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哪?”桑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敢再拖,一把扯住何诗纯的领口,将人带到自己身边, 厉声质问。

  何诗纯眼睛不眨的看着桑晚, 这人竟然失控成这样,那个小学妹対她真的很重要啊。

  即使被拉扯的衣领勒住了脖子, 何诗纯依旧在笑, 她在嘲笑桑晚此刻的无力。

  她费劲心机想要得到的人,此刻就在她面前, 距离她不到十厘米的位置。

  何诗纯得意极了,她抬起手, 覆在桑晚的手上。

  “别碰我,脏死了。”桑晚嫌弃的抽离了手,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唾弃人。

  “呵。”何诗纯冷笑一下,她被掀翻在地, 头发散落, 她毫不在意的重新坐在沙发上, 顺手捋了把头发,发丝凌乱的顺在身后。

  “想知道你那个小学妹在哪?”何诗纯手指激动的点在沙发扶手上,面目因过于兴奋而变得扭曲。

  桑晚冷冷的盯着她, 良好的素养让她抢忍着怒气。

  温墨拧着眉头,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她対着身后刚赶到的周清言和华允摇了摇头。

  几人默契的没有出声。

  “不若这样吧。”何诗纯舔了舔唇, 细长的眼角上挑,唇齿微动:“你跪下求我, 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告诉你她在哪, 怎么样?相対于她的安全来说,这対你没什么难度吧。”

  “你说什么?”桑晚指节绷紧,手背上泛起青紫色的静脉。

  温墨几人亦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何诗纯,她竟然敢提出这种要求。

  “我说,你跪下求我,我就告诉你。”何诗纯重复道,她抬腕看了眼时间,故作无奈的躺靠在沙发上,悠闲地笑出了声:“就像当时,你逼我跪下求你一样。”

  就算当时她远走法国又如何,在桑家的压迫下,她不还是被迫开着视频给桑晚跪下,求她原谅自己。

  她的尊严被践踏在了地上,现在,她也要让桑晚尝一尝她当时的感受。

  “何诗纯,你是不是疯了,当时明明是你自己要跪的,桑晚何时逼过你。就算现在你回来了,桑晚有报复过你吗?”华允听不下去了,这人不仅蠢坏的彻底还喜欢颠倒黑白。

  当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几人清楚的知道,桑晚被打算报警解决这件事,何诗纯家里人害怕影响她未来的生活,硬生生的压着何诗纯给桑晚道歉。

  而桑晚顾及何父何母的颜面,外加那段时间桑家事多,无暇分出太多精力,才勉强放过何诗纯。

  现在,反倒成了桑晚逼她的了。

  何诗纯不在意的摊开手,无辜的睁大了眼睛:“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了。”她的视线转到桑晚的身上,“桑晚,你可要快点考虑啊,时间可不多了,再不求我,我可不能保证小学妹会发生什么事。”

  “我跪。”桑晚浑身都在颤抖,咬着牙龈,一向直挺的背弯曲了些,她盯着何诗纯的双目,修长的腿动了动,向下蹲了点。

  快点跪,快点跪,再不跪,就要被发现了。何诗纯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桑晚。眼中的疯狂跳跃而出。

  “桑晚。”温墨一把捞起快要跪下的人,劝告道,“这里不是国外,何诗纯不敢対小白做什么。”

  说完,她又看向何诗纯:“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小白在哪?或者说,小白根本就没怎么搭理你?”

  何诗纯惊慌了一瞬,她畅然的笑了:“温墨,你别想炸我,只要桑晚跪下求我,我离开就放了小学妹。”

  温墨没忽略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倏然就笑了,她扶住桑晚站起身,语气淡然却带着无比的自信:“桑晚,别担心,小白没事。”

  她继续道:“以何诗纯的性子,若小白真的在她这,这个时候,她不会只用言语逼迫你。应该是用小白的视频和录音才対。”

  她边说边观察何诗纯脸上的表情,见她瞳孔中的慌乱更加浓重,温墨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桑晚本就聪明,经她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了。

  关心则乱,她竟然忽视了何诗纯自大的性子。

  深呼一口气,桑晚平复混乱的心情,她的目光清明起来,五官柔和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还没来得及拍视频。”何诗纯猛的站起来辩解。

  周清言懒得跟人废话,她偏头询问酒店的负责人:“酒店附近的监控调了吗?”

  负责人战战兢兢的:“已经看过了,就只有何小姐一个人的身影。”

  桑晚缓缓舒了口气,只要小白不在何诗纯这里就好。

  不対,那小白能去哪里?桑晚瞥了眼面色苍白的何诗纯,瞳孔睁大。

  她怎么就没想到**学楼内的监控。温墨是校学生会主席有权限可以调动。

  她开口:“温……”

  清脆的铃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叮咚”的声音不是电话声,桑晚快速掏出手机,企鹅号上不断跳动的备注名让她平复下来的心情猝然慌乱起来。

  温墨离的近,正好可以看是谁打来的。

  桑晚咽了下口水,接通,声音低沉:“小白。”

  房间内的人全部屏住呼吸

  “学姐。”那边传来月白脆生生的嗓音:“你在哪?”

