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游赏一别后,蔡云旗这三个字就像是烙在了傅俐的心坎里,都不用人刻意提起,自己就会不时想起他来,白日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多多少少能被其他事情分散些注意力,可总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罢,蔡云旗的面容跟身影就跳到了眼跟前,栩栩如生——

  从没见过他笑,但却能想象到他笑的模样——

  这是不是就叫芳心暗许呢。

  傅俐忍不住掩面偷笑。

  可真应了那句老话儿,你避之不及的正是人家朝思暮想的。

  “小姐您笑起来可真漂亮——”小玉顺势拿起一根珠钗插入傅俐的发髻之中。

  傅俐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来回的瞧着,发髻上的珠钗微微晃动,倩影流转之下,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美人嘛。

  “那还用说。”对于相貌这一块傅俐还是很有自信的。

  定定的望着铜镜,似乎又瞧见了蔡云旗的模样,两人互相依偎,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忽的傅俐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问道:“爹爹回来了吗?”

  “老侯爷回来了,跟夫人在书房呢。”小玉欠着身子答道。

  母亲也在,那正好。

  随即傅俐的嘴角漾开一抹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

  顿时双颊铺满红霞——

  “走吧,我要去给爹娘请安。”

  家里从来都是偏爱老小,嘉俊候傅至廷跟妻子张大娘子也不例外,无论什么时候,这书房傅俐都是来去自如的,不像她的哥哥姐姐,还要请安在外等候,应允了才能进去。

  “爹爹,您回来了——”

  傅至廷刚还拧着眉头在看兵法,这会儿一听见小女儿清脆的笑声,便放下手里的书本,抬头笑着看去——

  “毛毛躁躁,没个女儿样儿。”张大娘子嘴上埋怨,但脸上依旧笑的灿烂,说是嗔怪不如说是宠溺。

  “母亲——”傅俐吐了吐舌头,一点儿都不害怕“女儿新炖了一盅燕窝,特来孝敬父亲母亲大人。”

  张大娘子努了努嘴,笑道:“今儿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家的老幺什么时候也知道心疼人了。”

  “母亲~~~~”傅俐羞赧的低了低头。

  傅至廷接过盅股,拿起调羹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你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情了?”

  要说了解傅俐的还得是傅至廷,家里最疼是她最宠是她,每每她要胡闹也总是依着她。

  “既然父亲问了,那女儿可就说了。”傅俐抿着嘴,脸色上的红霞更甚。

  “父亲跟母亲觉得郡王府的蔡云旗如何?”

  傅至廷跟张大娘子,神色皆是一怔,尤其是张大娘子望着自家幺女满面霞飞的模样,眉间更是突突突的跳。

  “蔡云旗?你怎么想到问他了?”张大娘子并没有见过蔡云旗几次,对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面色苍白,似乎身子有些单薄。

  傅俐到底是女儿家,能主动先问出口,就已经很是难为情了,可一想到蔡云旗那俊美的脸庞,心中的羞涩就顾不得了——

  “那日女儿在春游赏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蔡世子样貌俊朗身形高瘦,与女儿眼缘颇合——”

  “这——”傅至廷微微敛起眉眼,似乎有些踌躇。

  傅俐见状连忙快步走到傅至廷身边,娇声道:“父亲,这事女儿已经良思许久了。”

  “爹又没说不行,只是那蔡云旗的身体不怎么好。”傅至廷与自家妻子对视一眼,又道:“我听闻晋京中盛传,他自小体弱养在老祖宗身边,是个病秧子。”

  “什么?!病秧子?!!那可不行啊!”张大娘子当即就摇了头,拉过女儿的手,又说道:“那郡王府又不是只有蔡云旗一个,我听人家说二公子蔡云哲也是仪表堂堂呢。”

  “母亲!”傅俐早就见过蔡云哲,他跟蔡云旗,那根本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根本没法比,别过脸去——

  “这种事情,岂能是随意变换心意的。”

  顿了顿,见父亲母亲都不说话,傅俐便咬了咬嘴,豁出去了一般,道——

  “这样,与其咱们在家里猜来猜去,不如就过去瞧瞧虚实,若那蔡云旗真的像晋京里传得那般病弱不堪,女儿自然也就死了这条心,以后再不提他,否则,女儿怎么都不甘心。”

  说着声音竟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傅至廷不舍女儿难过,便连连应下——

  “也好,那咱们就去探探他的虚实。”

  “多谢爹爹。”

  待傅俐走后,张大娘子便叹了口气,瞧了眼桌上的燕窝“你是不是太纵着她了,婚姻之事本就应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她一个小丫头说要什么就要什么呢?”

