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忱很确定自己没有受虐倾向。

  至少在小时候她犯错误的时候,外公要用戒尺抽她的掌心,她都用撒娇耍赖搬救兵等各种方法躲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总共也就挨过一次,就记得戒尺抽在掌心,生疼生疼的,她掉了好久的眼泪。

  绝对、绝对没有任何爽感。

  难道是因为腰带的比戒尺软?还是因为言淇的力道也轻,打在她腰上时,除了瞬时的疼痛外,她的腰紧跟着就软了几分。

  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不是凌/虐也非羞辱,言淇只是用最平淡的姿态训诫她。

  周诗忱撑着床稍稍起身,对上言淇的目光。

  言淇的目光依然很平静,像黑沉夜里寂静的雪原,风吹过时,松散的雪纷扬而下,冰冷却又让人忍不住靠近,“疼吗?”言淇问她,声音轻哑,在她的心脏处摩擦而过,她的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头晕目眩。

  周诗忱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她舔了舔唇,听到自己说:“……不疼。”

  “哦。”言淇说。

  她缓慢地把腰带收了回来,浅粉色缠绕在她的指间,她慢条斯理地轻轻拉了下,才说:“我有点醉了。”

  是在回答周诗忱刚刚的问题。

  周诗忱被这一抽酒醒了几分,她盯着言淇的动作,分不清是想要言淇再来一下,还是借口都醉了就此打住。

  两个想法在本就混沌的脑海里纠缠在一起,正难舍难分时,余光一恍,腰带落在了她的锁骨处。

  “不许走神。”她听见言淇说。

  言淇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手掌放在她的身体两侧,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乌云里,只等着一场淅淅沥沥的雨浇灌后才能迎来晴天。

  许是见她没反应,言淇忽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脸颊:“说话。”

  周诗忱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把手放在言淇的手腕上,往前一拉,忽然笑了:“说什么?难道队长需要我的指令才能运作吗?”

  言淇没回答,只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周诗忱抬起腿,膝盖抵在言淇的腰窝上蹭了蹭,语气放软,明晃晃的撩拨:“锁骨和腰都不够,力道再狠点,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言淇是多好的学生,哪怕不知道,也一点就透。

  周诗忱往后倒在床上,想起很久之前她们录团综。

  是在国外的某个私家庄园,体验了中世纪贵族的一天。庄园的设施很齐全,甚至还有个小型的停机坪,停着架直升飞机。而让周诗忱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靶场。

  她们没碰过枪,看着新奇,左碰碰右摸摸但是也没有真的打算开/枪,毕竟节目组的摄像机开着,录了也播不了,所以仅仅是参观了下,她们就回餐厅吃午饭了。

  午饭后散完步是午休时间,周诗忱睡不着,便避开镜头偷偷溜出去逛庄园,逛着逛着就逛到靶场,然后她看到了言淇。

  言淇穿着身冲锋衣,脚蹬马丁靴,黑色的皮带扎在腰间,勾勒出细窄的腰线,她戴着护目镜和耳机,左脚向后撤了一步,双手举起枪。

  枪/声响起。

  枪上装了□□,沉闷却震耳欲聋。

  言淇的枪法很准,直直地怼进靶子,正中红心,让偷看的周诗忱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把剩下的随着不断响起的枪/声而涌起的震惊咽了回去。

  言淇吻上她的唇,打断她的遐想,声音含混在这个吻中,言淇问她:“感觉怎么样?”

