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叫穆慈,起码工牌上是这么写的。
此刻的我正对着这家伙吞口水,不是觊觎他的美色,而是尴尬得不知所措。
“我好奇,逛街的时候顺口问问不行吗?”我继续装傻充愣,就算拿监控说事儿我也敢睁眼说瞎话。
“当然行,这种事情谁不好奇?”穆慈一屁股坐到我旁边,“跟我聊聊,都打听到什么了?”
对方好奇的表情不像作假,可即便如此我也觉得颇为无语:“打听到有个Omega死了。”
这倒没必要隐瞒。
“哦,”穆慈手托下巴陷入了沉思,“就这些?”
啊对对对,就这些,遗憾吧?
我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随即摆出一脸抱歉:“穆先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就走。”
“诶?!”就在这时,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灰色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机敏的光,“难不成是……”
“什么……?”
我顿时警觉起来,不会他才是我要找的目击证人吧??
我忙靠近他:“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然而那丫竟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我:“你果然很在意。”
大爷的竟敢耍我?!
无比愤怒之下我起身便走,万万没想到还没走出去两步,手就被他死死握住:“别生气,我是真的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用力挣开:“别动手动脚的。”
穆慈唇角的笑意更浓,而我却忽略了他的美貌,只觉得无比惊悚。
“想知道真相的话就跟我来。”
说完也站起身,他比我高出许多,被居高临下地注视实在很不爽。
“现在不能说吗?”我皱紧眉头,试图用气场战胜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
“秘密得找个秘密的地方说,”穆慈笑道,“不是吗?”
哪儿来的邪魅狂狷?这破商场招人只看脸的吗?
想着距离五点还有一个小时,倒是足够听一听穆慈的证词。
我跟在他身后走出商场,又走了十五分钟却没有到达所谓“秘密的地方”,后知后觉地我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到底去哪儿?不说的话我可要走了。”
“马上,还有不到一百米。”
奇怪,怎么倒像是他想挽留我?
我快走两步追上了那个插着口袋快步前行的男人:“所以到底去哪?”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被他离奇的脑回路搞到无比愕然:“你想干嘛?”
穆慈停下脚步:“喜欢你,想跟你做朋友,不可以吗?”
我靠,这丫不是邪魅狂狷,这丫是纯纯的脑子有病。
“不可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别耍我。”我简直服气,一方面怕他真知道点儿什么错过线索,又怕被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耍。
“没耍你,”穆慈收起笑容目光变得诚恳,“我们到了。”
我看了眼那不起眼的招牌和紧闭的大门:“你说的秘密地方就是夜店吗?”
“对。”
我气得拳头都硬了,终于忍无可忍转头便走。
“陈颜,男Omega,大三学生。”
背对着他的我,全身僵硬再也无法迈出下一步。
他是如何知晓受害者讯息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因为这个男人全说对了。
“现在还想走吗?夏竹探员?”
我的身体越发僵硬,连呼吸都凝滞起来。面前那人的灰色眸子突然变得无比邪恶,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他就是凶手。
“明明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还要问?”
“因为喜欢你啊,”穆慈理直气壮地回答,“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呵呵,滚。
带着跟狮子回笼的自觉我进到这间夜店,与想象不同,里面并没有疯疯癫癫的酒蒙子。以白与灰为主色调的装潢设计感极强,玻璃天花板在确保私密性的同时还保证了采光。
这里更像清吧,不,比清吧高级些,应当是Lounge才对。
“穆先生。”门口接待的侍者优雅得体,从外表判断应当是个Alpha。
我边小心地向前走边观察周围,这个酒吧的客人虽不多,但基本都是Alpha。
还有零星几个Omega。
虽然从外表不能准确判断性别,但通过简单观察还是能够得出这个结论的。
侍者把我们领到角落的弧形沙发旁,穆慈很自然地坐到中央随后拍拍旁边的位置:
“来,坐。”
为了排解愤怒,我只有握紧拳头:“当我是狗吗?”
对方盯着我看了半晌,最后无奈的耸耸肩:“你这样我不好说话,别人都看着呢。”
倒也确实,我这格子衬衫牛仔裤的形象与这里实在格格不入。没办法,现实所迫,忍了。
我在离他最远角落就坐:“说吧。”
“来都来了,陪我喝两杯。”
“你他妈没完了是吧?”
这个混蛋,疯疯癫癫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他下一秒跟我说“这里有三杯酒,两杯有毒,选对了才告诉你真相”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这时,侍者端来几杯颜色奇怪的酒,以及两碟用木盘装着的奶酪。
那名侍者扫了我一眼,目光古怪得要命。像是嫌弃又好像有点儿别的情绪,不过最终我都将其总结为以貌取人。
“酒是最好的媒介,”穆慈把其中一杯墨绿色的推到我面前,“喝了它,我们继续聊。”
“喝了就告诉我吗?”我警惕地问道。
“如果不想说,一开始我就不会和你搭话。”
也有可能你是凶手想跟我套话。
“觉得酒里有问题?”
我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放心,”可能看我犹豫,他脸上的真诚又多了些,“大庭广众之下我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算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破案我愿意做一切事情。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很古怪,像风油精又像咳嗽糖浆,隐约还藏着点柠檬糖的味道。
我用力放下酒杯,随着杯底撞击茶几发出「砰」的一声,我的脑子竟混沌起来。
不好!酒里果然有东西!!
我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强迫自己站起来却双腿发软地瘫坐回去。我辱骂自己太愚蠢,怀疑对方是凶手还无条件服从。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任他摆布了。
什么味道?甘甜,好像甘草一般好闻。浓郁得好像要把我包裹起来。
迷离中一个瘦弱白皙且无比美丽的男Omega自然的坐到穆慈的腿上,此人厌恶地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后穆慈在他耳畔说了句悄悄话,俩人一齐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一人拿起一杯酒,碰杯后一饮而尽。Omega喂了穆慈一块儿奶酪,俩人亲亲我我半晌就手牵手不知跑哪儿去了。
哪里来的威斯敏斯特钟声?响了几声?九声?
“真他妈的倒霉。”我喃喃自语着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