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清穿同人] 婉妃只想吃瓜看戏【完结番外】>第29章 借机让乾隆知道了受伤之事

  用完膳,宋福舟帮着松花收拾了屋子,陈静婉就回到了书房。

  她将宣纸铺陈开,磨了里,随手抽了一本书来,试着写了几个字。

  作为历史系的学生,陈静婉的提笔姿势还算标准,落笔临墓的字迹虽然和清代本身流行的字还有些差距,但奈何清秀工整,还算能看。只不过因为她也许久没有用毛笔练字,写起来生疏了许多,横平竖直间的笔画不如初学时那么有力度,所以一篇文章里面的字写得有大有小,歪歪扭扭。

  但练字可以静心。

  写了两页,陈静婉逐渐找到了原本的感觉。再书一整篇下来,虽然字迹仍有很大提升的空间,但却不像刚刚那么凌乱潦草,总得来说很符合乾隆喜爱的那种可教授型字迹。

  末了,陈静婉喊来松花:“宫里传阅的佛经一般从哪能获得,你去帮我要一份来可好?”

  松花点了点头:“这个好办,奴婢这就去中正殿念经处取。只是主儿,您怎么突然想着要读佛经

  了?"

  “等你回来就知道了。”陈静婉顺口吩咐她道,“你尽量快一点,早去早回!”

  松花很快请了两卷佛经回来。

  “中正殿念经处”是自康照起在宫廷中设立的管理藏传佛教事物相关的机构,后宫妃嫔若是有心礼佛的,都会去这里请佛像或者佛经回来供奉。

  陈静婉见了,先取了第一卷 打开,又抽出一张崭新的宣纸,从头开始试写。

  松花站在一旁为她磨墨,一边看一边问她:“主儿怎么今天想到要抄佛经了?”

  “我今日让李玉请了陛下过来,理由是想请陛下指点一下我的字,若我这里没有一点书写过的字迹,又谈何让陛下留下呢?”陈静婉道,“但不止如此,就且看陛下今日能不能如我所愿了。”

  “主儿不是说不打算向陛下告状吗?”松花能想到主子主动请陛下来是为了反击,但是结合主子之前说过的话,松花却迷糊了。

  不告状的话,又怎么让陛下知道主子和春水被欺负了呢?

  “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在陛下在的时候请小谢太医过来。”陈静婉平静地说,眼睛却并没有离开佛经半分,“你请小谢太医来的时候,要装作是不经意间的,不能让陛下看出来是我要故意请他来的。至于到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

  “不过,我确实不打算向陛下告状。但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可能不传到陛下耳中。”陈静婉顿了顿,手中的练笔却并未停下,“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松花听着个云里雾里的,没太明白。

  但是主子既然说可以,那就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我相信主儿。”松花点了点头,却发现官里不知怎地有些呛人的气味。

  她四处看了看,却发现原本燃烧着红箩炭的炭盆不知什么时候被主子换成了黑炭,黑炭的热晕不高,味道还重,只一会儿,这屋子里就飘出了白色的烟雾。

  “主儿,你怎么又换回黑炭了?”松花疑惑,“这么冷得天,马上就要除夕了!“

  “既然陛下要来,就不能让他看到咱们这超出位分之外的额度。”陈静婉回答道,“你把最外面

  那个窗户开个缝吧,让味道飘出去就不会那么难闻了。“

  “还有,咱们宫今日闭门谢客,你在外面守着门吧。“陈静婉叹了声,“若是有人来了,便说我在忙,若不是特别着急的事,就等明日再说。”

  松花:“是。”

  因而松花见陈静婉如此认真在抄写佛经,便也不再出声打扰她了。

  就在陈静婉抄书之余,海常在和仪贵人都来过。

  只是主子既然闭门谢客,那她也自然得安抚了两位,等明日再说了。

  …

  申时三刻,有小太监来同传说,陛下将摆驾延禧宫,让陈常在接驾。

  陈静婉此时已经抄完了一卷佛经。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重新换了身外衣,将衣袖上沾染的墨迹遮住,才连忙赶去宫门口等

