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没有人喊鹿许，但是鹿许已经养成了生物钟，一到七点就醒了。
他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出门看见早餐还没做好,屋里也没人起来,便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院子里的绿化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唯独有一颗格格不入的柚子树。
那是鹿许小时候吃完柚子和容雀一起种的,齐岁都有些意外能种活。
虽然不美观,但还是叫园丁好好照料这棵树。
现在已经长得老高了，还结了不少柚子。
以前的时候还会在这棵树下做早操。
鹿许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到树下做了几个热身的动作。
身体很快舒展开来，舒服了不少。
他刚刚歇下来,就看见了从屋里出来的容雀。
容雀面色如常地道,“你想吃柚子吗？”
似乎是没看见刚刚鹿许在树下的动作。
鹿许松了口气，连忙点了点头,“对呀，不过这棵树看起来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容雀走过来，眼里有些怀念，“这是小时候和弟弟一起种的。”
“啊，那我还是不摘了吧。”鹿许表现得很识趣。
他也希望容雀识趣一点不要给别人摘他弟弟的柚子。
然而容雀并没有如他的意,反而是去旁边拿了专门摘柚子的工具，取了一颗看起来最饱满的。
容雀伸手接住掉落的柚子，然后丢到鹿许怀里,“拿去玩吧。”
鹿许：……
谁正常人把柚子丢给人玩的啊。
虽然他小时候是喜欢玩但是现在面前的不是一个充满魅力的成年男性吗!!
果然容雀还是不开窍。
鹿许叹了口气，无奈的抱着还沾着晨露的柚子回去了。
容雀忍不住弯唇,小鹿无奈的样子也很可爱。
鹿许把柚子放回房间里的桌子上供着，然后就下楼吃饭了。
他有些奇怪的是,今天的早餐还是他以前最爱吃的那几样。
这么多年家里都没换过口味吃不腻吗。
不过反正鹿许是很喜欢这个味道。
他美滋滋地全部吃完了。
一抬头，看见容雀正在看着他。
鹿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看我能看饱吗？”
容雀笑了笑，“走吧，出门。”
“不是下午才去猫咖吗？”鹿许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跟着起身了。
容雀回道，“你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一起出去玩玩吧。”
鹿许咬咬唇，这么快就发展到一起出去玩了。
一开始的冷漠难不成是装的。
但是他还是得装作很开心地收拾东西一起出门。
正好，看看他不在的这几年，容雀都在玩什么。
两人的第一站，就是当时初中鹿许叛逆期，带容雀来的电玩城。
容雀换好币递给鹿许，“想玩什么？”
鹿许颠了颠手里的游戏币，“抓娃娃吧。”
说完他还故意笑道，“你会抓吗？”
容雀往娃娃机走去，“想要哪个？”
鹿许看了看，之前的兔子似乎已经没有了，大概是过时了。
不过就算很久没抓过，鹿许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机器比较难抓。
他选了一个看起来就很难抓的，完全光滑圆形的娃娃。
“一人抓五次，谁抓上来谁就赢了怎么样？”鹿许提议道。
“好。”容雀往里面投币，“输了有什么惩罚吗？”
“输的人午饭晚饭都要请客哦。”鹿许笑道。
容雀先抓，这种圆形的娃娃，勾它身上的标签更有用。
虽然钩子不稳，但是容雀的五次结束后，目标娃娃已经被勾得靠近出口了。
鹿许半开玩笑地试探道，“你很熟练嘛。”
容雀点了点头，“常来。”
鹿许闻言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和谁来的。
总不能是单纯到这来怀念他吧。
鹿许照着容雀的模样去勾，才勾了两次，那爪子便牢固地掉到了半空中。
加上鹿许下勾之前有摇晃的习惯。
哪怕在半空中落下，也刚刚好砸到另一个娃娃上，从而滚了出来。
鹿许都愣了一下，“这么快……”
“看来我得请客了。”容雀遗憾地笑道。
鹿许拿出娃娃，想了想，送给了容雀，“就当是见面礼物了。”
“谢谢。”容雀接了过来，“中午想吃什么。”
“那就带我去吃你最喜欢的地方吧。”鹿许眯了眯眼，正好偷偷了解一下容雀的喜好。
