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司很快就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他翻了个身，对着他的眼睛：“你是怀疑，那是程末做的？”
程礼与他四目相对，没否认：“只是怀疑。”
但没两秒，他又改了主意，“算了，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
如果真的是程末做的，大概率是想借此分开他俩。
虽然他本来没打算让章司跟着一起回Z城，因为那边出的状况，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章司跟过去，除了徒增烦恼，做不了多大贡献。
但一想到程末可能趁他不在纠缠章司，他就放不下心来。
章司心系着荟英，自然不会拒绝。
可到了第二天，计划又变了。
程礼对他说：“我过去就好。”
章司脸色一下子变了变。
按照往常的习惯，程礼应该是要跟他解释一番的，可他这会儿却没多两句话，只道：“这段时间，你先回公寓住，出行让姜助理送。”
“为什么？”
“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程礼说，“你留在尚呈正常上班，嗯？”
“你老实跟我说，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没有。要是真严重，就不是我一个人过去就能解决的了。”
程礼没再跟他浪费时间，将他送到了公司后，就直接赶去了机场。
章司只能站在公司大门，看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回了公司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姜助理，想问清楚情况。
但姜助理面露疑惑：“我不知道。”
自从他负责这边的工作后，就没有跟进过荟英的实时动态了。
而且，程礼也没跟他提今天去Z城。
姜文安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章司说程礼突然改安排不带他去，用的是事情不严重为理由。
要是真不严重，就没必要这么避着章司了。
“应该没什么事的。”姜文安神色平静，“程总很快就能回来。”
章司虽仍有怀疑，但姜助理没对他说过谎，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
他也只好回程礼的办公室。
而等他走了后，姜文安立刻联系了程礼。
好在程礼还没有上飞机，他将事情大致交代过后，又叮嘱他要注意程家人的动静。
“那章少爷那边，需要盯着吗？”
程礼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不用。”
章司的反侦察能力不弱，前几回就是被他发现出来，后面还跟程礼闹了几回脾气。
要是现在贸然再安插眼线，被他发现了指不定会让他乱想。
荟英那边，其实是资金转接出了问题，要是以往，用备用资金填补空缺就能解燃眉之急。
可现在，荟英的备用金暂时还不能动。
因为程礼打算用来支撑尚呈的产品上市，度过运作危险期。
而这个打算，不能让章司知道。
所以他才会临时改主意，没让章司跟着走。
他要赶在那批智能机器人上市前，解决掉这个危机。
-
章司只觉得心里不安，并未察觉出姜助理有什么不妥。
所以当姜助理用“ 程总要出国亲自与客户交涉”的说辞告诉他，程礼估计还要过几天才回来时，他选择了相信，并且做好了等待的准备。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不到半天他就知道自己又受到了欺骗。
堂哥突然又联系上了他。
起初他还微微惊讶于堂哥还没有回去，但当他去赴约，最后看到对方是程末后，脸色变了变。
程末饶有兴趣盯着他的脸，良久，他轻轻笑了笑，然后自报阵营。
“我跟你堂哥是同一条船的。”
荟英那边，是章应动的手，不过背后也有程礼的帮助。
程末拿出了章应的名头，就让章司没像先前在程家那么抵拒了。
他顺着话题说下去：“你放心，荟英不会出事，我只是想支走程礼，然后跟你谈个合作。”
章司虽然在面对他时的态度有所松动，但还是没有把他放在一个可以对等谈判的位置上。
程末也不废话了。
“程礼之所以有跟程家产业叫板的资本，是因为他的身后有章家公司荟英作为支撑。
“他手中同时拥有两边的绝对控股权，能随时为一方调用另一方的资源。
“简单地说，如果程礼自己的公司出了事，他可以任用荟英作为牺牲品来拯救。”
程末稍作停顿，再继续添一把火。
“到时候，即便他会分解荟英股权，贩卖股份，你也无所谓？”
章司总不至于被他三言两语就带偏了理智。
他淡淡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对程礼彻底死心。”程末说，“太过心软，可是很容易被人拿捏命脉的。”
章司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知道。