  傅至廷拧着眉头,手指捋了捋胡须,声音低沉道:“如今咱们家也算是权势滔天富贵万千了,倘若我连自己女儿的要求都满足不了,那这些年咱们的努力,伶姐儿嫁与太子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万一那蔡云旗若真是个病秧子怎么办?”

  “我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若真是那样的话,俐姐儿心里定然也是有数的。”

  一大早郡王府里就迎来了稀客。

  蔡文征平日里跟傅至廷的关系虽不能说好,但还是不错的,一直以来都有些走动,只不过后来因为蔡依柔的事情让两家的面子上有些不大好看,所以之后才往来的少了。

  如今人家专门登府拜访,蔡文征自然也不会拿什么架子,说到底毕竟那件事情也是自己的女儿不检点在先。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人家还带着礼来了,更加没有拉脸的理由了。

  “稀客稀客啊,今日是哪阵风把傅老弟吹来了——”

  “老哥儿这话说得,没风我就不能自己来了。”

  两人寒暄两句,傅至廷和蔡文征去了书房说话,偏厅里只留下张大娘子跟小安氏吃茶。

  小安氏一瞧见傅俐就笑的开怀“真是长得太漂亮了,这出落得我都快要不认识了。”

  “见过郡王妃。”傅俐稍稍欠了欠身子,一身的鹅黄色对襟襦裙,显得格外乖巧恬静。

  “哎哎,好孩子昂。”

  张大娘子见状,笑着低头小啜了口茶,趁着小安氏没注意,对着女儿使了使眼色。

  傅俐等的就是母亲的这个眼神,随即便心领神会的向门外撇眼过去。

  “方才俐儿瞧见外头儿有一片大花园,我可以过去瞧瞧吗?”

  小安氏一怔“当然可以,这有什么不行的——”说罢便叫过绿蓉“去领着傅小姐好好转转。”

  “是,郡王妃。”

  “多谢郡王妃。”

  小安氏越瞧傅俐越顺眼,端起茶盏吹掉嘴边的茶叶,忽然问道:“俐姐儿,今年多大了啊。”

  张大娘子挑了挑眉,有些看出小安氏的心思,摇了摇头说道:“才十五呢,毛毛躁躁的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小安氏浅笑不语——

  十五了?只比自己的哲哥儿小了一岁。

  “这花园真大啊。”傅俐突然说道。

  “这花园不算大,真正大的还在里头呢。”绿蓉答道。

  “哦,还有比这更大的花园,在哪儿啊?”

  “在宝阁楼呢。”

  傅俐一听这三个字,心中顿时喜出望外,今日真是来对了,自己都还没怎么问,答案就送上门来了。

  “那宝阁楼怎么过去?”

  绿蓉没在意,指了指身后的东北方向——

  “穿过这个花园,拐个弯直直的朝着东北方向走就是了。”

  “哦。”这么简单啊。

  傅俐瞧着前头还在领路的绿蓉,倏的停下脚步——

  “傅小姐,您怎么了?”

  “呃——这里可有东厮?我想如厕。”

  “有的有的,傅小姐请随我来。”

  明明是郡王府的花园,绿蓉愣是被初来乍到的傅俐给绕晕了,不是说要如厕吗?怎么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绿蓉瞧着诺大的花园,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不会走丢了吧?