以前容雀什么都迁就他，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偏好。
两人又去玩了一些其他的项目把游戏币消耗完。
鹿许发现容雀除了娃娃机其他的都不怎么熟练。
虽然学得很快，但是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玩。
难不成之前还真的是只来抓娃娃吗。
鹿许有些好奇，但也没问什么。
出去后，在外面顺便又买了奶茶。
容雀问鹿许想喝什么，鹿许正想说自己最爱喝的那两个口味，突然想起自己还在藏马甲呢。
他改口换了两个字。
容雀笑着说知道了。
然后就去排队，鹿许在旁边等着，一边玩了会儿手机和齐岁说了一下进度。
齐岁不可置信地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和你出去了，之前我没见过他和任何人出去玩。”
鹿许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喜欢我这个长相的类型？”
齐岁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我怎么觉得他知道是你了，世界上没人比他更了解你了吧。”
“但是我们下午要去猫咖，他知道猫不会亲我，却不知道我已经学会隐藏气息了。”鹿许对于这点还真是骄傲。
齐岁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看鹿许这么自信就也没有问了。
倒是鹿许犹豫了一下，“容雀哥真的喜欢我齐昭这个身份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喜欢鹿许了呀。”
齐岁输入中了半天。
终于在容雀回来之前发了过来，“那可能代表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容雀都会反复爱上你？”
鹿许得到了一丝安慰，但是总觉得这句话也不太对劲。
容雀买了两杯回来。
鹿许拿过容雀递给他的那一杯，突然发现这还是他喜欢喝的那杯。
不过自己明明选择换了个茶底了，鹿许奇怪道，“你是不是拿错了，这杯好像不是我说得那个。”
容雀看了眼，然后又认真地对比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那杯道，“不好意思，这两个太像了我记错了，不喜欢的话我重新给你买？”
鹿许摇了摇头，“没事，就这个也挺好。”
能喝到喜欢的，当然更好了。
鹿许有些开心，喝着最爱的口味，脸上忍不住露出享受的表情。
容雀看向鹿许的眸子里也荡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小鹿每次喝到这个口味的奶茶都是这幅夸张的模样。
容雀带鹿许去吃午饭的地方就在他们幼儿园附近。
路过时，看鹿许多看了两眼，容雀便主动道，“我小时候就在这里读的幼儿园，有兴趣进去看看吗？”
鹿许开心地回头，他正好想进去回忆回忆童年呢，“好呀。”
两人来到门卫的地方，容雀证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就成功地留下联系方式进去了。
毕竟是周末，里面也没有小孩子。
鹿许到处打量着。
作为当年比较不错的幼儿园，哪怕维护得再好，也能从一些地方看出来老旧了。
不过室外活动的游乐设施全部都有翻新的痕迹。
鹿许寻找着自己当时最爱玩的秋千。
那个位置还是摆放着秋千，不过翻新后多了些花样。
鹿许假装好奇，不太熟悉地对容雀道，“这些能玩吗？”
“不坐坏应该就可以。”容雀都能猜到他会去坐什么。
鹿许为了不那么明显，把路上的每个器材都像是好奇地摸了摸，玩了玩。
他坐在跷跷板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玩了。
两人现在腿都太长了，玩起来应该很好笑。
鹿许最后才走到秋千旁边，还谨慎地用手试了试牢固程度，才坐上秋千。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自己用腿荡起来了。
鹿许吹着荡秋千的风，想起来，小时候他还不会荡秋千呢，只知道傻傻地坐在上面。
还觉得推秋千更好玩。
鹿许荡了两下，容雀也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回顾着曾经的记忆。
鹿许打破沉默，主动搭话道，“你小时候也喜欢坐秋千吗？”
“没有。”容雀像是想起来小时候第一次和鹿许坐秋千的情景，眼里含了些笑意，“我弟弟喜欢给别人推秋千，老师还以为我们欺负他，不让他坐。”
