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忙碌的夜晚。
在盯着绵宝喝过水后，人类打着灯在玻璃温室的菜地里忙活起来。
高温和少水给植物带来的影响很大，那些已经可以收获了的蔬菜都蔫巴巴的，也不怎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把刚长成的苗苗给扯下来吃了。
由小见大，外面田地里的那些菜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就算是那样，也是一口吃的。
三人把差不多可以收获的菜拔出来，熊景炎挑着水去浇田里的菜，许青和熊爷爷把刚收获的这些分门别类的收拾了，新鲜的处理下封上放进冰箱里冻着。
看着剩下的那些菜，许青想起冰箱里那些还没有吃完的，“要不弄一些干菜和腌菜？”
熊爷爷搓搓手，“行，我去问问能做些什么。”
以前也不差钱，这方面的菜都是跟村子里的人买的，他也不会弄，只能这会儿去和村子里的妇人请教。
许青拉着他道：“没事，我自己弄过，就是量大的话需要您帮帮忙。”
一家子的吃食，帮把手不是很正常嘛！
后院里很快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云安叼着猎物回来的时候都没有地方下爪子，它挑了个稍微大点的地方放下猎物，抬头喵嗷两声确定人类看见了之后，才又离开后院。
电视机上的汤姆终于抓住了杰瑞，正要吃的时候，杰瑞被新来的小老鼠给救走了。
绵宝松了口气，“杰瑞要是死了，汤姆一定会很伤心的。”
瑞哥看着那只气得跳脚的外国猫，沉默不语。
它不信。
但不信归不信，瑞哥不想打击猫。
一集猫和老鼠结束的很快，瑞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低头对绵宝道：“我去山上一躺，很快回来。”
绵宝动了动尾巴，“好呀，注意安全哦。”
“嗯。”
黑猫跳下沙发，很快就离开了。
绵宝看着猫消失在视野范围内，收回视线继续看电视机上的汤姆和杰瑞，蓬松的大尾巴懒懒地甩动，先前缓和的不舒服在这一刻好像又明显了起来。
沙发上的大猫扭动了两下，伸着脑袋梳理小腹处的毛发，梳理着梳理着，漂亮的舌尖就落到了小口红上面。
不能尿尿真的难受。
猫舔了两下，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水碗，它跳下沙发跑过去，舌尖在水面上飞快的卷动着。
肚肚里又装上了水，绵宝的脚丫子就往猫砂盆的方向迈。
猫尾巴根用力地翘着，好一会儿才努力出了点结果。绵宝扒拉扒拉猫砂，把那团湿漉漉的地方给埋了，脚丫子在垫板上踩了好几下，确定没有粘着猫砂后才落到地上。
熊景炎提着空了的水桶回来，刚好看见这一幕，东西随手一放走过来摸摸猫脑袋，又去看猫砂盆里的情况。
“尿了？还挺快。”
熊景炎笑眯眯地搓搓绵宝的脑袋，捞起想要继续看电视的猫往后面走，跟许青和熊爷爷分享这个好消息。
这对他们而言确实是好消息。
许青眉眼弯弯的凑过来亲亲猫，看了眼时间，“现在能不能再用一次药？也省得受那么久的苦。”
熊爷爷轻轻按了下猫原本不让摸的小肚子，“可以试试。”
有了老医生的判断，许青擦擦手上的水渍，结果熊景炎怀里的猫往客厅走，熊景炎又去拎云安它们带回来的猎物处理。
绵宝用过药，哼哼唧唧的缠着青青帮它把电视调到之前看的地方，才放过了还要忙碌的人类。一集动画片放完，柔软的爪垫就拍在了遥控的关机键上。
猫蹲到了往后院去的门边，看着人类忙忙碌碌，收拾着蔬菜和云安它们带回来的肉肉。
一颗颗的蔬菜被用开水烫过，或者被切成了条条块块，猫听见青青说要把锅炉房里的灶台给烧上，蒸……梅干菜？那是什么？
猫对人类的世界抱有万万分的好奇，可惜人类并不知道更不会为它解惑。
不过用蔬菜做的东西应该也不好吃。
绵宝想清楚这一点，很快就放下对梅干菜的好奇，它听见瑞哥在前院的呼唤声，甩着大尾巴喵喵的往前面跑。
出去巡逻的黑猫带了一只大大的、肥肥的小鸟回来，绵宝惊喜的喵呜一声，在瑞哥的脖颈间蹭过，给它舔舐掉脸上溅到的些许血迹。
猫明知故问：“你怎么还抓了小鸟呀？”
瑞哥低下头，很是温柔：“你想吃，就抓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绵宝的尾巴都直挺了不少，尖尖欢喜的摇晃着。
不大的一只小鸟还是由两只猫分食，打理毛发的时候，瑞哥说起竹林里的老鼠，“今年的比去年的还要肥好多，你不是说人类也吃这个吗？要不改天咱们抓几只回来让人类弄着吃？”
