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雄虫磨磨蹭蹭, 神情犹豫。

  阿勒西奥也不催他,只是低垂着眼眸,声音很轻地又问了一句。

  “不可以吗?”

  阿勒西奥当然也是很有魅力的。

  这种魅力在大多时候甚至与他的长相无关——并不说阿勒西奥长得就不好看了, 而是相比军雌的容貌,更多虫在看见这位军部之主的第一瞬间,首先注意到的, 往往是他作为上位者看似散漫随性的气质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压与气势。

  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军雌,此刻却像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雌虫,亲昵地、征询首肯一样地问他,可不可以给他一个临别之吻。

  唐酒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晕了。

  尤其对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始终注视着他,眼中是冷静却并不掩饰的灼热与渴望。

  小雄虫开始动摇。

  都说养宠物就得管宠物的饲料, 如今他都自认是军雌的“主虫”了,想要对方温顺听话地为他做事,却又不给对方一点甜头的话,似乎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那就……亲一下?

  他迟疑一下, 踮起脚,像某种小动物一样, 小心又试探性地去贴阿勒西奥的嘴角,确定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这才放心大胆地搭着军雌的手关节,与他唇齿相依。

  是一个短暂的、全然由唐酒主导的亲吻。

  这让他新奇地舔了舔唇角,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 回忆另一只虫的唇瓣上的味道。

  ……有点奇怪。

  但是不讨厌, 甚至有点想再来一次。

  难道这就是阿勒西奥每次主动亲他的感受吗?唐酒想,不可避免地因此有些走神, 可也就是他走神的这么一个瞬间,年长的军雌望着他,露出了他再熟悉不过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等等,这种反应……

  不等唐酒退开,擅自认定小雄虫还想继续的军雌便托着他的下巴,又轻柔地吻了下来。或许是考虑到了唐酒的喜好,这个亲吻并不似阿勒西奥以往的凶狠,反倒像是在模仿数秒钟前的唐酒。

  吸吮、轻啜,带着隐秘又小心的试探。

  唐酒被他这种抄袭自己的亲法吻得面颊烧烫,老实了不到两秒钟,就忍不住扯军雌的手臂,想要从对方的桎梏中脱离出来。

  雄虫挣扎的力道不似作假,阿勒西奥当然不会违背对方的意愿,最后恋恋不舍地贴了贴小玫瑰的花瓣,才放开手:“小没良心的。去吧,有时间别忘了和我通讯。”

  唐酒才不搭理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疑心自己是被军雌亲肿了,否则为什么他都挣脱开了,这里还在隐隐发烫呢?

  最重要的是,直觉告诉唐酒,他似乎又一次在与阿勒西奥的交锋中失败了。

  这让他变得有些沮丧,更加坚定了要在近几天里和阿勒西奥保持距离的想法,是以,对于军雌的叮嘱,小雄虫随便听了个耳朵,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溜烟地回自家的领地里去了。

  回到家中的唐酒堪称如鱼得水。

  没有阿勒西奥黏黏糊糊地打搅,唐酒终于捡起了半个月都没能好好上分的星网游戏,游戏玩累了,就去后厨看厨虫们准备午餐,不时对着厨虫们的手艺指点江山。

  这样快快乐乐、没心没肺地玩了一上午,重获潇洒与自由的唐酒终于得出结论:他还是他自己,既不变态,也没有因为某只虫变得奇奇怪怪,还是那个全帝国最最漂亮可爱的雄虫。

  果然还是阿勒西奥对他下了咒。

  唐酒松口气。

  只觉得天晴了雨停了,混世小魔王唐酒他又行了。

  殊不知,另一边同样在观察他的亲虫们,也跟着松了口气。

  无论是作为曾经的死对头,还是如今的盟友,弗莱明家上上下下都不会对发生自军部传出来的消息无动于衷——考虑到这半个月以来,全军部都在夸克莱因元帅与其雄主的感情有多好,弗莱明虫就更坐不住了。

  说好的政治联姻呢?

  怎么突然就拐到情感频道上来了?

