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 月白不是打开手机自带的照相机,用自拍的模式看自己的妆发是否有问题。频率高的桑晚不时侧目看她。

  临下车前,月白补涂口红, 对着照相机左看右看, 半响后才不放心的放下手机。

  “很好看。”桑晚温和出声,“别紧张。”

  月白苦着脸, 过分纠结的模样让桑晚看的心痒痒的, 她顺势就要去揉月白的头发,后者侧身躲过, 严肃的护住打理好的长发:“不行,别把我揉乱了。”

  “……好。”桑晚。

  车子停在一处饭点前, 站在门口,月白不自信的拉住桑晚的手,小声询问:“学姐,真的要空手进去吗?我看这附近有超市, 要不要买点什么。”

  桑晚好笑:“不用, 别想多了, 我爷爷不吓人的。”

  月白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就只要学姐的爷爷来吗?”

  桑晚淡漠,不带一丝情感:“我爸和他的配偶也在。”

  “不过我弟弟也在,他会喜欢你的。”桑晚掀起淡淡的笑容, 明艳的五官舒展开, “只要我爷爷和我弟弟喜欢你就可以了。, 其他人的看法不重要, 尤其是我爸爸。”

  月白微怔,从桑晚话里和以往说过的话中, 可以听出对桑爸爸明显的不耐烦。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

  月白摇了摇头不去多想,等会就会见到, 到时或许能发现一些。

  “知道了,学姐。”月白脆生生的回应。

  桑晚轻嗯声,正欲说话,被从饭店里出来的男生打断。

  “姐。”

  男生身材高挑,五官立体,身穿深褐色大衣,将他的比例完全衬托出,少年几步跨到两人跟前,视线在桑晚身上停留了片刻转移到了月白身上,不等桑晚介绍,少年礼貌道:“这位就是月白姐姐吧。”

  月白尴尬的往后退了小半步。

  “这是我弟弟桑临。”桑晚不动声色的拦住月白后退的脊背,介绍道。

  “叫我小临就好了。”桑临大大咧咧的挠了挠头,“上次听姐姐说起你,一直想找个机会见见,今天终于见面了。月姐姐很漂亮。”

  少年的话简单而直白。

  月白耳根微红,她瞧着于桑晚七分相似的男生:“你好,我是月白,是你姐姐的……女朋友。”

  月白停顿了几秒,想找一个称呼介绍自己,想来先去,只想到女朋友一次。

  说完,她的耳根更红了。

  “你怎么出来了?”桑晚见状,有心移开话题。

  桑临道:“爷爷让我来外面等你们。你是不知道,我爸和姓秦的知道你谈恋爱了,那眼睛瞪的啊,一个劲的问是谁,爷爷就是不说,最后嫌那两人太烦了,直接不客气的骂了两句。你是没看见他们当时的表情,笑死我了。”

  月白好奇的拉了拉桑晚的衣袖:“学姐?”

  桑晚回眸:“没事的。”

  进了饭店,跟着桑临上了三楼的包厢,圆形桌子旁围坐三人。

  坐在最中间主位的便是桑晚的爷爷。

  桑爷爷双手交叠撑着拐杖,目光犀利有神。身侧坐着的两名中年人神色各异。

  包厢的门是半开着的,桑临先一步开门进去。

  桑爷爷激动的抬头,待看清来人后,不悦的:“不是让你去等你姐姐吗?”

  “爷爷,我来了。”桑晚跟在身后淡然开口:“路上有点堵,来迟了。”

  月白牵着桑晚的手,头低低的看着地面。

  包厢的门被关上,月白硬着头皮:“爷爷好,叔叔阿姨好。”

  被牵着走到圆桌边,月白的心慌乱的跳动见家长的即视感让她呼吸都不畅通了。

  “好好好。”桑晚慈祥的应着。

  明启桑和秦言对视,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明启桑看向桑晚:“不是说带你男朋友来见家里人吗?你男朋友呢?”