鹿许知道在说自己，有些脸红，连忙低着头掩饰尴尬，“那他的爱好还挺别致的。”
“嗯，我弟弟一直很可爱。”容雀丝毫不隐藏自己对弟弟的偏爱。
鹿许更害羞了。
容雀这时候还忽然起身，“我来推你吧。”
“哦哦，好。”鹿许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抬起腿，任由容雀用温和的力道推动他。
不知为何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鹿许却觉得每一次的触碰都让他不太自在。
最重要的是，容雀哥怎么就这么轻易给别人推秋千。
也不知道他出去的这两年和别人推过秋千没有。
鹿许觉得自己好像有病，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受不了了，鹿许干脆让容雀停下，转移注意力道，“可以去看看你们之前的教室吗？”
容雀没多说什么，便带着他过去了。
对于容雀来说，小时候的记忆都很清晰。
其实鹿许都有些记不清他们的教室在哪里了。
容雀倒是轻车熟路地带他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之前来过，还是因为记忆力好。
周末的教室门是锁着的，不过窗户都很大，基本上能从这里看清楚里面。
鹿许趴在窗户上，眼睛亮亮的看了许久。
教室里还是那么温馨，分区稍微有些变化。
后面的黑板画依然优质可爱。
墙边贴得有历届优秀小朋友作品。
鹿许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画。
已经褪色了，老师们也没有取下来。
鹿许有些好笑地指着自己的画，“那幅画看起来最上年纪了。”
其实容雀也是在看那副作品，意义非凡。
那是鹿许的第一幅完成度高的作品。
容雀道，“那幅画就是我弟弟的，他现在在国外进修。”
鹿许假装惊讶地夸自己，“哇，你弟弟好厉害哦。”
容雀看着他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鹿许品出了一丝丝尴尬。
莫名有一种，开小号夸自己被人家发现了的感觉。
鹿许为了缓解尴尬，还拿出手机来拍了一张教室。
逛完了校园，两人就出去准备吃午饭。
正好是中午的点了，这附近的饭馆人都坐满了，毕竟是居民区，很热闹，很有市井气息。
他们去的也是以前常去的一家烤肉。
依然火爆，两人还坐在外面排了十多分钟队。
“诶，容雀同学？”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语气里透着些惊喜。
鹿许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十多年过去了，李老师的变化并不大，鹿许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李老师走过来和容雀打招呼，“和朋友在这里吃饭呐，这次过来怎么都不说一声。”
容雀熟络地微笑道，“周末不好打扰您。”
鹿许也好想叙叙旧，但是自己披了马甲什么都不好说。
好在容雀介绍了一下说他是远方表弟过来玩的。
李老师和容雀聊了两句就走了。
鹿许记忆中很喜欢李老师，等到时候脱了马甲一定过来看望他。
叫号排到他们，服务员把菜单给到他们手上。
容雀递给鹿许道，“想吃什么直接点吧，我请客。”
鹿许很清楚什么好吃，但是他不能点菜，他会忍不住点那些他爱吃的，可能会很明显。
于是鹿许又递了回去，“你点吧，你知道什么好吃。”
容雀接过菜单，笑得有些深意，“有什么忌口的吗？”
鹿许摇了摇头，“什么都能吃。”
不爱吃的他也会为了伪装多吃一点。
容雀点完了拿给鹿许看，让他加自己喜欢的。
鹿许看了一眼，全部是他最喜欢的几样，这还有什么好加的，便说可以了。
一直以来，容雀的饮食习惯都和鹿许很重合。
也不知道是顺着鹿许，还是单纯的口味一致。
鹿许有些美滋滋，没想到他不在，容雀也从来没忘记过他的口味。
等菜慢慢摆上来，因为这家店生意太好，服务员忙不过来，鹿许想拿夹子自己烤。
容雀还接了过去，“我来吧，我比较擅长烤肉。”
“你很经常来吃嘛？”鹿许好奇，之前李老师一眼就认出容雀，肯定之前也见过了。
不然没那么容易把当年的小包子和现在这个帅气的男大学生联系起来。
容雀摇了摇头，“大学之前挺常来的。”
鹿许奥了一声。
烤好后，容雀用剪刀给大肉块全部剪碎，然后放到一边，让鹿许自己挑。
鹿许一直以来不爱吃肉，唯独爱吃烤肉店里的五花肉。
而且还得是容雀烤的。
其他人烤也总是会残留肥肉的味道。
容雀每次都刚刚好能让肉的口感酥酥的，还不油腻。