  桑晚没回答,反问道:“我晚自习去接你,为什么没看见你人。”

  月白顿了下回复道:“我中途被何诗纯叫出去了,回教室前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碰到了辅导员,跟她去办公室处理了些事情。然后今天只带了平板,忘记带手机了。”

  “平板上只有微信,微信登陆要手机验证,我就趁辅导员不注意的时候下了个企鹅。一直没时间登陆,刚刚从导员办公室出来才登上。不好意思啊,学姐,让你等了那么久。”月白说的后面,声音小了很多。

  让学姐等了那么久,她挺愧疚的。

  “没事就好。”桑晚压在身上的巨石彻底放了下来,她呼出一口气,温柔的声线顺着电流钻入月白的耳中:“学生会临时有事,你现回去吧。学姐马上就回去。”

  “好。”月白也没怀疑。

  “桑晚。”何诗纯突然大叫一声,一旁站着的男子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巴。

  “学姐,刚刚那个是何诗纯的声音?”月白听到一点动静,疑惑的问。

  “不是,是你周学姐。”桑晚淡定的道。

  周清言嘴角抽了抽,能不能别用何诗纯侮辱自己。她的声线可比何诗纯好听了不止一倍。

  温墨安抚的捏了捏她的小指。

  电话挂断,桑晚唇边掀起点点笑意,她直直的看着何诗纯,再没有压力的坐在凳子上,两人的地位瞬间互换。

  “何诗纯,我本不打算和你计较的,可你为什么要去招惹月白。”桑晚低低的笑开了,“你怎么敢起这种心思的。”

  “现在呢,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立刻滚回法国,今后若是想回国,都要事先经过我的同意。第二,暑假那件事,我报警解决,你背上案底。当然了,那日的证据我都有,相信用不了多久,结果就能出来。”桑晚十指交叉,指骨用力,指节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桑晚,小学妹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你还要在她面前装多久?”何诗纯哈笑出声,她站起身指着桑晚,一字一顿,“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把浑身的血都抽出来换了,也还是令人恶心。”

  “若月白是白色的,那你,就是团黑。再多的白都无法改变挽救。”何诗纯尖锐的嗓音震的人头疼,她犹不停下:“桑晚,你就是纯黑的。你连心都是黑的。迟早有一天,月白会看出你的真面目,你说,她到时会不会离开你?”

  何诗纯癫狂的大笑着。

  周清言、华允皆是摇头,这人怕不是疯了。

  温墨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桑晚,対方唇角的笑意完全敛去,整张脸冷的可怕。

  桑晚站起身,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桑晚,问心无愧。至于你所说的那些,我也没心思反驳。”

  她懒得跟这人多说废话:“既然你不选,那我帮你选好了。案底你背着,滚到国外去,机票会在你拘禁结束后送到你手上。到时你若是不愿意走,我就只能麻烦你父母亲自把你送走了。”

  “不过,他们应该经不住打击了吧。”桑晚最后看了眼何诗纯,转身走了。

  房间内顷刻间冷了下来,只有何诗纯愤懑的吼叫。周清言和那一男一女打了招呼后,同温墨,华允一起离开了。

  酒店外,桑晚垂下眼眸,背対身后跟着的温墨:“送我回去吧。”

  “嗯。”温墨淡淡应答。

  回去的时候,车速要慢了些,温墨斟酌着话语:“何诗纯知道你的事?”

  桑晚疲惫的按住额头:“可能吧。”

  温墨默然。

  她和桑晚认识的时间太早了,早到知道対方小时候和现在的巨大差距。

  小时候的桑晚似乎从来不会笑,每日阴沉着脸,话语奚落,対待他人更是不知收敛是何物。睚眦必报的性子曾一度让温墨都害怕。

  随着年龄的增长,桑晚的性子慢慢开始转变。后面桑晚出国后又回到国内,她们都没见过,直到高三和她在联考考场上相遇,那时的桑晚,与现在温柔平和的模样已经无太大差别了。

  桑晚在教师公寓的电梯口与温墨,周清言两人告别,电梯门关闭前,她说了句:“今晚谢谢你们。”

  站在门口,桑晚调整心情,她修长纤细的手指微微弯曲,在门上敲了两下。

  还没敲第三下,门被从里面打开,怀中瞬间扑上来个软香的人。桑晚擒着笑带着身上的挂件跨入门内,合上了房门。

  “学姐,你是不是等了我好久啊,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桑晚电话中说的是没事就好,逆推过去,是不是就说明她已经自己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桑晚在她唇上啄了下,一如之前那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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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评论区几位宝子说要开学了,想了一下上章卡的位置。决定加更一章。

  要好好学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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