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谋心>第9章 09惊弓

  自梁谳强迫他的那个晚上之后,裴自宁就一直躲着所有人,躲着梁谳,躲着林煦,也躲着魏同舟,无论谁找,都是匆匆避开,像是怕被人发现他做了不好的事情。

  魏同舟确实告诉了他梁氏投资的事情,他当时溢于言表的兴奋劲儿让裴自宁刚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只剩下满嘴苦涩。

  他默不作声地听魏同舟说自己的事,他已经把高利贷还完了,又恢复了志得意满的模样,现在他有大把资金可以搞那个项目,他充满雄心壮志地描绘着未来的蓝图,还提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裴自宁帮了他。

  裴自宁越听越辛酸,眼圈就不受控制地红了,本想说话,但嗓音发哑,他就含糊地嗯了一声。

  裴自宁完全没被自己的喜悦心情感染,他的态度冷淡得让魏同舟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梁谳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裴自宁压制着胸腔里翻滚的情绪,尽量让嗓音保持平稳,简短的回答也不会暴露任何异常。

  魏同舟就没再追问下去,还约裴自宁出来吃饭,裴自宁说自己还有事,就挂了电话。

  崩塌的世界不可能在一天之内重建。

  在裴自宁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他一直活得顺风顺水,没吃过什么苦,也没受过什么挫折,他想要的东西只要稍加努力总能得到,人们羡慕嫉妒他,他也觉得理所当然,他甚至很少感到迷茫,他走在明朗而充满希望的阳光照耀下的坦途上,当然他也知道阳光下必有阴影,可他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公理和正义的,只要为人善良正直,俯仰无愧,不做亏心事,就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他。

  但有人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他坚持几十年的信念,他像只被摁在地上的蚂蚁,别人捻一下手指,就能抹灭他的痕迹,他感到失落和绝望,黑暗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了他,无论他怎样努力都看不到一丝光亮。

  那个夜晚像个可怕的梦魇,日日夜夜纠缠着他,只要一想起那种被撕裂的感觉,他就会全身颤抖,他走到哪里,身后的阴影也如影随形,即使在阳光下,也让他心底泛起冷意。

  他尤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煦。

  一想到自己对不起林煦,心里涌起的愧疚就淹没了他,令他不能呼吸。他觉得只要自己一见到林煦,就会控制不住跪在他面前认错。

  手机屏幕上闪现的林煦的名字都能让他心脏一阵紧缩,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任由铃声徒劳地响,睁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手机,直到它安静下来。

  裴自宁用能想到的一切办法躲避林煦,有时候干脆请病假,连课都不去上了。

  那天晚上裴自宁从学校图书馆借了必要的参考书出来,故意走在人少的路上,往学校大门走去,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似的,目不斜视,走得飞快。

  迎面射来的刺目车灯让他下意识地往道路内侧让了让,然而那辆车却在裴自宁旁边停了下来,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大惊失色,连车里的人都没看清,撒腿就跑。

  他认得那是梁谳的车。

  裴自宁只顾往前跑,心脏跳得飞快,身后那辆车迅速调转车头,很快就追了上来。

  梁谳愠怒的声音从打开的车窗传出来:“裴自宁!”

  裴自宁被喝得猛然站住,腿肚子都颤了一下,梁谳急刹车的声音在空寂无人的路上听起来异常刺耳,梁谳怒气冲冲地下了车,车门被甩上时发出震天响。

  光是看着梁谳过来就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他生气的样子就像世间最恐怖的恶魔,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裴自宁眼里已经比凶神恶煞更狰狞可怕,他浑身紧绷,防备地揪住了肩上帆布包的肩带,如果梁谳对他用强,他会毫不迟疑地将包砸过去,然后大喊救命,他不相信梁谳胆大妄为到敢在学校施暴。

  “你跑什么?!”