鹿许挑起肉块，他吃烤肉总是喜欢每一个酱汁都用上，然后用生菜和其他东西叠几层，包成汉堡一样吃下去。
这个习惯太明显了，鹿许有意克制。
和大家一样简单的用青菜包住就吃。
就是还是总觉得不得劲。
饭毕，就是去猫咖的时候了。
鹿许也终于可以证明自己不是鹿许了。
容雀担心他积食，问他要不要一起散步过去，也不远。
鹿许点了点头，他喜欢和容雀散步。
两人走在道上，这边的自行车有些多，遇到喜欢按铃的还好。
有些自行车直接从旁边开过去，容雀便拉了鹿许一把。
两人的手就这样自然地牵住了。
鹿许震惊震怒不可思议。
好在容雀走了没几步又颇为自然地松开了。
这会儿鹿许盯着容雀的手倒是还有些不舍得。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牵手，以这样的身份拉住容雀，好像就很暧昧。
到了猫咖，鹿许已经有些累了，恨不得马上坐好。
他假装不熟练地消完毒，两人就进去了里面。
那工作人员似乎很熟悉容雀了，热情地道，“带新朋友来啦，好久没看见你弟弟了呢。”
容雀点了点头，“他还没回来。”
鹿许一边控制气息走向猫咪，一边暗暗地偷听着两人聊天。
殊不知容雀也一直在背后盯着鹿许撸猫的手法。
每个人撸猫的爱好不一样。
鹿许以前让容雀代撸就最喜欢先捏捏猫猫的腮帮子，然后张开手指抓猫屁屁。
所以现在他自己能摸到猫，还是无意识地在这样做。
容雀和店员聊完也过去坐下来。
大概是因为熟客，猫咪自己就靠过来找容雀贴贴。
鹿许看得十分羡慕。
他抱着一只大肥猫坐到了容雀旁边，“你是很经常来玩吗？”
容雀点了点头，“他猫咪不太亲近我弟弟，所以我每次都带着他之前常用的小毛巾裹着零食喂他们。”
“希望弟弟回国的时候这些猫能让他摸一下。”
鹿许闻言呆滞在原地。
他这么久没回来，但是容雀的生活里，好像自己从来没离开过。
鹿许想验证一下容雀的做法到底有没有用，暗自取消了自己隐藏气息的能力。
没想到身上的猫依旧舒适地瘫着，甚至鼻尖动了动，似乎下意识以为这气息出现就会有好吃的。
如果鹿许没有用伪装的方法回来，容雀带他来猫咖的时候他应该会十分惊喜吧。
不过现在鹿许也一样感动。
甚至有些纠结要不要老实坦白。
但是想起过去每次和容雀接触都没有越界的模样，总感觉容雀对他的好，似乎还是基于弟弟的基础上。
鹿许并不想这样。
再装一装好了。
鹿许想着，多占占便宜。
晚饭和当时一样在猫咖附近有名的烧烤店吃了。
这家露天小巷子里的烧烤和往年一样，除了多搭了一个棚子以外，夫妻俩都没什么变化。
鹿许还是让容雀去拿，他假装不知道哪些好吃。
反正容雀拿的多半都是鹿许的口味。
让鹿许有一种又回到了那年夏天的感觉，虽然现在是冬天。
一顿烧烤吃完，鹿许试探着问，“我还没去过小酒馆呢，听说你们这里的小酒馆很有名。”
容雀其实也没去过，但是现在都成年了，加上附近有一个鹿许以前很好奇的酒馆，正好可以去了。
小酌两杯也不会喝醉。
酒馆里比较暗，莫名让人感觉有种暧昧的氛围。
点了两杯特调，容雀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随后和鹿许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神神秘秘的。
鹿许有些好奇，便跟了出去。
酒吧的玄关刚刚好是有拐角的走廊，鹿许探出一个头，就能看见门口的容雀。
容雀面前站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人，一头大波浪，在和容雀说话。
容雀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率先走开似乎想换个人少的地方。
鹿许第一反应是以为容雀有女朋友了。
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真有女朋友了，齐岁哥不可能不告诉他。
实在好奇两人想干什么，鹿许干脆就直接使用异能隐形跟了过去。
他们一路走到拐角的巷子里，巷子很窄，刚刚好容纳下两个人面对面。
鹿许捏紧了拳头，心想着容雀不会是要和对方做点什么。
他要不要恢复原状直接捉个现行。
不过鹿许靠近后，认出来那个女人。
正是多年前加入特殊部门且一直关注他们的李海丽。
李海丽比容雀大了很多……难不成容雀喜欢姐姐这种类型。
难怪一直只把鹿许当成弟弟呢……
鹿许有些生气。
然后就听见李海丽面容严肃地道，“邪神的气息消失了，我们部门在国外的人员说他提前回国了，但是国内接线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鹿许，“？？？”
