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书挂掉电话以后看向旁边的程芜道：“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何玉书把手机收起来，和程芜一起往李之山那边走过去，程芜歪头看了看何玉书问道：“何老师刚刚是在跟星池哥打电话吗？”
程芜这句话一说出来，何玉书下意识地觉得心里面不舒服，最近程芜实在是太常像他问关于宋星池的事情了，这让他不得不多心。
但即便何玉书心里面已经觉得不适了，还是回答了程芜的问题：“对，是他。”
听到何玉书的回答，程芜依旧是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何老师你和星池哥的关系真好。”
一开始听到程芜说这句话的时候，何玉书还只是把这句话当做是一句随意的感慨，随着程芜实在是经常说这句话，何玉书不得不对这句话有别的感想了。
难道程芜看出了什么？何玉书疑惑。
但何玉书看着旁边程芜的表情又是一脸的天真无邪，觉得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要说何玉书对自己和宋星池的这种包养关系怎看待，虽然他觉得这确实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也觉得既然已经是自己选择的了，那么后果不论是怎么样的也都是他可以承担的。
所以何玉书其实从答应宋星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自己和宋星池的事情总会泄露出去的准备，但何玉书何玉书接受事情被捅出去、被发现。
但何玉书不喜欢程芜这种不明说老是暗戳戳的来试探他的这种话。
何玉书想了想，对程芜说：“晚上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可以聊一下吗？”
何玉书宁愿把这件事情摊开了说明白了，也不想和程芜这样拉扯下去。
程芜似乎是没有想到何玉书会说这个，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好啊。”
两句话之间，何玉书和程芜就已经走到了李之山的跟前，程芜跟李之山说了一句：“李导我把何老师叫来了。”然后就去找化妆师补妆去了。
看样子他要一会才拍下一场了。
李之山看着何玉书过来，对着何玉书招手道：“玉书啊，过来这边一下。”
何玉书又站得离李之山更近了一些，问李之山道：“李导演，请问是剧本有哪里需要改动的地方吗？”
李之山点头，接着就把剧本拿起来给何玉书看，跟何玉书探讨着某个情节点怎么改动比较好。
讨论完以后，最终定下了一个方案，何玉书就又去和编剧团队里的其他人忙着改剧本。
虽说李之山提出的想要改动的点不是什么很大的点，但剧本就是这样，牵一发动全身的，可能一些剧本细节的地方没有抠好就容易出现前后矛盾的情况，就容易对剧情的完整性造成很大的影响。
所以何玉书这一通忙活下来，忙完时间就已经很晚了，和其他的编剧一起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片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开始收拾器材了，李之山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几个编剧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人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待会发个消息跟李导说一声吧。看来本子只有明天给他看了。”
其他人觉得也是，不过李之山也说了这个事情不是一个很着急的事情，所以大家也就不太担心。
因为大家都住在同一个酒店，现在片场收工了，按理说几人是要同路回酒店的，但何玉书想到自己和程芜白天说话的要聊一下，此刻看着大家都准备走了，有些犹豫要不要和其他人已经先走了。
何玉书又转了转脑袋，用目光仔细地在片场找了一下程芜的身影，还是没有找到。
就在何玉书想着程芜是不是已经回酒店了的时候，有编剧看到何玉书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转身对何玉书喊道：“何老师不走吗？”
何玉书便只好放弃继续找程芜的想法，想着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明天再解决吧，结果刚想回那个编剧说自己现在就来，就抬头看着程芜提着烧烤走过来了。
“何老师你忙完了吗？”程芜走到何玉书的面前问道。
何玉书看着程芜手里面的烧烤就能猜得到，程芜大概是收工以后看何玉书没有忙完就跑去买吃的去了。
程芜这个年龄，在何玉书的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看着程芜总是嘴馋的模样觉得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既然已经找到程芜了，何玉书就只能对其他编剧说：“抱歉，我还和程芜有点事情，你们先走吧。”
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后，何玉书和程芜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着而已。
何玉书还没先说话，程芜就已经先拿出了一串烧烤，咬了一口吃掉以后，发现何玉书在看自己，还不忘举着袋子问何玉书道：“何老师要吃点吗？”
何玉书想了一下，他吃着烧烤和程芜说包养的话题未免有点太过于奇怪了，于是摇摇头，又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明天再说吧，你吃东西也不方便。”
程芜一听这话，立刻先把自己手上的一串吃干净了，然后擦擦嘴巴跟何玉书说：“没事没事，我回去再吃吧。”
何玉书思考着从哪里开始说起了，最后决定还是不要拐弯抹角了，何玉书直接问程芜道：“你最近好像很常跟我打听星池的事情，是有什么问题想要找星池吗？”
何玉书的这句话十分的直白了，几乎快把程芜是不是想要通过他和宋星池拉进关系这件事情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了。
程芜却没有被人抓到的尴尬，而是直接回答道：“我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下星池哥而已。”
“了解一下？”
程芜和何玉书对视着：“星池哥，不，应该说是宋总的传言你没有听过吗？”
话题的走向是何玉书完全没有想到的，何玉书不知道宋星池还有些什么传言。
何玉书还没有问出口，程芜已经看出了何玉书的疑惑，直接就继续说了下去：“嗯……我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我听说宋总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
