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华国总部,训练有素的保镖自觉地隔开闻讯赶来的记者。
“沈先生,您好!我是财经记训的记者,请问沈氏真的是要进军护肤品行业吗?”
“我是中心养肤日报,请问您对雪苒技术的可行性怎么看待?”
“新闻娱记,网传这次代言有杜琳小姐,消息是否可靠?”
乌压压的记者们像是看见美味的鲜肉,一哄而上,争抢第一手爆料。
沈氏集团是跨国性质的家族企业,黑百通吃,富可敌国。
但这样的家族全是没有血缘亲属关系的人,每一位家族成员都是由上一任家主养蛊式选拔出来,适者生存。
老沈先生手段狠戾,眼光毒辣,入选试炼的103个孩子里,他仅是一眼就挑中了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与另外四个孩子分开培养。
其中之一就是新上任的掌管沈氏集团的沈知远。
年轻俊美的男人低垂着眉眼,对车外拥挤的人群直接无视。
黑沉的眼眸里满是厌烦,他这二弟真是不留余力的给他找麻烦。
一旦确定沈氏下一任族员人选,族员不得做出损害家族利益的事,其中有一条,族员都是家族的宝贵财富,全是私下下绊子。
“去庄园。”
司机目不斜视的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
车里空气凝滞,副驾驶的助理方为趁着司机没有注意,几张纸混在资料,整理好放在袋子里。
沈知远用笔记本电脑处理重要文件。
日头正盛,车内气氛冷凝。
等红绿灯路口,沈知远余光瞥见两边的车前进,自己这边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
“过人行横道路人摔倒,装橘子塑料袋破口,橘子撒地上,吴勇去处理了。”
沈知远剑眉皱起,眼神凝重,望向外面捡橘子的瘦巴巴的青年。
“先生,没有收到提醒,是意外情况。”
沈知远看着对方削瘦的肩胛骨,随着捡橘子的动作一起一伏,呼吸一顿。
当青年抬起头恰巧与他视线对上时,沈知远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兴奋。
另一边,庄园管家董叔接到沈知远到华国的消息,让阿姨打扫好各个角落,命令她们赶紧离开庄园。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空旷的前院。
沈知远下车,方为搂着资料跟他上楼。
董叔依照惯例拿出一张卡递给司机。
“这是先生交代的,最近几天先生都会待在庄园,你可以松几天假。”
司机吴勇接过卡,老实本分做事。
董叔识人无数,苍老的面容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吴勇那点小门道他还是看得清的,这人心思绝对不少,可惜先生不听他的话把人换掉。
一只流浪小猫跳到他脚下,董叔一惊,怕被先生看到,连忙抱起来,朝着自己屋里小跑。
“先生,这是华国所有与您描述相似的、已经登记在册人员的名单。”
方为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桌子上。
“共计五千余人。”
沈知远手指点点桌面,耗时数月的资料没引起他的注意。
“去查,捡橘子那个人。”
医院外的长椅上。
苏许手拿一张医院检查报告单,对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出神。
报告单上白底黑字,苏许却觉得脑子爆炸。
确诊为脑癌,预计还能活三个月。
点点星光从眼底弥漫上来,苏许不敢置信地重新去看。
确诊脑癌。
苏许恍惚,他的视线逐渐模糊。
隐约间,苏许听到有人在喊快来人,这里有人晕倒了!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额头栽倒地面,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屋里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唉!我给你说,我那儿子真是没心没肺,他老爹都住院了,他也不来看一眼。”
老妇人趴在老伴床边大哭大闹,周边的病人家属好心来劝劝不住,逐渐有些烦躁。
“护士,你来看看,她儿子不好!她在这闹,病人还怎么好好休息!”
“是啊!护士,你去劝劝她,我儿子他头疼着呢。”
躺在病床上的啤酒肚男人晃着自己的断腿,一拍床,骂到:“臭娘们,看你这咧白的损样,不孝老子活该!”
说归说,骂人可就不对了。
有看不下去的人怼他:“怎么着,水给你喝,你被呛死,还是水的不是了?”
“就是就是!看着腰肥脖子粗的就不像个好人!”
男人被周围窃窃私语声气的大骂,见他起不来,其他几个胆小怕事的人越说越大声。
靠窗的床围上,苏许孤零零的坐着,默然看这场闹剧。
护士管不住,焦急的出去摇人。
呼啦啦过来拉架的护士们,忙着劝这个,拉那个。
有一个护士小姐姐注意到病床上孤单的青年,欲言又止。
青年晕倒的时候她在陪病人遛弯,眼睁睁地看着人摔倒在地没来得及去扶。
青年手里的诊断报告她看了,颅内肿瘤,脑癌。
苏许看凑过来的护士,猜到是对方是看到自己的病,温和说:“我没事。”
小护士点点头,把报告从兜里掏出来,递给苏许。
苏许道谢接过,移动被包扎好伤口的腿,去前台缴费。
拖着伤腿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苏许平静地拉上窗帘,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有的人自出生就是万般宠爱,父母陪伴,朋友成群,到哪里都是赞美,都有人追随。
也有的人自存在就被厌恶,生母难产,生父另娶,后母虐待,继妹挑衅,仿佛活着就是为了供人取乐。
很不幸,苏许是后者。
很幸运,他脱离家庭,自力更生,努力又顽强的活着。
很不幸,他得了脑癌。
很幸运,他见识到了人间百态,就这样也不错。
他妈妈留给他的本子里,希望他以后阳光开朗,热情向上,用心感悟每一种生活,无论多么痛苦,总会有出路。可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缺少另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缺少一份关心爱意。
半夜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从沙发底下摸出来手机摁灭。
那人锲而不舍地再次打过来,有不接气不罢休的架势。
苏许直接关机,世界清静。
苏家里苏父急躁地来回走动,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