  此时的傅俐早已走出了大花园,绕去了宝阁楼,想到方才领路的绿蓉自己就想笑,还真当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小姐呢,别说郡王府里的花园,就是皇宫里的御花园自己也是见过的。

  宝阁楼里山清水秀,竟是别有洞天的感觉。

  傅俐的心里顿时有些安耐不住,瞧了瞧四下无人,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说来也巧,蔡云旗正坐卧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手翻着书,一手端着紫砂茶壶往嘴里送,身旁的四木方几上更是摆的满了各色的茶点果子。

  就是这样俊美的侧脸,春游赏那日他也是这样。

  此刻傅俐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定定的瞧着那人动也不动,眼神渐渐发红发怔,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足以火烧山林的炙热心火,若不是死死地攥着指尖,只怕她现在就要冲过去了。

  与此同时,蔡依芙也从萧府回来了娘家,见还有客在,便匆匆的与小安氏打过招呼,就先去了宝阁楼。

  谁知还没走到院门口就瞧见了站在那儿魔怔了般的傅俐,蔡依芙脚下连忙停住——她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是见过的,但并不怎么熟,只听别人说她的个性同她姐姐傅伶一样的人,张扬狂傲,现在看来这传闻应该是真的了。

  可她在看什么?而且还看得这么认真?

  又走进了几步,抬眼顺着那人的目光朝里瞧去,竟是蔡云旗的,顿时心里猛地一跳,这人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光天化日的就跑来别人的府院偷看外男,四处瞧瞧,幸好是没人,这要是被谁看了去,她也不怕外人说闲话。

  再想想这些日子萧一瑾跟蔡云旗的疏离,定是闹了什么不愉快,这误会还没接触,就来一个撬墙角的,还是傅俐这么一个大小姐,蔡依芙鼓了鼓嘴——

  不行,自己必须得阻止!

  “秋夕——”

  “少夫人。”

  主仆二人故意在身后提高了嗓门说话,但人却站在原地没动。

  “天儿真热啊——”

  “是啊,少夫人您都出汗。”

  果不其然,这大嗓门让前面偷看的傅俐吓了一跳,扭过头来就瞧见了蔡依芙她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却依旧强装着镇定。

  这时院子里头儿洒扫的下人也听见了动静儿,连忙跑出来,就瞧见门口站着的傅俐。

  没等人家问,傅俐先张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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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随家人来拜访郡王爷,一时贪玩竟走错了路,敢问前厅如何去?”

  那下人一听是来拜访郡王爷的客人,再看她一身华丽的衣着,连忙弓起身子,客气道:“小姐随我来,我领您过去。”

  “多谢了。”

  就这样傅俐从一个偷看外男的姑娘,变成了个迷路的小姐,路过蔡依芙身边时,昂着头,一点没有羞涩的意思,就连秋夕都忍不住咂嘴——

  “这是个什么人啊?”

  蔡依芙蹙着眉头“难缠的人。”

  那躺在摇椅上看书的蔡云旗,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偷看的事情,更不知道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大麻烦。

  “大哥——”蔡依芙欠了欠身子。

  先是聘雁的事情,后又是夜救萧维丞的事情,对于这个大哥,蔡依芙心中除了感动就是感激,虽然母亲跟大哥不喜他,但自己却对他不仅恭敬更是亲厚,只觉得他寡淡的外表下实则是一颗温暖的心。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像从前那么怕他了。

  “你来了。”蔡云旗把手扣在自己胸前,眯着眼睛,有些慵懒的样子,不像看书像个刚刚睡醒。

  蔡依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大小姐喝茶。”素雨道。

  接过茶,蔡依芙轻轻地吹了吹,小抿一口,便放下了,转头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东西“这都是华南特质的成药,比晋京里的要好,维丞说让我带来给你。”

  说完又顿了一下,转了转眼珠,低头拉着椅子朝蔡云旗移近了许多,直到挨在他的摇椅跟前,才停下。

  瞪大了眼睛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让蔡云旗瞧着莫名心虚,身子下意识的便向后移了移。

  蔡依芙一把摁在扶手上,让蔡云旗退无可退,凑近了过去,怔怔的瞧着——

  “大哥,你——”

  蔡云旗还从没被谁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呢,连忙用手挡住下巴跟脖子,生怕再被蔡依芙瞧出来点儿什么。

  “什么?”

