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彻底停了, 玻璃上的雨滴滚落,乌云散去,有皎洁的月光。

  贺年躺了会儿悄悄侧过身体, 被褥是新的,蓬松又柔软还裹挟着淡淡的雪松, 他只露出一个脑袋, 用嘴巴缓慢的蹭了蹭被褥。

  视线里渐渐出现男人立体的侧脸轮廓,饱满惑人的胸肌平缓起伏, 想靠上去去的感觉很强烈。

  最视线落在男人的薄唇上, 贺年眨眨眼胡思乱想。

  自己洗过澡,身体乳是香的。

  他跟先生是恋人关系。

  他们已经接过吻了。

  储西烬并未睡着,甚至能明感受到粘糊又灼热的视线。

  他的小爱人此刻躺在自己床上, 丝毫不懂得掩饰,把爱意全部展示出来。

  没有任何的掩饰和压抑。

  这对于任何一个成年男性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

  想要心无杂念,几乎不可能。

  但他不能做更多,因为贺年的这些小动作, 是单纯的出于想要跟他亲密接触, 不带任何情.欲。

  还是循环渐进一点好。

  一阵窸窸窣窣后, 手臂突然被碰了下, 储西烬脊背僵直战栗。

  那触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的意味, 没被拒绝后,便大胆起来。

  然后肌肤相亲,贴在了一起。

  简简单单的动作,贺年却像是占了先生什么不得了的便宜似的, 他脸颊红扑扑的, 心跳的很快。

  “……先生, 今天又给你添麻烦了。”

  贺年的声音有点闷,他索性闭着眼把脑袋磕在男人肩上。

  储西烬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捉住贺年的手,什么界限,什么安全距离通通被破坏掉。

  “我们可以谈谈吗?”

  男人的手掌很热,让人很安心。

  要是平常,贺年肯定会马上顺从的答应,他习惯性的会听先生的话。

  但现在,他无意识放轻了呼吸,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在他看来,一般需要谈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酝酿了好一会儿的情绪,贺年才鼓足勇气说出心里话,语气真诚的就像是对着神灵许愿一样。

  “先生,你可不可以不要后悔。”

  储寒说他哥那个年纪,早该成家安定下来了,所以他耽误不起的,也怕来不及。

  储西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不等他斟酌好措辞,贺年又委屈的瘪嘴,说出来的话却是讨人心欢的。

  “先生,你等等我好不好,不会太久,等我考上大学,我会很努力的……”

  等他变得更优秀。

  他想把这些话剖析出来,说给先生听。

  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想去弥补一些,尤其是参加过宴会以后,更加意识到储西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储西烬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腰,说:“再靠过来点。”

  贺年顺势钻进男人的怀里,夜深了,气温骤降,隔着薄薄的睡衣,身体被包裹住,热源不断传来。

  他被男人的气息包裹住。

  储西烬轻柔镇定点抛出一句:“明天带你去买戒指。”

  “什,什么?”

  贺年眸子狠狠一颤,连呼吸都屏住。

  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甜蜜的美梦中,他舔了下嘴唇,不安的动了动。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年,你听我说。”

  储西烬握住他的手紧了紧,他的手比贺年的大上一圈,能完全覆盖住,男人稍微沉吟片刻: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样感情是可以还清的,你把我对你的好转变成了愧疚感,因为你不习惯别人对你好,也不想欠下别人的,对不对?”

  贺年出不了声,指尖攥的发麻,因为先生看穿了他的心病。

  自从贺岑出车祸起,家里的生活发生巨变,他每天打三四份工,所有的苦活累活都干过,短短两年尝遍了生活中的心酸苦辣。

  但他的努力太廉价了,就算竭尽全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贺明兰卑微的四处借钱,拆东墙又补西墙 ,医院的缴费单很长,连兜里的五块钱都是要精打细算,会因为一份盖饭而感到幸福,欠下的人情更是要加倍还回去。

  储西烬语气很轻的询问怀里的人。

  “小年,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当,当然了。”

  思绪被拉回,贺年抬头,黑暗中纤长的睫毛扫过男人的下巴,留下点痒意。

  “不要回避我对你的好,也不要怀疑自己,欠是爱的一种方式跟特权,你身上有很美好的特质,你是个很坚强勇敢的人,性格上温和沉静,你纯真善良,懂得付出和感恩,这些都很吸引我,明白吗?”

  “……真的吗?”

  贺年眼睛里浮出茫然,就像是踩在云端上,他从来没被人这样夸奖过,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

  他真的有先生说的那么多优点吗?

