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年在天守关军营里面又闲逛了五天,每天去两个营,看看将士们训练。还会当散财童子,给将士们加碗热汤。

  虽然只有一碗热汤,但也架不住人多,短短五天,萧锦年已经身无分文。

  他想着寝殿里床榻上的嵌宝,似乎也没几颗能挖了,现在兜比脸还干净,萧锦年不敢再去营里瞎溜达。

  不然他看着将士们那么辛苦,总忍不住要给点什么,心里才能舒服一些。

  霍烬这几日对萧锦年去各营转悠,盯着将士们看不停的行为心中有些醋意。

  不过又不好说出来,显得自己年纪大却十分不懂事一般。

  今天看到萧锦年还在营帐,没有出去,他心里的醋意消了消,但也有些担心萧锦年的异常。

  “陛下今日怎么没出去?”

  萧锦年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钱了,不敢出去。只能张嘴瞎说:“没两天就要回京了,路上疲惫的很,要先养精蓄锐。”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霍烬看向萧锦年飘忽的眼神,他看出了萧锦年在撒谎。但霍烬并没有追问,萧锦年撒谎也要瞒着他的,定是不愿他知晓。

  现在多加追问,反而不好。只在心里记下,日后要再多关注一些萧锦年。

  “在离开之前,陛下还需参加比武。这最后两日,陛下要与臣练一练吗?”

  霍烬没有继续追问,让萧锦年松口气。但他的话,又让萧锦年心提了起来,不确定道:“比武?什么意思?”

  “与将士们比骑射和近身搏斗。”

  霍烬的解释让萧锦年倒吸一口凉气,他弱弱的问,“输了怎么办?”

  见萧锦年第一反应就是想输了怎么办,霍烬轻笑一声,看来是真没想过要赢。

  “臣不知道,因为没有过先例。”

  这一听,萧锦年就唉声叹气起来。也是,不说大瑜朝之前的皇帝们个个都武力值爆表,就算没那么强,也不会比他弱。不可能输,也不会输。

  萧锦年连个参照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将成为大瑜朝第一位输了比赛的皇帝。

  临时抱佛脚虽然没用,但至少能起个心理安慰。对于霍烬的提议,萧锦年表示同意,他拉着小福子说要换衣服。

  ……

  萧锦年穿着玄色紧身的骑射服,束着高高的马尾,用金制嵌宝的发冠固定,瞧着是俊逸潇洒。

  他正站在一匹马的前面,愁容满面。

  骑射需要自幼接触,一点一滴打好基础。

  萧锦年差点连马都不会上,更别说单独骑马。

  霍烬光教萧锦年骑马,就教了整整一天。虽然最后骑的也不好,但总归是能骑了。

  晚上回了营帐,萧锦年累的不行。小福子上什么他就吃什么,洗漱完后霍烬拿了药膏过来。

  今天一天的练习,萧锦年摔了不少次。虽然大部分他都接护住了,但也有没接到没护到的时候。

  霍烬单膝跪地,挽起萧锦年的裤腿,看到他膝盖小腿上的淤青,皱着眉给他抹药。

  “陛下明日可以休息。”

  让萧锦年放弃练习的话,在他第一次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就憋在霍烬的心里。

  只是见萧锦年忍着疼认真学的样子,霍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再多说其他,而是更加用心的注意着,能及时护住萧锦年。

  可当他看到萧锦年腿上的淤青时,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萧锦年低头看着给自己擦药的人,霍烬的鼻梁高挺,睫毛很长。萧锦年没忍住用指尖蹭了一下霍烬的睫毛,霍烬感觉到痒,抬头看向萧锦年。

  他没有制止萧锦年的动作,轻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萧锦年摇摇头,他看着霍烬俊美的脸,与初见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时候,萧锦年只觉得霍烬很好看,长相很优越突出。

  但整个人都美的有种攻击性和冷意,生人勿进的冷漠与疏离让人不敢靠近分毫。

  与此时眼前所见的模样,相差千里。

  萧锦年俯身环抱着霍烬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霍烬,你为了护着我不让我摔伤,也摔了很多次。你疼不疼?”

