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园里司临霜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蔡依柔又在晋京的远郊里给她置了些田亩,虽说是足不出户,却也是应有应尽,总是沾了女儿的光,司临霜除了不能炫耀以外,倒是什么都满足了。

  “你这肚子还是没消息?”算起来蔡依柔去到太子府都已经一年多了,可这肚子却到现在都还不争气“虽说你现在年轻貌美,可总也得为将来打算,多生几个儿子,那以后可全都是小皇子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蔡依柔就一肚子的气——

  瞧了眼左右两边的伺候丫头,摆了摆手——

  “你们都下去。”

  “是。”

  蔡依柔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倚在软榻上——

  “那是我不想生啊,不是生不出来嘛,我这身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夫瞧了不少,药也喝了一堆,可就是保不住——”

  原来蔡依柔不是没有动静,而是有了动静,却没了后续。

  她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前前后后的一共怀了两次孩子,可都在不足三个月的时候就滑胎了——

  第一次自己不知道没经验,以为是吃东西没忌口贪了凉嘴,才让孩子没保住,可第二次自己是千小心万小心,却也还是在第二个月的出头滑了胎,说来也怪,那孩子竟是一觉睡醒没了的。

  “你的身子不该这样弱啊——”司临霜蹙起了眉头“怎么会怀上了保不住呢?”

  蔡依柔虽是妾室所出,但自小却也是锦衣玉食的供着,身子骨柔弱是有,可却也绝不会连个孩子都养不住,子嗣可是女子家的头等大事,尤其是像蔡依柔这种,往后还是得母凭子贵。

  “谁知道呢,见鬼了呗。”蔡依柔一想到傅伶那两个孩子每日给蔡修玮请安的样子,心里就堵得慌。

  “是不是那个女人——”司临霜挑了挑眉。

  “不可能。”蔡依柔一口否定“小娘当女儿是傻子呢,别说我那时有身孕,就是现在没身孕,我一直都防着她呢,再说了,她一知道我有身孕了后,连我院子她都没有进过呢,更免去了我每日去她那里的请安,一天到晚面都见不上,如何能害我。”

  司临霜一听心头却是如临大敌——

  “我的傻女儿,这才可怕呢!后宅里的事情多的是你想不到的腌臜跟手段。”

  蔡依柔瞧着自家小娘这紧蹙眉头的样子,心里顿时也七上八下起来,难不成真跟那傅伶有关系?

  可——

  此时的蔡依柔竟一点头绪都没有。

  “找过大夫瞧了吗?”

  “方才女儿不就说了嘛,都瞧过了,就连太医院的都来人瞧过了。”

  只听司临霜重重叹了口气,随即眼眸一转,往自家女儿身边凑了凑,伏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

  “不要找府里的大夫看,去府外偷偷找个郎中瞧瞧。”

  话罢,司临霜却又拭了拭眼角,眼眶里挂着湿润,拉过自家女儿的手——

  “我柔姐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你这边滑了两胎,芙姐儿边就怀上了,现在你爹跟那小安氏嘴笑的都合不拢,怕是早都忘了这个府里还有咱们娘俩——”

  “蔡依芙有身孕了?!”蔡依柔拳头登时就攥了起来。

  司临霜点点头儿“昨个儿萧府传来的消息,今个儿人就被小安氏接到府里来,这会儿想必还在冬暖园呢。”

  又说了会儿话,司临霜尽是哭了,蔡依柔听的着实心烦,可又毕竟是自己的小娘,说到底也是关心自己为自己忧虑,只草草的安慰了下,就借口说出来的时间长了,要回太子府去。

  可走到影壁处时,却看见了顶红木轿子——

  “这是哪的轿子?”

  “回您的话,是萧府的轿子。”

  小厮话音还没落下,蔡依柔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扯下领口的锦帕,在嘴边拭了拭——

  “是萧府的轿子吗?哦——想必是二姐姐回来了。”

  “正是。”小厮又点了点头。

  “呵——”蔡依柔笑意不达眼底“那我可得去瞧瞧呢,说来也是许久未见二姐姐了。”

  语毕,便利落的转过了身子,折返回了王府里。

  冬暖园

  小安氏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蔡文征更是破天荒的也在跟前,如今蔡依芙怀了身孕,可谓是了解了一桩心头大事。

  “母亲,女儿实在吃不了。”蔡依芙自打有了身孕,食量却比以前少了许多。

  “吃不下怎么行,你如今是双身子,不仅要吃更要多吃。”蔡文征对这第一个外孙尤为看重。

  小安氏反倒在一旁不停摇头“芙儿如今同我怀哲哥儿的时候是一模一样,都是吃不进东西,如此看来这一胎定是个小小子儿!”