  “当然是真的,你很好。”储西烬温声补充道:“如果一定要回馈的话,那就来爱我。”

  紧接着,放在贺年后腰的手微微施力,他的脸贴在了男人的胸口,胸腔传来的震动让他心尖发烫。

  “先生。”

  贺年轻喊一声,仔细听会发现尾音是圆润的,带着点弧度,过了会儿又喊了一遍。

  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他完全贴在了男人怀里,卧室里的空调有感温系统,会自动将温度调到人体最舒适的区间,很舒适。

  贺年并不安分,他悄悄仰起脖子,却嘴笨的很,说不出肉麻的话来,只是温顺的在男人下巴处蹭了蹭。

  “先生,谢谢你。”

  像只想讨要主人欢心的小猫崽。

  “睡吧。”

  储西烬一条胳膊横在贺年腰间,他也侧躺着,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把人牢牢禁锢在怀里,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勾起嘴角。

  骨架比他小很多,身子温热。

  也丝毫没有戒心。

  贺年闭上眼睛又睁开,反反复复几十次,羊都要被数睡着了,仍然没有丝毫困意,他的内心实在是太雀跃了。

  汹涌澎湃的情绪在指引着他。

  喜欢储先生。

  一天比一天喜欢。

  储西烬只感觉脖子传来湿润又酥麻的触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很轻。

  他被人偷亲了。

  而那个作俑者早就桃之夭夭,缩回了被子里当鸵鸟,只留下个柔软的发顶,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又忍不住失笑。

  大底是因为关着灯,贺年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许多,暂时把那个又怂又害羞的自己抛弃在了脑后。

  他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情感,只能用双臂抱住储西烬的腰,抱得那么很紧,舍不得撒手,纯真的惹人怜爱。

  过了会儿,被子里的人觉得热,又掀开被角,这次他刚探头就被人抓包了。

  储西烬搂着他的后臀往上一提,贺年顿时视线升高,两人几乎呼吸都要撞在一处,储西烬用纯良的语气道:

  “想做什么,嗯?”

  “没,没有。”贺年荒神了,脸红到厉害,他松开手就要往被子里逃。

  欲盖弥彰。

  “先生,我好像有点困,要睡觉了……”

  “真的困了?”

  贺年头点的如小鸡啄米。

  储西烬捏着他那肉感的小耳垂,直到变得绯红,哼笑一声。

  “说谎是要受到惩罚的。”

  他提溜着小猫的后颈,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偷偷做坏事他撩拨的浑身燥热,自己转头就要睡觉。

  哪里有这种好事。

  男人猛地翻身起来,贺年的手腕被强势的举过头顶,然后牢牢扣住,力道很大,怕是要腕上留印子。

  “……先生!”

  储西烬伏在他身上,低头去吻贺年,亲了亲又拉开一点儿距离,声音变得跟平时很不一样,沾着让人恐惧的欲.望感。

  “小年,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我们也已经确定了关系,你这样抱着我乱动,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两人额头相抵,贺年手里攥着被子,被男人碰过的地方发烫,他忍着羞意,扬起脖子在储西烬嘴角贴了下。

  很青涩。

  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赤诚。

  又很勾人。

  太阳穴处的黛色血管轻微跳动,理智正在溃散,储西烬做了个深呼吸。

  “看来你是知道的。”

  男人说完不再克制,动作带着点不可察觉的急躁,抵着贺年下颚的手微微往上顶,他被迫仰高头,颤抖着承受。

  储西烬顶开牙关肆意吻他,动作虽然凶狠,但嘴唇很柔软,温暖又干燥,衣服下摆也被卷起来。

  月色朦胧,落入卧室。

  床上的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贺年被男人旱利的双臂锁在身下,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最后掺着点儿细微的哭腔。

  “先生,饶了我吧……”

  储西烬亲他的脸颊,触碰到一点湿润,借着皎洁的月光,贺年红了眼眶,嘴唇水亮红肿,可怜兮兮的求饶。

  他本以为这样先生就会放过他,储西烬是心软了,可别的东西没有,甚至还不合时宜的想……

  只是接个吻就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

  储西烬把人松开些,他抚摸着贺年热烫的小脸,往下是秀挺的鼻梁,然后嫣红的唇瓣,目光变得肆无忌惮,不再绅士,低头一下下的啄吻。

  “小年,讨厌这种感觉吗?不喜欢的,都可以说出来。”

  贺年臊的都快哭了,看着男人眼底的幽光,有点犯怵。

  他都已经神魂颠倒了,哪里还能讲话。

  其实是喜欢的,还很舒服。

  他从来没有发现亲吻这么美好,让人心情愉悦,他甚至有些迷恋。

  储西烬又亲了亲他的发旋儿,帮他把汗湿的发丝拨弄到一边,然后指尖玩弄似的,拨着他睡衣领口的扣子。

  “不说话,那就是喜欢。”

  不给贺年反应的机会,储西烬终是按不住心动,再次吻上去,直到人彻底软了身子,圈住他的脖子讨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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