  霍烬本是下意识的就抬手揽住萧锦年,听了他的话后,身体一怔,抱着萧锦年的力道也加重许多。

  他笑道:“臣不疼了。”

  霍烬倒是没有骗萧锦年,他因为怪病的原因,只要不是发病期间,身体比常人更好,五感更强,恢复力也更快。

  当时被压着摔倒会有疼痛,擦伤。但那点小伤小痛,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感觉,甚至擦伤的伤口都恢复了。

  萧锦年知道霍烬会这样说,之前每次见霍烬,他都能在霍烬身上看到伤。萧锦年不知道这人怎么那么容易受伤,现在他知道了。

  现在霍烬受的伤,大部分都是为了护着他造成的。

  萧锦年头埋在霍烬脖颈处,轻声道:“霍烬,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霍烬手上的力道又重许多,控制在把人牢牢禁锢又不真的弄疼萧锦年的力道之中,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颤抖,“臣也是。”

  萧锦年不放心,最后还是看了一遍,发现真的没什么,这才把人放开。

  第二天萧锦年骑马已经熟练不少,没摔两次。就是射箭的时候,拉不动弓,箭射不出去。

  霍烬已经找了拉力最小的,只是军营里的弓箭,拉力再小,也小不到哪里去。

  练了一天,萧锦年腰酸背痛,手都抬不起来。霍烬给他按摩放松了很久,这才减轻疼痛,好睡觉。

  武试那天很快就来了,萧锦年临时抱佛脚的这两天没有在军营里到处转悠。

  各营的将士们还挺想他的,虽然因为身份原因,将士们不敢亲近萧锦年,可他们心里十分喜欢他们现在的皇帝。

  平易近人,总是带着一张笑脸,和太阳一样温暖,真的关心体恤他们。

  边关的苦寒难熬,在感受到帝王心中时刻惦记着他们,在意他们的生死时,也变得没那么难了。

  今天的武试,将士们来的不少。他们倒不是关心结果,而是担心萧锦年。

  从军多年,他们心里清楚萧锦年那样的小体格,根本不够看。就是怕对面的将领万一没控制住,下手重了,把人打伤怎么办。

  其实不管怎样,萧锦年也不可能被对面的人打伤。将士们关心则乱,已经靠着脑补想了不少。

  今天因为武试,萧锦年又穿了那套铠甲。

  银铠红披风,戴冠束高发,骑着一匹白马,手挽长弓,活脱脱一个俊朗潇洒的少年将军。

  只可惜,这位“少年将军”空有其表,第一箭直接射空。

  与他一同比试的小将,抓耳挠腮了半天,把箭朝着半空放,也不看箭靶直接闭眼射了出去。

  咻的一声,箭矢钉在了箭靶的最外端。

  与落了箭的萧锦年比起来,小将胜。

  比骑马的时候,萧锦年全身心都在控制缰绳和保持平稳。不想自己又摔了,白叫霍烬担心。一起比试的小将也只好放松下来,骑着马当散步。

  在小将放水下,这局萧锦年本来是可以赢的。结果最后的时候,萧锦年被颠了一下,吓的连忙拉紧缰绳停了下来。那小将没反应过来,没停住马,就给超了萧锦年。

  小将又胜。

  比剑更别提,人家想放水让萧锦年赢。架不住萧锦年自己提剑时间长一点,手腕就酸的使不上力气。

  军中无软剑,这剑是真的重,能提这剑挽剑花的,那都是很厉害的。

  小将都没用力,萧锦年自己就因手酸,把剑给松掉地面输了比赛。

  小将又又胜。

  最后的近身搏斗,萧锦年依旧输的很不意外。

  铠甲对他来说就是负重前行,赢不了一点。

  连败之后,秦老将军带着一众将领,黑着脸拜见。萧锦年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说了句平身后便是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霍烬带着将领们离开,萧锦年才松一口气。

  将军营帐内,秦衡和众将领的眉头紧皱不放。他们已经安排了最弱的将士还嘱咐了放水。怎么陛下还能一场没赢?这史官记下后,不是丢人吗?

  “陛下怎会连骑射都不会?君子六艺,他两艺不精,历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啊!”

  秦衡挑了话头,这事必须得明面上摊开来说。他们天守关军营,也不想要连赢皇帝的威名。万一以后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或是皇帝表面不在乎,心里扎着根刺,那他们天守关的日子怕是要雪上加霜。

  霍烬不愿意人妄议萧锦年,点到为止道:“陛下登基之前,一直居于冷宫。”

  秦衡和众将领闻言,难看的表情有了松动。

  原来是不受待见的皇子,那难怪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行。

  从来就没有学过,又从哪里会这些呢?

  将领们面面相觑,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只想着小皇帝不学无术,像个草包废物,没成想是自幼就不受待见造成。

  他们驻守边关多年,根本不问朝中事,不晓得也正常。

  秦衡清了清嗓子,也不再提萧锦年没用,而是问霍烬道:“那陛下武试结果这事要怎么办?”