  候。

  乾隆的御驾在陈静婉刚站定等待的同时拐入了延禧宫门口的正街。

  遥遥一望,乾隆就看见站在红墙绿瓦之间的那个瘦削的身影,她翘首盼望着,在看到他的同时弯了眉,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就连高兴都是隐隐的,不敢外露的。

  乾隆见陈常在因他的到来无比喜悦,被公务劳烦了一下午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御驾落定,他下了轿撵,陈常在赶忙迎了上来,却没有靠的太近,只在距离他两个人的位置怯生生的站着,而后如梦初醒般行了礼,仿佛欲盖弥彰的样子。

  乾隆在心底轻笑一声,伸出手,轻轻地牵住了她。

  没想到这陈常在跟未出阁小姑娘似的,被他牵住的时候还瑟缩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地来回左右瞟着,生怕别人看到了似的。

  “怎么就就出来等了,你的奴婢也不拦着你,就不怕着凉?”乾隆调笑着问她,果不其然见陈常在的脸越来越红。

  “妾身想着陛下难得来一次延禧宫,自然要出门迎接才好。”陈静婉的声音很轻,在乾隆耳畔却好似柔软的羽毛划过,挠得他心痒痒。

  “手都冻得冰凉,还在这逞强呢?”乾隆从抓住陈常在的手就感觉到了,她的手指纤细,最后两指带着过分简单朴素的护甲,中指边还有因为提笔写字留下的轻微的茧痕。

  “哪……哪有。”乾隆听见陈常在的声音突然婉转了个度,好像被戳穿了心思一样的娇羞。

  乾隆最爱逗弄这样的妃嫔,既然陈常在这么喜欢他,那他自然也不会音啬宠幸。

  他牵着陈常在回了屋,屋子里虽然烧着炭,却丝毫没有温暖的感觉,反而还闷闷地呛鼻。

  乾隆不怎么舒服地揉了揉鼻子,不动声色地问:“你屋子本来就冷,怎么还开着窗?”

  “回陛下,是这炭火的味道有些大了,妾身怕您闻不惯,之前就开了窗户想着能散散味道……….陈常在一脸担忧的望着他,连忙命松花将炭盆又挪远了些。

  乾隆见陈常在满心满眼都是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主动走到陈静婉的书桌前,看到了书桌上摞着的书本,还有最上方的两册经书。

  “你最近在研读佛经?“乾隆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发现这经书好似和他叫人给高贵妃的那两册相似。但是乾隆并没有多想,他往后看去,却见里面还夹着几张陈静婉最开始练习时抄写的字迹。

  他将那宣纸抽出来摊平,不得不承认陈常在的字确实一般般,但是在后宫里却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清秀字体了。

  “回陛下,妾身见太后一直抄经礼佛析盼福寿绵长,妾身也祈盼陛下和太后能够万寿无疆,所以才请了佛经回来阅读抄写。更何况妾身也曾在佛前求过.….”陈静婉的话只说了一半,之后却突然止了声,但乾隆却从她通红的耳朵里猜测出,兴许是许了什么和他有关的心愿吧。

  他还未想太多,就听陈常在低着头,好似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在妾身请了这经书之后,佛祖真的显灵了,妾身心底真是无限欢喜。”

  他来了,所以佛祖显灵了?

  乾隆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静婉一眼,觉得陈常在的话怎么听怎么舒心。

  他自然见惯了那些在他面前说冠冕堂皇话语的人,谁不想听好话,他自然也喜欢。但陈常在每次说到这些,总会带有她自己的私心,可是她的私心却并不让他讨厌,反而有点乐在其中。

  他的女人不就应该这样?

