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迴道:“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贺胜寒哼道:“我要是不回来快一些,你是不是又要跑了?”
游迴反驳道:“我没有,你别瞎说。”
贺胜寒冷哼:“有没有你心知肚明。”
在一旁的华遥咳了咳,拿起自己的包包说:“既然贺先生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游迴,你好好休息,案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还有我们。”
游迴点点头,华遥出去时还贴心地给他们俩关上门。
贺胜寒把换洗的衣服放在柜子里,他走到病床边,对游迴语气生硬:“躺下来。”
游迴抬头看他:“我这不正躺着吗?”
贺胜寒:“你这是靠在床上,我指的是你躺下来,平躺。”
游迴:“我不要,躺太久了,身体疼。”
贺胜寒伸手去掀他衣服:“哪疼,我给你揉。”
游迴推开他,他皱眉:“你生什么气,说话态度能不能好点,我刚醒呢。”
贺胜寒在他身边坐下来,“我没生气。”
游迴立即道:“说谎是狗。”
贺胜寒低头,伸手握住游迴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擦。“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了。”
游迴没听懂:“什么?”
贺胜寒双手裹住他的手,他声音有些许颤抖:“你昏迷的这两天,我一共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这是我第一次签病危通知书。”
游迴怔住,“什么……病危通知书,我吗?”
贺胜寒低头枕在他腿上,“不然呢,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
他的声音隐隐有些哭腔,游迴脸上的神情松动,他伸手揉揉贺胜寒的头发,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贺胜寒的肩膀颤抖,游迴眼底微微闪动,他俯身,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贺胜寒,你抱我一下。”
贺胜寒立即起身抱住他。
他把脸埋在游迴颈间,游迴仰着头,抚摸他的头发,无声地在安慰他。
过了许久,贺胜寒才松开他。
他从兜里拿出游迴的手机,放到他手上。“手机已经充好电了,还有这个。”
贺胜寒不知从哪又拿出一个黑色的卡包,递给游迴。
“这是什么?”游迴问道。
贺胜寒道:“我的卡,都给你。”
游迴错愕:“啥?”
他蹙眉看着贺胜寒,说:“你是不是又乱想什么了?”
贺胜寒握着他的手,他看着游迴,眼眶还是有些红,“老婆,你别做这个危险的工作了好不好?”
游迴:“?”
贺胜寒道:“太危险了,钱又不多,你要是缺钱的话,我把我的卡都给你,密码都换成了你的生日,你……别做这个了好吗?我养得起你。”
游迴把东西还回去:“我不需要,我……的确挺缺钱的,但是没那么缺,我做这个工作,是因为喜欢,还有,我想维护这世间的正义。”
贺胜寒很不开心,他脸色阴沉,游迴看他的样子似乎又快要哭了,于是道:“你放心,我以后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我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可是我担心你怎么办?”贺胜寒抬头看他,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游迴没想到他会真哭,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伸手想帮他擦眼泪,又觉得这样会不会让他尴尬,抬起的手迟迟下不去。
贺胜寒主动抬起脸蹭蹭他的手心,神情委屈,像极了游迴现实世界养的那只哈士奇。
游迴揉揉他的脸,说:“那我尽量每天回家。”
听到这句话,贺胜寒阴沉的脸色总算褪下去了一点。“那你要打保证。”
游迴失笑:“你要我怎么打保证?”
贺胜寒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说:“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游迴顺着他,便说了一遍。
贺胜寒录下来,他神情严肃道:“你要是做不到,我就给你发这个录音。”
游迴挑眉:“那我要真有事回不去怎么办?”