程末笑了笑，他明白了。
章司狠不下心，是因为心底还有对程礼点留恋，可能是出于多年的感情，一时抛却不开。
又或者是章老爷子走了后，家散了，而程礼一直待在他身边，占据了他期盼依赖的位置。
出于道义，他一直未能狠得彻底。
程末道：“所以你一定要留在程礼身边，只是为了章家公司的股份？”
章司依旧没回答。
明明是点个头就可以的回答，他却做不出来。
面对他的沉默，程末不甚在乎，反而继续漫不经心地说：“程礼那种看重事业和利益的人，感情是不可能成为他的全部的。”
即便程礼有几分真情实意在放在章司的身上，一旦感情与利益冲突了，程礼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因为那是支撑他这么多年走过来的执念，无人能撼动。
“如果你只是想来说教的，那我没必要再待下去了。”章司站起了身。
程末悠悠开了口：“别急，我总得先知道你的立场。”
他抬手轻敲桌面，示意他坐下来。
“如果你感性用事，那我也没有办法相信你能做到。”
程礼说，“所以我最后想问一句，如果我有办法能让你拿回程礼手上所有的荟英股份，但前提是，你要背叛程礼，你做还是不做？”
章司捏了捏手指头。
“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真的能让我拿回那些股份？”
“我能用程家的股份，去跟程礼做交易，”程礼笑道，“作为合作诚意，除了荟英股份外，我还能赠送你另外一份大礼——再让你顺利和程礼结束婚姻关系，如何？”
章司心跳有些快，这两个，无疑是他难以拒绝的优渥条件。
“你确定，你能帮我拿回程礼手上所有的荟英股份？”
“当然，我手上有程家公司，有程礼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
章司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他想喝点水润润喉，但他又迫不及待想要继续让喉咙发声。
“那我，需要做什么？”
程末目的达成，更显得姿态散漫：“你现在只需要等。”
等一个绝佳的时机。
-
……
程礼未能在预计时间内回来，是先通知的姜助理。
尚呈这边还没出现任何的变数，姜助理也有把握掌控局势，所以并没有劝谏或阻止他别再继续待在Z城。
等两人互通消息后，程礼漫不经心地提起了章司。
“没见有什么异常。”姜助理将自己所知的全都呈报了上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顿了顿。
“章少爷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好像暂时地离开了一会儿公司，但不到二十分钟，又回来了。”
公司大楼的监控，对外最远的，也只是限于门口附近三十米左右的区域。
章司离开公司去了哪里，要查出来也不算很难，但也得需要人力资源和不知时长的时间去调查。
资源消耗取舍，则得先看程礼的意思。
可程礼早就将章司身边的眼线摘除了，就连手机上的定踪监控的计划，也早早腹死胎中。
除非本人坦白或旁观知情人透露，没人知道他往哪干什么去。
程礼沉思了片刻，依旧选择了将章司置于事外：“他那边要是再有异常，只需要跟我汇报一声，不用对他过多猜忌和防备。”
姜助理一愣，他这意思，是打算要亲自“审讯”了吧？
这样也好，省得旁人会“误伤”他的人。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总得给个大概的时间，不然他心里也没底，万一章少爷那边再提起，他也能找个好点的理由推脱过去。
但具体的时间，程礼没法给。
他查检过公司账本了，荟英这边没有任何问题，而客户那边也没有纰漏，怪就怪在，这次“事故”看似漏洞满满，却查无此踪。
单靠程末的手段，根本做不到天衣无缝，除非……他那边有个清楚荟英内部运作的帮手。
章应。
其实有章应的介入，荟英就不会怕出事。
但……他稍加思索就能猜出来的“真相”，就真的只是全部的“真相”了吗？
他怎么觉得，这是对方故意下套引他过来，而且……目的性也太过明显。
程礼敢肯定，程末一定用了什么方法，跟章司碰上面了。
两人谈的是什么，就得问当事人了。
越是这样，程礼越不能急着回去。
“再过几天吧。”程礼沉默片刻，又嘱咐他，“通知实验组内部，紧急待命，推进偏道。”
作者有话说：
摊牌了。我可能只会搞权谋和剧情，虽然漏洞百出。
感情线好难……得把程礼拉下“神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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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三次元一堆事。一堆设计稿要弄，还要复习备考…哇真牛，难怪身体不经造天天吃药。
到底哪来的勇气同时但不同站开三本书的？每天码至少超2万字……
又是梦想成为触手怪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