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着急。”听他这么说,游迴心里也有些着急,但他明白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他问贺胜寒:“问老师了吗?老师怎么说?”
“老师说确实有个人来接果果,但是那个人好像是个孩子,他能说出我跟你的信息,而且最重要的是,老师说果果好像认识那个人。”
游迴:“这样,你去查一下幼儿园的监控,特别是放学的这一段时间,查到什么告诉我,我现在立刻过去。”
挂了电话后,游迴简单跟元寿说了一下,元寿拉住他说:“看现在时间,距离孩子失踪也没多久,让小段跟你去吧,他本来就是司长安排在你身边的。”
说着他朝段良的方向喊了一声:“段,过来过来!”
段良跑过来,问道:“怎么了元队?”
元寿说:“你跟着灰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段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憨笑着应了一声。
游迴没时间再说拒绝的话,道:“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元寿道:“有事儿电话联系!”
游迴飙速开车,段良坐在副驾驶上,暗自抓住了头上的把手,他颤颤道:“游、游探长,你这、这开的也太快了,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没车也、也不能这么开啊。”
游迴面色平静,他甚至把速度提了一档,段良害怕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他说话都结巴了:“到、到底出啥事儿了?”
到了路口,车的速度慢下来,游迴说:“果果不见了。”
“果果?”段良仔细想了一会,拍手道:“是不是那个陈风的儿子,叫陈安延?”
游迴点头,段良道:“怎么会不见了,监控查过了吗?”
游迴道:“正在查,等消息。”
离开老城区后,贺胜寒来电了。
游迴让段良帮自己开免提。
“老婆,我找到了,确实有个孩子把果果带走了,而且这个孩子…有一点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游迴说:“什么时间来接果果走的?”
贺胜寒:“四点四十分。”
游迴道:“幼儿园是四点五十分放学,他早十分钟来把果果接走了,看来是有意避开你。”
贺胜寒焦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游迴说:“监控有没有拍到那人带果果离开的方向,然后顺着这个方向查找沿途监控……不行,你不是执法人员,要查监控有点难,这样,你把监控视频拍给我看,最好是录个视频。”
贺胜寒:“好。”
游迴靠边停车,他对段良说换个位置后就下车,两人换了位置,由段良开车。
没有很久,贺胜寒就把监控视频发过来给他了。
游迴皱眉看着这个视频,他把视频里面的人物放大,忽然瞳孔震颤,很是震惊道:“怎么会是曲安……”
向阳花幼儿园。
游迴下车,在幼儿园门口见到了贺胜寒以及幼儿园的园长、果果班上的班主任。
他简单跟幼儿园的老师了解了情况后,让段良给他们再做个简单的笔录。
贺胜寒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很是担忧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游迴说:“现在只能沿着曲安离开的方向调取沿途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说着他看了下时间,意识到现在距离果果失踪不到两个小时,他拿出手机,打给元寿:“寿爷,帮我个忙,我把果果的照片发给你,能不能利用你的关系让车站、机场派出所注意一下有没有一个看起来七岁的人带着一个五岁的幼童,如果发现立即让他们把人控制住,防止果果被带出枫城转移。”
元寿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游迴带着贺胜寒去查沿途的监控。
根据曲安离开的时间节点,游迴查看监控视频的时间很快,也很迅速地找到了曲安的身影。
曲安带着果果从幼儿园出来后,一路向北走,然后在一处监控死角消失。
游迴仔细看了这一片地方,发现附近有几个路口,而监控拍不到的地方,恰好可以停车。
他怀疑曲安带着果果乘车离开了。
可是那个时间段从那片监控死角区域出来的车辆不少,怎么确定果果在哪辆车上?
游迴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放大了附近的路段,发现附近有两处地方经过时有交通监控。
他找来段良,让他联系交管局的人。
此时距离果果失踪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了,天色已经黑了。
交管局。
帮他们调取附近路段监控的同志说:“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下班的时间,经过的车辆很多,再加上从别的路口汇进来的车辆,筛查少说也有几十辆。”
游迴道:“没事,麻烦您帮我们把这些车辆都调取出来。”
他记下了从监控死角出来的车辆特征,在监控里进行筛查的时候,又遇到新的问题。
“有些车辆曝光太严重了,根本看不清车里面有什么人。”段良也盯着监控皱眉道。
游迴突然问:“哪个方向是去火车站或者机场,或者高速路口的?”
“去机场和火车站的是这条路,去高速路口是这条。”
游迴又把监控重新看了一遍,说:“请您帮我查一下去火车站这条的路面监控。”四五个监控弹出来,好在这里的显示屏多。
游迴快速地把监控都过了一遍,突然间他指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说:“这是什么?”
交管局同志按了暂停,画面停留在路面监控拍到了一张车辆的正面照片。
照片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开车的这个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掌明显有些小,而在隐约拍到的后座上,似乎放了什么东西。
交管局同志奇怪道:“这怎么……像个孩子在开车?”
虽然这张照片放大后会失真,但是那一刻游迴几乎就可以确定,开这辆黑色轿车的人就是曲安。
就连段良也说:“这人就是曲安吧,手臂这么细。”
游迴道:“同志,帮忙找一下这辆车的去向。”
当找出来发现车辆往东北方向行驶时,游迴立即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查看沿途的地方。
在看到那边有火车站后,他立即收起手机说:“走,去火车站!”
元寿带着几个人过来帮忙了。
在火车站入站口,游迴与元寿会面。
“怎么样了灰儿?”元寿带着一身膘,跑得急了,喘息问道:“有啥线索没?”
