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司没同意他们的提议,但做了保证,说会经常上门看看孩子。
他不忍心,也不想让小宝宝跟自己的亲生父母分开。
因为他的态度十分坚决,俩夫妇也劝说不动,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可章棠作为姑姑,做不到自己家庭美满,而自家的侄子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而且……本来家族重担是要落在她身上的。
但因为她不甘屈服于家族压迫,也不答应老爷子的商业联姻安排,后来跟家里决裂了,章司就正式被提到了继承人的位置上。
她对章司,既有疼惜也有愧疚。
所以,闲暇之余,她便将念头放到了替他找伴儿的事情上。
Z城里满足条件的世家不少,总能找到合适的。
章棠倒是不要求非得门当户对,只不过章司身边的人,最好是个背景势力不弱的,对他的事业也得有帮助才行。
虽然章家的名气大不如前,但根基还是在的,而且荟英的发展还不错,章家产业复兴指日可待。
章棠手上有一些人脉,夫妇俩平常也琢磨着多关注合适的人选。
章司只跑得了一时,后来实在被叨叨烦了,就答应尝试跟那些同龄翘楚相处。
但总是没到一个月就黄了。
章棠有想过会不会是因为……性别的问题?也许是上段感情经历太过深刻,所以才让他有了阴影。
后来夫妇俩又把与章司同龄的异性纳入了选择范围。
那段时间,章司不仅要应付工作上的事,还要经常受两位长辈的“相亲”折磨,导致他后来上门蹭饭的频率急剧减少。
但总有他逃不掉的时候。
最后,章司妥协了,他郑重地做出了决定。
“我选择养孩子。”
因为章司的年龄还不符合法律上的收养条件,所以他就只是将人抱回家养,没有办理其他的手续。
刚开始宝宝还太小,他一个人顾及不来,前一年便经常在虞家和章家两头来回跑。
等娃娃戒断了母乳后,章司就带回章家自己养着了。
在小然咿呀学语的时候,就经常朝着章司喊“爸爸”。
刚开始时章司经常纠正他,但效果甚微,最后索性就当了这个便宜爸爸。
小然的同胞哥哥小临,性子比较闹也最爱缠着亲生父母,而小然安安静静的,最黏的人却是章司。
所以在养孩子期间,章司比姑姑姑父两人要轻松一些。
章司这“离异带一娃”的属性,后来便在Z城的豪门圈里传开了。
只不过,有钱人家嘛,突然冒出个孩子来也不稀奇。
豪门里的毁三观的八卦秘辛海了去,这种事情都轮不到前排去,众人都见惯不怪了。
章司养娃越来越得心应手,事业上也渐渐步入了正轨。
在工作不忙的时候,他也经常带娃回虞家蹭饭。
这天章司却没见到姑丈他人。
他随口问了下姑姑。
“说是突然有个客户过来,还得晚点才回来。”
章棠逗着怀里的娃娃,说着话时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上回给你介绍的崔家那个比你小两岁的外甥女,对她还有没有印象?”
章司心不在焉地回:“记不太清样子了。”
他有点脸盲,而且对陌生异性没有什么兴趣,更不会刻意去关心别人的事情。
章棠给他介绍人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多前了,人家早就结交了新男友,现在都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而且她现在提起,也并不是特意让他“怀旧”。
“那女孩子快要嫁人了,听说会大摆宴席。”章棠说,“崔家应该会借此邀请一些政商名流。”
以前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章家和崔家的关系还算过得去。
如今章司当家,邀请函也会给一份到他手上,但章司的实战经验还很少,有很多规矩需要他特别注意。
章棠想了想,说:“等老虞回来,再好好说一下细项,总不能到那个场合,你还跟在我们身边应付旁人。”
章司总得独当一面去面对各种商政场合的。
章司没有任何异议。
晚些时候,虞壬章也回来了。
他脸上一副温和可亲,轮流抱了抱两个孩子。
哥哥小临在他怀里闹腾,爸爸身上总是糙糙的,远没有妈妈的舒服软和,他才不愿意跟爸爸亲热。
折腾了十几秒后,虞壬章终于放下了这个臭小子,转头去抱了弟弟小然。
小然弟弟虽然不抗拒,但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很好看。
虞壬章将第二个娃也放下地后,笑了笑:“这两个兔崽子,就没一个亲我的。”
“事情都办完了?”章棠问他。
“嗯,那客户从外地过来,顺道组的一个局,不太好推,所以现在才回来。”
小然双脚着地,立刻屁颠屁颠地冲回章司身边。
章司有意忽视了他的伸手讨抱。
孩子太黏人了,也不能天天抱着,得让他自己多走动走动。
章棠有些好奇:“哪里的客户啊?”
