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席屿白要找他算账的褚言正在看守所的外面等着江念。
因为他觉得江念还是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所以他就没有进去，害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让江念尴尬。
江念再看到自己的父亲时，对方已经变样了。
也或许不是他变样了，是自己长大了。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都是那个喝的醉醺醺打他出气的形象。
那时候，他会躲到桌子底下，躲到衣柜里。外面传来父亲找不到人愤怒摔瓶子的声音，他在黑暗里什么也抓不住，害怕的瑟瑟发抖。
他被困在黑暗的衣柜里很久，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打开的时机早就已经来临。
他的个子已经超过了他名义上的父亲，对方的拳头没办法再对他造成威胁，反而因为从不锻炼每日饮酒，男人的的身形已经佝偻，大肚便便。
隔着一层玻璃，他和对方的人生也隔离开。
江念在这一刻终于意识，他父亲带给他的噩梦已经结束。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对方都没办法再影响干涉他的生活。
他看着玻璃那边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对电话大骂，而江念只需要将电话轻轻撂下，就再也听不见那些污言秽语。
他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再见。
他对着玻璃窗那边的男人做了个口型。
然后毅然决然的转头离开。
他走出大门就看到了在等候厅里的褚言。
上次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对方也在那等着。
江念忽然生出一种错觉。
队长不会离开，他始终会坐在那里，等待他走过去。
“褚哥，我谈完了，走吧。”
褚言点了点头，把手机踹进兜里就站起身。
江念跟他并排走出大门，两个人在门口等路过计程车的时候，江念忽然开口道:“褚哥，你会一直这样吗。”
褚言疑惑的看着他，反问道:“什么？”
“一直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很好吗。”
“你帮我解决了我父亲的麻烦，带我进AOG，其实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名气，我的直播间不可能那么火，如果没遇到你，我大概现在还是鲸鱼的一个小主播，阴间作息，努力挣钱，最后还有可能被我父亲都拿走。”
褚言笑了笑，回答道:“没有我，你早晚也会进电竞圈打职业的。”
“或许会迟一点，或许你还要再经历一点磨难，不过你有向往的心，所以肯定会心想事成。”
江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褚言的手。
他又一次问道:“我知道我是运气好，那我运气能一直这么好吗，你不会走的对吧。”
褚言有些失笑，他其实不太懂江念所谓的走是什么意思，他只能根据浅层意思理解，所以他回答道:“我要打比赛，拿冠军，不出意外的话，我接下来的两年，都会待在AOG。”
江念的神情僵硬了一瞬就又释然了，他勾勾唇，无所谓的笑道:“两年也行，两年也够了。”
“别想太多，过好当下的日子吧。”
“车子来了，走吧。”褚言出声道。
…………
他们其实就出去了一会，回到俱乐部的时候，才两个小时不到。
江念心里压着的事情没了，他有点亢奋，于是又到了三楼阳台抽烟。
褚言在劳改所外面和江念聊天，感觉江念不太对劲，就一直盯着他，谁知道江念又偷偷去抽烟了。
被褚言抓了个正着，江念有点头疼的开口道:“我不是一个人偷偷难过，我是……有烟瘾。”
褚言瞪大了眼睛道:“你才几岁，就有烟瘾了。”
小世界的法律他记得是成年了才给抽烟吧，形成烟瘾需要多久？江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没有父母管着，江念学了很多陋习，他初中就辍学挣钱去了，所以只是能认识字，文化水平不高。
“我要跟经理讲讲你的问题了，你现在还小能纠正过来。”
江念笑嘻嘻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像得癌症这种风险几率，很低的，再者说了，有很多不抽烟的人，也会得肺癌。”
“这玩意儿吧，就是基因问题，真没什么大影响的。不如你试试？”
褚言说实在的多多少少有一点好奇。
主世界是没有烟草这种植物的，不过黑市上有售卖精神安慰剂，据说效果跟烟草是差不多的。
但褚言打小就是个守规矩的人，从来没去逛过黑市。
小世界里尝一尝，应该没什么大碍吧，一次两次的，应该不会上瘾。
江念看褚言心动了，递过去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