  不可否认,即便正视两虫的年龄差,阿勒西奥·克莱因依旧是全帝国最适合唐酒的雌虫:比阿勒西奥的年轻的,不如他有钱有势;同样位高权重的,也不比阿勒西奥情商高、更懂唐酒的心思。

  可唐酒实在是太年轻了。

  唐礼不是不相信自己的雄子,只是两虫的阅历在那里,阿勒西奥比唐酒多活了一百年,多的是手段和心眼子,唐酒再聪明,真正与高等雌虫对弈的经历却少得可怜。倘若唐酒一直不动心也算了,哪天真要把感情搭进去了,唐礼是真担心自家小雄子被吞得渣都不剩。

  只不过——

  看着楼下自得其乐,对军雌只字不提的唐酒,唐礼失笑。

  看来是他想多了。

  虽说这个想法对帝国元帅不太友好,但比起眼看着唐酒喜欢上某只心机深沉的雌虫,作为雄父,唐礼私心更希望自己的雄子能够一直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地过下去的。

  晚餐时间。

  弗莱明家的餐桌向来安静,浪了一整个白天的唐酒也跟着安分下来,无精打采地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刚准备习惯性地将自己不喜欢的菜划给给坐在身旁的虫子,叉子举到半空中,唐酒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已经回到了弗莱明家,身边坐着的,也不再是会和他分享食物的阿勒西奥了。

  唐酒抿了抿唇,默默地把叉子收了回来。

  雄父适时地出声提醒:“宝贝,你已经成年了,随时都有可能迎来二次觉醒,这个阶段挑食可不好哦。”

  好叭。

  唐酒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继续与自己餐盘里吃腻的食物殊死搏斗。

  脑子里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阿勒西奥。

  和雄父唐礼一样,阿勒西奥也不允许他挑食,但阿勒西奥从来都不会直截了当地说“不准”,告诫说这样对他的身体不好云云,而是一声不吭地找来更多能够满足雄虫营养摄取的食物,和能够将它们处理得恰如其分的厨虫。

  这样的对比毫无道理,唐酒也没有任何抱怨雄父的意思。

  年轻的雄虫仅仅只是从这样一个再微小不过的细节中,敏锐地察觉到了雌君与亲虫的区别——

  他们都希望他能健康、平稳地度过二次觉醒。

  阿勒西奥在意的却不仅是健康本身,还有整个觉醒前后区间里,唐酒私虫的喜好和感受。

  他希望他健康,也希望他舒适和快乐。

  想着想着,唐酒就有些走神。

  唐礼看在眼里,心头微沉。

  饭后。

  唐酒陪伴着许久不见的雄父和雌父,在花园里一边散步消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许是心中有鬼,唐酒没敢提及军雌,只捡了几件他在军部听来的八卦趣事说来听。

  小路绕到第三圈的时候,唐礼侧头,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雄子,冷不丁道:“我和你雌父商量着,准备把你和克莱因的订婚典礼安排在明年六月,你觉得怎么样?”

  唐酒脱口而出:“这也太晚了吧!”

  ……?

  话音落下,一圈虫齐刷刷地看过来。

  唐酒自知失态,唯恐自家雌父雄父看出不对,连忙找补道:“咳,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和克莱因之间的合作现在已经很深入了,在订婚时间上拖沓,很容易让对方认为我们没有诚意,也不方便我们收拢维新派的的势力……”

  越说,声音越小。

  此情此景,唐礼与维斯卡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夫夫俩对视一眼,心下五味陈杂,面上则是若无其事地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再看看吧。”

  这边夫夫俩心情复杂,那边的唐酒还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呢。

  他随便陪伴雌父雄父转了两圈,就迫不及待地洗漱、上床、打游戏。一直到晚上九点,唐酒玩够了游戏,放下光脑环,独自对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小雄虫才隐隐感觉到似乎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什么?

  他似有所觉,却不愿意细想。

  仅有一虫的床又大又空荡,唐酒缩进被子里,将自己卷成一只毛毛虫,一连滚了好几下,也没碰到记忆里带着温度的“障碍物”,于是又把自己瘫成饼状,闷闷不乐地躺倒在床上。

  要打通讯吗?

  小雄虫戳了戳枕头边上的光脑环,心生犹豫。

  分别之前,他是答应过阿勒西奥,即使回到弗莱明家,也会通过视频通讯的方式和对方保持联络不假,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阿勒西奥让他打视频,他就乖乖打视频,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就不能是阿勒西奥主动打过来吗?

  转念又想。

  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他还以一己之力,阻拦了雌父与雄父将订婚日期安排在明年六月的决定,这么大的功劳,他为此专程打个视频通讯过去邀功,不过分吧?

