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皇帝不提,巫虞也懒得去管,撇开话题便问云湘:“依你所见,要将一稚童引上正道,该如何做才不会矫枉过正。”

  云湘:?

  教育孩子的事儿您向一个未婚妙龄少女请教?

  55 开局一张佞臣卡(09)

  ◎一个单身汉罢了◎

  话一出口, 巫虞也忍不住发笑。

  云湘再跳脱也只是一个妙龄少女,又身处封建社会,很难如现代社会中的女孩子自由、开放、全面的发展, 与她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的确是他脑子乱套,短暂的短路了一下。

  云湘可以通过话本知识出些歪主意,真要磨刀上阵确实不行, 不过在她看来兄长就是一个很靠谱的大人,教育一个孩子已是足够, 当即便表示到:“兄长大可不必为后代教育忧心, 有兄长做榜样,想来小侄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不过此事爹娘知道了吗?大嫂是谁家姑娘呀?是陛下赐婚吗?当真不需要爹娘出面?”

  巫虞:?

  鸡同鸭讲。

  巫虞忍不住扶额,按了一把云湘的脑袋,果断转身回书房去了。

  四皇子不成气候。他年幼失母,被皇贵妃抱养膝下,但名义上的母子俩并不亲厚,皇贵妃也无甚野心,摆明了一切听皇帝和皇后的,故而四皇子无母族可依。而四皇子妃毕竟只是小门小户出生,见识、眼界都有限,实在指望不上,所以她儿子与四皇子的处境如出一辙,只是幸运的可以在亲生母亲的护佑下长大成人。

  此番四皇子以“流言”攻击巫虞及崔昭仪, 若放在其他朝代指不定就成了, 可问题就出在巫虞目前是皇帝深信不疑的内阁大臣、未来帝师, 崔昭仪更是怀着满朝文武的希望、统一大业的准继承人, 所以这一招一式全都打在了皇帝竖起的屏障上, 除了云湘这个意外传话, 愣是没惊扰到后宫一星半点儿。

  皇帝如此自信,主要还是皇后从一开始就做得妥当。

  后宫美人复宠,一举一动皆在皇后的耳目之下,哪怕崔昭仪入宫前真跟巫虞有那么点不可言表的情愫,在她复宠至确认有孕期间,两人也完全不可能躲过皇后的耳目有所接触。

  既无机会,流言便不攻自破。

  更何况巫虞此人看起来实在不像对谁情深不寿的样子。

  待到六月底,崔昭仪临产之际,南征军再次传回了南海一族的降书。

  这次直接是降书。

  南海族群实在无力再战,也被打得没了脾气,顾不上扯什么关不关税的问题了,先直接投降了再说其他。而对于今后的归属,南海族群也无话可说,归顺朝廷总能享受某些优惠政策吧?

  降书自是让皇帝高兴得连日带笑,加之负责崔昭仪产检的太医也打了包票,明说了这胎是小皇子的可能高达九成,如此一来,皇帝的情绪高得近乎只冲云霄。

  不过迎接小皇子诞生前,皇帝还是控制了一下,与巫虞及几位重要官员商量了一下南海归属和管理的问题,最终还是决定因地分制,由司徒黎镇守南海。

  司徒黎此次出征可谓劳苦功高,也让司徒家的声望更上一层楼,但司徒家实在封无可封,朝中对女将受封不太能接受的官员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司徒黎正式受封为南海大将军,自此,司徒家一门三将,只差司徒勋无功勋加身。

  皇帝对司徒勋了解非常,若不给他同等的机会,估计下回相见之日就是他的耳朵遭罪之日。

  皇帝可受不住念叨。

  任命书发出的同时,一封带着安抚之词的密信也由皇帝亲卫送往了北牧。

  南海族群归降事宜有序推进,海关方面的问题也清查彻底,由中书监侍郎递交奏章。

  市舶司驻南海沿岸的官员层层剥削,愣是将关税提高了二十个点,上报关税当中还有五个点的“提成”,而商品进入中原市场后还会因地溢价,相当于一颗成本一两的海珠流入京城就能卖出五十两的高价,若品相、数目、工艺再加成,卖出一百两也不是没可能,但实际上这样一颗高价海珠,最终落到渔民手中的可能也就只有八钱银。

  南海族群也有会钻营的商人,知道价差之后难免心中不平,长此以往自然对广阔中原生出觊觎。

  皇帝之前刚送了崔昭仪一串南海极品珍珠,一串品相极佳、又足有十八颗,自宫外采购便花费了一千五百两,结果现在一看成本不超二十两银,顿时怒火冲顶,一把将奏章丢到了中书侍郎身上。

  “这便是你们监管的PanPan海关!”

  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们就要被动面对南海发起的战争了!

  若无巫家父母提醒,来年被南海打个措手不及又该何人来承担罪责!

  中书侍郎腿一软,被奏章砸得当庭跪下,“陛下息怒,臣……”

  中书侍郎深知在皇帝震怒的情况下不宜说什么自己也被蒙在鼓里的推脱之词,紧急住嘴,埋着脑袋磕了个头,转而表示自己愿意亲自前往市舶司揪出那些欺上瞒下的虫豸。

  “是该你去!若不能让市舶司那些蛀虫认罪伏法交出赃银,你便也不用回来了!”

  中书侍郎满脑门冷汗,将头埋得更深了——高额利益相关,他若不下死手,死的就会是他,如此一来就算皇帝不逼他,他也得拼了命的去干啊!

  喜悦被贪墨大案冲淡,待回了御书房,皇帝的情绪才缓了过来。

  巫虞同样受召随行入了御书房,听得皇帝连连叹息之后落座,才交出了一沓手拟教学方案。

  皇帝没想到巫虞还这么正式的交出方案,待翻看之后满脑子都是“巫卿有脑疾”的疑问,“巫卿为何觉得一个三岁稚童能听懂政论?”

  这份方案十分完善,皇帝通篇看下来都不要由产生了“千古一帝”即将诞生的错觉,但他脑子里及时出现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身影,愣是让他头脑一阵清醒。

  他家似乎真没多优良的基因。

  巫虞:?

  不能吗?他记得云永轩的小说中时常出现三岁学金融的角色,现代教育中精英教育下的幼儿也多为两岁入学,照如此安排,小皇子两岁开蒙,三岁听政论有何不可?

  皇帝:……

  罢了,巫卿只是一个单身汉而已。

  “两岁开蒙可以,但小皇子……朕还年轻,小皇子三岁便学政论还是过早,便让小皇子安逸几年……正经学几年四书五经再说策论、政论吧。”

  巫虞:……

  当爹的不急他又何须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