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绒就这么被赶出了器堂,唐韵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不忍,“绒儿,你没事吧?”

  姜绒缓缓摇头,“唐韵师兄,你帮我照顾好师兄,我走了。”

  姜绒头也不回地离开。他要做的事情……他得去找唐凌殊!

  唐凌殊在聚英楼指挥弟子们收拾残局,聚英楼建成至今已经有三四十年了,一直以来都被精心维护,谁也想不到今日竟然会突然坍塌。

  “绒儿?!”唐凌殊转眼就看到姜绒出现在外面,他连忙走过去,“绒儿你怎么过来了?”

  “我有事想问你。”姜绒声音中透出疲惫,只有挨得近了才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你要问什么?”

  “师兄来找你是为什么,是为了你我的流言吗?”

  唐凌殊忍不住皱眉,“他不是来找我,而是找无双。关于那些流言……绒儿,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故意散播那些东西,我不会这么做。”

  姜绒看着唐凌殊,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唐凌殊,自从唐麒被人设计,自从唐映禾回到唐门,许许多多的事情都牵扯到唐凌殊。之前姜绒选择相信唐凌殊,相信唐凌殊的人品,相信他是正人君子,不会玩弄那么肮脏的手段。

  可现在唐麒重伤还是与唐凌殊有关,姜绒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对的,如果不是,那他就是在把唐麒送进唐凌殊设好陷阱中。

  “凌殊大哥,我真的能相信你吗,你会杀了我师兄吗?”

  之前一直是唐凌殊问他到底会选择谁,那唐凌殊敢不敢回答他的问题呢?

  “绒儿……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不能接受我师兄离开我。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凌殊大哥,就像你不能接受无双哥哥离开你一样。如果,我杀了无双哥哥,你会怎么样?”

  “绒儿!”唐凌殊大惊,他不能接受一向乖巧的姜绒说这么恶毒的话,“不要胡说,你不会这么做的。”

  姜绒失望至极,他没有得到唐凌殊的回答,唐凌殊回避了所有答案,他忍不住哭道:“凌殊大哥,你不要伤害我师兄,他已经走火入魔,内伤一直都没有好,他是为了师父为了唐门才伤成这样的,你们不要再伤害他了!”

  姜绒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来往的弟子都忍不住侧目驻足。

  唐凌殊着急,看向周围呵斥围观的弟子离开,一把拉着姜绒走到附近的小道。

  “绒儿,你不要哭。”唐凌殊让姜绒靠坐在路旁的石凳上,他伸手想要给姜绒抹泪,可是想到之前姜绒抗拒他的接触,他只能停下动作,转而递给姜绒一方帕子,“擦擦眼泪。”

  “我不哭了,不哭了。”姜绒用力抹掉泪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凌殊大哥,我求求你,别伤害我师兄,可以吗?”

  “绒儿,今日我真的没有对唐麒做任何不利的事情。”

  “可他的内伤更重了!”姜绒很不解。

  唐凌殊看他这样伤心,心中不忍又无奈,“这应该与他之前中毒有关。”

  姜绒听不懂了,乌长清的说法是唐麒走火入魔因为与他共修,为什么唐凌殊又说与中毒有关?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你,无双是世上唯一能控制毒尸的人。”

  姜绒震惊无比,虽然之前他隐隐能感觉到圣子与毒尸有关联,可当事实摆在面前他又无法接受。

  “你之前说他只有不到三月的性命,与毒尸有关?”

  “不错,这些日子以来乌长老一直在给无双喂毒,这些毒药能刺激无双体内的万灵母蛊,只有万灵母蛊从休眠中苏醒,宿主才能控制毒尸。无双的体内的母蛊已经接近苏醒,而万灵母蛊剧毒无比,一旦苏醒就会不断向宿主心脉游走,一旦到达心脉,宿主必死无疑。”

  姜绒彻底懵了,这样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即便是乌长清送他的那本《蛊虫纪要》也没有相关记录。“是乌长老给无双哥哥喂毒?!”

  唐凌殊道:“不错,历代圣子都是由乌长老亲手培养,除了乌长老,没有其他人能做到。”

  姜绒着急道:“唐海呢!明明是他在偷偷研制毒尸,烟堂与他的关系那么亲密,难道与唐海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唐海院中那个密室,还有那些成为毒尸的烟堂弟子,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唐海对毒尸的事情心知肚明。

  “几位长老中,唐海也是知情的,至于培养毒尸这件事,唐门一直在暗中进行,在乌长老的教导下进行的。”

  姜绒攥紧了拳头,如果乌长清在说谎,那么唐麒会不会……“为什么我师兄刚刚会失控,与无双哥哥又有什么关系?”

  唐凌殊道:“无双体内暂时未觉醒的母蛊会放出些常人难以捕捉的气味,这些气味会影响中了毒尸之毒的人,最主要的就是影响心智情绪。”

  “你是说我师兄接近无双哥哥,感知到那些气味才会失控?”

  唐凌殊无比无奈地点头,“不错。”

  姜绒皱紧了眉头看向唐凌殊:“凌殊大哥,希望你不要骗我。”姜绒说完转身要走。

  但是唐凌殊一把拉住他,“绒儿,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姜绒现在着急回去找乌长清,想要回到唐麒身边去。

  “绒儿,乌长老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你和唐麒,如果他对唐麒动了什么手脚,你现在就算真的发现什么也已经太迟了。”唐凌殊一语道破姜绒心中的顾虑。

  姜绒回头望向唐凌殊,目光坚定而执着,他道:“就算迟了我也不会放弃,我会想办法救他。”

  唐凌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松开了手,“既然如此,万事小心,若有需要就来找我。”

  姜绒点点头。

  器堂,乌长清正在为唐麒疗伤,但让乌长清奇怪的是,唐麒的内息很快就平静下来,似乎方才那般凶险的征兆都是错觉。

  唐麒缓缓睁开眼,乌长清见此便收回了手,“你现在如何?”

  唐麒道:“并无大碍。”

  乌长清问:“方才……”

  “一些小把戏。”唐麒缓缓坐起身,一旁的唐沐雨把煎好的药递给唐麒,“喝吧,别真的伤到自己了。”

  乌长清被气笑了,“你们兄弟二人合起伙来演戏?”

  “倒也没有演戏,他的内伤也不是假的,乌长老您最是清楚了。”

  乌长清:“既然你们说我最清楚,也该知道我并非危言耸听,这几日你和绒儿偷偷接触几次,真的是不怕死吗?”

  “不看看他,我心难安,一样无法专心疗伤。”

  唐麒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让乌长清无言以对。

  “绒儿已经去找唐凌殊对峙了,如果闹大,门中人心会更乱。”唐沐雨道。

  “越乱越好。”唐麒眼中透出一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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