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所有人视线的中心,古矢玲却显得毫不在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才是最好的诱饵。”他这样说着,起身环视五人。

  “不过在想这些之前,不如思考下今晚的晚饭。”

  降谷零仰头,轻描淡写说出当诱饵的男人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他又一次生出疑问,君度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

  他忽然想更近一步了解这个男人。

  这个其实他一无所知的男人。

  没有更多的证据,凭空谈论也不过惘然,五人暂时先将这些事放在一边。

  这次晚饭依然由诸伏景光和古矢玲负责,其他四人同样挤进宽敞的开放式厨房为他们打下手。

  只是其他人都站在诸伏景光身旁,只有降谷零被他们赶到古矢玲身侧的水池旁清洗蔬菜。

  切菜的案板就在水池边,两人肩膀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

  裸露在外的手臂偶尔会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对方,不属于自己的热量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一阵熟悉的酥麻感自相触的那片肌肤扩散。

  直至降谷零心脏。

  他下意识撤开手臂,双手浸在冰凉的水流中,适时缓和又一次变得躁动的内心。

  在列车相拥后,每一次与古矢玲的触碰都让降谷零产生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很陌生,却并不讨厌。

  他喜欢上古矢玲了吗?

  降谷零悄悄用余光瞥向古矢玲,却发现这个人同样正在偷看自己。

  四目相对,古矢玲飞快撇开视线,降谷零再次看到一只泛红的耳朵。

  有点可爱。

  降谷零愣了一秒,假装无事发生,将洗净的蔬菜拿出,放在一旁备用,“君度,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了,剩下只需要处理这些食材。”古矢玲紧盯着菜板,手下的动作却变得慌乱。

  降谷零假装没有发现,“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处理。”

  他顿了下,为更有说服力,把自家的幼驯染搬了出来。

  “hiro他教过我切菜。”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诸伏景光朝他们看去,两人之间笼罩着微妙、让人无法踏足的氛围。

  举起湿漉漉的双手,萩原研二凑到诸伏景光身旁,由衷感叹,“没想到第二个脱单的居然会是小降谷,我输了。”

  诸伏景光慢条斯理剁下一块肉排,笑而不语。

  在确认古矢玲喜欢降谷零后,诸伏景光就知道他家zero绝对逃不开古矢玲的攻势。

  这是他的直觉。

  解决晚饭,众人坐在餐桌旁再一次开始谈论充当诱饵的计划。

  “所以具体该怎么做?”古矢玲始终不知道警校五人具体的计划。

  降谷零给出答案,“引诱他给他制造既定的犯罪地点。”

  见古矢玲面露不解,他解释道,“犯人大概率一直监视在我们周围,而我们需要在这段时间始终保持固定的行动路线从警校到这栋公寓。”

  “他必定会在这条线路上的某一处下手,而我们要近一步缩小这个范围。”

  他们的路线很简单,警校,靠近公寓楼的商场,公寓楼。

  古矢玲了然,“你们是想让犯人将目标定在商场。”

  降谷零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止是那处商场,还有我们来时乘坐的公交车以及这栋公寓楼。”

  松田阵平后仰,椅脚翘起,椅子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不如说那辆大巴车才是我们选定的目标,毕竟那辆大巴同时途径警视厅。”

  而这三处地方警方都已经安排人员潜入等待行迹可疑的人。

  公寓楼顶楼只有古矢玲一户住户更是方便警方监控。

  等几人定下更完善的计划已是临近半夜。

  公寓房内正好有两间客房,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间,诸伏景光再次抛弃幼驯染和伊达航一间。

  只余降谷零和古矢玲站在古矢玲卧室门前大眼瞪小眼。

  古矢玲清咳一声,指向客厅的沙发,“零,你睡我卧室就好。”

  卧室大门敞开,里面那张足以容纳三个人的大床展露在降谷零眼前。

  他张了下嘴刚想说可以一起睡,可是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明明都可以毫无顾虑和一群人一起洗澡。

  最后降谷零还是摇头,“我睡沙发就好。”

  说着他比划了下自己和古矢玲的身高差距。

  “我想比起君度你沙发应该更适合我。”

  古矢玲没有应声,他低下头沉默几秒,伸出手挡在门框边哑声道,“那么零,你愿意和我睡一张床吗?”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在静谧的夜晚却又无比清晰地传入降谷零耳中。

  他无法分辨其中具体的情感。

  面前的男人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用力按压门板青筋凸起的右手显得他似乎在害怕什么。

