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想呢？”陆赦轻声问道。
秦牧神色有些冷了下去，略略讥讽地问道：“想标记我？”
陆赦看着男人的脸，伸手轻轻拂过绑在男人眼睛上的领带，低声道：“对。”
秦牧感到眼皮有些痒，心头升起来的一点暴戾因子被少年这一轻轻抚摸竟是消解了一大半。
他有些嘲讽地轻笑道：“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少年反问他。
秦牧笑了下，没有答话，但下一秒腰腹用力起身，接着一下子将少年压于身下。
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人的位置就颠倒了个儿。
秦牧笑道：“这就是原因。”
我可以轻易控住你。
你没法标记我的，宝贝儿。
后面这些话秦牧虽然没有说，但在场两人都能明白。
陆赦躺在座椅上，抬眸看着悬在上方的男人，轻笑道：“秦叔叔，我以为我们的第一次会很温馨浪漫。”
男人嘴角染笑，问道：“难道现在不温馨浪漫？”
陆赦谑笑道：“秦叔叔，这是荒郊野外，我们还在车里，你觉得浪漫吗？”
秦牧往下压了一分，两人的鼻尖碰到一起。他低声道：“我觉得挺浪漫。”
陆赦不以为然地笑了下。
他虽没有笑出声，但男人似是有所察觉，问他：“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陆赦揶揄道：“我觉得你在忽悠我——再穷的大学生想把人哄到床上去都还知道去宾馆开一间房。”
“秦叔叔却是把我带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无非就是想就近找个场合发泄欲望而已。”
“秦叔叔把这叫浪漫？”
秦牧轻笑出声，回道：“你刚刚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阿赦，就因为我不答应让你标记，你就开始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陆赦抬起一只手抚摸男人的脸，问道：“不可以吗？”
这话颇有些娇纵，但秦牧不觉得放肆，反而还挺喜欢。
那感觉就是养的缅因猫发威了，得哄。
“不可以。”秦牧微微偏过头亲吻少年覆在他脸上的手，低声诱哄道，“我俩可以做标记以外的事情。”
陆赦轻笑道：“如果不标记，我怎么确定秦叔叔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呢？”
秦牧听到这种专属发言，心底深处竟是有些情动。他问道：“一定要通过标记来确定专属关系吗？”
“当然呀。”陆赦有些坏坏地笑道，“只有标记过的关系才是最私有的。”
秦牧眼睛上蒙着领带看不见少年，他却能想象到少年此刻的神情。他笑问道：“你对我不放心？”
陆赦轻抚着男人的脸颊道：“秦叔叔看着不像是很专一的样子。”
秦牧觉得有意思，可心底也有些微不耐烦。
他想进行下一步，而不是因为标不标记的问题卡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地方。
恰在这时，少年道：“不过，我还是想跟秦叔叔再进一步。”
话落，有吻降落在他唇间。
秦牧心中的不耐烦消失了，他甚至还有些许愧疚——他或许不该那么热衷于肌肤之欲，而该好好再跟陆赦聊聊天，毕竟进入正题前的调情也同样重要。
逼仄的车内空间里气氛热烈，像是孕育了一整个冬季的繁花在盛春时分浪漫绽放。
信息素激烈地相交纠缠，像是阵阵迷烟袅绕交织在一起，无限融合，又渐渐消散。
快乐到达最极致的时候，又碰到了老问题。
秦牧坚决地压在上面，毫不妥协。
陆赦虽然躺在下面，但也丝毫不退让。
不论是3S级的Alpha亦或是顶级Enigma都不愿放弃自己的上位地位。
要想这样的僵局不让人扫兴，那就只能在僵局来临之前找到别的解决方案。
陆赦自然懂得灵活变通，蛊惑地笑道：“如果分不出来结果，那就只要快乐就好了。”
秦牧感到指尖的无限快乐。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快乐，更是一种心理上的欢愉。
两人好像无限接近、融合，这种亲密无间的肢体碰触似乎让两人的灵魂都产生了共振。
秦牧禁不住想，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吗？连在情事上也格外不同，不单是一种欲望发泄，更是一种情感交流。
信息素越来越浓。
秦牧感到自己身上层层叠叠地不断覆上少年的信息素，虽是没有被标记，却胜似被标记。
他闻不出陆赦的信息素究竟是什么味道，可能Enigma的信息素天生就更为高级，好闻但又不是某种具体的香气。
不像大部分的Omega或是Alpha能够很具体地找出对应的香气。
比如某种水果香气，某种花果芬芳，亦或是某种初冬混着青草气息的霜雪气，总之种种味道不一而足。
但Enigma的香气却不是具体的，就好像凭空而生，又好像从世间最高级的香气中淬炼提取出更为高级的香气。
好闻又醉人。
或许Enigma的信息素就如同一片罂粟花海，明明危险得不行，但又让人禁不住为之沉迷、靠近。
秦牧感觉自己醉倒在了少年的信息素中，他沉溺不已。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就算被少年标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秦牧第一次和一个Enigma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但他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乐。
少年将他搂在怀里，两人一起挤在一张座椅上。
他们都身形高大，座椅一下子显得非常逼仄，两人必须侧躺着紧紧贴在一起才不至于掉下去。
肉贴着肉，心连着心，秦牧一下子心跳加速，虽然看不见眼前的少年，可他却在心底觉得少年越发好看、越发迷人了。
“阿赦，搬来和我一起住吧。”秦牧禁不住再一次发出了邀请。
“好。”
少年这次没有拒绝他。
只是一个字而已，秦牧却感觉胜过千言万语，心脏一下又一下剧烈又沉重地跳动，身体都快承受不住似的。
秦牧竟生出了一点微妙的惶恐，他轻声道：“阿赦，我可能要坏掉了……”
心脏像是脱了缰的疯马，要坏了。
他可能为陆赦发了疯，得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