  霍烬垂眸想了想,“陛下出身皆有记录,若是此次武试取得佳绩反倒是难以信服。你们也不必因此过多忧虑,陛下不是因此心中有所怨言,安心些。”

  有了霍烬的话,众将领也放心不少。

  ……

  后日便要启程回京,萧锦年心中也有些不舍,不过想到京中还有许多事未做,不久之后各地天灾频发,还需要多屯粮,囤物资,这些都需要多盯着才行。也没时间在天守关耗着。

  而且天守关的天气也有些奇怪,都这个时节了,还是冷的很。按理说,即便是在北境,这会也应该回暖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锦年心中忧虑,猜想这或许是天灾频发的提醒。只是无人察觉,即便是察觉到天守关天气异样,也联想不到那么多。

  萧锦年心里突突突的跳,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晚间霍烬来的时候,萧锦年正撑着下巴想事情。

  原世界线里,周小六开启战神之路似乎是因为一场偷袭战。

  那场偷袭战敌人躲的十分隐秘,来的也奇怪,没人知道这些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世界线里有记载这些人长相怪异,见人就杀,攻击力很强。

  再多的信息,萧锦年就不知道了。

  他没记住那么多,就这些还是绞尽脑汁的想半天才拼凑出来的信息。

  要是系统在就好了,他可以查一查。

  霍烬进营帐,就看到萧锦年还是白日里的穿着,双目放空的不知想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萧锦年的铠甲上,又看向萧锦年的脸,一步一步的走近,“陛下在想什么?”

  萧锦年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你……”

  话未说完,下巴便被霍烬捏住抬起,温热的唇落下,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

  许久,霍烬放开萧锦年,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指腹按压在萧锦年被吻红的唇上,声音低沉,“陛下亲吻时不会换气,可否让臣多教教陛下?”

  萧锦年缓过神来,看着霍烬清冷的眼眸染着一丝情,欲。他被其风情吸引,长长的睫毛微颤,双手拽紧霍烬的小臂,闭上眼睛,凑向前去。

  他没有回答,用行动告诉霍烬自己的选择。

  营帐内灯火幽暗,发冠落地,长发如瀑。霍烬一步步的解开萧锦年身上的盔甲,看着他黑发如墨一般倾泻,目艮尾泛红,目艮眸湿润。

  微月中的唇红艳逼人,似乎在邀请着他再次品尝。霍烬修长的指节坍入,一点点的试探,逼近。

  他如雪般清冷疏离的俊美脸庞,染上红尘春意,仿佛无欲无求的谪仙人,有了世俗的情,欲。

  为一人着迷,为一人痴狂。

  萧锦年极少在清醒的情况下与霍烬如此,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一切,羞意涌上,白皙的肤染上一片霞红。

  他咬着吓纯,极力忍着痛楚却丝毫无法忽视霍烬的存在。

  霍烬怕萧锦年咬伤自己,用他的指尖代替了萧锦年的下纯。直到感受到萧锦年没有那么用力的咬,整个人也没有那么紧张,放松许多,这才将人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外面有些冷,霍烬不想萧锦年冻着。

  霍烬有力的小臂扣住萧锦年的月退弯,将人抱起。萧锦年怕摔倒,下意识的将长腿攀在他的月要间。

  走动的瞬间,萧锦年惊呼出声,月要背紧绷的艇起。挂在身上的里衣,因汗湿贴身,勾勒出背部优美的线条。

  霍烬额头冒出汗,牙关紧咬,腮边肌肉突出。他抬头吻住萧锦年,试图让萧锦年放松别怕。萧锦年被安抚住,慢慢的也觉出趣味。

  柔软的床榻,萧锦年陷入其中。像是洁白无瑕的玉,染着一层薄粉,春意盎然。

  霍烬眸色幽深,他俯身而下,顺势伸长手臂从床榻边的木箱中取出一个瓷盒,还有一支细短的毛笔。

  里面装着的,是他从王冉和那收来的“百日恩”

  此墨价值千金,以肌肤为纸,在其上书写作画,需用雨水露水清洗百日才可以使其褪色。若是正常用水清洗,永不会褪色。

  这本是秦楼楚馆里的把戏,如今霍烬却想用它在萧锦年身上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他想给人打上属于他的标记。

  霍烬一只手臂禁锢住萧锦年,低头咬住萧锦年的后颈,牙齿细细研磨那块车欠肉。另一只手打开瓷盒,用毛笔沾取墨汁,毛笔纤细,落于萧锦年的蝴蝶骨上。

  烬。

  萧锦年对此毫无所觉,他们似乎很少清醒的时候又欠愉,今日的婵绵,却比发,情期更加的难以抑制。

  彼此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天地之间,他们是紧密木目连的一体。爱意汹涌,是怎样用力的拥抱都不够的。

  萧锦年只觉得自己在深海中浮沉,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起伏,所有的掌控权都不在自己的手中。

  他只能紧紧的抓着霍烬,一直到意识迷离,再也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