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旗被萧维丞这乍得高呼,惊的心里猛地抖了下,抬头望去只见他怀里抱了个人,第一反应就以为是出事了。

  “快!快过来搭把手儿——”萧维丞嘴上喊的急,可手上却很轻,快步走去将怀里的人放在行军榻上,身子就开始抖。

  这时蔡云旗才发现萧维丞竟然在哭。

  这是出什么事了?

  蔡云旗快步朝行军榻走去,话还没问出口,脑子里就是一道白光闪过,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顿时连思考都做不到了,腿下的一软,人就往后踉跄退去好几步——

  难以置信道:“这是娉娉——”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要快,蔡云旗不过退后两步,这会儿就又冲到了行军榻前,同萧维丞一样伸出的手不停地发着抖,似乎此刻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能力。

  “你快看看她吧——”萧维丞抹了把泪。

  蔡云旗滚动着喉咙,深吸了几口气,硬是将心头的震颤压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把了把她的脉搏,忽的抬起头,眼角就涌出两行泪来——

  自己也没比萧维丞好到哪儿去。

  “她睡着了。”

  话音儿刚落,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又听见那迷迷糊糊累晕过去的人,似乎在呓语什么——

  皱着眉头,很难过的模样。

  “你说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都要凑过去听,奈何萧一瑾就长了一张嘴,又如何能说给两个耳朵听呢?

  “你、你听吧——”蔡云旗从名义上看来说到底只是个外人,再亲也没有人家亲哥哥亲,便主动移开些身子让过去。

  萧维丞见状倒是一点儿没跟蔡云旗客套,俯下身子就将耳朵凑在了自家妹妹的唇边——

  “疼——”萧一瑾皱着眉,表情极不安稳。

  “她说疼!”萧维丞瞪着眼睛,急忙又问道:“哪疼?快告诉阿兄哪里疼?”

  萧一瑾迷糊的一会儿醒一会儿晕,根本就说不清哪里疼——

  倒是蔡云旗在一旁突然出声问道:“娉娉是不是骑马来的?”

  萧维丞连连点头儿“是啊是啊。”

  “她应该是腿疼——”

  蔡云旗话刚说完,手便碰上了萧一瑾的大腿内侧,这不碰不知道,一碰吓一跳,湿乎乎的蹭了一手,抬起一看全是血——

  萧维丞望着那手上的血,顿时心惊肉跳起来,饶是自己这般行军打仗的糙汉子被磨成这样都受不了,她一个姑娘家的,连着数十日的奔波,是如何挺到现在的啊?!

  “这傻姑娘为了找你,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再瞧一眼身边的蔡云旗,满眼通红的紧咬着牙关,想到那日她说的话——

  “若娉娉有事,我绝不独活。”

  不知为何倒觉得自家妹子此番值了。

  虽说是亲哥哥,可毕竟男女有别,伤的地方又在大腿上,萧维丞不便留下,吸了吸鼻子,沙哑喉咙道——

  “你快给她治伤吧,我、我出去了。”

  一出去,萧维丞的哭声就控制不住了。

  蔡云旗在营帐里听的清清楚楚——

  望着行军榻上这个迷迷糊糊满嘴喊疼的萧一瑾,心里如同刀绞——

  “你怎么这么傻啊,若真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活——”

  腿上的衣物被血都浸透了,有些地方干了湿湿了干,蔡云旗拿着剪子的手,扬起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蹲下身子,望着那憔悴的面容,蔡云旗轻声说道——

  “不疼了,不疼了——”

  话罢终于是‘狠心’的下了手,衣物沾粘连着肉皮往下撕,蔡云旗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就着清水一遍遍的擦拭,却还是把1她1弄1疼1了,干裂的伤口,再一次流出鲜血,蔡云旗用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末了又往上面洒了许多田七粉,紧跟着便用细布小心翼翼的裹好。

  看着那地上沾满血迹的裤腿,蔡云旗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倘若再让她来一次,怕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样怕血。

