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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箐脸色一白，嗓子都有点发抖了：“展大人怎么了？”
自从听王朝说了皇帝那极其腹黑的心思后，她现在条件反射有点怕了。
白玉堂刚想说话，展昭就自己走了出来：“没事，就是手上的感觉有些奇怪。你让敬叔去把韩二哥请来。”
见展昭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谢箐那跳得老高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点点头：“行，我马上去找敬叔。”
“你等等，”白玉堂见谢箐叫管家去了，轻车熟路地往展昭房间跑，“我去换身衣服。”
除了展昭和谢青，他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他穿了女装。
“我娘亲给你做了几套新的，花枝招展那种，在衣橱最上方左边。”展昭忙道，上次从玫瑰谷回来，他娘让他把给小白做的衣裳也带了过来。
自从他第一次带小白回玫瑰谷，娘亲知道小白没爹没娘后，就每年都给他做衣裳，如果他们没回去，她就会让人把衣服带来汴梁。不过这次他忘记给小白了，因为一回来就被襄阳王谋反那些事扰乱了注意力。
“知道了。”白玉堂将门一关。
老管家动作很快，韩彰没多久就急匆匆赶了过来，同时进门的还有忙完事务准备来给展昭换药的王朝。
“怎么回事？”韩彰拿起展昭手就开始把脉。
白玉堂快言快语：“刚才展昭的十个手指尖忽然诡异地发麻，从第一个指尖到第十个指尖轮流发麻，不断循环，但身体其他地方又没有任何异常感觉。”
韩彰微微怔住，没说话，继续把脉。
“二哥？”白玉堂内心忐忑不安，自法场那场博弈到最后时刻的较量后，他就总感到不安，老觉得皇帝是不是还有啥后手。
韩彰没说话，换了只手把脉。越把，脸上的困惑越深。这一把，就把了好久。
“韩二哥？”展昭自己都有点绷不住了。
白玉堂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谢箐紧张得手指攥紧。
王朝已经急得满屋乱走了。哎，自从知道了那位要对付展昭，他现在看任何问题都觉得有阴谋了。不过，听说展昭是皇帝的亲外甥，也不知皇帝现在还会不会下手了。
偷偷瞥了眼展昭，王朝心里轻叹。
他倒是知道展大人出身展家，不过以为他只是展家不受宠的旁系子弟。因为展大人特别低调，让他们一直以为展大人挺穷的。
他是压根没想到展昭他爹竟然就是当年的展家少主，更没想到那展家少主就是二十年前赫赫有名的貌美探花郎，把公主都给拐走了的探花郎。
王朝又偷偷瞅了瞅白玉堂。
这家伙该不会也有点啥了不得的背景吧，哦，虽然他有几个名震江湖的师父和几个有钱有名的哥哥，这背景已经很牛了。
韩彰终于停止了把脉，但脸上的困惑更深。
展昭这种古怪的现象，他从未遇到过，不过，恍惚记得曾在哪里看过，可怎么都记不太起来了。
“我得回去查查师父给的那几本古籍先。”韩彰实话实话，“韩某一时真的想不起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展昭呆了呆。
“我看看。”白玉堂一把抓住展昭的手，试探起了内力。习武之人，如果身体有问题，一般会在内力上有所表现。
展昭：“别试了，内力没问题。”
自从上次差点中招那专门针对他内力的阴毒药物后，今日一发现不对劲，他首先就试了下自己的内力，没有任何影响。
韩彰正要说话，老管家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后面跟着马汉。
“展大人，你快收拾收拾，宫里来了人，让你和包大人立即进宫。”马汉喘着气，“马车我给准备好了，就在府邸门口，包大人已经先行进宫去了。”
所有人都愣了愣。
“可有说什么事？”展昭蹙了蹙眉。
马汉摇头：“没有。”