贺胜寒道:“那我就骂骂咧咧地过去找你。”
噗。
游迴没忍住笑了一下,贺胜寒见他笑了,脸色总算缓和了,他问游迴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游迴还真有点饿了,但现在的他吃不了平常他喜欢吃的那些,只能吃清淡的小米粥,还有鸡汤。
因为游迴手臂上的伤口感染了,又添新伤,所以他整只手臂,从肩膀到手腕处都被纱布缠起来了。
现在动作有点困难,所以贺胜寒顺理成章地担任起喂他吃饭,帮他洗澡,换衣服等重任。
因为游迴住院,贺胜寒要照顾他,所以就没时间照看果果。
他临时找了个阿姨来照顾果果。
虽然住院,但是游迴根本没闲着。
他静下心来把案件线索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游迴电话打过来时,元寿正在出外勤。
“喂,灰儿,听说你醒了,怎么样?身体没事儿了吧?我这手头有点忙,还没时间去看看你。”
“没事,不用过来,我有人照顾。”游迴瞧了眼在他床边给他削苹果的贺胜寒,说:“对了,咱们案子的进程怎么样了?”
“巧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元寿倚在车上,“先说那个外卖员的走访调查,咱们的人分批走访,你还别说,还真问出了不少的线索。”
“有不少人反应,有段时间出现了一个长得特别好看、声音很好听,跟明星一样的外卖员,又不少这个小姑娘拍了照片,那照片还在网上流传呢,挺出名的。”
“我把照片给工地的工人看,他们一看,拍大腿说那几天来送外卖的就是他。”
“不过可惜的是,没拍到正面照,人又戴着口罩,拍到不少侧面还有身影,都是小姑娘偷拍的,我把照片发给你哈。”
微信弹出几条消息,游迴点开信息,看到了元寿发过来的几张照片。
从照片来看,这个嫌疑人长得很高,他身材匀称,光是背影就觉得很好看,所以人应该长得不错。
有一他戴着口罩的侧颜照,虽然戴了口罩,但是从侧脸的线条来看,不难看出,他的模样应该是不错的。
游迴忽然想起那几名死者,他们几个的长相都很好看。
他微微皱眉,放大照片来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觉得这个照片里的人很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侧脸。
眼睛好熟悉啊。
但是游迴一时想不起来,他纠结地咬住手指,就被贺胜寒拿下来。
“不要咬手。”
游迴没理会贺胜寒,他问元寿:“有没有人看到他长什么样子?”
元寿道:“没有,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那几天有不少女生注意到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摘下口罩,有上前去搭讪他的女孩子,都被拒绝了。”
游迴:“那那些女孩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元寿道:“温柔有礼貌,性格很好。”
游迴失笑:“刚见过一两面就说性格好了?”
元寿害了一声:“谁知道现在小姑娘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啊。”
游迴道:“我知道了,那其他方面呢?”
元寿:“那辆白色捷达的搜查,因为范围有点大,我们目前还在查,没得到什么消息,不过我查到新山公园附近,白色捷达的出入记录。”
“附近的监控显示,白色捷达出现的时间大概是接到群众报案前的一个小时,那家伙停在公园的停车场,下车的时候监控拍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虽然模糊,但是没拍到他手上拿什么东西,他离开监控差不多十分钟,然后再回来时脚步很急促,开车走了。
等一下,我把那个视频发给你,内存有点大,我这网速有点慢,你等一下哈。”
游迴:“所以说,白色捷达后来又回来了?”
元寿:“对,他回来的时候听到公园的外面,没有开到里面,开到里面他指定跑不了。”
过了好半会,元寿的视频才发过来。
游迴点击查看,将所有加速监控都看完后,说:“他第二次回来的时候,没有停在很隐蔽的地方,他距离你们不到五十米。”
“难怪这么容易就被我们发现了,停在这个地方,又在路灯下,简直就是……”
游迴顿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又重新看了一遍那个视频。
元寿没听到他声音,问:“怎么了灰儿,咋不说话了?”
游迴若有所思:“寿爷,你还记得这辆白色捷达往哪个方向跑吗?”
元寿:“嘶,我想想,好像是东北方向。”
“东北……”游迴伸手向贺胜寒拿他的手机,他打开手机上的地图,仔细地看了一会。
元寿:“怎么了灰儿,有什么问题吗?”