  替她盖好了被子,又怕她夜里冷,拿了自己的大氅也盖在上面,自己则随意的找了些杂草铺在地上,就倚着行军床坐下了——

  一偏头就是这人的睡颜,蔡云旗的手指不忍的碰上了她干裂起皮的唇瓣,喉头又再一次酸楚——

  “往后不许再这样吓我了。”

  拉过她的手,紧紧的裹在掌心里。

  清晨

  萧一瑾是被营帐外头儿士兵的操练声吵醒的,一睁眼,刚动了动脖子——

  “嘶——”

  浑身都疼。

  “你醒了?”蔡云旗放下手里的书简,快步走了过去,一脸关切的问道,抬手就探上了萧一瑾的额头——

  摸摸她的,再摸摸自己的——

  顿时松了口气“没发烧就好。”

  抬眼望去,只见行军榻上的人,两眼睁大,愣愣的看着自己,茫然的厉害。

  蔡云旗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动作有多暧昧,连忙松了手,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站在一旁,背腰稍稍弯下一点,低着头,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生怕再让这人不喜欢。

  “咳咳,你醒了就好,我去叫你阿兄来,他昨日担心了一夜呢。”

  说罢蔡云旗便朝营帐外快步走去。

  眼瞧着那人离开,萧一瑾动了动身子,想要叫住她,可嗓子却干涩的说不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掀了帘子出去。

  没一会儿,萧维丞就来了。

  “娉娉!你醒了?!”

  萧维丞激动地连话都不会说了——

  “阿——兄——”

  萧一瑾的声音嘶哑,人还是很虚弱。

  “别动别动,你好生躺着就行。”说罢又问道:“你渴不渴?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水——想喝水——”

  “水!快——快拿水!”萧维丞喊道。

  蔡云旗急忙转过身,提起水壶,却楞了一下“没水了,我去别的营帐拿。”

  说完快步又跑了出去。

  萧一瑾瞧着她的背影,突然间失神的厉害。

  瞧着自己妹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萧维丞不禁叹了口气,扶着她慢慢坐了起来。

  “她昨晚守了你一夜。”

  萧一瑾怔了怔。

  “等会儿跟人家好好说话——”萧维丞顿了下,还是又说道:“你不知道,她一听你来漠北,人就跟发疯了一样,要不是我把她打晕绑起来,恐怕她也早就要出去送死了,你说说你们两个怎么就都这么轴呢,非得一刻都不能等——”

  “阿兄,我——”

  “算了算了,你平安无事就好。”萧维丞摇了摇头“人家立了重誓,若是你这次有什么事情,她一个绝不独活。”说完,又补了句:“这是原话。”

  蔡云旗把水壶灌的满满当当,进来的时候跑的太着急,脚上又被绊了下,可还是把水好好地护在怀里——

  送到那人的面前,傻乎乎的,就像个憨子——

  “水、水来了——”

  蔡云旗不敢太往前,只站在萧维丞身边就停下了。

  可萧维丞并没有接过水来,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便站起了身来“人醒了就好,我回营帐去了,你好好照顾娉娉吧。”

  蔡云旗举着手里的水,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措的厉害。

  “阿兄——”萧一瑾撑着胳膊似乎很不情愿。

  自己的妹妹自己怎么会不了解,一眼就看穿了她小心思,伸手摁在她的肩上,俯身过去,轻声耳语道——

  “大老远的过来了,别使小性子了?”

  “我——”

  萧维丞不等自家妹妹把话说完,就转身看向蔡云旗“我得快写封寄回去,依芙怕是都要担心死了,她没经历过这些,娉娉这回怕是也把她吓得够呛。”

  “嗯——嗯好。”蔡云旗点过头,直到萧维丞走了好一阵,也没敢再乱动。

  还是萧一瑾,打破了僵局——

  望着眼前的傻子,心中又开始无声的纠结起来——

  “水。”

  蔡云旗这才反应过来,水还在自己手里头儿呢,急忙蹲下身子递了过去——

  拿给她时,还不忘捏着袖子,使劲儿的擦了擦壶口——

  “这是我一直用的,你喝吧。”

  不过是知道她素来爱干净,却不想这样小小的动作,竟戳痛了萧一瑾敏感的神经线——

  用力推开递来的水壶——

  “你要是嫌我就直说,不用这样,大不了我不喝了。”我不嫌你,擦那么干净做什么?!