  月白头低的更狠了,脊背却还是挺直的状态。

  学姐没告诉她爸,她的对象是女孩子吗?

  桑爷爷点了点拐杖,语气中透着威严:“小晚什么时候说她对象是男孩子了?”

  明启桑蹙眉:“女孩子?”

  桑爷爷自动忽视他的话:“来来来,小白,坐在爷爷身边。”

  坐在桑爷爷身侧的明启桑眉头蹙的更深了。

  月白不知所措的站在桑晚身后,不知该如何接话。

  桑晚安抚的拍了拍月白的手背,纤长的身形带着月白坐在了桑临旁边的位置:“爷爷我们坐这就行了。”

  桑爷爷见状也不强求,他笑眯眯的连说了几个“好”字。

  在两人进来后,菜品也开始端上桌。

  明启桑这才有机会说话,他咳了声,吸引包厢内的人都注意。

  “小晚,你谈恋爱怎么不跟爸爸说?”明启桑问。

  他是临时接到桑爷爷的通知,说今天来见桑晚的对象。

  带着满腹疑问,明启桑的视线落在月白身上,女生脸颊上晕染了一层红色,低着头,一看就是内敛的性子。

  明启桑对桑晚谈恋爱这件事并不反对,只是,对方是女孩子,就不一样了。

  “忘了。”桑晚淡淡开口。

  当着几人的面,用这么冷漠的语气,明启桑脸色有些不对。

  “你谈恋爱爸爸不反对,只是,两个女孩子……”明启桑碍于月白在,语气颇为委婉。

  月白抿了抿唇。

  桑晚不着痕迹的握紧月白的手,笑意不达眼底。

  “女孩子怎么了?总比找个不负责的好。”桑爷爷中气十足的打断明启桑的话,冷哼,“还好小晚没继承她妈妈的眼光。”

  一句话,硬生生打了明启桑的脸。说桑晚妈妈眼光不好,可不就是在说他明启桑不怎么样吗?

  可偏偏,说这话的是桑爷爷,他有气也无处撒。

  藏在桌面下的手死死攥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月白听的稀里糊涂的,她不明就以的看向桑晚。桑爷爷对明启桑的不喜摆在了明面上,即使是她初次和他们见面,也能察觉出里面暗藏的波涛汹涌。

  桑晚淡笑不语。

  菜上齐了,包厢的门再一次合上。

  “月白姐姐,喝饮料吗?”桑临手中抱着大瓶饮料问。

  “嗯嗯,谢谢。”月白站起身,举着杯子方便桑临倒。

  秦言插话道:“小临,帮阿姨倒一杯。”

  桑临盖上饮料盖,放在了转盘上:“太远了,阿姨自己倒吧。”

  桑临坐下。

  月白小口抿着饮料。

  气氛太不对劲了。

  “月白,你家是做什么的?”明启桑问。

  月白啊了声,不知怎么回答。

  “爸爸,她家做什么应该跟你没多大关系。”桑晚转动转盘,将月白喜欢的菜转到她面前。

  “小晚,你爸爸也是关心你。”秦言打圆场。

  桑晚不接话了。

  场面一度冷了下来。

  “小白,尝尝这个,你喜欢的。”桑晚夹了只虾放入月白碗中。

  秦言尴尬的拉了拉明启桑的胳膊。

  “小白啊,前两天我和你姐姐碰了个面,我和她保证了,你嫁到桑家,未来桑家的产业都有你的一份。以后小晚若是欺负你了,你跟爷爷说,爷爷替你教训她。”桑爷爷没动几下筷子,他一口饮尽酒杯中的酒。

  “我桑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等你嫁入桑家,我就立下遗嘱。家产一分为二,小晚和小临各一份,小晚若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属于她的那份我将直接收回。”

  月白脸部肌肉明显动了下,她没想到桑爷爷会这么做,虽然前提条件是嫁入桑家。

  她求助的看向桑晚。

  桑晚安抚的勾住她的小指:“爷爷,国内情况您也知道,我和小白应该是领不了证的,也就不存在谁嫁给谁这个说法。”