  一听是怀的是男儿,蔡文征的眼睛直冒光,拍手道:“男儿好!男儿好!如此这般咱们的芙儿就是他萧家的第一大功臣!”

  话刚说到这儿,蔡依柔却提着裙摆走了进来,面上露着笑,眼眸却冷着光——

  “什么大功臣啊,女儿在外头儿就听见了。”

  一瞧见来人是蔡依柔,不仅小安氏就连方才还面带笑意的蔡文征,这会儿都敛起了眉眼。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蔡依柔欠了欠身子,又转向蔡依芙,泛冷的目光扫过眼前人的肚子。

  “许久未见二姐姐了,瞧着丰腴不少,我听小娘说你如今有了身孕,妹妹特地来恭喜姐姐了。”蔡依柔亲昵又走近了些,低头在肚子上又瞧了瞧“想必将来定也是个小将军呢。”

  这话倒是说在了小安氏的心坎上——

  “不是文曲星也是武曲星呢。”

  蔡依芙却低下头摇了摇,面上带出几分羞涩来,轻声道——

  “我到希望是个女儿,夫君之前同我讲过,他喜欢女儿。”

  萧维丞的原话是——要生一个同蔡依芙一模一样的女儿,然后用命来疼。

  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戳痛了蔡依柔的痛处,瞧着眼前这个全然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蔡依柔的眼睛里就像是揉进一颗巨大的沙粒,扎的她心头滴血。

  可越疼,她却笑的越灿烂。

  “二姐姐真是好福气。”

  今日的蔡依柔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没有半点阴阳怪气的话,反而从头到尾都在说恭维的体己话儿,说的蔡依芙到后面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呕——”蔡依芙忽然捂着嘴抖了一下。

  “怎的了这是?”小安氏连忙往桌子上的茶点扫了一眼“定是这个溏心糕太腻了——快、快撤下去。”

  溏心糕被撤下,可蔡依芙的胸口还是阵阵的涌上恶心——

  “父亲母亲,女儿出去透透气。”

  “去吧去吧,快去吧。”蔡文征点点头一脸的关切。

  没了蔡依芙,蔡依柔一个人在这儿倒也没了意思,方才还欢声笑语的,这会儿就又死气沉沉了——

  看来大家都不待见自己。

  蔡依柔倒也不是那么没眼力劲儿的人——再说了自己来不就是为了蔡依芙吗?

  正主儿不在,还有什么意思。

  “时候不早了,女儿就先回太子府了。”蔡依柔扬着帕子弯了弯腿。

  蔡文征敛着眉眼一声不吭,就像没听见似得,小安氏心里的白眼儿都不知翻了多少,巴不得她赶快走,想起当初的事情,真是瞧见她就恶心。

  “父亲母亲,女儿告退。”

  蔡依柔出了门,头又扬的老高儿——

  “方才二姐姐朝哪儿去了?”

  “奴婢瞧着去了花园。”

  说话的是蔡依柔的贴身丫鬟尔容,方才她一直守在门口,蔡依芙刚一出来她就盯着去路了。

  “花园?”蔡依柔抚了抚头上的发髻“说起来,我也好长时间没去过花园了呢,想必翠菊跟百合都开遍了吧。”

  花园里的空气就是要好些,就着花香,人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蔡依芙爱怜的抚着还未有起伏的肚子,喃喃自语道——

  “你爹想你是女儿,娘亲也想你是女儿,咱们不当将军也不当状元,就当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话才说完,一转头儿却猛地撞上了蔡依柔。

  “夫人小心——”秋夕连忙将自家主子挡在身后,警惕的瞧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蔡依柔。

  一双媚眼,却泛着寒光。

  “二姐姐,赏花啊。”

  不知是不是有了身孕的缘故,现在的蔡依芙胆子变得格外小,稍微一丁点惊吓,就会心悸好长时间。

  “妹妹来了——”蔡依芙点点头,心中慌得厉害,只想快些离开“我得回去了,就不陪妹妹一起了。”

  蔡依柔似是看出来蔡依芙的忐忑,心中得意更胜,竟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衣袖——

  “来都来了,姐姐急什么?”

  “你放手!”蔡依芙忽然挣扎起来,却发现蔡依柔的力气格外的大,甩了一下竟没甩掉。

  蔡依柔的目光落在蔡依芙的肚子上,霎时间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姐姐,你这是作何?”

