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黄家村春雨连绵，晚间有雷鸣划过，为了确保捉到丹恒，村民们身着雨衣雨鞋，踩在柔软的泥土上，不断在周边搜查，不放过任何地方。
风从山林中掠过，转眼间，丹恒已经在附近蹲守数天。
对方仿佛看出黑蛇的阴谋，特地派几十人把手要地，村民将木屋围住，人与人之间间隔不过两米，丹恒无从下手。
甚至被迫趴在树上，从高处观察村民的活动，寻找可乘之机。
“真的会有人来吗，这里没几个人知道吧？”一位壮汉问道，他的脸色煞白，直视着前方。
所有村民讲话保持面无表情，宛如捧读般的语气增添几分诡异，他们转以桥正里动着大脑，偶尔有只野兔路过，也得冲上去查看。
“会来的，村长说过了，他可是蛇的伴侣，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另一位村民提出建议，她或许是三人中唯一会思考的：“神不是说他们要举行婚礼吗，我们在他们洞房的时候冲进去，保证出其不意。”
“哼哼，那种邪物只可能沉溺于放纵之中，不会留意到我们的。”
他们相互交换眼神，露出阴险的笑容，但没有发声，像是怪笑的木偶。
尤其是最近天色昏沉，光源只剩下手中的火把，显得更加怪奇。
但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丹恒一直没有露面，几天的坚守下，村民也愈发怠惰。
他们虽然是怪物，但仍有人类的惰性，甚至自顾自下决定，认为丹恒已经与蛇反目，死在黑蛇的手心里。
“他估计早就死翘翘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村民自欺欺人道，找了个理由偷懒，以上厕所为由遁走。
看来无论是哪个种族，不想上班的心都是相同的。
而就在他脱离队伍的瞬间，丹恒从树上一跃而下，冲击力撞向怪物的后颈，对方也应声倒地，处于昏迷状态。
“解决掉这个，还剩下十一个，必须先办法把其他人骗过来。”丹恒从兜里掏出蛇，还未弯腰，不远处便传来惊呼。
“丹！”路过的村民发现犯罪现场，但尾巴的反应极快，将其掀翻在地。
丹恒迅速跑过去，想强行将蛇塞入对方嘴中，却如何也撬不开。
怪物的力量得到加持，他们毕竟能两条手臂戳穿木门，甚至还可以带着跑。
村民不断挣扎，大力向外推，嘴里也试图发出声音：“有...快，来！”
汗水不断滚落，丹恒竭尽全力向下按，他本就处于高压的状态，若是被发现，他肯定会被杀死。
而就在村民挣脱前的一秒，一团黑影出现，从后方将丹恒整个包裹。
冰凉的双手附上，真如蛇般缓缓向前推动，流下水渍，带来阴冷的触感。
最后挤入缝隙之中，牢牢掌握丹恒的活动。
“如果想要杀他的话，这样才可以。”黑蛇刃循循善诱，显然拥有丰富经验。
丹恒也配合用力，强行掐住村民的脖子，迫使对方张开嘴巴，让眷属们成功进入。
“对，对！就是这样，希望你杀我的时候，也不要忘记了。”或许是“成亲”的时间将至，黑蛇的话语愈发肆无忌惮。
对方来无影去无踪，随着山间的雾气，也依附在丹恒的身上。
临行前刃说道：“还有一天，还有一天，你我都能永眠，终结这场悲剧。”
任务已经完成，在丹恒整理衣领时，村民已经变成忠实的仆人：“您是我们的指向标，看来用不了多久，最后一块地方也会被占领，蛇的盛世将要到来！”
他们慷慨激昂，激动的语气和村民如出一辙。
都是过分狂热的信徒。
而声音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有村民大吼道：“有情况！快去通知其他人！”
好在丹恒反应快，用龙尾巴快速扫动，将准备跑下山的几人绊倒，才勉强限制住他们的行动。
“对不起。”眷属们一个个垂着头，颇为惭愧。
丹恒长叹，无所谓道：“没事。”
“不不不，我们平时可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很精，绝不会添后腿。”眷属们七嘴八舌说着，或许是没当过人，内容没有任何含金量。
但归根结底，眷属们也是害怕王的伴侣嫌弃。
他们跟随黑蛇如此之久，好不容易盼来了刃的婚礼，怎么能给对方增添不好的印象呢？
丹恒偏头：“小声一点，不用再说了。”
蛇们压低声音：“请相信我们，我...”