  这么想着,唐酒自己都没忍住点了点头,认为自己说得十分有道理。

  他拿起通讯,正准备拨通视频通话,下一秒,对面便发来了语音通讯的邀请。

  是阿勒西奥。

  这个发现让雄虫略有些低落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许,待那声熟悉的、低沉好听的“糖糖”从通讯的另一端传过来时,唐酒清晰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听见了属于自己的心跳声。

  阿勒西奥:“糖糖?”

  唐酒本能地想回应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嗯”了一声。

  阿勒西奥:“在家里玩得开心吗?”

  唐酒:“嗯。”

  阿勒西奥:“晚上有没有乖乖吃饭?”

  唐酒:“嗯。”

  阿勒西奥:“有没有想我?”

  唐酒:“嗯。”话音落下,才意识到不对,但这会儿急刹车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垮起一张小猫批脸,气呼呼地喊对方的名字:“阿-勒-西-奥!”

  “开个玩笑。”

  明明只是语音通讯,唐酒却仿佛从这四个字里看见了军雌说话时眼底含笑的模样。对面的阿勒西奥顿了一下,才以一种极为自然的口吻,改口道:“糖糖没有想我,是我想糖糖了。”

  唐酒不说话了。

  平时撒娇卖萌样样精通的雄虫,在面对这样直白的思念时,反倒红了耳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只好默默地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连头带脚整只虫都埋进被子中。

  阿勒西奥也不介意。

  小雄虫不愿意说话,阿勒西奥就单方面讲故事。

  说新闻,谈时事,也聊一些军部的新鲜事——像是一食堂的厨虫最近热衷研究黑暗料理,约定一起单身的军雌在约会日彼此撞了正着,副官弗洛里的居所再次由卧房变成了书房啦。

  两虫一只说,一只听。

  明明都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甚至有部分新闻唐酒自己都在星网上看过,可经阿勒西奥的声音讲出来,唐酒就是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被军雌一两句辛辣的点评与嘲讽,逗得笑出了声。

  笑完了,再看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唐酒就有些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从阿勒西奥的身边逃开呢?

  如果他没有回弗莱明家,而是回他和阿勒西奥两只虫的家,他就不用为了保证营养摄入、吃下自己讨厌的食物,晚上也可以窝在雌虫的怀里,面对面听对方讲故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连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也因为隔着网络而部分失真。

  唐酒忽然觉得,他好像彻底被阿勒西奥惯坏了。

  就好比现在。

  做出暂时和阿勒西奥保持距离的决定,毅然决然地从军部脱离回弗莱明家的虫是他,眼下想见到阿勒西奥本虫,想被阿勒西奥抱在怀里、听他哄他睡觉的虫,也是他。

  他甚至忍不住无理取闹地想:

  阿勒西奥不是承诺他说,从今往后,即使他不主动要求,军雌也会自行揣测他的心愿,自发地、尽其所能地满足他一切心愿吗?如果阿勒西奥真的有用心地去了解他、揣测他,为什么不赶紧过来抱抱他?

  那么聪明的阿勒西奥,难道还会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阿勒西奥其实是在装傻,故意坏心眼地想要看他为他丢虫?

  小玫瑰耷拉着脑袋,越想越枯萎,越想越低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通讯另一端的声音,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唐酒:?

  这是话都懒得跟他说了是吧?

  小雄虫气得掀开被窝,坐起了身体,正准备发脾气呢,就听见通讯里再一次传来阿勒西奥含笑的声音,不急不缓,彬彬有礼,认真地征询他的主意:“糖糖,我可以进来吗?”

  ……?

  什么进来?

  唐酒怔住了,伴随着大脑里浮现出的某种可能,这一次,年轻的雄虫只觉得自己整只虫,似乎都变得轻飘飘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卧室中唯一的那扇落地窗,已然被他“唰啦”一声拉开。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年轻的雄虫彻底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高塔雄虫,彼时的唐酒,也会偶尔回想起这个寂静的夜晚。

  这是一个月色极好的午夜。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独有的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月光似乎无孔不入,它们透过落地窗毫无规律地散落一地,既映入了唐酒懵懂的眼底,也落在了随性地倚靠着栏杆,笑着与他遥遥对望的阿勒西奥身上。

  有那么一个瞬间,唐酒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要不他怎么会看到传说中以沉稳冷静闻名的帝国元帅,有朝一日,居然会像是年轻稚嫩的雌虫一般,用尽了自己毕生所学,只为悄无声息地避开院中的一切防守,来敲他的窗?