  “你松开——”

  “姐姐,你别推我啊——”

  蔡依柔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可脸上却装出来一副比谁都害怕的样子,手上一个用力,看似是蔡依芙推她,可实际上却是她故意拽着蔡依芙往地上倒。

  好在秋夕是个机灵的,眼瞧着状况不对,连忙扑了过去,将自己垫在了蔡依芙的身子下——

  “少夫人!小心!”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蔡依柔扯着蔡依芙却还是不松手,尔容见蔡依柔落了下风,立马也来帮忙,一脚就踩上了秋夕的手,故意使坏用力的碾着。

  眼看蔡依柔的恶毒要得逞,突然尔容却被人从身后一脚踢开——

  “大胆!”是萧一瑾的声音。

  知道蔡依芙今日会来郡王府,萧一瑾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宝阁楼,一时着急见她才打算去东暖园,可谁能想到半路上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幸好自己来了,不然指不定要出多大的事。

  尔容不过是蔡依柔身边欺软怕硬的一条狗,萧一瑾别说她,饶是她那恶毒的主子,都不在怕的!

  “蔡依柔!你做什么!”萧一瑾一把捏住蔡依柔的手腕,到底是学过功夫的人,用力一捏,那人就招架不住了,疼的直叫唤。

  “少夫人,您没事儿吧!?”蓁蓁赶忙将蔡依芙扶了起来,紧张的仔细查看着,随即又拉了一把秋夕,只见她的手指不停地在流血。

  萧一瑾瞧了眼脸色煞白的蔡依芙,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厉声喝道:“走!跟我去见父亲母亲!”

  这么大的动静,在府里顿时就炸开了锅——

  蔡依柔暗算嫡姐被抓了个正着,饶是浑身的嘴也怕说不清了。

  “你个黑心肠的东西,我就说你今天怎么姐姐长姐姐短的夸赞半天,原来早就包藏祸心了!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是不是瞧芙姐儿比你过得好,心存嫉妒?!她还怀着孩子呢——你你你——”

  小安氏被气得头发晕手发软,话还没说完,就捂着额头向后倒去,亏得张嬷嬷眼疾手快的在身后扶住。

  蔡文征这时得了消息也从外头赶来了,还没进门骂声就先传来了——

  “你个不肖女!她是你姐姐!你怎么敢!!!”

  话罢手就扬了起来——

  “父亲打吧,反正女儿说什么都没用了。”

  蔡依柔昂着头,哭的也是梨花带雨——

  “姐姐不是我推倒的,分明就是姐姐拉我,这才摔了,况且又不止姐姐摔了,我也摔了啊——”

  说着就举起了自己的手,只见手腕上一片青紫

  “大嫂不分青红皂白只当我欺负了姐姐,竟当我是犯人一般,力气这样大的押回来。”

  这厚颜无耻的人萧一瑾也是头回见,若说自己跟蓁蓁晚来的没看清,那秋夕呢!可一直都在跟前,看得是真真切切。

  “照你的意思,还是我们冤枉了你!”蔡文征有多重视这个外孙,此刻心中的-->>

  气恼就有多大“你别以为我现在管不了你了,残害家姐可是重罪!你就是告到天家那儿!也得下大狱!”

  说着就要让顺生去请家法——

  还没来得及喊出口——

  太子府的人便不请自来。

  长盛一路小跑,到了前厅就瞧见地上跪着蔡依柔,再看看蔡文征,不用多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但瞧着样子,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处罚吧,幸好自己跑的够快。

  弓着腰欠了欠身子——

  “见过郡王爷郡王妃——”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太子爷让蔡姨娘快些回去呢。”

  竟来的这样及时——

  小安氏纵然有天大的怒火,在太子的威名面前却也只能忍下去。

  而蔡文征一方面是碍于父亲的威严,一方面又迫于太子的脸面,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蔡依柔是被抬出去的,可却也是太子的姬妾,这个面子给也不成,不给也不成。

  恰巧此时,给蔡依芙探脉的大夫出来了

  “芙姐儿怎么样了?”小安氏连忙问道,若是出了事,就算是得罪了太子,自己也要撕了蔡依柔这个小贱蹄子的脸!

  “启禀郡王爷,郡王妃,二小姐并无大碍,只需安心养胎便好。”

  顿时,松了一口气。

  饶是蔡依柔也一样,今日太冲动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倘若蔡依芙真要出了什么事,恐怕就是太子也保不了自己了,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心有不甘——

  这分明就是她的孩子索了自己孩子的命,凭什么她就能母凭子贵,自己却只能为妾为奴?!

  这次算你走运,下一次就没这么好命了!

