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听了顺治的疑惑后,低眉一笑,将那日玄烨说的话一一道来,顺治方才知道这离谱的传言到底来自何处。

  “都说小孩子灵气足,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说不准玄烨说的是真的呢?”

  顺治轻轻摸着昭宁的小腹说道,“若当真是龙凤呈祥,那可真真是天降祥瑞,以后他们必然会叫我大清昌盛。”

  “你倒是说的跟真的一样,难不成你小的时候见过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昭宁调侃着,却没想到顺治当真点了点头。

  “小时候我瞧见贵太妃怀孕的时候,就跟额娘说那是个弟弟,额娘还笑我胡说,结果就得了博果尔,”

  顺治煞有其事的说道,“如今玄烨也说你腹中有弟弟妹妹,我瞧瞧十有八九是准的。”

  昭宁知道这是顺治故意逗她,也不跟他理论,只是将手搭在他的手上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能健健康康的就好。”

  昭宁这话说到了顺治的心坎上,他子嗣艰难,如今活下来的只有两子一女,可二公主遗传了生母的体弱,福全眼睛又不好,唯有玄烨一个还算是健壮的。

  如今昭宁这胎,他虽然期盼着能有个嫡子,但若是个健健康康的女儿,像简郡王家的敏敏那般玉雪可爱,如同跟昭宁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也能叫他疼到心坎里。

  “对,只要健健康康的就好,”

  顺治将昭宁搂得更紧,“咱们注定了要儿女成群的,早点晚点都一样。”

  “呸,你真当我是兔子啊,一窝一窝生?”

  昭宁哼道,“我最多就生两胎,休想诓我一直给你生孩子!”

  “好好好,都听你的,咱们只生两胎,”

  顺治没有半点脾气,“便是你乐意多生,我也舍不得你多受苦,若是这一胎能儿女双全就好了,你便再不用受这份罪。”

  昭宁这才满意的笑了,将自己团进顺治的怀里。

  她本就生得娇小,这么一团,更是一副没长开的模样,叫顺治心里更是担忧。

  “哎,这孩子来得太早了,我总怕你身子受不住,”

  顺治将昭宁抱紧,“昭宁,若是有哪里不舒服,要赶紧说出来,绝对不能瞒着知道吗?我已经命李太医负责你这一胎,另有三名太医日夜值守,保证随叫随到。”

  “额娘已经在给你挑选有经验的嬷嬷和接生姥姥了,选好了就叫她们早些过来服侍,你娘家人虽然来不了,但等你月份大了,可以叫简郡王福晋进宫来陪你生产,毕竟是你姐姐,生的孩子都康健,定能护着你母子平安的。”

  顺治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听得昭宁打起了哈欠。

  她如今倒是没有别的不适,就是爱犯困,一天能睡上六七个时辰。

  “没良心的,合着就我一个人操心,”

  顺治不满的在昭宁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却收到了一枚小白眼,“行,我不说了,困了就睡吧,我今儿没事,就在这儿陪着你。”

  顺治其实还有件事想要跟昭宁说,但却有些说不出口。

  如今见昭宁困倦,更是不敢说出来叫她闹心,只得先哄了昭宁睡了,想着等晚点再告诉她。

  昭宁这一觉睡的极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酥酥软软的,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主子,董鄂庶妃说要来请安,您见吗?”

  果儿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一边扶着昭宁起身,一边问道。

  自从上次董鄂婉瑜因为冲撞了顺治被禁足之后,昭宁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今日她突然不请自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皇上呢?”昭宁问道。

  她依稀记得睡着之前顺治说过今儿就在这儿陪她的,可一睁开眼睛,人就不见了。

  “皇上去慈宁宫了,说等会儿回来陪您用晚膳。”

  果儿蹲在给昭宁穿好鞋子,“如今还早呢,主子饿不饿?”

  昭宁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还早,就见见董鄂庶妃吧。”

  昭宁其实不怎么想见董鄂婉瑜的,上上次在御花园董鄂婉瑜非要见她是为了举报喜妃巫蛊,之后引发了一连串的祸事。

  上次在乾清宫见董鄂婉瑜,又是因为石榴籽耳坠子,最终导致了博果尔的死。

  虽然说这两件事跟董鄂婉瑜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昭宁总觉得许是她天生就跟董鄂婉瑜犯冲,一见面就会有祸事发生。

  但若说不见吧,昭宁心里又着实是有些好奇。

  董鄂婉瑜绝不是会没事上门讨巧的人,她既然来求见,那必然是当真有事的。

  “那奴才去叫董鄂庶妃,”果儿应道,“正殿里生了火盆,不冷的,主子就在外面见吧。”