绵宝舔着爪爪，“好呀，喊上大壮它们三只。”
竹鼠也不是很好抓，这东西跑得快，窝还小，钻进去之后猫根本掏不到。想要足够大家吃的，就需要小伙伴一起上了。
瑞哥低低地应了声，侧头给绵宝梳理着它弄不到的背毛。
绵宝到底还不舒服着，两只吃过东西在院子里走了走，就回窝里躺着了。
夜色一步步深沉，房间里静谧一片，忙碌的人类和玩耍的伙伴进出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丫，像是怕惊醒正在睡觉的猫。
时间一晃就是两天，绵宝终于摆脱了人类的盯梢，可以想喝多少水就喝多少水。
猫的爪垫吧嗒吧嗒的踩过家里的每一块地方，然后开开心心地跑出了家门。
树叶是深绿色的，花是五彩缤纷的。
风轻轻拂过猫毛，是阳光和煦的味道。
轻快的脚步踩过干燥的树叶，发出“嚓嚓”的小声音，猫舒服的抖抖耳朵，去看身后的小伙伴。
瑞哥仅仅落后它两步，在后面是背着空背包的大壮，然后就是慢吞吞走一步歇两步的胖胖，云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树，看见猫扭头来看，大爪子抓紧树干，倒着和绵宝打招呼。
猫被它的姿势弄得有些害怕，连忙收回视线，让云安老实走在树干上面。
云安看看自己的姿势，两步间就转回了树干上，不解的挠挠下巴，它不是走的树干吗？还是它走路很不老实？
小豹豹的天赋和猫咪相差太大，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猫的冲击力有多大。
大部分的鸟雀在夜晚都没有办法自由飞翔，早就踩过点的猫咪和豹豹轻而易举就给人家掏了窝，丢丢大的小鸡蛋被云安含着下树，放在了单独的小布袋子里，交给慢吞吞超稳当的胖胖。
大壮背着的书包被塞得满满当当，五只满载而归去找今天难得休息的人类。
一家三口盯着一书包的小鸟，又看一眼旁边的鸟蛋，重重叹息一声，提着东西到了后院。
有这几只会找事情做的崽子在，他们是真的别想安生休息。
许青蹲在绵宝的面前，举起手机给它看照片，“蒸的吃不吃？”
绵宝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坚决不给人类任何错误的信号。
许青翻下一页，油锅里炸鸡翅的图片出现，“炸的吃不吃？这个只能吃一点点，油和面粉比较多。”
猫眨眨眼睛，迟疑的喵呜一声。
许青懂了，把这种纳入选项，继续给猫翻下一页。
在高智猫猫的配合下，人类终于确定了它们要吃的种类，忙活着拔毛祛除内脏，数着小鸟的总数琢磨给几只均匀分配。
绵宝听他们都商量着要把多的鸟肉切好均分给它们了，连忙跑过去喵呜呜地叼了几只还没有拔毛的到盆里，朝着人类拍爪子。
猫的动作活灵活现，人类很快就get到这些小家伙的想法，不由得甜腻腻的和绵宝贴贴。
至于其他几只贴心的崽子……除了大壮，都婉拒和人类贴贴。
咕嘟咕嘟的鸟汤香味充满了整个客厅，在火上炙烤的鸟肉发出噼啪的动静，是香嫩的油脂落到了炭上，另一边，裹上酥粉的小鸟落入油锅发出好大一声响，强势的香味爆发开和另外两种三分天下。
胖胖捂住咕噜咕噜的肚子，眼巴巴地看着人类的方向，“饿。”
旁边的四只不着痕迹的藏住肚肚，同样眼巴巴的看着人类，脑袋点的飞快。
鸟汤已经炖了好一会儿，许青盛出五只的那一份，捞出五只鸟戴着手套把肉和骨头拆解开来。
等他端着大盆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熊景炎炸的鸟肉和熊爷爷烤的鸟肉都已经弄好了，正在五只面前均分，见许青出来，熊景炎加快动作给五只分好，起身去拿它们的汤碗。
香喷喷的肉肉和汤在面前，五只忍耐着等人类分食好，在他们起身的那一瞬间，就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嗷呜一大口。
三人：！！！
眼看着五只齐齐吐出口中还烫着的肉，三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绵宝舔舔尖牙，和另外三只道：“烫着了要和人类说哦，不然要疼好久好久的。”
胖胖两只爪爪捧着炸小鸟，一边吧唧一边含糊应着不疼。
就算是疼，也别想让它放过食物去上药！
绵宝自己是松的快的，它没有被烫到，见三只都没有说疼之类的，就低下头小心地啃着肉肉的边缘。
三人观察了会儿，见它们吃饭没有什么不适，才去弄他们的那一份。