  以他为天。

  乾隆这时候也不觉得屋里那黑炭的味道呛人了。

  比起这些,还是这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陈常在更可人。

  其实乾隆最开始听到李玉的传话,并没有想来看她。但是毕竟国事繁忙惯了,偶尔歇息些陪着这些个佳人吟诗弄墨也不失件美事。更何况陈常在是请他过来指点一下她的书法,也算是上进的好事。

  于是乾隆搂过了陈静婉,微微弯下了腰,让她把她写过的字都拿出来,一张张点评。

  “你这个字确实…有待调.教。”乾隆本想说一般,最后还是选了一个相对而言委婉一点的词,“无妨,朕教你。”

  乾隆握着陈静婉的手,就着她的握笔姿势提了笔。两个人虽然是站着的,这样却也离桌子并不太远。他扶着陈静婉的腰向下,噩色的笔尖轻轻地落在白净的宣纸上。

  一笔、一划,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陈静婉的手被乾隆捏着,颤抖的笔墨落在宣纸上却变得格外利落有力。

  乾隆引着陈静婉紧跟着抄了几句后,才轻轻地放开了她,让她重新自己去写。

  陈静婉学习能力一向很强,只又几个字的功夫,就比之前好了很多。

  乾隆十分满意。

  他就喜欢这样的学生,不需要他太费神,还能得到教学的成就感。

  陈常在确实是一个好苗子。

  乾隆抬手,李玉就立马送上润湿的巾帕为他将指尖粘上的墨迹擦掉。他拔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站在一旁静静看着陈静婉书写。

  屋内的书桌上只放了一盏并不晃眼的烛灯,映出了浅灰色的影子落在纸上,这时候看去,陈常在的侧脸安静的要命。她一双含水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佛经,柳叶似的眉微微蹙着,好似在思考着什么。考虑完毕后,她终于落笔,高挺的鼻梁下是微张的唇。她今日似乎涂了些胭脂,唇色和脸颊两侧都微微透露些粉,又娇俏又好看。

  但这妆容落在乾隆眼里,却是陈常在在乎他的证明。

  “女为悦己者容”——乾隆自然读过这句,他头几次偶然见到的陈常在都是未施粉黛的,只有提前通传了要和他独处的她,才会将自己装扮的更美丽些。

  这不禁更加取悦了乾隆。

  “李玉,回头让内务府把陈常在的份例换成红箩炭,再把朕之前收藏的太祖时期的那支毛笔拿

  来,赐给陈常在用。”

  李玉心道,太祖时期的那支毛笔可是陛下收藏里的最喜欢的几支毛笔之一,这陈常在有福了。

  但他面上仍不改色道:“是。”

  “妾身谢陛下赏赐。”陈静婉连忙谢恩。

  就在陈静婉谢恩的同时,松花提前让宋福舟去请的小谢太医也到了。他见到乾隆的瞬间只愣了一瞬,便立刻跪下行礼:“见过陛下。”

  “你来做什么?”乾隆疑惑。

  “陈主儿昨日伤了腿,臣按时来给她请平安脉,再送来几服要用的药剂。”谢寻鹤答。

  他见到乾隆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宋福舟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请他过来,兴许是陈主儿要让陛下知晓她和春水的伤情。

  谢寻鹤本人对后宫的争斗并不关心,但他最看不惯那些把奴才往死里整的事情。延禧宫这两位主儿他都有所耳闻,默默无闻型的嫔妃,又敢去惹谁?更何况就他昨日的接触下来,他并不觉得一个对下人如此用心的妃嫔会主动去挑衅他人,若不是跋扈之人欺凌,春水的脸又怎么会被打成那个样子,瞧一眼就让人心疼。

  因此谢寻鹤隐瞒了是陈主儿请他来的事实,道是他是昨日这时来过,于是今日也在这时来了罢

  了。

  “你的腿怎么了,怎么不同朕讲?”乾隆立刻问。

  “谢太医说无大碍的。”陈静婉放下笔,让谢寻鹤给她诊了脉。她不知道是谢寻鹤聪慧看穿了她的意图顺水推舟还是旁的什么,但是既然他有意帮她,陈静婉以后自然会还了他这个人情。

  于是她毫不意外地听到谢寻鹤对她和乾隆道:“陈主儿的腿还需再休养一段时间,久跪最是伤膝盖,陈主儿最近还是要少走路,等臣再回去为您配几份药。“

  “麻烦谢太医了。”陈静婉笑了笑,“还望太医去看望下春水。“

  谢寻鹤:“是,那臣就先告退了。”

  谢寻鹤见乾隆也未曾阻拦他,便收拾了箱子,在松花的引路下到了两人的住所。

  ……

  这边乾隆见谢寻鹤离开,才问陈静婉道:“你那贴身宫女春水怎么了,别是得了风寒小心传染给

  你吧?”

