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位高,却没背景,又孤僻的人,自然而然便被孤立了。
褚言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甚至觉得很清净。
在隔壁的筑基班里,有一个叫陆枭的,他原本是定下的掌门亲传弟子,可这名额被褚言占了。
陆枭气不过,带着他两个小弟来找茬。
褚言什么也没做,便被打了。
受一顿打倒也没什么,褚言经历了之前差点病死、饿死,倒也没觉得受一顿打有什么,甚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过得太平和,像是美梦一样,想挨点打证明自己不是在梦里。
陆枭对褚言班上的人放了话,于是褚言便被彻底孤立起来了。
陆枭身边那两个人,一个叫余卫,一个叫赵乾舟,他们要在陆枭面前出头,时不时便来揍褚言一顿。
起先他们动手只在看不见的地方,后来见褚言从不反抗,便愈发肆无忌惮。
有一日赵乾舟受了师长的气,下手的时候没了轻重,把褚言打的没有意识了,喂了一颗丹药也没有活过来。
赵乾舟这才觉得后怕,他跟余卫商量:“他不会要死了吧,我听他们说凡人很容易死的。要是被掌门发现该怎么办啊,掌门会不会怪罪我们啊。”
余卫自我安慰道:“掌门要知道早就知道了,肯定是不在意这个徒弟。”
赵乾舟继续道:“但毕竟是亲传弟子,说出去掌门面子也不好看。”
余卫道:“咱们动手的时候,没人看见,死不认账就好了。”
赵乾舟这才放下心来,他道:“对,只要我们不认,谁也不能怪到我们头上。”
褚言被他们扔在废弃的杂物堆里,昏迷了好一会,褚言才有了意识,风将他头上的黑布吹起来一条缝,巨大的夕阳将云层染的金红,耀眼的几乎夺去了他所有的视线。
然后他便看到李嗣源了,那一瞬间他觉得对方比太阳还好看。
不知道李嗣源从哪里找到这里的。——这里很偏,很少有人来,所以赵乾舟他们才会选在这个地方动手。
黑布被李嗣源掀了起来,褚言便不必管中窥豹的看着他,而是能完全的看到他的脸了。
褚言不明白为什么他在哭,好像自己就算死了也对他没什么影响。
对这山上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没有影响的。
可那温凉的水珠落到了褚言的内心,让他一阵恍惚。
褚言张了张嘴想说话,还没说出口,就不自主的咳嗽了起来。
李嗣源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伸手在褚言的胸口上释放了一缕探查灵力。
“你断掉的肋骨扎到肺了。”李嗣源又分别用灵力在褚言的胳膊上、腿上做探查,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又红了。
褚言看不下去,吐了口血沫子,开口道:“我没事,还有气。”
李嗣源眼眶红不仅仅是因为想哭,一半还是被气得。
“你这些伤有新有旧!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被人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褚言没吭声,默默地心虚的吐了口血沫子。
李嗣源气的脸鼓鼓,但是他又不得不先给褚言治伤。
凡人的根骨脆弱,李嗣源在替褚言复原骨骼的时候格外的小心翼翼。
他不敢挪动褚言的位置,就让他在堆放杂物的地方躺着。
过了一个时辰,李嗣源满头大汗的靠在堆放杂物的墙上。
褚言站了起来,摸了摸 胸口,一点也不疼了。
他又撸起来袖子看了看之前被打的伤,也不见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李嗣源坐在墙角,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流到鬓角,他仰起头,目光中带着质问。
褚言和李嗣源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其实褚言心里是很疑惑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嗣源要这样生气,自己的死活究竟关他什么事呢。
好像从他醒过来开始,李嗣源就一直对他很好。
褚言打量着李嗣源看起来很稚嫩的脸。
半晌,褚言摊了摊手,无奈道:“你看起来也打不过他们。”
李嗣源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谁说我打不过,以后我跟着你上课,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我就不信,谁还敢再对你动手。”
褚言挑了挑眉,古怪笑道:“睡觉也睡一起?”
“我睡地上,你睡床上,我日夜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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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言又是一愣,他觉得李嗣源是个怪人,不然怎么会才认识了几日,就说得出,我日夜守着你这种话。
“日夜就不必了,没谁会去我住那地方。”
褚言说完摸了摸肚子道:“有点饿了。”
李嗣源肚子还有气呢,听到褚言的话,他不由得道:“你就知道吃。晚上没准备吃的,为了找你,我快把山头翻过来了。”
暮色已经降临了,月光还很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