  “我怎么会嫌你,我是怕你嫌我。”蔡云旗急忙解释道:“你别生气,我、我——”

  “蔡云旗,我在你眼里就这样的人吗?”

  萧一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无理取闹的这般厉害,就像阿兄方才说的,大老远来了,还要使小性子吗?可望着眼前的人,自己就是忍不住,心里憋了好一通的委屈,说不出道不明。

  “不是的,我错了,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好。”蔡云旗看了眼那被自己擦拭干净的壶口,仰起头往嘴里灌了一口“这样,这样行不行,你别生气——”

  萧一瑾瞧着那沾了水渍晶晶发亮的壶嘴,脸颊瞬间就火热起来,又气又羞——

  “蔡云旗!你少在这里装傻充愣!”

  “我没有啊——”

  “你——”

  萧一瑾才扬起了手,盖在身上的被子就往下滑,忽然腿上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还伴随着疼痛——

  “你快别动了,你的腿上还有伤呢。”

  蔡云旗急忙伸手将滑落的被子掖好,白皙的长腿就这么展露眼前,滑过手指。

  萧一瑾被那人指尖上的老茧激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头竟涌上了些说不出的异样。

  蔡云旗低着头,也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刚才不是故意碰到的,这跟昨晚上换药还有些不同,心里麻麻酥酥的。

  “喝、喝水吧。”

  萧一瑾脸红的瞥了眼面前这人,不瞎闹了,可也却不再理她了,只低头认真喝起了水来。

  蔡云旗是关心则乱看不出特别,只有萧一瑾自己知道,她这是害羞了。

  昨夜这人给自己上的药,那她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两条腿光溜溜的藏在被子里,但脸上却是火辣辣的在烧。

  营帐外,士兵送来了饭菜——

  两块硬干粮,外加一锅水煮羊肉,这是昨夜那两个将士为了赔罪,特地宰了煮好送来的——

  虽说是好意,可萧一瑾不一定能吃的惯。

  蔡云旗掀了锅盖,一股子膻气就涌了上来,自己都觉得膻更何况是萧一瑾呢——

  “这是人家的好意,羊肉补气又暖身,不如尝尝——”

  萧一瑾点了点头,可是才刚进嘴,一口还没咬下来,就连忙吐了出来,别过头去,自己也不是那记仇的人,可这肉实在是太——

  “膻,好膻——”

  羊肉不是没吃过,可这样不经处理只拿清水来煮的,倒是头一回吃,也不怪她吃不惯,-->>

  的确是太膻气了。

  “别吃这个了,我给你弄些别的来。”

  蔡云旗把羊肉端到桌子上,又把盖子也扣了上去,尽量避免这膻味冲到萧一瑾。

  不多时便从外头端来一碗小米粥,掰着手里的干粮,一小块一块揪成指甲盖大小泡在里头,搅了搅——

  “吃吧,这个不膻。”

  随后又从怀里摸出好些风干的牛肉干,一条一条撕下来也跟着拌进了粥里。

  萧一瑾接过碗来,捧在手心,好好地一碗白粥硬是被她弄成了碗大杂烩,低下头吃进一口,倒是也不难吃。

  转头再一瞧,就见蔡云旗站在桌子前,手拿筷子吃着里头儿的羊肉,不禁有些好奇,自己记得这人以前也是怕膻的——

  “你吃得惯?”

  蔡云旗咽下嘴里的肉“我一开始也吃不惯,可后来也就习惯了。”

  漠北昼夜温差大,冬天的时候要是不来上这样一碗羊肉汤,以蔡云旗的身子骨儿,早就怕是挺不过去了。

  时间一长,也就不觉得有多膻了。

  一顿饭,萧一瑾就喝点米粥泡干粮,蔡云旗反倒是吃了一锅羊肉,喝了大半碗的肉汤,低头一瞧那飘起的油花子,不自觉的打了个饱隔——

  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瞧,一锅羊肉便宜我了。”

  望着这人满嘴油腻,傻子一样的对自己憨笑,萧一瑾的心就像是掉进了温泉里,扑通扑通的,又暖又软,跳个不停——

  “笑什么傻子一样。”抬眸撇过一眼,手指揪着身下的被单“去给我我拿一条裤子来。”

  蔡云旗这才想到萧一瑾两条腿还是光的呢,连忙就在营帐的箱子里东翻西找。

  “穿我的行吗?”