这几只崽崽大概是真的有数数的能力，所有的小鸟加起来，刚好是二十四只，一家八口，一口三只。
许青将他们的汤盛好端到了沙发前面的桌子上，让空调冷风吹着，转身去端两人准备的小鸟肉，顺便帮忙整理一下。等他们再出来，鸟汤就是正适口的温度。
电视机放着欢声笑语的综艺，一家子吃着得来不易的美食，吹着凉爽的空调风，在这片炎热而辛苦的夏日里寻到了些许惬意。
-
温度越来越高。
今日电台里通知的最高温是六十五度，人类躺在空调房里一动不动也往外淌着汗水。
村子里好些身体差的人晕厥了，熊爷爷一个下午卖出去不知道多少藿香正气水，要是这样的高温持续的再久一些，就得他自己配中药单让人去熬了。
倒也不麻烦，就是怕药接不上趟。
在老人的忧愁中，货郎又带着队伍来到了永义村口。
之前那次说笑般提起讨老婆的事情后，货郎就再没有来过，这一次过来带了足足七辆卡车，一行人狼狈不堪不说，队伍里还有不少老人小孩。
货郎的烟瘾更重了。
绵宝隔着远远的，就闻到了让猫不舒服的气味。
看见熊爷爷出来，货郎撵灭脚下的烟，朝老人露出个强打精神的笑容。
“老爷子，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求你。”
熊爷爷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要进入村子，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琢磨着要怎么拒绝对方。
货郎是个不错的人，但他一个人不能代表所有人，永义村承受不了任何变数。
货郎哪里看不出老爷子的想法，伸手戳了戳他怀里的胖猫屁股，苦笑道：“老爷子，我知道你们村的想法，我是想要求您另一件事情。”
熊爷爷摸着怀里的绵宝，迟疑了一会儿，“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当然没有问题。”
货郎看了眼永义村的围墙，用口水润了润喉咙，“我知道你们村的猫狗很护地盘，这春天也刚过不多久，应该有小崽子吧？我们能不能抱几只？”
他像是害怕熊爷爷拒绝，连忙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到你们村的路上有个山坳，那边地势挺好的，我们就在那边驻扎建围墙，要是不放心，你们也随时可以过去看它们。”
熊爷爷稍一思索就知道货郎说的是哪里，古山坳，出事前瑞哥和大壮还在那里和其他村猫狗打过架。
他安抚地摸摸正喵喵叫的绵宝，“这事我拿不定主意，你得去和它们打商量。”
“啊？”
货郎想过很多种可能会有的结果，就是没想到熊爷爷会说这种话，茫然的看着老爷子，大脑根本转不过弯来。
熊爷爷弯腰把想要下去的绵宝放下，拍拍它的屁屁让猫去找大壮，问货郎：“你们这是在外面经历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打算要在附近定居。”
听他问起，货郎沉默许久，叹息一声：“现在的世道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说是高官富商只手遮天，但大部分的普通人还是自由的，遇着压迫也有地方申诉。
但现在没有办法。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又提前联系了这边的军区总政府，别说是手上的货物，他们这一群人的命都要丢在别省。
至于他带过来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跑商兄弟们的亲人朋友，小孩全是捡来的。
“政府倒是想养。但这些崽子一个个比泥鳅还滑，不愿意去政府的收养所，在路上成了个小的打劫团伙。眼色是有的，但也不多。”
不然也不会因为看着他队伍里有老人妇女就跳出来。
当时正处气头上的货郎揍了他们一顿，又觉得这群孩子落在外面也可怜，就全绑车上带着了。
熊爷爷有些不解这群小孩的想法。
这个货郎倒是问过，只说：“政府愿意养愿意承担责任，但招聘去干活的人不一定是好的。”
说起这个，货郎眯着眼睛在车子旁边小孩堆里看了一圈，朝着个盯着这边的小丫头招招手。
一边招手一边小声道：“这孩子最苦，在孤儿院为了护着底下的弟弟妹妹，被猥亵了好多次，我妈说她的身体情况很差，需要喝药补补。”
熊爷爷的呼吸顿住，手瞬间捏紧。
带着狗过来的绵宝看了眼往这边走的小孩儿，尾巴在瑞哥的身上蹭过，“你说爷爷会不会让她住在咱们家？”
