撒谎,这一丝丝的诚实让杜泞蓁也少了些怒气。

  她仰头看着一脸懵的人,反而有些不自在。拖了隔壁老师的小板凳到跟前,拍了拍凳面,示意她坐下谈。

  邱初禾坐在长钉子的小板凳上,不改真诚的目光,装出乖巧听训的模样。

  杜泞蓁看着她小可爱的模样,有些心猿意马,在办公室训老婆,倒也有种新奇。

  这莫名涌上心头的想收拾她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曾经的风花雪月的场景袭来,恍了片刻心神,杜泞蓁回到正题,目光恢复严厉。“许老师找你,什么事?”

  “……”邱初禾咬着牙关,一副机密不可外露的神情。

  即使对上杜泞蓁训人的眼神,邱初禾心里却想着如果在办公室能和她……乱想着也觉得蛮刺.激。

  杜泞蓁看她莫名红起的脖子,渐渐失神的瞳孔,拿起红笔重重敲了她脑袋。

  虽不说真下了重手,也是让小朋友回过神。

  发现自己胡思乱想被正主逮到,羞大于愧,毕竟歪歪自己老婆也不是错。

  此刻脑袋若是不痛,屁屁怕是要痛,邱初禾立刻呲牙咧嘴做痛苦模样。

  杜泞蓁看她吃痛模样不像是装的,抬手刚触碰到发梢,邱初禾慌乱捂住了脑袋,从椅子上起身,害怕再被敲一次。

  发现上了她当,杜泞蓁有些恼火,训斥道:“那你就站着,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开口。”

  杜泞蓁翻开作业本批改,其他老师有抬头看一眼,见着的只是一个挨罚的学生,也听说过这学生是杜老师的亲戚来着,也就不多管闲事。

  这是什么事啊,自己什么没落着好,现在还被罚站,丢人就算了,还惹老婆生气了。

  邱初禾内心:许老师,救我。

  站了三节课,邱初禾也不曾动摇,看似目光如炬,实则心思飘荡在明天的早餐,午餐,晚餐。

  早饭得早点去,还能吃到汤粉,明天午饭好像有梅干菜炒肉,挺下饭的。晚饭就不吃了吧,回寝室洗个头。

  办公室老师陆续离开,有进来拿东西的看着师生二人僵持的架势,心中为杜泞蓁心疼两风钟,这是碰到刺头学生了啊。

  “ 蓁蓁,我先走了,你记得关灯。”

  杜泞蓁:“好。 ”

  突然飘荡出的声音那么熟悉,邱初禾眼眸一亮,果然是许时清,她投去求救的目光。没曾想,许时清拒绝接受对方投来的信号,只做不知,且迅速离开案发现场。

  本想着晚自习结束,杜泞蓁该放过她。没想到她还在写她的教案,并无交流的意思。

  这下轮着邱初禾着急了,四下无人,她勾出小手指,拉扯摇晃着不满中的人。

  “想交代了么?”杜泞蓁放下笔,拍开了她的手,还在办公室呢,万一有人进来,看着像什么样子。

  还是心疼,杜泞蓁将人拉到椅子上坐,借着视线盲区,替她揉搓着膝盖,这倔脾气站三节课也不愿意交待。

  杜泞蓁尽量压着火气,耐心询问:“ 为什么上她车里,不知道避嫌么?”

  车?这下邱初禾知道是吕洛洛来告的状了,电话那头的岱言可不知道她们在何处通话。

  邱初禾没有理解这件事为什么会让杜泞蓁这么生气,声音虽轻,但气势不怂:“没有嫌为什么要避?”