  “那既然没事了,那蔡姨娘,太子爷还在等您呢。”长盛适时宜的又道了一句,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个很有眼力劲儿的狗奴才。

  蔡依柔就这么逃过一劫。

  “王爷,您就这么让她走了?!”小安氏心内不服。

  “不然呢,她是太子的姬妾。”蔡文征攥了攥拳头又放下,忽的大声喝道:“往后只当府上没有蔡依柔这个人!”

  话罢便愤愤的甩袖而去。

  只留小安氏一个人气到发抖,眼泪在眼眶里直溜溜的打转——

  “母亲,先去瞧瞧芙姐儿吧。”萧一瑾看她这样有些不忍,便上前道。

  “多亏你,今天多亏你了!”小安氏抓着萧一瑾的胳膊,不停地说道。

  萧一瑾早与蔡依芙情同姐妹,如今大家又是妯娌,关系更是要好——

  一进屋子就瞧见那人泛白的脸颊

  “娉娉——”

  “好了,没事没事了。”萧一瑾安慰道。

  小安氏瞧着自家女儿这般委屈,心中怒火更是不可遏制,当下越想越气,跑的了蔡依柔,还跑的了司临霜,想来那太子府的人到的如此及时,怕也跟她那个小娘脱不了干系!

  眼下更是一刻都不能再忍了——

  疾步冲出门去,就要去给自家女儿报仇。

  春芳园里,司临霜也是一阵阵的后怕,看了眼赵嬷嬷——

  “幸好你瞧见了,不然柔姐儿怕就是要遭殃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下人的高呼声——

  “郡王妃,您来了。”

  “起开!”

  小安氏一把推开那故意拖着自己的丫鬟,走到正房的门前,怒气冲冲的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开了房门。

  “郡王妃,您来——”

  赵嬷嬷刚张嘴,请安的话都还没说完呢,就见小安氏快步冲到司临霜面前,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顿时司临霜的右侧的脸颊就肿了起来。

  可想而知,这一下有多重。

  “郡王妃,您这是做什么啊?!”

  “狗奴才没你说话的份!给本王妃滚出去!!”

  司临霜被打了倒也不慌张,捏着帕子掩了掩嘴角——

  “赵嬷嬷,你先出去。”

  赵嬷嬷此刻留下来也说不上话,轻声应道,便退下了。

  “你真是个又毒又恶的蛇!你的好女儿同你也是如出一辙!怎么?!瞧着我的芙姐儿过得好了,心里眼红啊!谁叫她当初做了那样腌臜恶心的事情!小小年纪就学的那等不要脸皮!”

  “安芷兰!”

  终于是戳到了司临霜的痛处,蔡依柔的清白永远是郡王府里最羞耻的污点。

  可为人母的,即便子女再不好,却也容不得外人这般侮辱。

  “你敢叫我的名字!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说着小安氏扬起手来又要打去,可这回却被司临霜一把挡住。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攀上了个萧家吗?!我腌臜,我不要脸,你就很好吗?”

  司临霜一声冷笑——

  “你以为你有多干净?是!现在萧家圣眷正浓,萧维丞升官加爵,蔡依芙母凭子贵,可你以为这样就能拿到免死金牌了?你别忘了萧一瑾也是萧家人,可她却嫁给了蔡云旗,你觉得是蔡依芙这个儿媳在重要还是人家的女儿更重要?”

  小安氏的脸色猛地煞白,心底最不可告人的一面正在一点一点被揭开——

  “呵——以前你或许还能等着蔡云旗哪天一命呜呼,可现如今人家连世子妃都娶回来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小小世子都要有了吧?”

  司临霜不杀人却诛心——

  “你觉得那件事情能瞒多久?蔡云旗一旦知道,会放过你吗?到时候先不说你的哲哥儿,就是你的芙姐儿连带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要被你连累——那时你还笑得出来吗?”

  小安氏笑不出来了,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毒蛇一般的女人,突然间竟有种深陷泥沼的错觉——

  “分明是你!分明是你!”

  “我?”司临霜摇摇头“我可什么都没做。”

  忽然一个用力,司临霜重重的推开小安氏方才扬起来的胳膊——

  “我要是你,现在就不会来这里,而是去盯紧宝阁楼——”说着又俯到小安氏的耳边,犹如毒蛇吐信般,说道:“你要记着,蔡云旗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直到今日小安氏才明白,从头到尾这个女人就没安好心,可如今后悔却也为时已晚——

  可小安氏的后悔不为别的,只为怕日后拖累了两个孩子——

  霎时心中一道雷电闪过——

  事已至此,只好一狠到底!