什么邪神，什么回国，他出国两年国内发生了什么。
容雀表情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我说过你们可以不用监察得那么密切，他已经不会再出问题了。”
“可是他这次的行为很诡异，我也知道小鹿是什么样子的人，但是对于特殊部门的人来说。”李海丽还想说什么，注意到容雀的脸色已经很差了，马上就闭上了嘴。
每次特殊部门的人说鹿许的情况，容雀总是这样。
鹿许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联系前面说的邪神回国。
难不成是说自己是邪神？？
“过几天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们不用操心这件事。”容雀听起来已经很不耐烦了。
李海丽犹犹豫豫道，“虽然我知道你作为监督者比我们都在意啊，但是这毕竟事关全重大，而且你一直不同意他的追求，我们本来就担心他会出问题……”
“我知道了，回去会给你们写这几天的详细报告的。”容雀说着就要离开。
李海丽也知道他的脾气，只好转身回去了。
鹿许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容雀往回走了，鹿许也只能先回去。
免得被容雀发现自己不在酒吧里。
容雀回来的是，鹿许装作已经喝了几口了，他若无其事地询问容雀怎么去了这么久。
容雀扯谎的时候脸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刚刚老师问我找个东西。”
鹿许只好点了点头。
但是脑子里还是想着刚刚偷听到的对话。
几乎没有悬念的，他们口中的邪神就是鹿许。
而李海丽说容雀是监督者。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容雀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监督他？一直以来不离不弃地跟着他，保护他都是为了监督他？
鹿许觉得脑子有些晕。
李海丽从小到大就跟着他们跑，鹿许一直以为是特殊部门派来保护他们的。
可是仔细想想，李海丽的异能其实没什么杀伤力，顶多是自保和探查情报。
这么看来，倒是也像是来监督鹿许的。
鹿许出现什么情况，李海丽的逃命能力才能足够她回去通报那个特殊部门。
所以在这些事情中，鹿许扮演的一个不定时炸弹的角色吗。
鹿许对于和容雀认识的记忆十分深刻也清晰。
自己那时候确实失控过。
他以为容雀单纯是因为相信他才那样抱住他的。
没想到是有目的的吗。
为了不让他破坏世界，为了实时监督他？
连他出国在外面，原来也一直处于别人的监视下吗。
但是生父去世，鹿许能控制自己另一个形态之后，分明就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为什么大家还是要盯着他呢。
齐岁哥也知道这个事情吗？
所有人都在瞒着他吗？
鹿许脑子里有些混乱，连容雀喊他都差点没听见。
“不要喝太急了。”容雀提醒道。
鹿许胡乱地应了两声，甚至不敢看向容雀的脸。
容雀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皱着眉道，“你怎么了吗？”
面上还要继续装下去，鹿许只好努力地转过头，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很关心我吗？”
容雀看着鹿许的眼睛，很认真地嗯了一声。
鹿许咬了咬唇，“你不怕你弟弟吃醋吗？”
容雀没说话，想阻止鹿许喝酒，他已经意识到鹿许现在心情不太正常。
鹿许叛逆的心思上来了，一口将酒全部闷了。
清甜的特调倒是没有让鹿许感受到难受，只是突然全部喝完，很快他就有了头昏沉沉的感觉。
鹿许觉得有些困了，便直接往桌上一趴。
容雀担心鹿许感冒，起身拉起鹿许想先回家，他现在这个状态在外面不安全。
鹿许不开心地把自己往椅子里坠，“不要和你回去。”
容雀思考着自己哪里惹到了鹿许，好像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这样了，“那你想怎么做才肯和我回去？”
鹿许醉意上来了，脑子里也没想自己现在还披着马甲，他赌气一般的道，“做我男朋友。”
“和男朋友回家才正常。”鹿许神志不清地补了一句。
“好。”
鹿许混乱的大脑听清了这句。
他短暂地开心了几秒，突然想起，容雀答应的不是鹿许。
而是齐昭。
鹿许撇了撇嘴，倒是没嚎啕大哭。
只是默默掉眼泪。
容雀有些慌乱，他扶起鹿许就想先回去。
鹿许见容雀和齐昭的行为动作这样亲密，更加难过了。