  杜泞蓁理解她意思,所以这人到现在还认为有嫌才需要避,明明体会过众口铄金的舆论,还不知道做出改变。

  “ 你!算了,回寝室去吧。”杜泞蓁见其顽固的模样,道理是说不通了。忍住本要脱口的训斥,言传不如身教。

  看杜泞蓁松口,邱初禾面露喜色,忙跟在她身后。

  杜泞蓁锁了后门,刚拉下办公室电源开关,顿时光亮尽失。

  “杜老师…”邱初禾还未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体会了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脑袋撞上前面人的肩膀,她下意识拽住了杜泞蓁的手腕,不舍得松开。

  杜泞蓁猛地一滞,本要迈出的步子停在办公室门内,反锁了前门。

  邱初禾还未来得及诧异,便被人抵在门后。

  温热的气息扑在邱初禾的头顶,感受着湿.润的双唇在她额头轻蹭。

  谁也没有被束缚着,两人却贴得紧密。

  邱初禾的单手不受控地搭到了身前人的腰窝,感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温热,呼吸渐渐急促,扬起脑袋,想去探她的唇。

  黑暗中的两唇交替,置换着唾液淀粉酶,攻守间,两人逐渐失控,邱初禾被夺走气息,是对她的惩罚。

  杜泞蓁托住软趴趴的小朋友,眸色清明,抽.离开红肿的唇,媚声细语道:“邱同学,现在我们该避嫌了。 ”

  “ 啊?”邱初禾还没回过味,门已经打开,杜泞蓁快步离开,清脆的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没有嫌可以不避,有嫌该避了。

  来不及多想,邱初禾忙带上门,小跑着追上。小路上还有许多学生,她也不敢太贴近杜泞蓁,只是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几日,杜泞蓁对她都很冷淡,上课不喊她回答问答问题,课间也不使唤她拿着干那。偶尔的对视,也会很快收回目光。

  下午活动课,杜泞蓁和许时清在校园走着,两人讨论着新听闻的八卦,看见邱初禾远远的走来。

  许时清观察两人情况不对劲,难道是上次的事,还没和好么?

  杜泞蓁假意撇开目光,她还在生气,必须要让小朋友知道避嫌的重要性,总是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

  “初禾,来。”许时清决定这个锅不能让小孩子替自己背着,抬手召唤过想过来打招呼的人。摸了摸兜,还好有上午揣兜里的糖,摸出两颗递给她。

  邱初禾忙伸出双手接过,左边的绷带束缚了她的动作,迟钝间,一颗糖被杜泞蓁拿走。

  邱初禾也只能拿过剩下一颗,委屈巴巴地看向抢糖的人,企图唤醒杜泞蓁的疼爱。

  邱初禾接过糖,虽然被抢走一颗,还是礼貌道:“谢谢许老师。”

  “嗯,不客气,上次,麻烦你了。”

  “额,不麻烦不麻烦,老师再见。”邱初禾慌乱。

  啊呀,许时清怎么主动提起这个事,这不是在提醒杜泞蓁追究这件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小狗似的的偷瞅了一眼神色变化的人,借着去操场的理由,匆忙跑走。

  杜泞蓁担心的手还未抬起,人已经跑远了。真是的,还挂着绷带,跑什么。

  事情开了头,杜泞蓁也好问话:“上次到底什么事?”

  许时清玩笑道:“怎么,那小孩是你家的?我不能找她有事。”

  “懒得搭理你。”杜泞蓁见她得意的神情,也不指望她解释什么,径直又去。

  “蓁蓁,别气,开玩笑的。”许时清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主动坦白,和她说岱言追求自己的事。

  杜泞蓁倒是不意外,毕竟那天夜里听见了两人在帐篷的声音,若不是互有心思,也不至于能进行那么许久。

  虽然许时清交待的事无巨细,可还是对小朋友造成影响。得亏吕洛洛找的自己,风言风语传来,还不知道会发酵成什么情形。

  杜泞蓁腹黑的想法涌现,在教学楼前停下,嘴角一抹坏想法的笑意,看的许时清头皮发麻,不知道她憋着什么坏。

  面对许时清此刻狐疑的表情,杜泞蓁揭开遮羞布:“难怪那天晚上你们在帐篷里亲那么久。”

  !!!

  被听到了?许时清的脸顷刻红如猪肝,瞪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那时候杜泞蓁还没有睡么?两个帐篷相隔十几米,自己应该叫的不大声,怎么会被听见。

  除非,这个人趴在她们的帐篷外。

  帐篷里的杜泞蓁自然听不见,可出来上厕所的她路过时听得真切。要不是听了不该听的,自己也不至于躺回帐篷半夜睡不着。看着边上躺着的人,极力忍耐。

  看着许时清此刻五颜六色的表情,她心满意足地去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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