  “给我。”

  萧一瑾的脸红的像要滴血,自己现在还有得选吗?问什么问。

  蔡云旗捏着手里的长裤,又顿了顿,瞧着行军榻上的人,结结巴巴道——

  “你得先换药,才能穿。”

  倏的一双凌厉的眸子就射了过来——

  蔡云旗连忙低下头去。

  “你别得寸进尺——”萧一瑾咬着嘴角“昨晚我是晕了才没跟你计较,你今天——你又想——”

  “我不是!我没有——”蔡云旗急忙摇头,把手里的裤子搭在床边,又拿来了田七粉跟白细布,背过身去道:“我不看你,你自己换吧。”

  自己换?哪有那么容易,大腿两侧全都磨烂了,稍微一动都疼得厉害,萧一瑾倒是想自己动手,可被子一掀刚动了动腿,就是钻心的疼。

  嘶的一声——

  蔡云旗就心疼不已了——

  “还是我帮你吧。”

  “你不准看——”

  萧一瑾羞的不行,亵裤被剪到了大腿根儿,什么都挡不住,羞急了的人伸手就去捂蔡云旗的眼睛——

  这一动又挣到了伤口——

  “啊——”

  “娉娉!”

  蔡云旗知道不能再由她胡闹了,伤口挣开,万一要是感染就危险了,漠北本就物资匮乏气候恶劣,可不敢再出什么事了。

  一把握住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慢慢往下拉开,对上那人通红的面颊,眼底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

  正色道:“都是女子,你有的我也有,何必、何必这般羞赧,除非你有别的想法——”

  “蔡云旗,你倒打一耙!”

  萧一瑾高声反驳着。

  “我没有,我是一片坦荡。”

  蔡云旗眸光平和,同萧一瑾的急切开脱对比下来,似乎真的是一片坦荡。

  可心中有没有鬼,谁又知道呢?

  蔡云旗这个人一向很能装。

  萧一瑾恨恨的咬了下嘴角,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便挣开了手腕,瘫在一边——

  “也对,都是女子,我怕什么,你换吧。”

  有人伺候,高兴才对。

  蔡云旗手上的动作虽快,但却很轻柔,可再轻——田七粉撒上去的时候,还是避免不了疼痛,行军榻上的人明显的抖了一下。

  “好了好了,就好了——”

  蔡云旗柔声哄着,迅速的裹上了干净的白细布。

  替她换好了裤子后,又不知从怀里摸出了个什么东西,往萧一瑾的嘴里塞去——

  萧一瑾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张嘴,顿时满口的甜腻——

  这是蜜饯?

  “你哪儿来的?”

  “甜吗?”蔡云旗笑着问道。

  刚还跟自己义正言辞的人,这会儿就能笑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儿,变戏法的都没她变脸快——

  嘴里的蜜饯沁的甜腻,萧一瑾不情愿的瞅了她一眼——

  这莫非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

  顿时甜,也不觉得甜了。

  “我困了,我要睡觉。”萧一瑾躺下就阖上眼睛。

  蔡云旗抿了抿嘴,瞧着眼前这人被晒伤的面颊,心里猛地难受起来,拿出怀里的蜜饯,也吃了一颗,可惜再甜也盖不了心里的苦。

  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不该为了自己这样。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萧一瑾原本是不想理这人,却不想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梦里极其不安稳,突然萧一瑾就惊醒了——

  “蔡云旗!”

  “我在这儿——”

  萧一瑾满头的汗,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一双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抓着蔡云旗的衣襟就不松开,呼吸急促像是在害怕什么——

  “没事了,我在。”

  蔡云旗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擦着她头上的汗。

  “做噩梦了?”