  “皇上您放心,春水只是有点身子不爽,不会影响到妾身的。”陈静婉摇了摇头。

  “你的腿到底怎么了,什么叫跪久了?”乾隆直言,觉得还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经过,“谁欺负你

  了吗?"

  “没有的事儿。”乾隆见陈静婉的眼睛并不看他,话语间也是顾左右而言他,“妾身得了陛下的恩宠已是足够,其他的妾身都不在意的。”

  乾隆还想再问什么,却觉得兴许是陈常在面子薄不愿同他讲,因此最后还是止住了话题。

  但他从陈静婉嘴里问不出来不代表他从旁人那问不到,乾隆给李玉使了个眼色,李玉心领神会,立刻就耳语轻声交代了小太监去秘密地查。

  时间逐渐流逝,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乾隆本想跟陈静婉一同用膳,奈何哪怕是换了红箩炭,陈静婉这屋子里的黑炭味道也熏得他没什么胃口。更何况谢太医说陈常在要静养,这些个日子怕是也不能侍寝了,于是乾隆就说道离开。

  离开前,他突然想起上午时有人通传说高贵妃心情不爽。

  考虑到也是冷落了她几天,乾隆于是对李玉道,让高贵妃准备接驾。

  这个点接驾,那不就是留宿的意思?

  李玉下意识望了陈常在一眼,只觉得这小常在真是可惜。

  好不容易请来了陛下一回,还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不能侍寝,一下午的努力都白白给旁人做了嫁

  衣。

  乾隆见李玉的眼神落在陈静婉身上又收回,也意识到这样当着她的面讲这些似乎有些伤人,毕竟陈常在真的把他视作天地。

  于是乾隆心虚地安抚道:“你好好养病,待你病养好,朕定再宣你来养心殿伴驾。“

  “谢陛下,妾身晓得的。”陈静婉的态度仍是那恭恭敬敬地模样,言语里没有流露出一丝委屈或者哀怨的情绪。

  但这不禁让乾隆更加内疚。

  她甚至都难受成这样了吗?如此大度地任他离开,想必是经历了很多次的期待落空才会如此平静

  吧?

  乾隆总觉得赏她点什么又显得不诚心,遂作罢。

  离开时,乾隆转身回望着这小小的偏殿,突然陈常在还站在偏殿门口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背影。他才意识到,这间偏殿小得出奇,甚至还没有他养心殿两侧的配殿大。

  如果不是还在孝期,他定要给陈静婉升个位分。乾隆想,至于封号,她如此安静温婉,名字倒也与之相配,不如就直接赐“婉”字好了。

  而这边,终于送走了乾隆的陈静婉回到屋内,咸鱼似的摊倒在了软榻上。

  好耶!领导终于走了!

  打卡下班!

  陈静婉对着松花点了一大串好吃的晚膳,等松花去膳房忙活之后才召来宋福舟。

  她望着面前已经抄完的一卷经书,眼睛里是前所未有地坚定:“明日陛下自然会从钟粹宫离开,你一定要赶在陛下上朝前盛着这份经书往钟粹宫去,装作在路上偶遇了陛下。到时你不必说什么,陛下自然会猜。不管他猜测是什么,那就是事实,明白了吗?”

  宋福舟看着面前主子抄了一下午的经书,联想到前两日贵妃被陛下罚抄之事,心下了然。

  主子不愧是主子,如此巧妙的办法也能想到,他跪下行礼,“奴才晓得了,您就等着听奴才的好

  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