游迴道:“我有个猜想,我总觉得这个白色捷达好像在引导我们发现什么,这个事情交给我吧,这几天我找时间去核实一下,有什么确切消息再告诉你。”
元寿道:“行。”
游迴:“对了,我手机的数据恢复,你们有发现那个文件吗?”
元寿道:“没有,很奇怪,什么也没发现。”
游迴:“我估计手机被人黑进来,删除了,回头我在电脑的备份上找找。”
“行,啊对了,你还记得那个曲光的资料调取吗?”
游迴道:“让吕专家去市局里调取的资料?”
“对,那个有结果了,我发给你。”
两人没聊多久就挂了电话,贺胜寒坐在床边端着碗,让游迴先吃饭。
游迴说烫,先晾一会,然后点开了元寿给他发的资料。
贺胜寒又开始臭着脸了,说:“别人住院了都是休息,哪有你这样刚醒过来就开始忙工作的?”
游迴嘴硬:“我就看几份资料,又没做什么事情。”
贺胜寒道:“脑力工作也是工作,要死很多脑细胞的。”
游迴:“没事儿,那么久习惯了。”
贺胜寒见他说不听,又怕他饿着,就舀了一口粥,拿到他嘴边:“张嘴,我喂你吃饭。”
游迴终于看向贺胜寒,他别开头,说:“我手又没残,我自己吃。”
贺胜寒道:“你记得吃的时候粥都凉了,既然你看东西,那我就喂你吃,你看完也就吃完了,难不成你还不好意思?”
游迴正色道:“不,我好意思。”
他张开嘴,看着贺胜寒,发出啊的一声。
贺胜寒开心地给他喂了一口粥。
游迴发现这个曲光的身份居然还真不简单,有之前那些身份之外,他居然还是枫城大学人才培养计划的发起者之一。
当年,也就是他读博士的时候,参与了几个实验研究,但是这几个研究都跟分化禁药没有关系,也都没什么问题。
从市局里调取的资料记载得都很详细,并没有发现曲明说的那个以人为试验品的实验研究。
游迴皱眉,如果曲明没有说谎,曲光进行的是分化禁药的研究的话,那么有关这一切的详细资料一定是被权限高的人封锁了。
连市局里的资料都没有。
这背后得是多大权限的人。
看来,要请一个人出面,才能查到这方面的有效消息。
游迴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那里找到了司文。
……
乔星河醒了。
他在游迴醒来的那个晚上就醒了,不过他姐姐为了他的休息,到第二天才跟警方说。
消息是贺胜寒带给游迴的。
乔星河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问游迴怎么样。
他迫切地想见游迴一面。
游迴那时候正在休息,他听到贺胜寒带回来的消息,眼神询问,在征求他的意见。
贺胜寒知道乔星河喜欢游迴,从心底他是不想两个人见面的。
但是站在游迴的角度上,他理应去看看乔星河。
毕竟乔星河刚经历了那种事情。
贺胜寒走到衣柜前说:“我给你找一件外套披上。”
那天幸好游迴开枪及时,打中了要给乔星河注射东西的男人。
因为那注射器里面的液体经过华遥检测后发现,那是用来安乐死。
那群人,想杀了乔星河。
游迴不明白,乔星河跟自己的关系不大,顶多就是见过几面,他怎么会被那群人盯上?
难道那些人真的是那么丧心病狂,连跟他见过几面的人都不放过?
乔星河的病房距离游迴不是很远。
他的姐姐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叫乔白娅,女Beta。
游迴买成人用品的那家店就是她开的,平常都是乔星河在看店,因为她还有一份工作,酒吧驻唱。
乔白娅穿着豆绿色的背心,丰腴的胸部被勾勒出来,外面套了一件牛仔外杉,将她好看勾人的背部遮住了。
她脸上画着很浓的夜店妆,带着耳钉还有唇钉,身上有一股奔放的浪气。
游迴与贺胜寒过来时,她正倚在门上,见人影靠近,那双带着煞气的眼睛一下就看过来了。
“你就是游迴?”
乔白娅抬着下巴,眼睛上下打量游迴,语气有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