展昭只得赶紧换了官袍，跟着马汉出门。
“展大人。”谢箐拉住展昭，眼底全是担心和隐隐的害怕。
展昭转身，轻轻摸了摸她脑袋，很平静地道：“没事，安心等我回来。”
谢箐不说话，就是不放手。
虽不知是什么事，可她就是特别的不安，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女人的第六感，总是诡异的神奇。
白玉堂小心地拉开她的手：“没事，我在。”
其实，他也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也和她一样发慌。不过，想着给顾倾城写过信了，他应该会赶回汴梁来，这样一想，心里稍安。
“照顾好她。”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转身离去，再没回头。
“好。”白玉堂点头，十年兄弟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
等展昭背影消失在院外，谢箐眼泪都快滴下来了：“小白，我怕。”
白玉堂轻叹一声，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前，摸了摸她的头，也不知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没事，莫要多想。”
展昭匆匆出门，坐上马车，和同开封府出门的包拯一起到了皇宫门口，碍于太监在旁，展昭并未开口问包拯，只用眼神询问着。包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啥情况。
两人惴惴不安地跟着大太监到了御书房。
两人一起跪地行礼：“微臣叩见陛下。”
宋仁宗瞟了两人一眼，并未让两人起身，继续看手里拿着的报告。那是关于谢青的另一份报告，一份皇帝早就拿到却一直没拿出来的报告。
包拯和展昭垂着头，也不敢吱声，心里七上八下，猜不透皇帝要出啥招。
良久，宋仁宗将手里那份报告冲包拯扬了扬：“包拯，你培养的好下属啊。”
包拯心里一跳，瞟了眼那些报告，心里发苦。他的个天也，不用看内容，他都知道，准是谢青那小子，哦不，那个原主，又给大家埋了啥大雷。
这个原主，究竟有多坑人啊。
关键的，压根没给他们打任何招呼，上一次和这一次，皇帝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他们也不是没查过谢青，早在公孙策发现她和花千树有往来后，就一直在秘密地查她。可诡异的是，查出来的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如今看来，襄阳王背后一直在刻意抹掉她的痕迹。
宋仁宗再对展昭道：“朕的好外甥啊，你选的好姑娘！”
展昭自然也想到了包拯所想，脸色微微变了变，额头不自觉开始冒汗。
宋仁宗将报告甩给包拯：“包爱卿，你自己看看你下属干的好事！”
包拯胆战心惊地接过，越看脸色越难看。看完，默默递给了展昭。
要命啊，这死展昭真是会找媳妇儿，这下麻烦大了。如他所料，这份报告，又展示了谢青的各种罪状，比上一次更甚。
还有这皇帝，也太他妈阴险了，故意只抛出一部分报告，把展夫人那免死金牌给骗到手后，过他十天八天，又假装找到新的报告。这一招，太很太狡诈了。
皇帝这次，又要换取什么利益？
展昭接过，快速翻阅，翻着翻着，手开始轻颤起来，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
见两人看完了，宋仁宗开口了。
“包拯......”
这边，谢箐白玉堂和王朝回了开封府，一起呆在公孙策的书房，惴惴不安地等待消息。
白玉堂给王朝使了个眼色，让他找了个借口把谢箐带出去一会后，问公孙策：“先生可知是什么事吗？”
公孙策沉吟了下：“宫里没说，但我想，这事，估计和你家小谢青脱不了关系。”
白玉堂愣了愣：“她的事，上次不都知道了吗？难道...?”