虞壬章没着急着回答,不动声色地扫了章司一眼。
章司一怔,大概明白了对方的眼神,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随后才将地上的某个小崽子抱起来逗了逗。
“A市来的,”虞壬章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程氏集团的高技研发经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只不过虞壬章总觉得在章司面前提“程家”不太好。
虽然当初他并不清楚详情,但章司刚从A市回来那会儿,经常强颜欢笑,大概跟程家以及程礼脱不了关系。
而此刻的章司,在听到他的话后依旧神情淡淡,毫无波澜。
章棠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什么时候开始跟那边有合作了?”
当初程礼还是荟英和掌权人的时候,看在章司的面子上帮过虞家不少忙。
但后来两人分开了,程礼就终止了跟虞家业务来往的意愿。
现如今的市场大趋势是科技创新,在这方面,当属尚呈和程氏集团的核心业务最为优越。
虽然两个大公司的幕后BOSS都是程礼,但两者主营的具体模块方向有所区别。
虞壬章公司的业务与程氏那边的更为贴切,只不过程氏和虞家非亲非故,程氏高门大户,自然看不上虞家这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
这回也是经人介绍,才有了见面的机会。
“盛家那边帮忙介绍的。”虞壬章说,“这回只是见见面简单了解,不算是很正式的合作面谈。”
在饭局上,对方的态度也有些难以捉摸。
人确实是来了,可总是游刃有余地周旋着主要话题。
不知道是真有几分念头,还是因为摆不了盛市邀约的冷脸才过来会面的。
章棠沉下声音,问:“一定要跟对方合作?”
要真是谈合作,其实她是不太支持的,虽然A市那边的资源和市场前景都比Z城这边好太多,但对方企业毕竟是程礼的……
合作了以后肯定少不了往来,而虞家和章家的业务连接又比较亲密,这么一来,就难以避免会和合作方碰头的情况。
章司他……估计也不想跟程家人有联系。
在这件事上,章棠就显得比较感性用事了。
章司反倒理性很多,没有她那种想法。
虽然他确实不太像跟程家人有接触,但对虞家公司来说,这个合作的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
平常连接触到的契机都没有,现在都人家都直接送上门了,更应该抓住机遇把握机会。
章司自己也是搞事业的,深刻明白一个重要客户对自身企业未来发展有多重要。
他状似无意地逗着崽子玩,然后在适当时候地在两人交谈中插了句:“我觉得,还是积极点联系对方比较好。”
这一表态,算是支持姑丈去跟对方合作了。
虞壬章有些意外,但毕竟男人的事业心都大同小异,自然理解彼此的思量。
侄子都发话了,章棠的担忧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章司再待了好一会儿后,也准备启程回家了。
这一回,虞壬章跟着他一同出了门。
章司把娃放到安全椅上,系好安全带后才转身朝向站在后面的人。
“前几天程礼就回国了。” 这是他今天在饭局上听到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避着章棠说……
她近些年来似乎对程礼的意见颇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陆续续给章司介绍对象都失败,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避着点说,也有利于让章棠保持一个比较乐观的心态。
当初她产后抑郁的症状不明显,自己又没能及时察觉,也是在后来他感到怪异,留了份心才发现的。
她心里头深藏压抑着许多情绪,难以一时排解,这几年才缓解了不少。
章司沉默片刻,说:“所以那个经理,是经过程礼的授意才过来的?”
“那倒没有明说。”虞壬章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荟英怎么也跟尚呈有合作了?”
这个还真的是巧合。
章司说:“就只是碰巧,双方事先都不知道的。”
“唔。”虞壬章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姑丈总觉得,程礼对你并没有那么狠心。”
程礼确实断了跟虞家合作意愿,但也只是虞家的。
章棠怀孕生娃那年,他接手了她在海外的那些业务管理,偶然间得知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有时候跟某些客户合作,业务流程总是走得非常顺利,其实是因为程礼私底下开了后门。
不仅如此,荟英这些年来进展得顺利,背后其实也有个看不见的“手”在帮忙推动。
作者有话说:
姑丈:程礼只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