丹恒还是保持严肃认真的模样，一本正经回道：“先潜入屋内吧，我需要你们帮我在门外把手。”
“哦。”眷属闷闷不乐，总觉得形象不保。
他们接着按计划行动，专门逮住落单的人，将村民挨个卷走。
等剩余的人发现端倪时，已经被庞大的反叛团体包围。
村民被捆住还在逞强：“你们就算到这了又怎么样，呸哦，你们知道神在哪吗？”
“你以为你那神真是神？不过是邪物，竟然还想与黑蛇相比，够格吗？”眷属们挑衅道。
“呸，总之你们不可能成功的，绝对不可能，一群垃圾！”
眼看他们将发生争吵，丹恒也没有看戏的习惯，不过是感慨愤怒能使人更加兴奋，那些原本的木头村民，竟还会骂脏话。
顺便再给怪物们打上一个标签———被同化的怪物都不太聪明，甚至算得上幼稚。
“我先进去了，外面拜托你们守好。”丹恒吩咐道，手下小弟连声叫好，声称保证完成任务。
眷属们挨个站好，即便挂着笑容，种族自带的潮湿阴森感也挥之不去。
“再见了，希望您能喜欢我们布置的婚礼。”
丹恒收回视线，不准备回应他们。
无论是黄家村的神，还是潜伏在暗处的黑蛇，他都不会让任何一方如愿以偿。
望着玄关处挂着的镜子，丹恒再度下定决心，深呼吸调整状态。
“来吧。”丹恒坚定道，话音刚落，一阵风流从屋内吹出，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
在屋内三百六十度旋转，回荡。
“一二三四。”
孩童仿佛在玩着游戏，与同伴嬉戏，但下下一秒又爆爆发刺耳的尖叫。
“咚”的声巨响，紧接着所有房门被大力推开，不停撞击着墙壁。
黑影从走廊尽头掠过，巨大的钟摆左右晃动，孩童充满怨念道：“死，死，死！来到这里的人都得死，没人能活着出去。”
丹恒：......
“你这样吓不到我的。”丹恒冷静回道，不紧不慢向着内部走去。
他更加确信，原先在巨大的神像前，黑蛇已经伤到邪物的根须。
身为黄家村的神明，此刻竟然只能动用小儿科的伎俩，以恐吓的方式迎敌。
那么，也无需担心，对方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丹恒垂眸，走在残破的木板上，脚底不停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踏足此处后，丹恒也不免触景生情，在遥远的梦中，应星曾多次与他前往木屋。
或许是某种情调，也或许只是为了纪念，这里是他们告白的地点。
在烛火的照耀下，应星的残影仿佛出现，笔直指向前方。
“你说的小孩就在这里？但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应星的背影掠过，更成熟的面孔出现。
“三月七给我们提议，如果情侣之间感到腻了，可以回忆往昔，借此找回感觉...丹恒，你腻了吗？”
手背轻轻一挥，虚影再度消散，丹恒向着更深处走去，杂音也愈来愈密集，宛如要将他的精神吞噬。
丹恒屏息静气，他闭上双眼，抚摸着墙壁上的年轮，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他不会停下，也不能停下。
“就是这里了。”丹恒冷静说道，引入眼帘的是空无一物的房间。
古怪的笑声在回荡，嘲笑道：“你找不到的，绝对找不到的。”
丹恒顺着边缘摸索，最终确定一处地方，上面堆积灰尘。
“出来吧。”丹恒用力向下跺脚，尖叫声瞬间响起，木屋是中空的设计，地板下还有区域，邪物一直躲在下面。
但具体情况又和现实存在出入，丹恒如何也想象不到，土地竟向下塌陷，他从隧道中滑下，跌入空旷的洞穴中。
“呃。”丹恒吃痛道，还好以尾巴缓冲，才没让他的骨头散架。
洞穴中湿度偏高，滴答的水声在耳旁响起，丹恒警惕打量着周围，刚控水捏出个水球，便在岩石后找到全身污垢的小孩。
“我只是遵循大家的愿望罢了，他们不想活在梦里，流浪到此地，我只是帮助他们罢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也根本不想和黑蛇斗争，我根本打不过祂，明明是祂想吃掉我。”
小孩缓缓扭头，他由黑色的污垢汇聚而成，不具备五官，粘稠的液体不断向下滴落，像是黄沙混合而成。
“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啊，你能告诉我吗？求求你了！”
丹恒避开手掌，用水将其控制，保持安全的距离，认真听对方的牢骚。
黄家村的邪物比德异医院更加不成熟，祂更加懵懂，只是遵循单一的想法活动。
仿佛影视剧的那样，在坏人被逮捕前，总会断断续续说出自己的经历。
祂也是。
作为被信奉的神明，祂不过是山间的精怪，甚至算不上妖怪，以一缕意识活动在世间。
祂听见人类的愿望，感受到信仰之力，祂寄宿在神像上，从而拥有了神力，帮助村民实现愿望。
村长是祂幻化而成，村民贪得无厌，妄想不劳而获，祂也悉数接受。
哪有一介神明去种地放牧的？黄家村的便会，祂任劳任怨，希望得到更多人的喜爱。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那样的，变得笨笨的，变得失去活力，我好像只会吞噬他们的生命，那我究竟该怎么做？”
“难道我活着就是错误吗？我也想拥有平凡的一生啊，都是遵循你们的说法，为什么还要杀死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祂流下眼泪，更多的泥土向下滑落，在地面上溅起水花。
水流涌动，丹恒控制着水球，准备将其分解。
他没有办法，也提不出任何建议，恐怕拥有神性后，到头来反而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包括他与刃。
“抱歉。”丹恒轻声说道，对方哭得更大声。
祂嚎啕大哭，显得弱小又无力，哽咽道：“那，那可以抱抱我吗，就...一下就好，我明白的，我，唔，我知道的呜呜...”