“不。”公孙策摇摇头，“皇帝心思深不可测，极其老练，也许，还留了一手。”
他和包拯当初也考虑过这种情况，但迫于形势，哪怕皇帝拿免死金牌明摆着是阳谋，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即便是阳谋，也只有应了。
“那她...”白玉堂脸色一变，“会怎样？”
公孙策：“放心，死不了。皇帝既然拿了免死金牌，即便她再犯大事，碍于展夫人，也不能真的将她砍头。”
“难道又要活罪？”白玉堂满眼怒火，“那不还是要人死嘛。”
死罪可免，可活罪就多了，流放，坐牢，贬为奴籍，打入教司坊......花样可多了。
“不，她是安全的，皇帝要的是......”公孙策顿了下，缓缓吐出两个字：“展昭。”
即便知道展昭是他外甥，皇帝也并不会放弃废掉展昭。只因为，现在的皇帝，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皇帝，根本不会把展昭当外甥。
白玉堂脸色狠狠一变，他只是性格张扬肆意，坦坦荡荡惯了。日常生活里，不喜欢也不屑于勾心斗角，而不是不会。公孙策一说，他立马就明白过来了。
“我想，”公孙策有些头疼，“展昭大概率回不来了。”
白玉堂手里的茶杯，啪地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见白玉堂脸色剧变，公孙策连忙补充：“展昭不会死，只是应该会被皇帝扣押下来。”
要命，他也有点怕了白玉堂，他若不赶紧说清楚，顶不住这家伙的眼神。
听公孙策这样一说，白玉堂总算回了点神，咽了下口水：“那皇帝会如何对展昭？”
公孙策摇摇头：“我猜不透。我只知，皇帝要拿谢青的事，把展昭当人质扣押，至于后面会如何下手，不知。”
虽然包拯主动请缨去襄阳拿造反盟书，可皇帝也会留一手，万一开封府的人跑路了，和襄阳王勾结在一起了。
所以，他一定会扣押人质。
而且这个人质，在没用的时候，就会被抛弃。
所以，皇帝既要又要。既要拿捏住开封府人去搞襄阳王，还想事成之后，废掉展昭。
旁边的马汉不解地问：“可是，事是谢青做的，皇帝没理由扣展大人啊。还有，皇帝为何要锲而不舍废掉展昭？”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帮公孙策回答了：“皇帝一开始应该是假装要将谢青打入大牢，而包大人一定会求情，会拿展夫人说事。
那么，皇帝大概率会借坡下驴，看在展夫人面子和包拯的诚意上，改成扣押，让包大人拿功劳来赎人。
而展昭，百分百会请求由他代谢箐当人质......至于展昭为何被皇帝盯上......”
马汉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努力消化这有点复杂的因果关系。
“先生，我说的对吗？”白玉堂看向公孙策。
公孙策点点头：“五爷所言不差，我也如此认为。”
马汉好半天才想清楚这其中因果关系，抹了一把汗，得，他总算明白为何他们四大金刚只能当金刚了。
公孙策沉默了下，看向白玉堂：“不过，皇帝不杀谢青，也不扣押谢青，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想利用谢青去破冲销楼。如果我没猜错，皇帝同意不杀谢青的条件之一，就是让谢青也随包大人一同去襄阳，将功赎罪。”
谢青精通机关阵法的事，皇帝一清二楚。
听到冲销楼几个字，白玉堂脊背瞬间一僵，不过很快恢复自然。
“可是，那智化不也精通机关阵法吗？”马汉挠挠头，“不一定非得谢青啊，还有白五爷不也精通嘛。”
公孙策喝了一口茶：“因为......智化病了。”
陈世美说，智化提前很久就“病了”，所以皇帝虽然懊恼，却也的确不放心派智化出马了。
至于白五爷，公孙策心里冷笑一声，皇帝那么精明的人，自然知道逮住了谢箐，就抓住了展昭和白玉堂的命门。
谢青若去冲销楼，白玉堂能不去？
白玉堂看了一眼马汉，垂下眼睫。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
天快黑的时候，包拯终于从宫内回来了。
一切如公孙策所料，展昭代替谢青，主动入大牢当人质。而皇帝，也指定了要谢青随包拯去襄阳，将功赎罪。
众人心里沉重，一时都没说话。
气氛正有些压抑的时候，韩彰急匆匆来了。
“包大人，我知道了，我知道展昭的指尖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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