  “形式还是要有的。”桑爷爷慈爱的看着月白,对方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一度让他担心自家孙女会欺负了人家。

  桑晚是她看着长大的,对方的脾性他也了解。如此这般只是想让月白心安,好好对待桑晚,包容她的不足。

  桑爷爷那句话,桑晚和桑临听着都没问题,可明启桑和秦言明显急了。

  “爸,那小野呢?他也是我儿子,您不能厚此薄彼啊。”明启桑慌忙开口。

  刚才桑爷爷说家产一分为二,给桑晚和桑临,明野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提到。

  秦言应和着点头:“小野也是您的孙子。”

  桑临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噗嗤”笑出声来。桑晚神色不变的给月白剥虾。

  桑爷爷脸上的笑容彻底收敛:“明野?明家人想继承我桑家家产?”

  在桑爷爷心里,已经将月白当着了家里的一份子,也就不避讳着:“明野身上可没有我桑家一丁点血脉。”

  “爸,他毕竟也是我儿子。”明启桑道。

  “是你儿子怎么了?明启桑,你莫不是以为名字里带着桑字就是我桑家人了?”桑爷爷直言不讳,鄙夷之气毫不收敛。

  真想不明白,他女儿当年怎么看上的明启桑,非他不嫁。若不是他爱女心切,这才勉强同意让明启桑入赘桑家。

  不过二十年的功夫,竟然真当自己是桑家的话事人了?

  明启桑微微一愣,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言不断的推他,想让他替明野争取点什么。

  明启桑不为所动。

  月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吃虾。

  从桑爷爷的话中,她大概明白了一些。

  明启桑并非是桑家人,也就是说,桑晚是跟她妈妈姓的。明启桑是入赘到桑家的,并且在桑妈妈去世后,又娶了秦言,还有了个孩子。现在还想为那个跟桑家毫无关系的儿子争夺家产。

  一连串的信息结合到一块,月白想通了学姐为什么每次提到明启桑时都有种嫌弃的感觉,还说他不是桑家人。

  原来如此。

  一顿饭月白吃的很开心,桑爷爷瞧见她不好意思,没多拉着她问。大部分问题都被桑晚挡着回答了,她只顾安心吃学姐给她夹的菜。

  中饭结束,月白和桑爷爷桑临互换了手机号。

  桑爷爷叮嘱她没事就给自己打打电话。

  月白笑着道好。

  秦言借机保存了月白的电话。

  “下次有时间让小晚带你回本家,爷爷在跟你聊聊。”桑爷爷坐上了专门来接他的车。

  “好的,爷爷再见。”月白礼貌挥手。

  桑爷爷走后,明启桑和秦言也没多停留。

  “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桑临抬了抬手机,“我和同学约了下午去打篮球。”

  桑晚嗯了声。

  短短几分钟,就剩下桑晚和月白两人。

  刚吃完饭,两人不急着回去,绕着这条路慢慢往回走,全当散步了。

  月白的手插在桑晚大衣口袋里,她手指不规矩的在桑晚掌心勾勾画画,沉默良久,她斟酌着字句:“学姐不开心吗?”

  “为什么这么问?”桑晚。

  “我看学姐都没怎么笑过。”月白往她身边靠了些,“是因为明……爸爸吗?”

  月白本想直呼明启桑名字,话到了嘴边还是转了个弯。

  “嗯。”桑晚点头,她怅然的仰起头,人行道上路人行走快速,绿灯倒计时快要结束了。

  桑晚停下脚步,等待下一次的绿灯亮起。

  穿过人行道,桑晚缓缓开口:“我的母亲,不顾我爷爷的反对执意嫁给我爸,当年那个一穷二白的小子。为此和我爷爷吵过很多次架,甚至绝食相逼,迫使我爷爷同意了这门婚事。”