这崽崽那么小，经历又那么可怜，爷爷说不定会心软。
瑞哥盯着那个其实已经分不出性别的小女孩片刻，视线挪回来，漫不经心地舔了舔爪子，“不会。”
爷爷会心软是肯定的，但爷爷也说话算话，不会轻易的让陌生人进入村子，最多就是给人家配药的时候少收点钱罢了。
事实也和瑞哥想的差不多，熊爷爷看见三只已经过来了，让货郎跟它们说话，自己拉着小女孩在旁边诊脉，询问一些女孩子不好意思也不太明白的话题。
旁边气氛融洽，货郎蹲下来，和三只面面相觑，良久也说不出话来。
绵宝等得有些不耐烦，后腿蹬蹬下巴，“他这是在干啥，和我们玩一二三木头人？”
大壮和瑞哥都不太懂。
人类不说话，两只干脆商量起人类要它们村幼崽的事情。
绵宝去找瑞哥和大壮的时候，就把人类的目的告诉了它们，这两只商量了一路也没有确定要不要把幼崽给陌生的人类。
它们村子里的猫狗数量其实也还好，但能生崽，每次一到小崽崽出生的时候，就感觉漫山遍野全是猫狗。
永义村附近的领地是养不起这么多猫狗的，但要把它们往山里送，那些小家伙还没有本事守住领地，它们不得不搭把手。这段时间出去巡逻都成了一件苦差事。
现在有人类愿意把它们拎走，大壮和瑞哥都是举爪欢迎。
但是……
这群人类可信吗？
幼崽出窝后，就是它们亲妈都不咋关心，更别说是其他猫狗。瑞哥和大壮担心的是这群人类带小家伙们回去就是为了吃的。
这在人类的世界里面很正常，但让它们把那么多幼崽送到这种人手里，两只都不太乐意。
它们两争了一路的，就是货郎值不值得信任。
绵宝蹲在两只中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朝着还傻蹲着的人类挥爪爪，“你到底要不要呀，你要不要给个准话，我们还得回去通知猫狗呢。”
刚得到这个消息的大壮太开心，直接就让狗去把小幼崽带回来，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已经进村了。
货郎斟酌了下措辞，夹着声音问打交道最多，看上去最好接触的绵宝：“乖乖，我想要你们村子里的小崽崽可不可以呀？”
绵宝：……
绵宝打了个哆嗦。
旁边争论的两只停下，跟着打了个哆嗦。
·
猫的爪爪往后退了退，和怪蜀黍远一点儿后，绵宝才壮壮大壮，表情古怪道：“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做那种事情。”
怪蜀黍会欺骗人类幼崽，但对猫狗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这人没有敷衍熊爷爷和它们，说明诚意是有的。
和货郎接触最少的大壮盯着他看了会儿，站起身来，凶巴巴朝着货郎低吼了两声，转头朝着村子里的方向发出一声长啸。
它的行为明显是吓着了货郎，但对方并没有多做什么，更别说是背后偷袭，一直注意着他的大壮勉强放心的重新翘起尾巴。
货郎盯着那轻轻摇晃的大尾巴，莫名就懂了这只大狗的想法，不由得轻笑出声。
还挺可爱。
·
村子里有犬啸回应大壮，不多久，有猫狗走出村口。
走在它们身后的，是浩浩荡荡的一群小崽崽们，活泼好动，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陌生的人类，和那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车子。
货郎想要站起身，但想了下还是继续蹲着，就这么挪动着避开在他面前的三只，直直对上那群小幼崽。
这一行为还挺让猫心生好感，黑色的尾巴轻轻甩了下，瑞哥朝着过来的小崽子们道：“想跟这个人类去其他地方住的自己过来。”
有活泼的小崽崽脆生生发问：“不可以先闻闻吗？！”
绵宝想了下，走近货郎顶了顶他的手，货郎被抬起手，奇怪的捏捏猫耳朵，“你干啥呢？”
绵宝没好气地用尾巴扇了捣蛋的人类两下，“伸直了。”
猫的话人类听不懂，旁边乖巧的等熊爷爷诊脉检查的女孩小声道：“叔叔，猫猫狗狗可能是要闻味道。就是把手背伸出去，让它们闻闻。”
熊爷爷闻声看过来，笑了，“是，你让它们闻闻，小崽子们会自己决定的。”
货郎挠挠头，按着他们的说法伸出手。
幼崽里很快就有小崽子凑上来。
“嚏！阿嚏！”
胆子大的小狗崽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才勉强止住喷嚏，“他身上的烟味好重哦。”
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