  “你是不是跟娉娉吵架了?”蔡依芙眨了眨眼,这才稍稍向后退去一点。

  蔡云旗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心却又重重的沉了下去——

  “她跟说的?”

  “她什么都没说,我猜的。”蔡依芙依旧是以前的性子,鼓着嘴,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说:“她一天到晚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哪儿都不去,有时候我去找她,不是见她在发呆,就是两眼红彤彤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跟以前比就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老实说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没见她笑过。”

  蔡云旗沉默不语,睫毛微微颤动。

  “不如,大哥你去哄哄她。”

  蔡云旗乍得抬眸看去,那模样似乎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偏偏一个字儿都不能讲。

  “我如何哄她,她现在恨我恨得紧呢。”

  “怎么会?谁说的?”蔡依芙诧异道。

  蔡云旗涌上些鼻酸来,别过头去,苦涩的说道:“有些事你不知道,这次她真的是恨极了我。”

  “你们为什么吵架我的确不知道,但要我说谁恨你都有可能,就是娉娉恨你不可能。”蔡依芙吃糕点噎着了,连忙又猛灌了几口茶咽下,捏着帕子在嘴边随意拭了两下“前天夜里我同聘聘一起睡的,晚上她做梦,说梦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叫的就是蔡云旗三个字,恨你的人能说梦话叫你的名字吗?”

  “她说梦话叫我的名字了?!!你没听错?!”

  “我就睡在她边儿上,如何能听错?”蔡依芙抿了抿嘴,复又出声道:“而且,她还是边哭边叫的,那样子难过极了。”

  说完,又添了一句——

  “大哥,女孩子嘛,都是要哄的,娉娉她已经十七了,若是再这样耗下去,只怕等你想通了,也来不及了。”

  蔡云旗的心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落,愣愣的怔忡着——

  是啊,她都十七了,若自己是个男子,他们现在也已经成亲了,顿时眸光中无奈又悲凉。

  “我怎么哄她?她根本都不理我。”

  那日决绝的话又在耳边回荡,这些日子蔡云旗一想起来,眼里就流泪,心里就滴血。

  “总会有办法的。”蔡依芙咬了咬嘴角“大哥,我看得出来,你们心里都有彼此,当初要不是娉娉帮了我,我也不会有这样好的姻缘,如今我也要帮她!”

  蔡云旗眨了眨眼,有些不敢去确信的问“你觉得我跟萧一瑾,是一段好姻缘?”

  “当然啊。”蔡依芙郑重其事的频频点头,拉过蔡云旗的胳膊,正色道:“大哥,好女怕郎缠啊。”

  ————

  “怎么样,那蔡云旗可是个病秧子?”傅至廷从郡王府回来后,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的这个。

  傅俐先没说话,而是若有所思了一番后,才轻声道——

  “是不是病秧子我不知道,不过我瞧着他能吃能睡还有精力看书,面色也不错——”

  刚说到这儿,傅俐没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声儿来了。

  “你啊你——”傅至廷宠溺的点了点自家幺女的额头,跟着也笑了起来。

  傅俐脸颊微微泛红,但言语上却还是一点儿都不顾忌——

  “再说了那蔡云旗都已经十八了,瞧着也活的好好地,要真像外头儿传得那么邪乎,只怕是女儿也遇不到他了。”说着又跑到傅至廷的身边,挽住父亲的胳膊,口吻撒娇俏皮道:“咱们家不是有那么多上等的药材吗?赶明儿给他送点儿去,什么病都治了。”

  傅至廷只笑却不说话,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已经是默许了。

  ————

  萧维丞见这几日萧一瑾都没什么胃口,于是就在院子里支起来个小炉子,吃起了涮锅子。

  想着大家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再喝上点儿小酒,多少能排解些心中郁闷。

  蔡依芙平日最爱吃麻酱,一筷子下去,满满的包在嘴里好不满足,再加上没有大人长辈在,他们吃起来倒也自在许多,没那么拘束。

  “说起来,我今日倒遇见了个事——”蔡依芙放下筷子,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去宝阁楼的时候,竟然让我看见了傅俐,你们猜她在干嘛?”

