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重生后我泡了前夫的白月光>第16章 契约书

  冰冷河水灌入口鼻的窒息感让唐演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呼吸不上来,在极力的挣扎中,唐演才从睡梦中惊醒猛坐起身。

  他大口大口穿着粗气,脸和脖子上已经流满了黏腻的冷汗。

  梦境里面的世界实在是太过于真实,这让唐演下意识抬起自己的右手想要查看,却见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因着他刚才挣扎的东西往外面渗了一点血。

  当时他本来是想着将伤口伪造的比较像话,故而对自己也没有多手下留情,这伤口隔三差五仍会崩开渗出一点血,不过经过这几天的调养,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倒没那么痛了。

  在大脑短暂的空白当中,今世被自己变更过的事件轨迹开始逐一在记忆里面铺路,唐演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翻下床去继续处理伤口。

  前世被人将脑袋摁在水池里面活生生淹死这回事对唐演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刺骨铭心。

  除去源自于对死亡的恐惧以外,还有更多是对这件事背后之人的恐惧。

  京都唐家作为大周副相之家,其根基也绝不是有人能够一朝一夕就可撼动,然而最后唐家却完全就是一副树倒猢狲散的架势。

  不仅仅是唐严致过去的同僚,还有胡璇樱曾经的密友均在唐家倒台前就已经表露出了要离开的意思,就连长久居住在唐家的亲信也在唐家倒台之前提前找好了其他大树攀上高枝,最后真正被清扫的的,大多是唐家一系的血脉以及家仆。

  水滴石穿,想来这幕后之人对唐家的窥探觊觎绝非一段时间,怕是在唐家人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便就已经悄无声息地从暗处缠住了他们唐家人每个人的脖颈,就等着一个时机,将他们活活吊死。

  要说到底是谁要这么对付唐家,唐演其中心中并非是没有答案。

  前世唐家倒台,最大的受益者便就是朝中正相,也就是玄太后的母家玄家。

  唐演因比唐家众人要多活两天,还是窥见了最后一丁点朝堂局势的。

  唐家覆灭不过几日时间,那些曾经追随过、跟从过,甚至只是为唐家说过话站过队的家庭大多都因此事受到牵连,小皇帝病入膏肓,玄太后垂帘听政从幕后走到幕前,整个朝堂中人人自危,站队划分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

  毫无疑问,玄家就是前世朝堂上的最后赢家,整个大周朝的朝堂,自玄太后真正坐上皇位后,那就都只长了同一张嘴巴。

  对普通人来说,官家的事情应该是能不沾上身就不沾身,像是朝堂这样的大染缸,呆得越久就越难抽离。

  唐家先祖从先皇开始便就在朝廷中摸爬滚打,几代人忠心耿耿,一心为民才从地方官员一路杀出了唐严致这个副相的位置,如果要唐严致就此放弃,那就是辜负了唐家几代人的心血。

  可唐严致却忘记了,人在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这些大大小小家族对朝廷来说也不过都是蜉蝣撼树,要是当真改朝换代,第一个死在前面的便就是他们这些老臣子。

  唐演感觉前世时唐严致应当也已经看出了玄家的狼子野心,不过依靠着对李家的忠诚才坚持己见,最终叫整个唐家都走向了覆灭。

  忠心的人一向都受人敬仰,可若是愚忠,到最后连自己都保不住,那就是得不偿失。

  以唐演来看,倒不如是以退为进,假意离开朝堂,反倒是少了许多朝堂规矩束手束脚,待到己方势力实力积聚足够,再想办法杀出一片天来。

  只是到时候若是真离开了朝堂,他们还会回来吗?唐演不得而知。

  在转念之间,唐演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惜他现在远在安河镇上,距离京都远之又远,所有的计划都还应当徐徐图之才是。

  唐演将换下的带血绷带随手丢在桌面,他掀开窗户一看,此时天才刚亮,远处层云之间隐隐有几道紫金光芒在闪烁,倒很有“天光大亮”的好寓意。

  他记得今日谢寅要回京都,刚准备收拾一番前去送行,却被突然倒吊下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你要去哪儿?”

  穿着黑衣的青年男人挂在房檐柱上整个人往下吊起,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打量。

  唐演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你不是谢小将军的随身侍卫吗?”