丹恒是内心温柔强大的人，在最后，他愿意给予对方虚空的拥抱。
但就在向前迈进的瞬间，邪物飞扑而上。
祂挣脱水的禁锢，两只手用力掐着丹恒，将他推入水中。
耳朵没入水中，邪物癫狂的话语也变得不清晰，仿佛隔了曾膜。
“什么人类，统统都给我死，世界就应该毁灭了才对，天天这不想干那不相干，那不如把生命交给我就好！”
黄家村的邪物绝对是最接地气的，骂起人来头头是道，完全不带喘气。
祂带着极端的恨意，要将丹恒置于死地：“等你死了，我就能完全控制龙脉了，到时候什么黑蛇，统统都给我去死，去死哈哈哈！”
丹恒面无表情，嘴唇微张，吐出几个泡泡。
“你在说什么？现在求饶可来不及了。”祂阴险道，继续加大力度，下一刻，整个身体绷紧。
意外总在瞬间发生，邪物的身体被猛地贯穿，剑刃突破泥土的躯壳，将其高高举起，对准上方的光线。
“你输了。”从最近开始，丹恒需要做的就是把黑蛇带入巢穴。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方的争夺总会有人率先出局。
甚至祂都来不及说遗言，身体便渐渐凝固成土块，变成无数碎片。
黑蛇刃向水中踱步，他捧起水，淋在丹恒的头顶：“你在想什么？”
男人问道，眸色晦暗不明。
“没想什么。”丹恒嘴上回答道，又猛地向下按，激起数米高的水花，向黑蛇刃扑去。
但对方的速度显然略高于自己，丹恒被强行按住肩膀，再次被水灌溉。
而黑蛇更是肆意妄为，水下也不准备放过丹恒，通过接吻掠夺胸腔的空气。
“唔...”低吟声被吞下，丹恒的氧气快要消失殆尽，但刃又会渡过来几口，宛如恶意的戏耍。
“你！”丹恒拧眉，又被叼住下唇，为了报复对方，他用力向下咬，撕咬着舌尖。
他们的接吻总带着血腥味，每次都是刻骨铭心，也同样令人沉沦。
不断交换的唾液拉起长丝，但被水流冲断，在幽静的河中，对方的双眸是如此耀眼。
刃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手指不停按压着丹恒的眼尾，就继续掠夺着空气。
他强行按住丹恒想拿取药丸的手，在耳边轻声说：“睡吧，你已经输了。”
冰冷的水不断灌入水中，丹恒的意识渐渐混沌，他无法挣脱限制，从头至脚都被对方禁锢。
蛇的下半身改变，黑色的巨尾将丹恒绞紧，调戏着小龙的尾巴。
与蛇相比，龙显得有几分小巧，完全不及对方。
当再次睁眼时，丹恒又一次迈入婚礼现场，长着人身蛇头的怪物吹响唢呐，歌颂事件最大的喜事。
“恭喜您，有情人终于能够团聚，你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怪物祝贺道，吐出信子。
他们全体拍着巴掌，吹响口哨，宛如正常人类一般。
但眼珠子目视着前方，一直盯着“新娘子”的方向。
仿佛顺着丹恒的意愿，既然他不愿意结婚，黑蛇也愿意自己身着婚服。
刃胸口处的扣子崩开，款式不合适，导致部分胸肌裸露，显得有几分刻意。
当然，若是丹恒提问，刃会回答本来是为他准备的，通过他的双手测量的款式。
只可惜某人不领情，那只能由他效劳。
司仪高喊着：“一拜天地！”
丹恒的双眸变得混沌，他无法控制自己，顺从地低头，抓住刃的双手。
“二拜...”