  “果儿懂我。”昭宁夸了一句。

  若来的是石映月,昭宁自然会叫她直接进寝殿来说话,但对董鄂婉瑜,昭宁却不想叫她进来。

  正殿人多宽敞,座位离得又远,更加合宜。

  果儿笑眯眯的出去,不过多时,换了谨云进来扶昭宁。

  “果儿说她刚去了外面身上凉,就不进来了,叫奴才来伺候主子出去,”

  在昭宁身边久了,谨云也不似当初刚来时的冷清,温和了许多,“主子多加件披风吧,免得受寒。”

  昭宁任由谨云给她收拾妥当,慢慢走了出去,正殿里,董鄂婉瑜已在恭候。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董鄂婉瑜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起来坐吧,”昭宁坐在主位上,直接省略了客套的环节,“你来见我所为何事啊?”

  董鄂婉瑜却没起身,只是跪直了看着昭宁道:“奴才今儿来就是想问问皇后娘娘,皇上要将襄亲王福晋纳入后宫之事,您知道吗?”

  襄亲王福晋,董鄂婉心?!

  昭宁顿时心里一沉。

  她之前心中就曾经起过怀疑,以董鄂婉瑜的性子,当真是历史上那宠冠后宫的董鄂妃吗?

  后来出宫去探望博果尔时见到董鄂婉心病弱西子的模样,更觉得自己可能弄错了什么。

  如今听到董鄂婉瑜说顺治要将董鄂婉心纳入后宫,她竟是不算惊讶,而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昭宁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忙了这么久,终于让董鄂氏姐妹两个换了命运,结果却是她亲手将她们送到既定的人生轨迹上去的。

  就像她想要改变博果尔的命运,可最终他依旧死在了顺治十三年一样,董鄂氏姐妹两个的命运,也从未曾因她而改变过。

  她只是一只推动历史转轮的手,自以为知晓一切,可其实却做了最愚蠢的事。

  “看来皇后娘娘是知道的?”

  董鄂婉瑜皱了皱眉,“您竟是不阻止吗?”

  “我阻止了,就有用吗?”

  昭宁反问,“我曾经因为她所求,阻止了你们姐妹一同进宫的计划,以为给她找了一条更好的路,可如今她不还是要回来了吗?”

  昭宁只觉得心里压抑的难受极了:“若是早知道有今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倒是我坏了她的好事了。”

  董鄂婉瑜沉默了片刻,看向昭宁的眼神里染上了同情。

  “皇后娘娘有孕在身,还是要保重自己,”

  董鄂婉瑜站了起来,“奴才今日来,亦不是为了给您添堵,只是不想您被蒙骗罢了,您既然知道了,那奴才就告退了。”

  昭宁不知道董鄂婉瑜这话有几分真,也没有力气再去多想,只是挥了挥手,叫董鄂婉瑜离去。

  董鄂婉瑜走后,福嬷嬷走到昭宁的身旁,柔声道:“主子莫要多想,皇上这么做定是有他的苦衷,等会儿您当面问问就是了。”

  “他能有什么苦衷,左不过就是看到董鄂婉心可怜,想叫她养在宫里罢了,”

  昭宁苦笑道,“嬷嬷,我不是拈酸吃醋,我也信得过皇上对她没有私情,可,可我就是心里难受,我不想看到她,哪怕只是为了道义也不想!”

  “你不想看到谁,董鄂庶妃吗?”

  顺治匆匆回来,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你跟她讲什么道义,不想见她就叫她待在屋里不许出来就是了。”

  福嬷嬷对着顺治摇了摇头,使了一个眼色,顺治迷惑,不知福嬷嬷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见的不是董鄂婉瑜,是董鄂婉心!”

  面对顺治,昭宁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我想叫她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顺治一愣,这才明白昭宁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了?董鄂庶妃跟你说的?”

  顺治连忙走到昭宁身边,“我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心的,竟是故意跑来挑唆,我定要好好惩治她!”

  “她挑唆什么了?”

  昭宁冷笑反问,“是你没想纳董鄂婉心进宫,她故意造谣的吗?”

  顺治解释道:“我是有此意,但只是——”

  “只是见她可怜,心生怜惜,想着将她接进宫来养着,让她后半生无忧也算对得起博果尔了?”昭宁抢先说道。

  顺治从未见过昭宁如此尖锐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你一向懂我的。昭宁,你相信我,我若是喜欢她,当初就不会将她指给博果尔了,我将她接进宫,只是给她一个庇护罢了,我只当她是弟妹,没有半分其他的。”

  “怎么,襄亲王福晋不进宫,能饿死在外面吗?”