  “之前是。”男人从房檐上面一跃而下,再恭恭敬敬在唐演的面前弯腰行了个礼。

  随后他便就从袖袋里面摸出了一把银票交到了唐演的掌心当中,“我家公子说,您作为贪污案提供证据的主要证人之一,还需要有人时时刻刻贴身保护,所以就先让我留在你身边直到您回京都为止了。”

  “我名星宿,是谢家旧部的家臣。”

  谢家旧部的家臣大多在多年前就已经同谢大将军战死沙场,星宿说自己是家臣,想来应当父母辈就是谢家的人。

  不过唐演翻遍了回忆,也没有星宿这个人的印象,应当是死的比谢寅还要早一点。

  想到这里,唐演也就不再继续深究。

  他与谢寅确实是有前世缘分在的,即便谢寅在安河镇不打算与他再产生任何交集,回了京都,唐演也不会就这么白白放过谢寅。

  现在有了星宿在身边牵桥搭线,反而是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这也侧面说明,谢寅对自己还是有点兴趣在身上的。

  前世时候谢寅过世实在是太早,很多有关于他的事情唐演都不太清楚,更多还是从李昭嘴巴里面知道,今生今世,他还是想要自己多与谢寅了解一点。

  想到这里,唐演低下头甩了甩手中的一打银票,在点数一番后却十分意外。

  “一千一百两?”唐演捏住银票一侧稳住心神:“怎么给了这么多?”

  星宿比唐演要高,在唐演开始数银票的时候他就先将腰弯了下来,为的就是看唐演脸上会出现的讶异神情。

  这一千两对京都唐家来说也许是算不上什么,可对唐演这个自小就在边陲小城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可不难说是一笔大数目。

  结果星宿却没见到唐演脸上有任何变化,不由感到有些无趣。

  他重新站直身体,双手环胸,背靠墙壁,一副沾沾自喜地模样:“多吧?这对现在的谢家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冰山一角而已!而且公子说了,这一千两就当做是他的投资,不必你急着归还,对了,另外那一百两呢,是我私人投资,若是等你真正做起了生意,挣了钱,可是要算我一份的!”

  唐演闻言也有些发愣,他看着鹦鹉般的星宿满脸自得的笑意,沉默了下又问:“你就不怕我到时候携款潜逃了?你那一百两也追不回来了?”

  “我可不怕。”星宿对着唐演摆了摆食指,“一则我现在是你的贴身侍卫,我时时刻刻盯着你的去向,根本就不怕你会偷摸跑路。二则你的身份可不是什么路边小卒,唐家三子,就算是你真的跑了,我还能上你们唐家要钱去呢。三则,就算是你跑了,我损失的也没有我家公子多,且我给你做贴身侍卫,我家公子是要每月都给我结算工钱的。”

  他昂首挺胸,语速极快,像极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鹦鹉。

  “你倒是信任你家公子。”

  “那是自然。”星宿笑道:“我家公子什么都好,不信任他的人当真都有难了!”

  唐演听完后哑然失笑,在回想起谢寅前世结局的时候,又不由地暗了暗神色。

  他将一千一百两的银票收回到了袖子里,再径直回了屋中提笔写了两封书信。

  星宿凑过去一看,只见那纸张上的“契约书”二字墨迹未干,一份上面的名字是谢寅,另外一份则是他星宿的大名。

  契约书上已然写明,若是往后盈利,按照现在的投资多加一倍的盈利回馈,算是感恩。

  在两份都写完后,唐演从抽屉里面取出一罐朱砂摁上了自己指印,再又将另外一份递到了星宿的面前:“摁个指印,等回头到了京都,我就去官府上商户册子,到时候就正式生效了。”

  星宿倒想不到唐演如此雷厉风行,他接过唐演亲手书写的契约书后又仔细翻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便也在纸张右下角摁下了自己的指印。

  做完这一切后,星宿看唐演又开始收拾东西,不由地好奇:“你今日无事,起这么个大早,是准备去看铺面了?”

  唐演摇头:“这不是你家公子给我这么份大礼,趁他还没离开安河镇,我准备亲自将这契约书给他送过去。”

  星宿一听,忙拉住唐演:“别别别,我家公子昨日后半夜就连夜回京都了,这兑银票的事情还是我早上去银号干的,估摸这个时间段,公子早就已经过城关了。”

  唐演一愣,倒没想到谢寅会提前走这一茬。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时半刻,总归他们还会在京都见,也实在是不必要急于这一时。

  怕就怕在谢寅回到京都以后,要是有什么非卿不嫁的荒唐事,那唐演可真觉得自己是没处哭去了。

  仔细回想前世,唐演也没想到半点有关于谢寅的花边新闻,便也就安下心来。

  唐演将契约书折好放回抽屉中,又重新摸了摸那厚厚的一打银票:“先出门吧。”

  “去哪儿啊?”星宿看了眼刚升起的太阳:“这街上集市应当都没开吧?”

  唐演不假思索。

  “逛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