  周诗忱说不出话来。

  她就像被言淇用枪指着的活靶子,穿堂而过时,痛感在那一瞬间升腾,又转瞬消失,只剩下被灼烧过的空洞,在空荡的雪原里被小雨覆盖。

  言淇单手捧住她的脸,两人脸贴着脸,呼吸交织在一起,像濒死的鱼般迫切地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周诗忱向后仰了仰:“……队长很厉害。”

  她气音低低,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

  灿烂的阳光在枪/声中被乌云盖住,没一会儿便下起雨来,细而密的雨落在靶场的顶棚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言淇仍然冷着脸笔直地站在原处。

  她重新装上子/弹,侧过脸跟管家说了句什么,管家流利的英语卡壳了下,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从旁边的箱子中拿出个东西递给了言淇。

  周诗忱离得近,看到那是个黑色的眼罩。

  言淇把眼罩戴上,重新举起枪。

  言淇戴眼罩的时候更美了,黑色的皮质眼罩罩在高挺小巧的鼻梁上,樱红的唇微张,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那时如此,今晚也如此。

  “哪来的眼罩?”周诗忱摸了摸眼罩的带子,笑着问言淇:“不会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我来了吧?队长,看来很期待嘛。”

  岑寂的雪原被黑暗笼罩住,言淇侧脸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她舔过发干的唇,轻轻拽住周诗忱垂落在颈间的发,听到周诗忱吃痛的声音,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浸了酒意的声音喑哑:“是你教我的,实践比理论更重要。”

  周诗忱:“……”

  她说的是做饭吧?

  似乎听出了被周诗忱咽下的吐槽,言淇把她的发缠绕在指间,拍拍她的脸,像邀请她来地狱狂欢的堕天使般,言淇的语气笃定而危险:“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是的。

  周诗忱喜欢。

  她环住言淇的脖颈,跟言淇小声地、断断续续地谈起那次她偷看言淇射击,言淇的动作顿了下,她捏了捏周诗忱的后颈,喃喃:“原来你也在。”

  “我在偷看啦。”周诗忱笑嘻嘻地,“我当时就想哇塞队长好厉害,难道你之前呆的经纪公司还教射击吗?本来想跑出去让你教教我的,但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我就……”

  她的语气蓦地变得低落:“那天发生什么了吗?”

  言淇想说不记得了,但是她的初始程序里没有对周诗忱撒谎这个选项,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迟缓的大脑在时间的长河里轻易地便找到了那天。

  潘多拉的盒子打开。

  五彩斑斓的回忆扑面而来,原来周诗忱在偷偷地看着她。

  “嗯,”言淇的语气再次变得没有感情,她像个读取记忆卡的机器人,平铺直叙:“庄园的管家曾经在城堡工作过,后来为了家庭搬离了城堡,但始终跟先生有联系。”

  “他告诉我,先生在前一天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周诗忱的心像是尚未成熟的柿子,忽然变得酸涩起来,她在恍惚中想着,原来那天言淇那么难过,所以才会那样冷酷地、不近人情地对着靶心不停地举起枪,直到手腕颤抖起来,才缓缓地放下。

  她抓住了言淇的手腕。

  弹钢琴的手,拿枪的手,此时此刻作乱的时候。

  她忽然想摘掉言淇的眼罩,想再次踏入那片无尽的雪原里。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几乎没有过渡的时间,言淇立刻便适应了久违的昏暗灯光,眼里没有丝毫的茫然和周诗忱想象中的泪水。

  周诗忱捧住她的脸:“队长从来都不哭的。”

  言淇缓慢地眨了下眼。

  “造谣。”她说:“在舞台上我哭过的。”

  周诗忱啊了一声。

  那倒是有的,言淇热爱任何具体的事情,热爱万无规律,热爱舞台,她在舞台上笑,在舞台上哭,那也是设定好的程序吗?

  周诗忱的大拇指指腹贴着言淇的脉搏,感受着她的心跳,哪怕在这样的时刻,言淇的心跳都是平和而稳定的。

  扑通,扑通。

  不像她的,早就乱了分寸,扑通通通通地胡乱跳。

  “还是比较想在这里看队长哭出来。”她笑着说,“队长明明是我的共犯,却能摘得那么干净,现在连睡袍都没乱一下,太不公平了。”

  言淇摸着她的后脑勺,平静地回答:“单一的实验结束后,才能进行合作实验。”

  长发被轻扯了下,又很快在柔软的床上散开,像朵盛开的花儿般将她包围起来,被温泉水泡过的肌肤白里透红,她稍稍曲起腿,被言淇轻敲了下。

  周诗忱不满:“困了,怎么了嘛?”