他挂在容雀身上，脸颊湿润，带着些哭腔道，“不回去，我要去朋友家。”
“哪个朋友？”容雀没打算和醉醺醺的鹿许计较。
但是鹿许的第一个反应是找朋友家，让他有些醋意。
鹿许张口想说，但他虽然醉的厉害也清楚自己披着马甲呢。
他拧起秀气的眉，“管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我可以是。”容雀没有犹豫的说，他不想鹿许去找什么朋友，有他在还不够吗。
他早在没有鹿许陪伴的日子里认清了自己的心意，说这话没有一点哄骗对方的意思。
鹿许见容雀说得认真，反倒更难过了，因为这句话不是对鹿许说的，而是对‘齐昭’说的。
但是又没有人可以倾诉，给李斯打电话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给孩子气得直哭。
偏偏还什么都不敢说，鹿许只能放任自己撒泼到，“回家，回家，我要睡觉了。”
见鹿许终于肯跟他回家，容雀脱下自己的外套裹着鹿许，然后拦了一辆出租便回去了。
到家后扶着鹿许上楼梯。
鹿许醉醺醺的四肢无力，一个腿软差点摔下去。
容雀马上把他提了起来，干脆换了个公主抱的姿势把他抱上去。
醉醺醺的鹿许仔细回想着容雀有没有这么抱过他。
竟然这么抱一个认识不久的人。
鹿许抓住容雀胸前的衣服，毫不客气地把眼泪全部擦了上去。
容雀有些无奈，他把人抱到卧室里，然后就去洗毛巾想给鹿许擦擦。
鹿许在床上滚了几圈，想起自己出国之前的那天他们也是这样的。
只是今天容雀是在照顾齐昭。
等容雀拿着温热的毛巾想给鹿许擦拭一下的时候。
鹿许神志不清地护住自己衣角，不想让容雀看见他的身体，嘴上嘟嘟囔囔的，“这，这不好呜呜。”
容雀只好把毛巾给鹿许，然后走到门口，“那你自己擦，好了叫我，我给你换水。”
趁着这个世界，容雀让阿姨煮了醒酒汤送过来。
磨磨唧唧收拾了半小时，醒酒汤也喝了，终于勉强干净了。
把困意折腾没了的鹿许没有赶走容雀，他此时觉得这个客房里待着很孤独。
于是就拉住容雀陪他一起看电影。
还指明了想看以前鹿许很喜欢的一部爱情喜剧。
鹿许靠在床头，像个小猫一样乖乖地坐着等容雀打开投影仪，关灯，播放电影。
然后还把自己旁边的被子掀开，拍了床单，可怜巴巴的吸了吸鼻子，说话带了一丝鼻音，“坐，坐这里吧，新男朋友。”
“你还有旧的男朋友吗？”容雀有些好笑，但还是坐了过去。
鹿许撇了撇嘴，无辜的说，“咩有吖。”
容雀看着鹿许可爱又委屈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鹿许自己的脸做这个表情。
容雀靠在自己这边的枕头上，不过鹿许颇有些羞涩地挪了挪屁股，然后一边看电影一边不知不觉地靠在容雀的胸口。
鹿许其实压根没想看电影，他就是想安安静静在容雀怀里哭会儿。
哪怕是还没完全情绪的鹿许，也能坐到乖乖的默默流眼泪。
直到容雀感受到自己衣服湿了一小片。
容雀叹了口气，把鹿许的脑袋掰向自己，看向一脸泪的鹿许。
鹿许眨了眨眼睛，抽抽搭搭地说，“我只是看电影太感人了。”
“好哦。”容雀没有去擦拭鹿许的眼泪，而是低头起轻轻在鹿许的唇角吻了吻。
冰凉的泪水夹在柔软滚烫的唇间，显得格外的咸。
鹿许的脑袋宕机了。
亲了。
容雀亲了一个刚刚认识的人。
这一下把鹿许的醉意都给亲清醒了。
然后在他想要推开容雀的前一秒，容雀轻轻分开，并且低声道，“小鹿，不要难过了。”
大脑加载了十秒的鹿许露出了CPU烧掉了的表情，随即脸变得通红。
他的手还轻轻抵着容雀的胸膛，不确定地道，“你是喝醉了把我当成谁了吗。”
容雀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傻子，你们的演技太拙劣了。”
鹿许沉默。
原来自己早就掉马了。
他就说为什么容雀一开始那么冷漠，突然又变得热情了。
“你说去猫咖的时候我都没有犹豫呀，为什么会觉得是我？”鹿许觉得有些奇怪。
容雀解释道，“因为你都学会变化容貌了，还不能隐藏气息吗？小动物们就是根据你的气息来判断的呀。”
鹿许觉得有些道理。
自己的计划反正都暴露了，鹿许干脆恢复了自己异能的化形，昏暗的电影光中，一双漂亮的红色眸子重新露了出来。
紧接着是柔顺的长发，还有有的毛绒绒的可爱兔耳。
虽然只是露出了原本的脸，鹿许却有一种突然坦诚相待的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容雀怀念地抚摸着鹿许的兔耳，眼里满是温柔，“所以，小鹿在难过什么。”
鹿许本来是难过容雀当了齐昭的男朋友，还要是自己偷听到的内容。
结果容雀知道是他，这一点就没什么难过的了。
而容雀对他的态度又一如既往的很好。