  ————

  天色渐晚,宝阁楼里一片静谧,只有蝉叫声此起彼伏。

  蔡云旗才从书房回来,就听床帏里的人唉声叹气,一边举着烛盏一边往里走去。

  “怎么了这是?唉声叹气的。”蔡云旗放下手里的烛盏问道。

  萧一瑾抬头看去“你回来了。”

  淡淡一句全然没了往日里的活泼。

  走到蔡云旗身边,替她解着身上的腰带,自打萧一瑾嫁过来后,这宽衣解带的事情就再没让素月素雨做过,全是她一人亲力亲为。

  说来也是得心应手,刚开始蔡云旗也不习惯,可后来却倒也是非她不可了。

  不一会儿外衣就被脱下搭在了一旁的椅凳上。

  蔡云旗拿着湿帕子净了净手,就也打算歇下了。

  火烛之下,萧一瑾的身姿摇曳,顿时就让蔡云旗不由自主的心神荡漾起来——

  掀了被子就朝那人挤去。

  算起来两人成亲半月有余,可却还没有真正的坦诚相待过。

  蔡云旗对床帏里的事情虽了解一些,却又还没真正的上过‘战场’,心中有胆怯,也有自卑。

  “听说你今日很英勇啊。”

  蔡云旗侧过身,头枕着自己的胳膊,笑眼瞧她。

  “你都知道了?”萧一瑾睁了睁眼睛。

  “能不知道吗?府里都传遍了。”

  暗算谋害家姐,蔡依柔眼下的名声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要我说,芙姐儿就是太老实了,这要是换做我,非得挠她个大花脸不成!”

  蔡云旗笑笑“就你最厉害,我都蓁蓁听说了,你先一脚踹翻了尔容,后又押着蔡依柔去见了父亲跟姨娘。”

  一说起这个萧一瑾就来了劲儿,掀了被子坐起身来,跟蔡云旗比划着——

  “那可不是,我一掐着她的手,她就疼的直叫唤。”这人从来都是嫉恶如仇的主儿“芙姐儿的肚子里可是我的小侄子呢!我这个做姑姑的可不就得护着嘛!”

  蔡云旗瞧着萧一瑾这副兴奋的模样,心中的愧疚便不由自主的翻涌出来——

  要不是嫁了自己,她现在也该有个自己的小宝宝才对。

  “你很喜欢孩子?”

  萧一瑾怔了一下,立马就反应过来蔡云旗的意思,连忙摇了摇头——

  “不喜欢。”说完又挽上了蔡云旗的胳膊,弯着眼眸贴了过去“我喜欢当孩子,不喜欢当娘亲。”

  这话说得——

  蔡云旗自然而然的拥住了她——

  “那你以后会怪我吗?”

  “这个?”

  萧一瑾歪着脑袋,做着思考的模样。

  蔡云旗瞧她煞有介事的思考着,额头上的汗霎时就冒了出来。

  忽然,却只听这人轻声一笑——

  “你要是对我好,我就不怪你也不后悔,可如果你对我不好,那我就怪,怪你一辈子。”

  “我发誓一辈子都对你好!绝不让你后悔!”蔡云旗急忙抱紧了怀里的人,生怕她下一刻就要不见似得。

  “我知道。”萧一瑾揽着她的肩轻轻地抚着,这人对自己一直都很好。

  那手指轻柔在自己的肩上抚过,如同羽毛般划过自己的心尖儿,有些躁动不言而喻———

  “娉娉——”蔡云旗微微偏过头,嘴唇碰上萧一瑾的脸颊。

  滚烫的热气霎时喷洒而出——

  萧一瑾猛的抖得缩了下肩膀。

  热切的吻如期而至——

  可以料想到有多炙热。

  来回的几下纠缠,萧一瑾便浑身发颤了起来——

  “睡吧——好不好,睡吧。”

  手掌抵在蔡云旗的肩上,硬是将滚烫的热切推开了。

  蔡云旗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拒绝自己了,可却又不敢去问为是什么,浅尝辄止后,只能硬生生的压下自己的欲望,转过身子重重的喘着粗气——

  “我觉得你很怕我。”

  “别乱想了,我就是困了。”萧一瑾满面通红瑟缩着肩膀,声音里明显还带着颤音儿。

  “是吗?”

  蔡云旗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片刻后——

  “生气了?”

  “没。”

  萧一瑾鼓了鼓嘴,分明就是生气了,还不承认。

  “别生气了~~~”拉拉这人的衣袖。

  “云旗~~~”

  “宝哥儿~~~”

  蔡云旗闭了闭眼,终是狠不下心来——

  转过身去,又把胳膊给她做了枕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半夜的好想吃烧烤———

  为什么不早一点订!!!

  从晚上八点犹豫到凌晨一点

  别问我为什么(问就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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