  言淇垂着眼盯她,漫不经心地问她:“你看我在靶场那天,我换了几次子弹?”

  周诗忱心想她怎么知道,她虽然看言淇玩枪很稀奇,站原地看了半个小时也没见言淇有要收手的意思,她站都站累了,便回房间躺着去了。

  周诗忱问:“你不会把人家的库存都用完了吧?”

  言淇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

  周诗忱震惊:“你不累啊?”

  言淇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累。所以你不能休息。”

  周诗忱:“……”

  她软绵绵地靠在言淇的身上,小小声道:“可以拒绝吗?”

  言淇也小小声地驳回了她的请求:“不能。”

  周诗忱:“……”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绝情的话,是吧?

  /

  那晚折腾了多久,周诗忱也没有概念。只记得她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没摸到手机,便透过薄薄的窗纱看外面的天色估算下几点了,却发现下雨了。

  雨声沉闷地打在天窗上,昏暗的天气,适合睡觉。

  肯定还没到七点。

  周诗忱看着平躺在床的另一侧的言淇,心想,这位作息稳定从不迟到的队长,说七点起床就肯定会七点起床。

  想及此,她又闭上眼睛。

  做了个梦。

  梦到她变成了一颗樱桃,挂在某个院子的樱桃树上,春天过得飞快,前些日子还有蝴蝶绕着樱桃树飞舞,落了场雨后便不见了,而她也被雨水冲刷的得了风寒,咳嗽一声,全身就变红了。

  “你熟透啦!”隔壁树枝还泛着青色的同伴叽叽喳喳:“你马上就要落地被人踩扁啦!”

  她切了一声,骄傲回怼:“我怎么可能会落地?我这么好的樱桃要被人摘了吃掉的好不好?希望我能被装在个漂亮果盘里,嘿嘿!”

  同伴笑她痴人说梦:“这家人种了樱桃从来不吃的。”

  胡扯。

  周诗忱想,樱桃最好吃了,虽然不如长相差不多的车厘子甜,但是千篇一律的甜,不如她这种果味浓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忍住不摘?

  于是她就这么等啊等,等太阳落下去,月亮星星升起来又隐没在空中,巨大的红彤彤的太阳卷土重来,蒸发着树枝和叶子上的水分,炙烤着她,头晕目眩里,她恍惚间要坠落的时候,有只手将她握在了掌心。

  然后轻轻地,把她从树上摘了下来。

  是个小女孩,穿着公主裙,漂亮的彩色发绳在她的脑后绑了两个双马尾,她整个人像蒙了层复古的滤镜,漂亮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她,脆生生的中文:“你看起来很甜。”

  周诗忱害羞,别这么夸她啦,她也就一般般甜啦,也就是比整棵樱桃树上的樱桃都要——

  还没害羞完,忽然听到一声怒喝,她的视角瞬间天旋地转。

  她这才发现小女孩还趴在墙头,在惊吓中,小女孩不受控地朝后倒去,最后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斥责声传来,凶得厉害。

  她被攥在小女孩的掌心,感受着小女孩的颤抖,她忍不住去亲吻她,边吻边落泪,她想多可怜的小女孩呀,如果她能抱抱她就好了。

  然后,天色便暗了下来。

  周诗忱从梦中醒来,被泪水打湿的眼睫轻轻颤抖,她沉默地把目光投向窗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光透过窗纱打进来,虚幻的美丽。

  好一会儿,她才恍过神来坐起身,发现言淇已经不在了。

  她摸出手机,七点半。

  应该刚走没多久。

  她打开社交软件,果然看到五分钟前言淇发来的消息:“我先去片场了。帮你预定了早餐,醒了拨前台电话送到房间。PS:这家酒店的牙刷不好用,我让助理带了新的,淡黄色的那个是你的。”

  周诗忱略过消息,噼里啪啦的打字:“我刚刚做了个很神奇的梦!”