何玉书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程芜就是因为听见了这些个流言，所以才来试探他和宋星池的关系的吗？
可是他实在是觉得自己和宋星池的关系是看起来很好没有错，但至少在外人看来的亲密度也就到朋友这种程度吧。
毕竟有的时候何玉书自己都会疑惑，宋星池究竟是不是把自己当做包养的情人子对待的，宋星池不但没有和他进行最后一步，最近就连一些接吻和牵手的亲密举动都没有了。
要不是宋星池每个月的包养费用都还是按时地打到了自己的账户上面，何玉书都在想宋星池是不是已经腻味了自己，要和自己解除关系了。
他这样的和宋星池的相处模式，要是程芜都能从中猜到他和宋星池的关系的话，何玉书不得不佩服程芜在这方面的厉害了。
何玉书还算镇定，他问程芜：“你从哪里听说来的？”
“我也是听他们聊天的时候说的，说之前在总部总有个男人跟星池哥待在一起，星池哥走哪都把人带上，甚至还专门在办公室里面给人搭了一张桌子。”
“原本还有人猜测这是不是新的员工啊之类的，但哪有什么员工会跟总裁用一个办公室的啊。所以再后来就有人说这人是星池哥的情人。”
程芜讲得绘声绘色的，就好像这情景不是他听到的，而是他亲眼看见的一样。
何玉书这时才有了反应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觉得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毕竟他总归是拿人前办事的。何玉书担心的是会不会给宋星池造成负面的影响。
现在想来也是他和宋星池欠考虑了，两人都没有想到那么多的事情，原来谣言……不，这都算不上耀眼，这是事实。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何玉书问程芜。
程芜摇头：“这个倒是不知道，听说总部那边挺多人见过他的，但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所以除非是再见面能认出来以外也不能找到对方的。”
“而且现在那人现在也不在那边了，不知道是不是分手了。”
程芜说到这里少见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把手里装着烧烤的袋子捏得哗哗作响，低着头不敢看何玉书然后说道：“我就想着，既然星池哥是同性恋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机会，我还是很喜欢星池哥的，然后……我觉得他对我的态度也不算差。”
程芜终究还是年龄小，对感情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即便在其他的事情上面的确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跟别人说起自己感情的事情还是会觉得有些害羞。
何玉书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程芜了，他还以为是程芜发现了自己和宋星池的关系所以再试探他，原来只是因为程芜喜欢上了宋星池。
何玉书看着程芜的这个样子，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会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是他不想要宋星池被别的人喜欢，因为何玉书发现即便自己确实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喜欢上宋星池，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宋星池。
何玉书面对着可以说是情敌的程芜，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而程芜则没有注意到何玉书的状态，此刻他还沉浸在自己像别人坦露了自己的感情的羞耻当中。
程芜的想法其实一直很单纯，他就是想要从何玉书这里了解到一些宋星池的喜好，好看看自己和宋星池有希望。
有的时候程芜觉得对自己挺温柔挺友好的，总夸他不说，知道他在经济方面有困难也会主动帮他解决，他有的时候是觉得宋星池是对自己有好感的，有时候又总怕这些都是自己的错觉。
程芜搓了搓自己紧张得有些发汗的手，小声地问何玉书道：“何老师你作为星池哥的朋友你觉得他会喜欢我吗？”
何玉书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程芜的这句话，在他看来程芜甚至和宋星池都没有什么接触，何谈喜欢不喜欢。
就在何玉书准备说他也不知道，宋星池不会跟他聊这些的时候，程芜等不到何玉书开口就又说话了。
“我……我其实每天都会和星池哥发微信，我觉得一般对不喜欢的人不会这样的吧。”
程芜抬起头望着何玉书，眼睛里面闪烁着动人的情绪，何玉书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何玉书当下第一反应是宋星池居然会和程芜每天聊天吗？他还以为……
最后何玉书说：“也有可能吧，我觉得你要是真的喜欢的话，也是可能自己去争取的。在我……在我看来星池是一个很适合的恋爱对象。”
何玉书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了，他一直沉浸在的事情上面，只觉得自己被包养了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沉浸在自己是不是在不劳而获的事情当中。
完全没有想到像宋星池这样家庭外貌都优秀的人，如果有别的人喜欢他了要怎么办，要是宋星池提前和他结束包养关系怎么办？
虽然何玉书并不喜欢包养这样的关系，但如果结束包养关系就意味着要和宋星池就此分开不联系的话，何玉书又会觉得难受。
何玉书看着在听了自己说的话以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的程芜，这样青春活泼的程芜，何玉书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和对方竞争，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阻止这样美好的人靠近宋星池。
程芜眼睛亮亮的看着何玉书问道：“真的吗？何老师你真的觉得我有希望吗？”
何玉书没有想到自己一开始明明是抱着和程芜摊牌自己和宋星池关系的目的来的，最后却是成了听着程芜讲述他的恋爱烦恼。
到最后何玉书和程芜聊完天以后，比和程芜聊天之前心情还要烦躁。
晚上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何玉书洗完澡以后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着自己和宋星池的聊天界面，一时间觉得生气，一时间又觉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