  可眼前的一切,偏偏就是这样发生了。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

  唐酒看见了枝头上皎洁的明月,夜间盛放的花,还有那双他无数次对视过,比他最喜欢最珍惜的宝石还要好看一百倍、一千倍的,此刻却独独只倒映出他一虫身影的、含笑的眼睛。

  只有他。

  全是他。

  向来骄纵霸道、无法无天的小雄虫罕见地失了声,唯恐发出一点动静,都会让眼前的幻象消失。

  阿勒西奥曲起手指,敲了敲落地窗,促狭道:“很高兴能得到你这么长久的注视——但是宝贝,你如果再不过来给我开窗的话,等会警卫过来,你可能就得亲自去弗莱明家的地牢把我领出来了。”

  唐酒:!

  是真的阿勒西奥!

  他连忙戳动开关。

  落地窗应声而开。

  年长的军雌裹挟着星光与月色,迎面向他走来。

  阿勒西奥略微低下头。

  唐酒抬着头,表情迷茫又懵懂,像是一只心里刚惦记着要搜寻过冬的粮食,就不知被谁塞了满满一树洞松果的小松鼠。

  这也太可爱了。阿勒西奥想。

  他是真喜欢唐酒这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或许正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地明白,小玫瑰看似漂亮可爱的外表下,实则是个野心勃勃的小坏蛋,阿勒西奥才格外喜欢在唐酒企图算计什么来达成目的时,直接将唐酒想要的东西送到对方手里不说,还坏心眼地塞个满怀。

  这就让唐酒很懵了。

  怎么每次他才只是对小蛋糕起了想要的念头,还没付出实际行动,阿勒西奥就直接把所有口味的小蛋糕一骨碌地往他跟前堆啊。

  有点懵。

  但是又很满足。

  阿勒西奥也太懂他了吧?

  唐酒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阿勒西奥,不说话。

  阿勒西奥秒懂。

  他解下披风,准备过去抱抱自家的小雄虫,走到一半,想起自己在外面耽搁太久,外套上积累了太多凉意,干脆将外面的衣服一并脱下,抱起唐酒直接回到了床榻上不说,顺手把虫塞进自己怀里,一起盖上被子,沉稳道:“好了,睡吧。”

  其实只是想要个抱抱的唐酒:

  只不过……

  感受着雌虫近在咫尺的呼吸,肌肤相贴的部分隐隐感知到的流畅线条的腹肌,小雄虫默默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悄悄地红了脸。

  就这样一步到位……也不是不行?

  好开心。

  好想在被子里打滚。

  唐酒抬起眼眸,偷偷地看了一眼闭上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的军雌,高兴地从雌虫怀里滚出去,一会儿骨碌碌地滚进来。滚出去、滚进来……直到他第三次滚进军雌的怀里,阿勒西奥这才睁开眼,一手按住不安分的猫猫虫,一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小雄虫的脊背。

  “睡不着?”

  唐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阿勒西奥失笑:“到底是睡得着还是睡不着?”

  唐酒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

  阿勒西奥无奈:“怎么又来这套?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也很难每次都猜中你想要什么啊。”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征询道:“睡不着的话,要不我继续通讯里的话题,跟你讲讲今天发生的事?”

  这个唐酒没意见。

  小雄虫乖巧地点点头,随即自发在雌虫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偎好,这才偏过头,听阿勒西奥讲故事。

  还是一样的故事。

  还是一样的语调。

  半小时前让唐酒听得乐不可支的趣事,此刻却再也无法夺走他半点关注。

  阿勒西奥的语调温和又耐心。

  唐酒的目光却是每每都无法抑制地,落在阿勒西奥说话时、微微颤动的喉结上。

  看着看着,唐酒又有些走神。

  他忍不住想:阿勒西奥真是他见过最好的雌虫了。

  对方会陪他打游戏,讲好玩的八卦,在他不高兴的时候逗他开心,陪他度过每一个空荡荡的夜晚,甚至远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每次他冒出什么奇怪的小念头,不等他自己行动,阿勒西奥就会把他想要的一切都送到他的手上。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又这么好的雌虫呢?

  厉害到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逃避心理,却不动声色;好到明明看出了他的逃避,也不生气,不仅给他个虫空间,还在他偷偷想念对方的时候,冷不丁出现在卧室外的窗台上,只等他打开窗,便给他一个披星戴月的拥抱。

  阿勒西奥也太好了。

  于是唐酒又想,这么好的阿勒西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为他的雌君呢?

  想和阿勒西奥结婚。

  想搬进元帅府,每天和阿勒西奥一起工作,一起午餐,一起睡觉。

  想跟阿勒西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