  言淇应该在处理消息,回复的很快:“什么梦?”

  周诗忱愣了下,在梦里觉得很有逻辑又很清晰的景象却在光天化日里变得荒唐和模糊起来,她呃了一声,悻悻道:“我记不太清了。”

  言淇回复说:“很正常。”

  周诗忱屈起发软的腿,键入:“就记得我变成了一颗樱桃,摘掉我的小女孩长得好像你。”

  言淇说:“樱桃很好吃。”

  周诗忱的脸发烫,她跟言淇虽然床上床下两个身份,但要说还是清白的队友关系那肯定是自欺欺人,言淇这么一说,她就忍不住发散思维了。

  她是樱桃,樱桃很好吃。

  她正想着,言淇的第二条消息便又跳上来:“记得吃早饭,昨晚没有做面膜,面膜给你洗手台了,做的时候拍给我看,不许偷偷丢掉。”

  周诗忱:“……”

  那点旖旎,烟消云散了。

  周诗忱昨晚累得不轻,实在不想起,又在床上赖了会儿,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叫了早餐服务,然后用言淇留给她的牙刷,倚着阳台通往温泉的门边刷牙边看雨珠在天窗上滚来滚去。

  她来找言淇的事已经在网上彻底传开了。

  团粉说蛊团有团魂亲如一家人。

  言淇唯粉说周诗忱不矜持,千里迢迢巴巴地跑过来蹭队长的热度,队长的血都给周诗忱吸光了,队友粉别太贩剑,别蹭了!

  周诗忱唯粉则说言淇能不能独立行走,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拍戏还要队友作陪,队友别太好笑,我姐人美心善对队友好不是你们欺负她造谣她的理由!

  cp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三方的微博底下留下四个字:嗑死我了!

  反而有些爱嗑药的路人对淇诗提起了兴趣,一听说两人马上要合体拍综艺,这波卖姬可能是为新综艺造势就更兴奋了——多敬业的一对直女啊!嗑了!

  导向基本上是正面的,甜瓜娱乐也只下了点水军带带节奏,也没有刻意地买热搜营销。

  “毕竟你和队长马上要在综艺合体了,如果要上热搜,也得是节目组那边买。”李然在电话里,算盘打的咔咔响:“咱不花这个冤枉钱哈。”

  然后话锋一转:“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周诗忱穿着棉质的短袖短裤坐到温泉池里,喝了口早饭套餐里的热牛奶,舒服地喟叹一声,慢条斯理道:“急什么啊?我下次的通稿就是拍奇幻漂流,早着呢,等我浪够了再说。”

  李然直翻白眼:“你不会真的要呆到言淇杀青吧?”

  周诗忱反问:“为什么不呢?”

  她把手机转了一圈,给李然展示:“这里多好啊,又便宜还漂亮,我打算今天去天池逛逛,你想来的话我报销啊。”

  李然断然拒绝:“我没空。”

  她又忍不住长吁短叹:“要不是知道你是直的,我真的要怀疑你跟队长有一腿了。”

  周诗忱乐了:“我跟队长有四条腿呢好不好?”

  李然懒得听她满嘴跑火车,又交代了两句记得发vlog营业便挂了电话。周诗忱也听话,把昨天在驴车上和温泉的照片发到了微博,配字:休假快乐~

  没一会儿,林意上线评论:嫉妒!嫉妒!嫉妒!

  周诗忱回复她:等你!等你!等你!

  还没等到林意的回复,徐抒言就上线回了她:她不去!她不去!她不去!

  这一波互动又让团粉和言之有意的CP粉欢天喜地的过年了,周诗忱也嗑得想死,把微博单独分享给言淇:“快看快看!”

