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夫已经进了部落,正大摇大摆地打量四周,见苍绒出来,也只是斜视着,不曾有别的动作。

  看见他的眼神,部分雄虎蠢蠢欲动,巴不得苍绒此时一声令下,他们就能不遗余力地将巴夫赶出去。

  苍绒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眸底隐含着无法忽视的攻击性,似乎在告诉巴夫,你是选择从这里出去,还是死在这里。

  感受到敌意的巴夫笑出声来,言语有些阴阳怪气:“别这样,苍绒,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

  “巴夫,王上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吗?”一只强壮的雄虎出声斥道。

  “啊,不能吗?”巴夫眯着眼看向苍绒,作出后知后觉的反应,“想起来了,你继位了。”

  话音刚落,巴夫茫然跃起向苍绒发起攻击。

  似是有许多怨气,被拦住也不后退,试图破开雄虎的围绕,直击苍绒。

  苍绒看着他的动作,发出嗤笑。

  大概是被这声笑激得恼怒,巴夫一改众虎印象中狡猾冷静的形象,变得狰狞。

  这样的反应,只会让苍绒此时觉得他越发可笑。

  巴夫不顾一切地冲来,却被苍绒轻易侧身躲过,神色惊愕时看见正站定睥睨他的苍绒,不禁发颤。

  还不等反应,一眨眼,苍绒就踩在了它身上。

  “上一次是巴顿,这一次是你。”苍绒笑着,提起当初救下昭言的场景,敲打眼前的又一位手下败将,“但是我没想到,你最没长进,攻击我的动作与方式,和当初一模一样。”

  苍绒的声音不大,足够巴夫听得清楚,讽刺意味明显,刚才的嗤笑,就源于这个发现。

  巴夫气得发抖,却被按得无法动弹,只能模糊说道:“苍绒,打个招呼而已,没必要这样吧?”

  能听得出来巴夫正试图让自己冷静,但被踩在脚下的感觉实在不好,声音中的颤抖格外明显。

  对此,苍绒并没有做出回应,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模样。

  阵阵嘶鸣传来,余光中,不远处尘土四起。

  仔细一看,是从前就被煽动过的边缘虎群。

  角落里的母虎一惊,连忙叼起还愣在原地的小虎崽,往最近的营帐上方跃去。

  中心部族从来不怕边缘部族的挑衅,苍绒顺势将巴夫赶了出去,雄虎纷纷上前,在苍绒身边站定。

  边缘部落来势汹汹,却也没胆子跟苍绒正面交锋,跑到眼前就下意识停了脚步,都没能贴近部落大门。

  领头者停了步伐,追随者自然也提心吊胆。

  毕竟,苍绒并不是好欺负的成年虎,他是第一个在时间最长的新王争斗中突出重围的虎王,身上即使带伤,动作也不曾迟缓,依旧威风凛凛。

  边缘部族常年被苍绒压上一头,一听巴夫的计划,紧赶慢赶地便来了,却根本没有想到要如何动手,动了手又要怎么收场?

  一位长老从后方走出,浑身疲态,缓缓开口:“苍绒,你现在对边缘部落是一点包容心都没有了。”

  包容心?

  苍绒气得笑出声来:“包容什么?包容巴夫带着野猪群来部落袭击偷食幼崽?还是包容如今你们气势汹汹地逼到眼前来?”

  长老一脸愁苦地看着他,又一时说不出话来。

  从继位开始,他就没有再与眼前的长老见过面,也许是边缘部落的事务繁杂,肉眼可见几年下来,苍老了许多。

  比起肃清,苍绒当然更加希望收容边缘部落,但世事难料,也没想到收归能有这么困难。

  巴夫笑着走来,站在长老身边,轻声问道:“苍绒,那只小棕熊,今天怎么不在?是被你吃了吗?”

  顿时,苍绒眉心微蹙,前掌用力踩着地面,背部微微拱起:“你说什么?”

  余光闪过一个黄色的身影,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沉重的撞击。

  苍绒眸光闪烁,咬紧了后槽牙。

  “暂时关闭警报,照常监控。”

  哪怕这样说,系统警报也依旧响彻。

  昭言怔在原地神色惊慌,他左右张望着,都没有看见任何一抹黄色的身影,可系统的警报未停,越发急促。

  棕熊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异样,脚步匆忙地走来:“怎么了?”

  警报声打断了昭言的思绪,艰难地在脑海中重新组织语言,才说道:“我想问问,苍绒一开始与部族承诺的事情,有任何要求提出吗?”

  棕熊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无奈道:“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任何条件,我曾经想过主动提出,但是苍绒说……”

  “他说什么?”昭言急得险些原地打转。

  “他说,不需要。”棕熊叹了口气。

  是苍绒的风格,把硬撑贯彻到底,也许不是没想过寻求帮助。

  可作为虎王,轻易低头,利弊皆有。

  向棕熊部族发起求助,是目前可能性最高的选择,昭言听着没有任何停顿的警报,深吸一口气:“最近虎族部落发生了一些事,大家都在这里生活,一定是有所耳闻的。”

  棕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一个方向看。

  昭言急于说出想法,并未注意到这一点,接着说道:“边缘部落有异心的太多,不出所料的话,肃清计划需要提前,苍绒所在的部落虽然成年雄虎众多,但是无法防备里应外合的叛徒。”

  “有什么需求吗?”棕熊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