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野有蔓草【完结番外】>第61章 番外一 偶遇

  纪向晚毕业后还是没有留在学校继续做研究,拒绝了一条不费力的捷径,在家里的各种威逼下仍然顽固地出了校门,回国进了企业,他学历亮眼,实力也强,实习经历也是盖过章的,人也属于老板喜欢的那种闷声干大事的类型。

  他回国后第一时间就去了桉大,头一次假公济私地拿着公司市场部的专业证明去查了查桉大的大学生创业项目,毕业生不少,那两年国家政策特别照顾大学生创业,创业环境好,创业项目也像雨后春笋,想找到一个叫叶秉烛的人也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纪向晚在那段时间和桉大的创新创业部打了不少交道,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其实是来找人的,一直只是闷着头查,其实他问一句,说不准就有人认识,毕竟叶秉烛这样的人也不算是泯于大众。

  他就这么不算聪明地找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有了眉目,明里暗里去查了这个项目,他找的时候目光大多放在餐饮业上,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有了回音。

  纪向晚拿到了一些相关资料,也得到了主要负责人的名单,自己也在这家饮品店门口徘徊过几次,在对面的咖啡馆里盯着阳光下的“野有蔓草”的招牌,甚至几次透过玻璃窗看见过他,只是不敢过去。

  纪向晚还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语气和他重逢。

  快两年了,他第一次离叶秉烛这么近,就只是街道两边,都能让他心跳如擂、坐立难安。

  他的工作是收集市场信息,主做的是数据分析,也通过公司去联络过他们项目负责人,提出自己公司有投资的意向,再结合他通过分析掌握的信息大致做了一份野有蔓草的现金流估计。

  估计结果是,他们的现金流很不健康,如果长期没有资金运转,这个项目随时会破产,所以他们真的很需要一份投资。

  纪向晚看到这样的分析结果竟然兴奋起来,几乎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做了有关野有蔓草的前景分析和潜力分布,甚至做了几份应对措施以及发展规划,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多遍才往上面递了对野有蔓草的投资申请。

  但是被否了。

  纪向晚就再调研再重做,反复被否了好几次,他不得已联系了野有蔓草的其他负责人员,借了同事的工作证跟他们联络,深入地谈了谈他们自己对这个项目的看法和规划,纪向晚了解后又把先前做的行业分析全部推翻,再次递了申请。

  这件事情他做了两个月,终于换来了一个和叶秉烛面对面谈合作的机会。

  他心里没底,只能拐弯抹角地找个最正当的理由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许久不见,他有很多话想说,叶秉烛的反应冷漠疏离,把他的一腔气性冻了个结实,想和他叙叙旧,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都去了哪里,自己都错过了他多少。

  可惜话还没说,反而先动上手了。

  纪向晚也没想到原来自己可以说出那么尖酸刻薄的话,明明知道他有成堆的苦衷没有人可说,自己还是冷不丁地做了他心口的那柄刀。

  谁不比谁可怜。

  谁不比谁有苦难言。

  打完那场他觉得自己委屈,也觉得自己混账,甚至想做一回恶人,互相憎恶何尝不是一种牢记的方式。

  但终究舍不得,他潜意识觉得,那个人再一身不近人情的刺,内里也是柔软到几近脆弱的程度。

  这样的柔软他见过,曾经都给了他,也只给了他。

  纪向晚出了门就后悔了,他心心念念那么久的人,费劲了周折,不就是自己放不下。他还喜欢,就已经落在了下风,但他要输赢又有什么用呢,他只想要叶秉烛。

  于是纪向晚拾起了学生时代的豪气,回不到以前,那就往前走,他们都长大了,曾经的孤苦过去了,也是一件好事。

  未来嘛,本就有无限可能。

  纪向晚那天说的那些难听话里倒是有几句是真的,他的计划里从未把叶秉烛摘出去,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摘不掉了。

  后来他们躺在一起聊天,叶秉烛总要把他的那些尖酸话拿出来鞭尸,纪向晚就笑:“那是爱生忧怖,爱生尖酸。”

  叶秉烛极其不屑他这种说法:“哪跟哪啊,我就知道一向待人温和的纪向晚,竟然说那么难听的话,还是跟我说的,我很介意。”

  纪向晚叹气:“还真要记一辈子啊——不过你想,我要不是那么说话,你能跟我多说两句?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叶秉烛嘁他:“我都很受伤了好吗?也真好意思说这话。”

  纪向晚侧头看他:“说起受伤,我某天可是看见你跟一个小姑娘拉拉扯扯的,我不受伤?我差点当场去世,还以为你有女朋友了。”

  叶秉烛疑惑地看他:“啊?什么时候?”