  等她换完衣服后,发现看到言淇也评论了她的微博:很别致的驴车体验。

  她的这条评论下面回复数过万,周诗忱翻了好久才从一连串的感叹号里翻到文字,粉丝一个比震惊:“这是实锤现在淇诗在一起,并一起坐了驴车吗?全网征集这两头驴!”

  周诗忱:“……”

  她拎起包,边走出门边给言淇发消息:“我让你看微博底下小意和言言的评论,嗑死谁了?我就问嗑死谁了?”

  言淇估计在候场,回得很快:“嗑死你了。”

  周诗忱双击她的头像。

  系统:你拍了拍“队长”的手,她说:祝你开心

  周诗忱:“我会的!”

  她说是休假没有丝毫诓骗人的意思,当天就在酒店的前台定了个天池地下森林一日游,司机显然很少上网,根本不认识她,她乐得自在,在地下森林呼吸新鲜空气到下午五点,掐着点去片场接言淇。

  她到的时候,言淇刚结束了一天的拍摄。

  看到是她来了,导演笑着打趣:“言老师,你家周老师接你来了。”

  言淇看过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渐渐地浮现一层笑意,在灰蒙蒙的天色显得格外的耀眼,恍神间,言淇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周诗忱也笑:“照片不都发给你看了吗?不上班我就开心!”

  她们似乎已经默不作声地达成了共识,晚上可以是一起合作实验的玩伴,白天则是相亲相爱毫无暧昧的队友。

  这挺好。

  至少自由。

  言淇跟导演打了声招呼就跟周诗忱走,上车之后,她才说:“从明天开始拍摄很满,我要住在剧组这边,你如果无聊我可以帮你计划未来几天的行程。”

  “不用不用。”周诗忱玩了一天,困得厉害,她打了个哈欠,说:“我才不要计划呢,你到时候让助理把我回程的票买了,我在高铁站等你。”

  言淇应下。

  未来的几天果然忙得脚不沾地,周诗忱则清闲过了头,在周边转了一圈后懒得往外跑了,就干脆在酒店睡大觉,睡饱了又自己研究小玩具,还是不得章法。

  看来得找机会在言淇身上试验一下,她深沉的想,把这项计划提上了日程。

  转眼到了言淇杀青的日子,两人按约定在高铁站汇合后,又从C市坐上了回S市的航班,飞机起飞后,周诗忱戴上眼罩,说:“然姐说派人来接我们,走VIP通道。”

  “好的。”言淇说。

  她翻着飞机上内网的影片,利用飞行时间看了部电影,周诗忱中途醒了一次,靠着她的肩膀跟着看了十分钟又睡着了,等再醒的时候,飞机已经在跑道上滑行了。

  电影正在播放片尾曲。

  言淇摘掉耳机,说:“到了。”

  周诗忱唔了一声。

  她们是头等舱,可以优先下机。周诗忱边打哈欠边跟着指引她们去往VIP通道的空姐,走着走着,前面的言淇脚步却是猛地一顿。

  “怎么了?”周诗忱揉揉眼睛。

  “这不是去VIP通道的路。”言淇说着,往后退了两步把周诗忱挡在身后,她冷静却警惕地看着面带微笑的空姐:“你要我们去哪里?”

  空姐仍然微笑着:“有架私人飞机在等着接您回家。”

  言淇眉头微皱:“瑞士?”

  空姐:“是的。”

  还在状况外的周诗忱:“……?”

  等等!那关她什么事啊啊啊啊她们又不是一家的!!!

  作者有话说:

  早晚都是一家人(x

  提前更新啦嘿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最新评论:

  你也是时候见见家长了

  迟早是一家人!

  迟早是一家

  迟早是一家

  喜欢喜欢喜欢!

  笑死我了见家长

  哈哈哈哈

  今天也提前就好了

  芜湖

  芜湖,见家长

  直接见家长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好啊好啊好啊好啊好啊

  嘎嘎嘎

  自从喝了营养液,除了更新,不想干别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