  就像是在等待主人怜惜,却又唯恐主人不愿抚摸他的大型犬。

  看着有那么点可怜。

  降谷零总会为古矢玲偶然间透露出的青涩无措感到动容。

  “嗯。”

  从浴室出来,降谷零擦拭着发丝看向客厅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后悔,但最后他还是深吸一口气走进古矢玲的卧室。

  除去外面一间浴室,古矢玲卧室中还有一间独立浴室,在降谷零刚踏进卧室的刹那水流声暂停。

  降谷零心头一跳,但随即又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床边用力揉搓盖在头顶的毛巾,仿佛恨不得头发立马变干。

  很可惜直到热气从敞开的浴室门内喷涌而出,降谷零的发尖依然有水珠滴下,滴落在大腿处,浸湿一小块轻薄的布料。

  古矢玲缓步走近降谷零,他瞥向房间角落当作装饰品的熏香,眼底压抑不住的欲望再一次升腾。

  他停在降谷零身前,隔着毛巾轻拍他头顶,“零,早点睡吧。”

  “嗯。”

  躺倒在床上,降谷零与古矢玲空开足以再塞两个人的距离。

  因为悄然加速的心跳,降谷零本以为他很难入睡,但没过几分钟他的意识开始下沉,陷入沉睡之中。

  听到另一边传来降谷零平缓的呼吸,古矢玲坐起身下床走到降谷零床边。

  或许是知道他怕黑,降谷零和他一样并没有关上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此时在暖橙色的灯光下,那张安然恬静的睡颜分外蛊惑人心。

  面对无知无觉躺在自己身前的降谷零,古矢玲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放肆地用眼神一寸一寸舔舐着袒露在睡衣外的蜜色肌肤。

  但还不够。

  他伸出手,指尖轻柔地点在降谷零眉心,顺着眉峰往下,落在下垂的眼尾,又像是找到有趣的玩具一根根拨弄着纤长的睫毛。

  意识全无的青年本能躲开他的手指,古矢玲笑了下,没有停下动作。

  手指顺着挺翘的鼻梁滑下,指腹轻触柔软的唇瓣,同想象般温软。

  古矢玲叹慰一声,手指稍稍用力,微凸的唇珠可怜兮兮地向里凹陷,降谷零嘴唇颤动却依旧没能摆脱那根蹂躏他的手指。

  不过古矢玲还是善良地放开唇珠,顺着唇缝滑至唇角,因为他的动作,降谷零嘴巴微张,玫红色的舌尖若隐若现。

  仿佛无声地邀请。

  古矢玲手指不自觉用力,侧颈处的青筋倏地暴起,他低下头。

  【主人,琴酒的电话。】

  床头柜上手机震动。

  只距离微张的唇瓣不过几毫米,但古矢玲依然没有继续深入,他从容地抬起头走回自己那一边。

  还不到时候,初吻他要的是零主动。

  美味还需要等待。

  他没有理会震动的手机,靠坐在床头,揽过委屈巴巴缩在一边的降谷零,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手机停止震动,几秒后又再次抖动起来。

  古矢玲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降谷零灿金色的发丝,一手打开手机。

  “伏特加,这么晚了如果没有需要享受的性生活也请不要打扰别人美妙的夜晚。”

  伏特加被君度带着餍足的声音惊得寒毛直立。

  那个君度居然会和人发生关系,难道他找到那个什么所谓的梦中情人了?

  一想到君度对他梦中情人的执念,伏特加深觉自己命不久矣。

  他偷瞄副驾驶座上浑身冒着杀气的琴酒,觉得现在自己似乎也命不久矣,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免提,“君度,你是不是准备对警校出手。”

  这是琴酒得出的结论,因为君度奇怪的表现,他让人调查列车案的详情。

  没想到居然能得到有位金发黑皮警校生的消息,这让琴酒了然君度那么高调杀死巴贝拉是打算做什么。

  他又开始发疯。

  一般情况下君度解决目标不会浪费一点时间,但他热衷于折磨拥有金发黑皮这个特征的人。

  会用尽一切手段带给他们痛苦。

  按君度的话说就是这样的残次品是对他神明的亵渎,必须给予惩戒。

  而在那名警校生面前杀死一车厢的人应该就是这次他折磨人的手段之一。

  伏特加又看了琴酒一眼,“大哥他警告你不管你想做什么,不要牵扯到组织,否则他很乐意送你下地狱。”

  古矢玲手指沿着发丝落在降谷零耳廓,一点点描绘出优美的弧形,最后抚上他柔韧的耳垂。

  他轻笑道,“替我转告琴酒,多谢他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