  纪向晚想了想,才意识到这是他偷看来的,含糊道:“就是跟你打架前几天吧,我正好在对面的咖啡馆,就看见了。”

  叶秉烛啧了一声:“那你也没来见我。”

  纪向晚握了握他的手:“我哪敢啊,生怕说错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叶秉烛立刻瞥他:“那你张嘴就那么刻薄,是心里话?没刹住?”

  纪向晚抱他:“不提这个事了行不行?真错了。”

  叶秉烛笑:“其实现在回头想想,我俩分开这么久,好像挺不值的,我离开你,你也还是十头牛拉不住地进了公司,没能继续深造。”

  纪向晚亲了亲他:“你说,这是不是你对不起我,你抛弃我,你说不放弃我,还是一脚把我踹了,那么决绝。”

  叶秉烛回吻他:“你一开始就不打算留在学校吗?”

  纪向晚嗯了一声:“我不是说过,不管我选择哪条路,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你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会想我走哪条路对我们都好,我怎么会让你背干涉我人生的包袱。”

  叶秉烛说:“是我小人之心了。”

  纪向晚摸摸他的头发:“我最难受的时候,想的是,你应该会很难过,你一定在想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改变想法,可惜我总是摇摆不定,一直没有付诸行动,耽误了这么多年。”

  叶秉烛被他说的也开始低落,问:“为什么摇摆不定?”

  纪向晚笑:“怕你万一真是因为不喜欢我了,我的想法不过是自作多情,我去找你会不会打扰你的生活,诸如此类,每天都想。”

  叶秉烛压在他身上,轻咬他的喉结:“我想的是,你离开我应该会更轻松,不用总是顾虑我,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没有负担,也不用承担我的情绪。”

  纪向晚翻身把他按在身下,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腿根,叶秉烛疼得嚷了一声:“突然打我干嘛?”

  纪向晚说:“打你自以为是,打你自作主张。”

  他说着又是两巴掌,叶秉烛挣扎不了,眼睛都开始泛泪光了:“动不动就打人,还打这么疼。”

  纪向晚笑着去亲他:“不疼不长记性。”

  话还没说完叶秉烛被他翻了个身,巴掌又落在身后,叶秉烛慌张地伸手去挡:“别打!长记性了!别打了!”

  纪向晚顺势压了过去,叶秉烛的声音变了调,像是吃痛,又像是爽得直哼。

  叶秉烛被他按着腰,眼泪真下来了,转头瞪他:“不是这样玩的,太疼了,轻点才是情趣,你这是报复!”

  纪向晚故意顶了他一下,说:“你说什么?没听清。”

  叶秉烛呜咽着说不出话,手被他反扣在背后,纪向晚像是打上瘾了,给人打的一直到腿根都红了。

  叶秉烛终于软着嗓子求他:“你玩的对,哥,留着下次再玩,好疼啊。”

  纪向晚去吻他,让他翻过身,他的腿顺势缠上来,纪向晚问他:“哪里疼?”

  叶秉烛喘着气说:“都疼,腿根最疼。”

  纪向晚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叶秉烛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一口咬上他的肩头:“真长记性了,不能打了。”

  纪向晚笑:“那你叫我什么?”

  叶秉烛早就没那么脸皮薄了,声音拐了十八个弯:“老公,老公。”

  纪向晚抬手又是一巴掌,叶秉烛差点从他身上窜起来:“叫了还要挨打!我不干了!”

  纪向晚说:“你好好叫。”

  叶秉烛流着眼泪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又说:“果然就是扒皮的臭地主,平民没有话语权。”

  纪向晚被他逗乐了,心情很好地去亲他的额头:“因为你手感挺好的,特别是腿根。”

  叶秉烛崩溃:“你再打我,我就离家出走了!”

  纪向晚笑:“那就抓回来。”

  纪向晚还真跟他玩了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看他往后躲就拽着脚拉回来,然后腿根上必然多出一个红印,叶秉烛挨了几次就明白了,主动往他身边靠,妥协了:“换个地方打,我斗不过你,我认了,但是真的疼,你不心疼我,我心疼我自己。”

  纪向晚看他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笑:“好,不打你了。”

  临睡叶秉烛抱着自己的腿哭诉了一番,并要把纪向晚踹下去。

  纪向晚突然抱紧他说:“想想真是悬,差一点我们就真分道扬镳了。”

  叶秉烛笑:“这说明我们就是要在一起的,虽然那个合作磕磕绊绊的,但好歹又遇见你了。”

  纪向晚想起自己被否了数次的申请书,笑了笑,说:“是,我们就该在一起。”

  夏夜的晴空星光点点,月色清盈,偶尔路过的风摇落几片银杏。

  其实哪有什么偶遇,是我不死心,是我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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