  “可在我六岁那年,妈妈出了场意外,意识陷入昏迷状态。”桑晚声音很低。

  “也就是那时,我和小临没人管了。爸爸整日不知去哪里,半夜很晚才回来。爷爷那时很忙,一年下来,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再后来,我十五岁那年,母亲离世了。”桑晚静静的诉说那段时光,她有意识的删减了很多,“去年,我爸爸结婚了,和刚才的那个女人,那女人还带了一个孩子。”

  “孩子已经十一岁了。明启桑说,那是秦言的孩子,他和秦言结婚了,自然也要照顾那个孩子。”桑晚嘲讽的笑了,“他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骗吗?这怎么可能呢?那孩子姓明,跟他姓,眉眼间更是与他有九分相似,说没有关系谁会相信。”

  “小临趁人不注意拿到了明启桑和那孩子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那孩子和明启桑存有血缘关系。可小临不想让我难过,骗我说那孩子并非明启桑亲生的。”桑晚语气低缓。

  于是寒假期间,她为了确认,找了机会给两人重新做了一遍亲子鉴定。

  结果显而易见。

  所以,她拜托言念伊帮忙调查了秦言当年生明野时的医院记录。

  月白微张着嘴,她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桑晚,根据时间线推算,明启桑很有可能出轨了。

  “是的,明启桑出轨了。”桑晚像是看出来月白的想法,一字一顿的道:“在我妈妈意识不明的时候。”

  所以,桑晚对明启桑没有亲近感,她无法接受从小到大尊敬爱戴的人干净皮囊下隐藏的是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爷爷并没有见过明野,也不屑于调查明启桑。”桑晚继续道,“所以,去年明启桑和秦言结婚的时候,爷爷是临时知道的。碍于我和小临,他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

  “所以,桑爷爷对明启桑说话才会这么不客气。”月白懂了。

  “算是吧。”桑晚道,“爷爷本来就看不上明启桑,他和秦言结婚后,就更看不上了。只不过表面还维持着关系罢了。”

  桑晚闭上眼睛,那段经历是她不愿意回想起的,幼年的时光更是不愿开口告诉月白,她自动省略了那部分的内容。

  月白听的心疼,她明白为什么学姐没有安全感了,母亲在她年幼时卧床,父亲更是不管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又怎么会有安全感。

  “学姐,你还有我。”月白怜惜走到桑晚面前抱住她,“我永远在你身边。”

  桑晚扯了扯唇角,从鼻腔中挤出细小的声音。

  若是她在年幼时就遇到月白,会不会就不会那么难过了,会不会能开心许多。

  桑晚第一次贪心的想要独占一样东西。她想让月白只属于她一个人,完完全全是她一个人的。

  “打车回去吧。”桑晚开口,“我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了。”

  “好。”月白轻声应着。

  回到教师公寓,桑晚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了床上。

  “你不午休吗?”桑晚问。

  “我也去洗个澡,学姐先休息。”月白臂弯挂着睡衣睡裤。

  卧室内,窗帘被拉上,灯被关上。桑晚睁着眼静静的注视着天花板。

  迷迷糊糊中,意识消散。

  她梦到了很多东西,有妈妈还在时,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景象;也有母亲卧床不起后,她日渐偏执扭曲的性格;还有知道父亲结婚后的愤怒和悲伤……

  直到最后,她梦到月白不知从哪知道了她小时候的事情,和那群站在她对立面的人一起,共同指责她的冷血残酷。

  她茫然的想要解释,月白却不给她机会,她想要去碰她,却被对方嫌弃的躲开。

  场景转变……

  狂风暴雨中,狂乱的雨水清洒在她的身上,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挂满了水珠,凝聚满了,顺着边缘滴落。

  她手忙脚乱的擦拭上面的水珠,可怎么也擦不完,不过呼吸间,屏幕再一次挂满液体,就如同她额角不断滑下雨水,挂落之际,不知混杂了多少泪液。

  骄傲如她,这一刻亦是狼狈不堪。她苦苦的等待月白的回信。

  她竟然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法去求得月白相信她。

  手机那头,长久没有消息传来,她自嘲的仰起头,迎着漫天的雨水。

  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哪里疼,她浑身都在抽搐。

  你看啊,桑晚,你究竟是有多卑贱,才回用这种方法求人相信你。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雨停了又下,断断续续。她低垂着头,双目浸湿。