之后的事情仿佛是书页被翻篇，在意识再次回笼后，丹恒正手持白色瓷杯，与刃挽着手，喝下交杯酒。
沾满双方血液的交杯酒。
“咕噜”一声，液体从食道滚下，流入五脏六腑，丹恒也顺势躺下，头发散落在床上。
两人皆是一言不发，但又凝视着对方，不曾挪开视线。
他们敞开衣裳，展现最根本的自己。
他们仅仅贴合，品尝对方的每一寸。
肌肤，血液...
杂乱的发丝搅合在一起，从此他们密不可分，将会在洞穴的最深处长眠。
以彼此作为容器，限制住自身。
或许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但绝不会是最好的结局。
烛火在摇曳，床板剧烈摇晃着，鲜血与汗渍混合在一起，丹恒遥望着帘子，手指微微颤动。
最后三粒药丸，丹恒一并吞入腹中，随着胶囊的溶解，他猛地睁大双眼。
万物被巨浪冲刷，消散于天际，洞穴的全貌再度展现，沉睡的古龙终于苏醒。
丹恒与黄家村的龙脉相互回应，巨龙从水下倏地出现，突破阻碍，直达云霄。
“要结束了。”这绝对不是梦镜，丹恒由此确信。
这次他用力抱住刃，接近全力限制对方的行动，龙宛如在洞穴的上空开了天窗，在上空遨游一圈后，又急速下降，向着丹恒与刃俯冲。
最后化成一场大雨，打在两人的头顶。
“我知道你的真身在哪。”丹恒靠着说道，早在最初，对方就将弱点露出。
在罗家湾的某间屋内，黑蛇的本体躺在棺材里，早在龙冲天之时，便是向着目的地攻击。
大局已定，刃无力向下倒去，巨大的身躯压在丹恒身上。
此处的他不是本体，估计过不久便会消散。
丹恒正在脱力，与刃一同跪下，膝盖没入河水之中，两人抵着额头，久久不语。
发尾不断有水滴落下，刃的全身被浸湿，两人共同沐浴在阳光之下。
黄家村，似乎放晴了。
而在洞穴深处，在水面的边际处，无数身影浮现，是蛇的低语。
“爱情是赋予世间万物的考验，是致命的毒药。”
“这个世界被清理了，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龙...回来了。”
他们宛如立起的虚影，小小的水花便能将其扑灭，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等山体完全崩塌后，他们也会随着历史被遗忘，埋葬在地下。
黑蛇刃目睹这一切，他不会再回应他们，因为他早已实现所有的愿望。
拥有信徒会被反噬，情感的力量是无限的也是可怕的，长年以来，刃不仅被能力侵蚀，还要被记忆侵蚀。
所有人的美梦会带来沉重的记忆，以桥正里刃陷入千千万万个梦镜，在百年的光阴里，他也曾望着镜中的自己，思考自己究竟是谁。
究竟是何种存在。
他不应该带来绝望和毁灭，明明曾经的他，拥有壮志豪情，想要拯救世界，与友人相伴。
但如今呢？
刃不知道，但他在等待丹恒的到来，因为他心知肚明，对方会给予自己永恒。
名为死亡的永恒。
“丹恒，你成功了。”刃轻声说道，仿佛在诉说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嗯。”丹恒颔首，感受真实的阳光，正如梦乡中的每个午间。
水滴汇聚在一起，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丹恒说道：“你想要的，我不能给你。”
他还要继续走下去，回到曾经的副本，做最后的诀别。
刃轻笑，嘲讽道：“丹恒，收收表情，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我没有怜悯你，只是...”丹恒顿住，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宛如有石头堵在胸口，他尝试呼吸，却又无可奈何。
刃却拼尽全力，将丹恒向下拉，用力咬住对方的喉结，直到品尝到血珠。
或许是梦中人的影响，又或是名为应星的存在，正如回望的背影，牵起刃的思绪。
明明作为怪物，他早已摒弃感情，遗忘快乐，不再能感知到幸福。
但遥想每一个平凡的午后，没有痛苦，没有世事的侵扰，只有相依的身体，与激烈跳动的心跳声。
刃垂眸说道：“我爱你。”
半晌，又补充道：“或许吧。”
毕竟他已经沦为这副样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我...”丹恒还未回应，刃的身躯已经在消散。
水面上出现无数光点，犹如萤火虫般，随着刃一同飘向蔚蓝的天空。
阳光普照大地，在强光下，光点明明是弱小的，是不起眼的。
但当几百个几千个，乃至数万个涌上天空时，他们点缀了整片天空。
丹恒目睹整个过程，尾巴在水池里寂寞地打转，宛如失去挚友的孩子。
对此，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回道：“下次见。”
......
“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