  裴自宁惊疑谨慎的表情显然是说不跑才怪。

  梁谳都被气笑了,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轻慢无礼的样子,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像是要找裴自宁的麻烦。

  “不是我要找你,”梁谳冷淡地说,疏离感分明,仿佛他也不愿意来找裴自宁,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煦很担心你。”

  听到林煦的名字,裴自宁的表情出现了松动,他疑惧地看了眼梁谳,后者一脸一本正经,像说的是实话。

  “小煦说你不理他,他也找不到你,你还总是请病假不去上课,他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梁谳说,“小煦一向很关心他的朋友。”

  裴自宁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抿了抿唇,但没说话,看着梁谳的眼睛里还满是警惕和戒备。

  “裴自宁,你就这点出息?”梁谳突然嗤笑一声,眼中浮现出恶劣的神色。

  闻言裴自宁眼睛里射出怒火,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和厌恶。

  “怕见到小煦?”

  裴自宁实在是看不透梁谳那张脸,明明发生了那种事还能够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如果小煦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当他的朋友,明白吗?”

  梁谳似乎是不耐烦再浪费时间,说话时已经带上了深沉的警告意味。

  “走吧,小煦要见你。”

  梁谳不再废话,径直率先走向自己的车。

  裴自宁站在路边没动,瞪视着他的背影,恨不得在他的后背瞪出一个窟窿,但最终他还是抬起了步伐,慢吞吞地靠近梁谳的车。

  裴自宁走向后座,他不愿坐在副驾驶,他只想尽可能拉开和梁谳的距离。

  但梁谳不开车门,声音冷漠:“我不是你的司机。”

  裴自宁使劲捏着帆布包肩带,不情不愿地走回前面,生硬地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梁谳突然倾身过来,一瞬间裴自宁浑身都绷紧了,抱紧了怀里的书,惊恐地瞪着他,就差拿书砸他了。

  梁谳便退回去,说:“安全带。”

  裴自宁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但从梁谳嘴角勾起的弧度和恶作剧得逞般的表情来看,梁谳绝对是在故意耍他。

  裴自宁脸色铁青,像是跟安全带有仇似的用力扯过来,系上之后,便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一眼也不看梁谳。

  梁谳沉默地开车,间或瞥裴自宁一眼,只能看见他柔和清秀的侧脸线条,他盯着窗外的姿态却倔强顽固,像块石头似的纹丝不动,全身都透露出抗拒梁谳的意味。

  梁谳心头闪过一丝熟悉的焦躁,从以前开始,这种情绪在面对裴自宁的时候,就经常在他心里冒出头来。

  梁谳突然在路边停了车,裴自宁惊疑不定地看着梁谳下车,后者面色阴沉,大步绕到他这边,打开车门,粗暴地将裴自宁拖了出来。

  裴自宁不知梁谳为什么突然发疯,用力挣扎着,但还是被强硬地塞进了后座。

  裴自宁知道危险迫近,心里只想逃,他慌忙将怀里的书掷了出去,但失了准头,没有砸中梁谳,帆布包里的书散落在车座底下。

  梁谳已经坐了进来,裴自宁贴紧另一边的车门,手推着车门,却完全打不开。

  梁谳关上车门的声音让裴自宁打了个冷颤,他徒劳地推着车门,梁谳却已经抓住了他。

  裴自宁手脚并用,用力地推拒梁谳,脚也不停地踹向他,狭窄的车内空间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施展空间,他的攻击不太有效,因为激烈的挣扎,连车子都晃动起来。

  他喘得厉害,却不敢有一丝松懈,如果被梁谳制服,那他就完了。

  “梁谳,你放开我!”

  梁谳牢牢地抓着他的双手,声音低沉而凶狠:“又想让我绑你吗?”

  裴自宁只短暂地愣怔了一下,上次他手腕上的淤青过了一个多星期才消失,但可怕的记忆瞬间涌回他的脑海,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屈辱的夜晚。

  梁谳只趁这短暂的停留,就把裴自宁按在了怀里,但后者并没有服软,挣扎的力气还是大得惊人。

  “小煦还在等我们。”

  梁谳准确地抓住了裴自宁的软肋,就这么一句话,后者的身体马上就僵硬了,像按了静止键似的,全部动作都停止了。

  梁谳轻轻咬住了裴自宁的耳垂,后者的身体狠狠地抖了一阵,梁谳蹭着他的侧脸,似乎想让他的身上沾染上自己的气味,明明是很亲昵的举动,他说出来的却是冷酷的威胁:“我们最好不要让他等太久,是吗?”