可是偷听的内容，让他很怀疑自己和容雀的感情是不是一场阴谋。
容雀或许只是作为监督者在监控他，通过产生感情的方式，来让鹿许乖乖的听话。
一想到这个，鹿许就觉得恐惧。
他下意识想逃避这个话题。
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鹿许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只能转移话题道，“那你，做我男朋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容雀笑了笑，“我从来不不会欺骗小鹿。”
鹿许有些不开心，那个监督者的身份可不就是在欺骗他吗。
这么想着，鹿许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说了出来。
容雀惊讶了几秒，然后不太确定地问道，“小鹿刚刚说什么？”
鹿许啊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刚说漏了。
不敢面对现实的鹿许没有思考地就拉住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不想再听这件事。
“小鹿，想知道的话，我全部告诉你好吗？”容雀语气认真地道。
鹿许却不太敢听。
只是耳朵出卖了他本身的想法。
容雀看着从被子里伸出来的兔耳，开口道，“小鹿是觉得，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特殊部门的工作而已吗？”
鹿许的耳朵动了动，然后在被子里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在认识李海丽之前，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好像有点道理，鹿许有些怀疑地拉下被子，露出一双眼睛，探究似的盯着容雀。
容雀脸上看不出来撒谎的痕迹。
“可是你突然答应和我在一起……是特殊部门逼的吧。”鹿许有些低落。
他明明就记得容雀不接受自己，然后回来就突然接受了。
容雀有些惊讶，“小鹿怎么会这样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很多年前答应你就好了呀。”
“我对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感情，唯独小鹿，总是让我放心不下。”
容雀说着，像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好笑，“小鹿不在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很担心你在挑食，或者感冒生病。”
鹿许抱着膝盖，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也知道爱情和亲情的区别。
“可是，你这样和父母对孩子有区别吗？”
鹿许想要说清楚他们的关系。
不希望两人在一起只是因为熟悉和这种不明不白的亲情。
“有区别呀。”容雀说着，转身靠近鹿许。
感受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甜酒气味，鹿许的脸刷的红了，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
容雀的唇轻轻贴了贴鹿许的眼角，带了些安抚的意味。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鹿许脸颊上，“小鹿讨厌这样吗？”
在氛围已经浓稠得发烫时故意问出这样的话。
鹿许咬了咬唇，有些恼羞成怒，“你说呢。”
容雀便不再询问，柔软的双唇贴在一起，然后有些引导一般地撬开鹿许的牙关。
鹿许受不了这慢慢的细碎的折磨，直接双臂环住了容雀的脖子，唇舌难舍难分地交缠在一起。
几分钟后，因为鹿许呼吸不上来，才停止。
容雀餍足地将鹿许抱在怀里，嘴唇厮磨着鹿许的耳垂，然后又轻轻咬了一下，“我很想你。”
鹿许不知是激动还是开心，眼角都有些泛红，“我也好想你，容雀哥哥。”
两人安心抱在一起，电影还没放完，鹿许就在昏暗的灯光和容雀的怀抱里睡熟了。
容雀默默关小了电影的声音。
转身完全将鹿许搂在怀里。
电影还在独自播放着，画面闪烁的淡淡的光着在房间里流动。
时不时照亮了两人安心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