  昭宁气的直喘,“若真是如此,我出钱养着她,保管她在外面也能锦衣玉食!”

  顺治不解的问道:“后宫里那么多嫔妃你都不在意,为了偏偏容不下她?昭宁,她跟石福晋惠妃之流并没有任何差别,况且你之前不是很照顾她吗?我以为,你不会介意她留在宫里。”

  “我照顾她是因为她是襄亲王福晋,是我的弟妹,而不是一个丈夫刚刚去世就想另嫁他人的女子!”

  昭宁哭了出来,“福临,你要是觉得她可怜,咱们多给她些银钱,派人去好好照顾她不行吗?你为什么非得将她纳入后宫啊!她是博果尔的福晋,你将她纳为妃子,这像话吗?”

  “可我在博果尔的灵前已经答应她了。”

  顺治为难的看着昭宁,“是我想得少了,见她哭诉终生无依,留在襄亲王府里徒增伤感,说只求一偏僻宫室度过余生,便觉得算不得什么大事,又知道你一向还算喜欢她,便答应了下来。”

  “昭宁,我着实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可如今,我已经应了,若是反悔,不说当时在场之人众多会失了威信,若是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我又如何向博果尔交代?”

  顺治蹲在昭宁面前,柔声说着,“我保证,只是给她一个妃位和一个能安身的宫殿,绝不会叫她出现在你面前,也绝不会踏足她的寝宫,行吗?”

  昭宁泪眼婆娑的看着顺治,神色木然。

  “昭宁,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对你失言的,”

  顺治握住昭宁冰冷的手,心疼的捂在手心里,“我叫人将顺贞门旁边的院子收拾了出来给她住,离咱们都远远的,也不许她轻易出来走动,你只当宫里没有这个人就行。”

  “可她就是在那儿,我如何能当宫里没有这个人?”

  昭宁望着顺治,“她又是这么特殊的身份,以后就算是史书上,也会因此留下让后人质疑的记载,说你兄娶弟妻,说不定还会编排你见色起意不顾及兄弟之情,福临,这些你都不在意吗?”

  顺治不解:“史书怎么会如此胡说呢?昭宁,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你若是担心这个,我便叫他们不许记录便是了。”

  昭宁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她的不安。

  她总不能直接对顺治说,按照史书记载未来你为爱上董鄂婉心,会为了她或出家或早亡吧?

  那怕是顺治会觉得她魔怔了。

  可若是抛开历史不谈,顺治如今的做法也算不得错。

  满人本就不忌女子改嫁,便是贵太妃、宸妃之流,也都是先嫁过他人,后又嫁给太宗的。

  再加上顺治承诺了只给个名分,叫董鄂婉心住的远远的,并不会召见,若非那是董鄂婉心,昭宁也许就答应了。

  可那偏偏就是董鄂婉心,那个真正的董鄂妃,那根横在昭宁心底的刺,拔不掉又消化不了。

  “福临,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也拦不住,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昭宁无法,只能采取缓兵之计,“你只管将她接到宫里来住,但先不要册封她,让她给博果尔守孝一年,一年之后,若她仍执意要你兑现承诺,我许给她一个贵妃之位,若她反悔了,便放她出宫去过自己的日子。”

  顺治思索了一下,终是点了头:“也好,如此也算合了礼数。只是不册封的话,叫她住在后宫就不合适了,这样,让她先住到慈宁宫后殿去,那是博果尔自小长大的地方,她应该是愿意的。”

  昭宁松了一口气,此时才觉得,自己浑身发软,竟是眩晕了起来,往前倒在顺治的身上。

  顺治大惊,立刻喊道:“快去传太医!”

  然后将昭宁大横抱起,赶紧送回了床上。

  昭宁只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所致,并没有什么大碍,太医只说叫她平心静气的养着,并没有开什么汤药。

  顺治却将此事怪罪在董鄂庶妃的头上,一道圣旨依旧是以面圣不恭为罪名,再一次将董鄂庶妃禁足,并严令不许她再去永寿宫。

  慈宁宫里,听说昭宁无碍,太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苏茉儿啊,你说皇上该不会真的看上那董鄂氏了吧?”

  太后满面愁容,“难不成真遗传了太宗的毛病,专喜欢这等看似柔柔弱弱的寡妇?”

  “格格您说什么呢!”

