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见他了吗?那天晚上。”】
走出病房门时,正好一个电话响起——是徐先生的。
“苹苹生病了,计划临时取消,我出来给苹苹买药。你现在在家吗,我去接你,今晚一起吃?”
“……没在宿舍,我,我现在在超市,我来采购一些植物油。”其实我不至于骗他,但莫名不敢说实话。
“你——”
“但是我很快要回去了,等我把东西放到店里,待会跟你打电话。”我打断他,后又反应过来,“怎么了?”
“没事。”
我还舍不得挂电话,跟他多唠了几句:“最近在尝试做一款新的蛋糕,感觉还不错。等我过几天手把手教你,这可是我们店的独家秘方。”
说完后我发现对面很安静,刚想疑惑便听到了徐先生的回应:“好……”
“好啊,那回见。”
和他讲完这些事情,我才觉得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下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关于付泽的事情阻碍,真的可以消停一阵了吧。
赌气的事情是我不对,回去跟徐先生解释清楚,该怎么赔罪都成。
刚挂断电话,我抬头便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怔在了原地,半步也迈不开。
“你来医院,采购——”
“不,我……”
看见他的那个时候,我忽然很后悔,这股骤然涌现的情绪,强烈得足以把我当下所有的杂念吞噬。
为什么要来呢?
我不该闹脾气的。
“阿衡。”他站在那头犹豫,“当时我和你一起去看画展,我开车到一半,发现落了东西。开车回去后,看见你往酒店走。”
“我没有跟踪你的意思,可那不是你的既定路线,阿衡……是你先答应了我说要回家。”
他在问我,是像我求证。
我可以欺骗他。但我闭上眼睛,还是承认道:“是,那时候我没有回去,我去见了付泽。”
“你在之前就知道他在那里了吗?那天下午心不在焉的。”徐先生很平静地问我,甚至跟我能够回忆起当天的情况。
“是……”我蜷起手指,“我在美术展里看见他了。”
“你去见他了吗?那天晚上。”
“见了,我、我……”我快步走过去,惊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腕,带着点哀求之意。
“后来做了什么事,做了吗?”
我猛地抬眼,对上他看不出情绪的面庞,触电般迅速移开视线。
“江衡,我不想这样问你,更不能够这样揣度你。但是那一天,我们应该算是约会。”他说。
我自知无言,只是沉默。
我似乎在等待一次审判,而判决只有死刑,于是紧张得颤抖,几乎拿不住手机。
徐先生将手往回撤,像是抗拒我的接触。
“江衡。”他叫我的名字,语气极尽温柔缱绻,“……我们分手吧。”
我呼吸一滞。
我下意识伸手拉住他,几乎语无伦次。
“我不会再骗你了,撒谎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也会听你话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我不会再来见他了,我也不会见任何一个人,不要离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