  萧维丞不知道傅俐是谁,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问了句“在干嘛?”

  “再偷看我大哥!!她竟敢偷看我大哥!!”

  萧维丞手上一顿,第一反应就是朝萧一瑾瞧去。

  只见她面色一怔,到嘴边的筷子又放了下去。

  “你们说她胆子大不大?让我撞了个正着,结果人家一句话迷路了,照样趾高气昂,真是跟她那个姐姐一个德行——”

  萧维丞见自家夫人还在吧嗒吧嗒的说着,连忙夹了一筷子涮羊肉到她碗里“你多吃点儿。”

  “呀,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个呢~~”

  蔡依芙眼睛直冒星星“多谢夫君~~~”

  一句夫君叫的萧维丞脸都红了,又不是在屋子里,这人真是。

  低下头去又夹了筷子放进萧一瑾碗里,别有深意道——

  “你也多吃点儿,不是最爱吃这个嘛?快吃吧。”

  萧一瑾望着碗里的涮羊肉,顿时什么胃口都没有。

  原本蔡依芙只是想随意说说当个吃饭解闷的话,现如今看来到还有别的收获,瞧着萧一瑾这副怏怏不悦的模样,心中霎时有了主意——

  当初你帮我,现在我帮你,我们互相帮助

  想着,蔡依芙便故意又扬高了几分声调,转头看向萧维丞——

  说道:“我觉着吧这个傅俐肯定是能做出逼婚那等事儿来的。”

  萧维丞皱了皱眉:“不、不能够吧,她一个女子,没这么....”

  “厚脸皮是吧?”萧维说不出来的话,蔡依芙说出来了,摆了摆手,若有似无的瞧了一眼,垂着头的萧一瑾,又说道:“那可不一定,她姐姐当年嫁给太子的时候,就是逼婚,而且是一家子联合逼婚,保不齐她妹妹跟她就是一道儿人呢。”

  “就算她跟她姐姐是一道儿人,她也嫁不了!”萧维丞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

  他是知道实情的,蔡云旗是女的,能娶谁?谁能嫁?

  “你这话也别说的太绝——”蔡依芙深吸了口气“傅伶跟傅俐两姐妹是晋京出了名的跋扈泼辣,但凡她们看上的东西,目前为止还没弄不到手的。”

  说着又叹了口气,故意说道——

  “就是可怜我那好大哥了,被这么魔女盯上,一准儿没好。”

  一顿涮锅子,萧一瑾就没怎么动筷子,耳边全都是蔡依芙的那句“被傅俐盯上了——”

  若盯上了,可怎么得了。

  一个晚上辗转反侧,直到快要天亮了,才睡着。

  可也睡得不安稳——

  不停地做着梦,梦里头儿全是蔡云旗跟傅俐成亲的画面——

  她们卿卿我我,恩恩爱爱,而自己就在旁边看着,亲眼看着蔡云旗掀了她的红盖头,偌大的喜床,刺眼的喜被,每一处都刺痛着萧一瑾敏感脆弱的神经——

  “不要!”

  猛地惊醒,枕头都被汗水打湿了,萧一瑾抱着被子蜷缩在床头,一闭上眼睛就是梦里蔡云旗掀傅俐盖头儿的模样。

  忽然,萧一瑾睁开了眼睛,茫然的摇了摇头——

  她不明白,难道最该在意的不是蔡云旗的女子身份被拆穿吗?

  为什么自己却更害怕她们恩爱携手的模样呢?

  可蔡云旗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娶亲吧?倘若有一天真像白屹安说的那样,有一个女子愿意接受蔡云旗,愿意同她共度余生,愿意相守白头——

  萧一瑾说不来的酸楚,她甚至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那些蔡云旗的好、的温柔、的体贴,都将会给另外一个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就将自己团团包裹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到那日自己不仅骂了她还打了她,怕也是伤极了她。

  可那不是自己的本心,之所以骂她赶她,只不过是害怕自己会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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