游迴说:“我发现曲安开车往东北方向开了,而这个方向只有这一个火车站,我怀疑他很有可能会从这里坐动车带果果离开。”
元寿撸了撸袖子,说:“走,都给我进去找人去!”
一行人分开在火车站候车厅、入站口、检票口搜查,元寿还联系了这个火车站的派出所,增加了一些人手过来。
但是他们找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在火车站发现曲安和果果的身影。
游迴和贺胜寒甚至拿着果果的照片问,但是一无所获。
候车大厅中央场地,游迴抓着头发,他脸上的担忧越来越明显。
“现在是九点半,距离果果失踪已经过去近五个小时了。”
他捂着脸,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贺胜寒站在他身边,脸上的担忧不比游迴少。
一起进行搜查工作的警员陆陆续续回来,都说没有发现曲安和果果的身影。
元寿走过来拍了拍游迴的肩膀,说:“灰儿你别着急,我方才联系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他们告诉我有几辆动车发车了,但是我看了时间,跟你查到的那个监控时间比对不上。”
他把拍下来的图片给游迴看,游迴只看了一眼不说话。
元寿与周围人对视,他蹲下来道:“兴许这小子压根就没带着果果离开呢?他们会不会看到天色晚了,随便在找个酒店宾馆啥的住下来……”
他还没说完,游迴猛地起身,把他吓一激灵。
“你说得对,”游迴说。“曲安带着果果,藏在酒店也不一定,寿爷。”
“得得得,得嘞。”元寿扶着腰站起来,“我现在就让他们去查附近酒店宾馆的入住情况。”
游迴的面色这才松了一些:“谢谢寿爷。”
在一花圃旁边,贺胜寒到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两煎饼果子,他看着游迴垂下去的肩膀,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你破了一天案,先吃点东西吧。”
贺胜寒现在稍微有些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游迴眼皮底下的乌青,有些心疼。
游迴接过来,他现在思绪有点乱,心思很沉重地说:“要是我判断失误,果果就会因为我失去最宝贵的搜寻时间,万一被曲安带离这里,那就更难找了…我该怎么跟他爸爸交代。”
贺胜寒皱眉,他说:“不是你的错,是带走果果的那个人的错。”
“别这么想游迴。”贺胜寒道。“我们都会尽力找到果果。”
他抓着游迴的手腕,往前推了推,“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找果果。”
游迴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段良从远处跑过来说:“游、游探长!”
游迴唰地站起来,他看向段良,急切地问:“有果果消息了吗?”
段良摇摇头,游迴眼底的光暗淡下去,紧接着他听到段良说:“但是我们找到了沙儒入住酒店的记录。”
沙儒?果果的亲生父亲?
游迴眼底又有了光,“对了!我怎么忘记这个,你有沙儒的联系方式吗?”
段良说:“有,之前调查的时候我存了。”
他给游迴号码,游迴立刻打电话过去,那边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沙先生您好,我是游迴。”
那边微微一顿,微冷的声音才道:“游警官,真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
“我找你就为了一件事。”游迴声音清冷了不少,“你是不是把果果带走了?”
沙儒冷笑一声:“我倒也想带走,但是那孩子不愿意跟我,你也看见了,再说我把他带走,你会让他跟我走吗?”
游迴脸色肃冷:“那你来枫城干什么?”
沙儒靠在座椅上,“我来这工作,怎么,游警官连这个都要管吗?”
“我管不着。”游迴道。“但我想知道今天下午五点时候,你在做什么,还麻烦您如实地告诉我,不要让我带着警官去查。”
游迴话里威胁满满,沙儒已经有些不悦了:“游迴,我叫你一声游警官是在敬重你,但你现在已经不是刑侦队长了,麻烦你搞清楚,你现在没资格查我的行踪。”
游迴不管他说什么,他对段良使了个眼色,段良会意,立刻去查今天沙儒的行踪。
贺胜寒握了下他的手腕,“吃东西。”
游迴哪里还有心情吃,他把煎饼果子放到贺胜寒手中:“不吃了,没心情。”
贺胜寒就递给他的嘴边,说:“吃一口也行,我怕你饿坏肚子。”
游迴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说了我不吃!”
元寿气喘吁吁地回来,感觉到游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顾不得喘气,说:“没找到,监控都看了,没有。”
陆陆续续回来的人也说没有发现曲安在这附近酒店宾馆入住的记录。
游迴更加焦灼了,贺胜寒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也没心思让游迴吃东西了。
过了好一会,段良回来。
“游探长,查到了。沙儒今天下午一直在开会,直到六点才结束,现在他还没离开公司,而且他今晚还有应酬,时间对不上。”
听罢,游迴犹如泄气的气球,一下扁了。
他坐下来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过了好一会才说:“只能通知枫城周边城市的派出所,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火车站。”
元寿拍拍他肩膀,坐在他身边陪他,安慰道:“这么短时间,曲安个又那么小,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枫城,毕竟咱们枫城也不小。”
段良在一旁点点头,附和说对。
元寿继续安慰他:“我已经通知了他们,今晚会格外注意高速路口,机场火车站这些人员流通,一旦发现疑似人员,立刻汇报上来。”
游迴声音闷闷的,“你还记得今天裴月明说的那些吗?那些怀孕的人,最后只有果果存活了下来,苏柯榕的孩子夭折了,许寒星难产死了,只有陈风一个人挺了过来,他生下果果不容易……他把果果托付给我,但我没照顾好他。”
元寿拍拍他肩膀,安慰他说没事。
贺胜寒蹲下来,揉揉他的头发,说:“是我不好,要是我早一点去到那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元寿默默地把手收回来。
正在这时,一警员跑过来说:“元队,找到那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