  裴自宁心里冰凉,全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却不敢乱动了。

  梁谳伸手从置物箱里拿出润滑液和套子,裴自宁看见他手里的东西脸色都白了,今天晚上他是在劫难逃了。

  梁谳迅速解开裴自宁的裤子,手伸进去把他的性器掏出来,裴自宁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梁谳似乎有些急躁,裴自宁能感觉他的东西硬邦邦地抵在自己大腿上,后来梁谳索性把自己的东西也拿了出来,让两个人的阴茎互相摩擦,强烈的快感像电流似的窜到四肢百骸。

  车里的氧气似乎不够用了,裴自宁鼻翼翕动着,鼻息逐渐变得粗重,可他不愿意发出任何声音,死死地咬着嘴唇,可一声声抑制不住的喘息却依旧撩人。

  梁谳不想看见裴自宁满是憎恨讨厌的脸,就把他抓起来,让他背对着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的姿势也让他很容易扩张裴自宁的后穴。

  梁谳依旧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端庄整肃,只要拉上裤子,就能若无其事地走下车,在人前仍是一副高贵优雅的精英相,谁也不会想到他做过什么下流事。

  可裴自宁下身全无遮掩,被迫打开双腿以放荡不堪的姿势坐在他身上,梁谳的手指伸进他的身体里胡作非为,按着他的敏感点,开拓那个紧窄的穴口。

  裴自宁只觉得有一股怪异的感觉自身后蔓延至全身,但他却不敢动,只是用力地抓住了黑色的皮质座椅,他的手生得漂亮,指甲修剪得整齐明净,十指尖尖,指头是细的,像白嫩的笋尖,整个手掌的轮廓线修长而秀气,柔若无骨,肌理滑腻,一看就是没有沾过阳春水的样子,像件只适合被人欣赏的艺术品。

  此时白皙莹润的手指被黑色座椅衬得更加分明,手指扭曲成古怪的姿势,因为用力,骨节都突出来,指尖发白,表明它的主人正在经历怎样汹涌澎湃的情绪起伏。

  梁谳进入他的时候,裴自宁还是不自觉地挺起了腰,还是努力想逃离,但砰地一声,他撞到了车顶,他又落下来,梁谳猛地按着他的腰往下坐,坚硬的性器猝然进入了不能再深的地方,那一刹那,裴自宁感觉自己像是被捅穿了,面色扭曲,只觉得浑身都痛,却分不清是脑袋更痛还是肚子更痛。

  梁谳按了按裴自宁头上被撞到的地方,低低地戏谑道:“你是在提醒我下次换一台更宽敞的车吗?”

  裴自宁羞愤欲绝,压根不愿意理他。

  梁谳的车就停在路边,每一次外面的车灯一闪而过,昏暗的车内被照得雪亮,一明一暗之间,裴自宁就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他的脸色惨白,眉目间都是痛苦隐忍,清凌凌的眼睛里盛满恐惧和惊惶,浑身绷成似乎随时会断掉的弓弦,像筛糠似的簌簌发抖,生怕被人发现他们在做苟且的事情,可怜又凄惨。

  裴自宁的脸有些扭曲,紧抿的嘴唇因压制着愤怒和悲伤而微微地颤抖,原本上翘的唇角也绷成平直的线条,他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好像他的神经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任何一点刺激都会让他的理智崩塌。

  梁谳脸上带着一种和身上那套文雅西装完全不相符的野蛮的狠劲儿,仿佛显露了残暴本性的野兽,他箍着裴自宁柔韧的腰身,自下而上地猛烈攻击他,那凶悍的架势就像要把他颠得骨头都散架似的,直至裴自宁塌下腰弓着背,完全放弃那种顽强的抵抗姿态,像滩烂泥似的跌进他的怀里,否则他绝不会放过他。

  但梁谳没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