  今年的雨水格外多。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伞,她满怀期待的抬起头,在看到来人时,眼底仅存的光熄灭了。

  模糊的身形安静的撑着伞,看不清是谁,但桑晚确定,那人不是月白。

  她卑微而又可怜,平日里,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挂着温和笑容的人消失了,眼里再没有一丝神采。

  她的小白终究是抛弃了她……

  “学姐,学姐?”月白惊慌的想要叫醒睡梦中的人。

  她从浴室出来,将上周的小作业交给老师,刚进卧室,还没来得及上床就听见细小,压抑的哭泣声。

  桑晚的眼角不断有泪水滑落,从脸颊到耳侧,形成一条泪线,浸湿了枕头。

  月白不知道桑晚何时哭的,她害怕的呼唤梦中的人,可那人像是不愿意睁眼,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月白呼吸窒住。

  “学姐。”终于,桑晚眼皮动了动。

  桑晚剧烈抖动,她惊恐的睁开眼睛,瞳孔因过度恐惧而缩小。

  “小白,你听学姐解释,我真的没有,没有做那些事,真的,你相信我。”桑晚眼蓄满了泪水,她急切的开口,话语凌乱,“那些事与我无关,小白,真的你别听那些人的。”

  “学姐。”月白紧紧抱住泪流不止的人,缓声安抚,“嗯嗯,跟你没关系的学姐,别怕。”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推那人。”桑晚一遍遍的重复,呢喃的话语续不成一句话,“没有,为什么都不相信我,为什么……”

  月白心口一阵阵的钝痛,她小心翼翼的安抚:“我相信你,我相信的。别怕,我在这,不哭……”

  桑晚缩在月白怀中,额头抵在月白的肩膀,湿哒哒的泪水浸满了睡衣,接触到皮肤。

  月白猜到桑晚一定是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她深呼一口气,顺着对方的后背。

  “别离开我……”桑晚肩膀起伏,话语被哭腔冲的不成样子,但她还是坚持说着话,仿佛不一次性说完,就没有机会了,“求求你,别离开我……”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给你。”桑晚断断续续的哭着,“求你了……”

  “学姐。”月白嗓子干涩,酸涩的难受,她眼眶也红了,强忍着马上要哽咽的语气,“不离开你,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真的。”

  “不离开……”桑晚紧紧抓着月白的后背,指甲隔着单薄的睡衣划出无数道红色的痕迹,“求求你,别骗我……”

  月白点头:“真的,不骗你。”

  桑晚贴着月白的肩膀,细小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她抱着桑晚,学姐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般脆弱无助。

  “为什么不肯来见我,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桑晚在控诉。

  月白知道她这是将梦境和现实结合在一起了。

  她只能顺着对方的话:“没有,没有丢下你,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你甚至不愿意给我解释的机会,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桑晚像是着了魔般,她猛的推着面前的人。

  月白毫无防备,被推到床上。

  桑晚扑了上去,她茫然胡乱的吻着月白:“求你了,别抛弃我,学姐真的很爱很爱你。什么都能给你……”手掌贴着睡衣的衣摆,用力扯下,露出内里优越的身材,“都给你,好不好?求求你,相信我,别不要我……”

  月白大脑一片空白,口腔被强硬的吻着,温热的身子一瞬间贴了上来。

  月白痛苦的支撑着桑晚的身体,避免伤到对方。

  “学姐,别这样。”月白呼吸不稳,室内没开空调,她担心桑晚冻着,单手用力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淡淡的血腥味自口腔传出,像是一种讯号。桑晚迷茫的抬起头,精致昳丽的面容上全是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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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

  这章写的挺难受的……不怎么会写虐的……感谢在2023-02-18 22:00:00~2023-02-19 2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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