  萧一瑾缓了半天,稍稍有些回过神来——

  “梦见什么了?”蔡云旗问道。

  “梦见,我没找到你。”想到梦里,还有些后怕。

  蔡云旗心中一颤,安慰道:“没事儿,梦都是相反的。”

  萧一瑾转过头把脸埋进这人的怀里。

  猛然间——

  眼泪就涌了出来,心口处也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不多时就抽噎出了声音。

  蔡云旗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滚了滚喉咙——

  “你不该来找我的,太危险了,万一路上要是出事——”

  刚还在抽泣的人,突然就没了声音,蔡云旗低头看去,腹间就是一股强烈的推拒——

  “你——”

  萧一瑾用力推开这人,红着眼眶恨恨的目光朝她瞪去——

  用力甩开她的手——

  “蔡云旗,我就该等着你死,你死了我就最高兴了,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你这么辛苦,我以为你会找个人就嫁了的——”

  明明就是都在乎对方,但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往伤口上撒盐。

  “呵,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跟我阿兄说那样的话?”

  “什么话?”

  “你别装傻!”

  萧一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恨不得伸手把她脸上这没有表情的假面具撕掉。

  “你说要是我有事,自己绝不独活。”

  “娉娉——”蔡云旗的终于撑不下去了,鼻头酸涩不已。

  “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这样说?”萧一瑾抽噎着“那要是你有事了,我怎么办呢?我也要跟你发一样的毒誓吗?”

  “蔡云旗,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你自私一点,我不会怪你——”

  抛开世俗,抛开偏见,那些相遇那些爱意,都是真的,骗不了人啊。

  萧一瑾是打心眼儿里切切实实的在意她!

  每次都想放手,可一想到要放手,就怎么都松不开了。

  “我是不能抛下世俗,可我更不能接受你没了。”萧一瑾恨恨的咬着牙,论心狠她比不过蔡云旗。

  哭一场,怨一场,却还是爱惨了这些。

  发泄一通后,心里舒服多了。

  眼瞧着天色也晚了,外面飘起了毛毛细雨,空气中全是青草跟泥土的气味,透着股凉意。

  营帐还好,但潮气很大,夜风一吹还是有些冷的。

  蔡云旗怕萧一瑾着凉,几乎把所有厚实的大氅都拿了出来,盖在她身上作为加被,可如此一来自己却单薄了许多,拉过椅子坐在桌子前。

  “你不睡吗?”萧一瑾瞧着她正襟危坐的立在桌边儿,手里拿着本书,似乎是要挑灯夜读的意思。

  “我还不困,你睡吧。”蔡云旗低着头,目光落在书页上。

  萧一瑾不说话,只掀开了被子——

  “过来。”

  蔡云旗愣了一下——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萧一瑾眉眼微微上挑,勾着唇角“不是你说的,都是女子嘛,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避讳的?除非你心里有别的想法。”

  “我没有!”

  “没有!那你就过来!”

  萧一瑾话罢见那人还不动,便将手里的枕头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蔡云旗的脑袋。

  “你又胡闹!”

  “我冷——”

  娇滴滴的一声,比刀架在脖子上还管用。

  蔡云旗紧攥着拳头,最后还是送了开,撂下手里的书本,认命的走了过去——

  “要不,我再给你加床被子?”

  话音刚落,袖子就被拉住了——

  萧一瑾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的拽着,直到蔡云旗叹了口气,坐在了床沿儿边上——

  “这床太小,我怕挤着你。”

  “你要真挤着我,我会踹你下去的。”

  蔡云旗垂着头,片刻后终于躺下了。

  好像还好,也没有想像的那么挤——

  蔡云旗不自觉的动了动胳膊,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挽住——

  “别动了,我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突然来了灵感,构思了一个很好的故事

  目前的框架有了——

  正在求夫人帮我顺顺情节,列列大纲(她的逻辑思维能力比我强)

  代价就是脚底按摩(我的独门绝技)

  明天七夕啦,祝大家有情人成双对

  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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