  苏茉儿不赞同的说道,“咱们皇上对皇后娘娘多上心您又不是没看到,怎么可能会突然就转了性子呢?奴才瞧着不过是因为襄亲王对董鄂氏心存可怜,想要给她个安身的地方罢了。”

  “偌大的襄亲王府就她一个人,还不够安身的?”

  太后依旧不乐意,“那日我就瞧见她歪歪扭扭的直往皇上身上倒,顾及皇后在,我没多说,如今瞧着,却绝对不是个老实的!现在昭宁的身子还不稳当,若当真叫董鄂氏进了宫,要是有什么万一可怎么办!”

  “可皇上已经当众应下了,金口玉言又岂能反悔?”

  苏茉儿劝道,“宗亲们本就因为襄亲王的死对您和皇上有些言语,若是如今您死拦着让襄亲王福晋出了什么事,那才叫坏了呢。索性就叫她进宫来,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待着,还能翻了天吗?”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林升却赶了过来,将顺治想叫董鄂婉心暂住在慈宁宫后殿的事情,向太后说了。

  太后一听就乐了,拉着苏茉儿说道:“还是你看的准,瞧瞧,这不是将人送来了吗?林升啊,回去告诉皇上,我应了,叫他放心陪着皇后。”

  有太后在,顺治自然是没什么不放心的,昭宁虽然心中依旧忌惮,但见顺治日日守着自己,殷勤关切,从不提及董鄂婉心只言片语,倒是也慢慢放下心来。

  她最怕的是顺治变心,只要他一如既往的待她,她也不是非得去计较宫里是不是多一个人吃饭。

  博果尔薨逝后第二十八天,董鄂婉心孤身一人再次走进了宫门。

  虽有纳妃的前言在,但至少这一年中,董鄂婉心的身份依旧是博果尔的未亡人,故而她依旧身着一身素服,头上没有半点首饰,当初选秀时美如朝霞的姑娘,如今却如冰花般冷清淡漠。

  昭宁不顾顺治的阻拦,亲自到了慈宁宫来见一见董鄂婉心。

  她本以为董鄂婉心既然想要进宫为妃,定然会如同当初董鄂婉瑜那般婉转娇柔,可这一见,却叫她觉得,董鄂婉心对顺治根本没有任何意思。

  一个想要承宠的人,绝不会眼里一片死灰,没有半分世俗的欲望。

  如今的董鄂婉心,气质上有些像石映月,但石映月的冷清里带着柔柔的书卷气,可董鄂婉心的冷清里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昭宁实难相信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在自己丈夫的灵前向顺治求封妃进宫,董鄂婉心这么做,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

  太后也没想到董鄂婉心是这般模样,原本心里的不满顿时消散了,只余下心疼。

  “孩子,逝者已矣,你也该看开些,”

  太后拉住董鄂婉心的手,只觉得冰冷刺骨,“博果尔在天有灵,必会惦记着你,盼望着你能好好的。”

  董鄂婉心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再没有多的言语。

  太后亲自将董鄂婉心送去后殿的住处,昭宁没有跟着,而是对顺治道:“见到她我才明白,你当初为何会应下这么荒唐的要求了。”

  顺治叹了口气:“当时你不在,自然不知道那时她的样子,仿佛我若是不应,她就会去死一般。”

  她也许,真的会去死的吧?

  昭宁觉得,似乎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支撑着董鄂婉心,她才能坚持到现在,若真的断了她的希望,她会立刻随了博果尔而去。

  “福临,你真的相信她只是为了求个安身之地吗?”

  昭宁问道,“我怎么感觉,她非要进宫是另有所图呢?”

  顺治牵着昭宁的手让她坐下,说道:“或许吧,但她总不是冲着你我来的。如今她人在慈宁宫,有额娘看着,出不了什么事,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心养胎,将咱们的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其余的,就叫别人去操心吧。”

  正如顺治所言,董鄂婉心进了慈宁宫之后,便再没了声息。

  她仿佛真的只是进宫求个安身之地一般,整日里只是诵经念佛,从不出门走动,即便是只有几步路的慈宁宫正殿,也很少踏足。

  昭宁到慈宁宫请了几次安,都未曾见过董鄂婉心,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太后:“额娘,董鄂氏如今怎么样了?”

  太后摇了摇头:“她啊,我也看不懂,整日闷在屋里谁也不肯见,这进不进宫又有什么区别?”

  “过两日便是襄亲王的七七了,她可曾说过,要不要回去祭拜一下?”

  昭宁又问道。

  “我倒是问过她,她却说不想再回伤心地,想在宫中的佛堂里祭奠,”

  太后若有所思,“我应下了,叫宝华殿的法师备下了法事,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