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讨论着今年的大比,有的讨论某位长老的八卦,还有的忙着欺负人。

  “李嗣源,你真铁了心准备护着这个一无是处的凡人?”

  小李嗣源看着面前的人,面无表情道:“陆枭,他从来不是一无是处。”

  “你不过是筑基中期,难不成你真以为,你能护得住?”

  站在李嗣源身后的褚言,露出半个脑袋,略带着些好笑道:“三天前我已经筑基,一个月后,你我又会是何等光景呢。”

  陆枭似乎是感觉到了挫败,他咬着牙,开口道:“你不过是凡人出身,你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

  褚言摊了摊手道:“抱歉,事实的确如此,我倒是真没想到,世家出身的子弟,心态如此脆弱,只是修为快追上你了,你便狗急跳墙。”

  “褚言——你——你——”

  李嗣源转过头,那张面瘫脸上露出几分柔情,他温和的称赞道:“阿言,你的天赋的确惊才绝艳。”

  小褚言伸手就敲他的脑壳,懒懒的反驳道:“我比你大一岁,叫什么阿言,叫师兄。”

  “师门不按年龄定长幼,你比我晚入门,理应叫我师兄才对。”

  话音落下,场景也崩溃了。

  李嗣源步伐更快了,他刚才还是小心翼翼的,这会步子迈的大了,一连跨了几步,只花了片刻就到了百米之外。

  褚言见他这模样,提醒道:“李掌门,都是过去发生过的,别太入戏。”

  “但这些都是真的。”

  “我知道,我是说这里只是幻境,你别急啊。”

  李嗣源缓缓的吐出了了一口气,他垂了垂眸子,整理了一下情绪,而后开口道:“这里的幻境是陆枭的视角,当时我与他争夺掌门之位,我们算是势均力敌,只是他后来却突然死了。”

  李嗣源顿了顿,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

  他道:“在这里,或许能让我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褚言杀了陆枭。”

  褚言感觉自己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

  明明李嗣源是在说自己,但是他总感觉李嗣源口中的是另一个人。

  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穿越者,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怎么会杀人?

  伤害别人这件事,褚言总觉得距离他很远很远。

  但有另外一件事,兴许……他真跟李嗣源有一腿,不然对方是怎么拿出来那个发带的。

  幻境的第三处,陆枭已经长大了,棱角也更为明显。

  他看起来意气风发,有许多人拥簇他,他的世家也无条件的支持他。

  看起来他跟李嗣源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两个人对上了。

  山上的夜晚月明星稀,没有了雾气和云层的遮挡,月光像是薄纱一样落在地上,轻轻的,凉凉的,

  山上最富丽堂皇的小院里,陆枭背负长剑,站在洒满月光的院子里。

  他的脸上已没了年少时直白的嫉妒,剩下的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屋檐下的阴影里,褚言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院中种下的珍贵灵柏。

  陆枭语气缓和的开口道:“看看你满院的珍稀灵值,再看看李嗣源那个简陋的竹屋,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我才是同类,你我都追名逐利,渴望权势。”

  “李嗣源他是天之骄子,他生来就顺风顺水,所以他不懂,人人生而平等这种话,是用来骗那些努力又没背景的仙门弟子的。”

  “你知道这里的残酷,知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为什么要陪李嗣源去做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为了他的梦,把你的命赔上,值吗。”

  灵柏落在地上的倒影被褚言拨弄着摇摆着,褚言的另一只手支在太阳穴上,目光里带着些笑意的说道:“那你可看错李嗣源了,他不是你口中那种人,我倒更像你口中的李嗣源,不切实际,喜欢做梦。”

  “不过陆枭,你要结盟,大可以去找那些世家弟子,怎么总想着勾引我叛变呢。”

  陆枭沉默了片刻,他的语气有些低沉,像是叹息般说道:“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

  “怎么,你生活没什么乐子,想在我身上找点?”

  “褚言!你还在装傻!我若不是心悦你,我何苦三番五次的来找你,以陆家为首的七大家已经联合在一起了,你真以为李嗣源那个毛头小子能干出点什么大事?若不是顾及掌门,若不是因为你迟迟不愿意——不愿意到我这边来,我早就将那个蠢货杀了。”

  褚言好笑的说道:“陆家可不会因为他们家小辈想找道侣了就放下手头的肥羊。你心里清楚,迟迟不动手,是因为李嗣源他爹还活的好好的。”

  陆枭又沉默了一会,他又问道:“你当真不愿意跟我走?”

  褚言反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抛弃李嗣源跟你站在一边。”

  陆枭出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小院,站在门外,仰头看着那红瓦白墙。

  片刻后,他眼神中带着不甘和愤懑的说道:“我到底差在哪里,差在哪里!”

  这一次的幻境又化成雾散去了。

  褚言心里警惕了起来,如果陆枭是这个鬼引瘴的主人,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心有不甘了。

  这就证明,他们已经开始接近这片鬼引瘴的中心。

  瘴气更浓郁了,虽然身为剑的褚言不受影响,但是李嗣源是人,他会被瘴气影响,纵然他周身有灵力防御,但是现在看来,他当时因为复生阵法所受的伤并没有好。

  外在的伤好治,可是内里受的伤不是那么好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