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哭的妇人首先反应过来,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他们家猫狗都出来了,幺爷肯定也在村里,咱们请幺爷帮忙看看伤口。”

  刚聚过来看情况的人们反应过来,连忙阻止男人起身,“你们先别急。阿睢,你腿脚快,去看看幺爷在哪儿。”

  闻言,连忙有人附和,“对对对,别跟着在冷风里面跑,要是有点什么问题被吹狠了,后悔也来不及。”

  被叫阿睢的年轻人已经跑走了。

  他们的态度已经表明家里的三人一狗不在这里,两只猫又带着狗崽子们转移阵地。

  三只小家伙什么都不懂,走着走着就玩了起来,两只猫盯着它们,头靠着头说人类的事情。

  爷爷作为医生,最是关心伤口,他不在这边……

  “村子里肯定有受伤更严重的人家。”

  两只猫十分笃定这一点,但等它们走了两家后,才发现自己想象和真实情况比起来,尚且不足一提。

  入目不是房屋,是一片废墟。

  绵宝记得,这里曾经是一栋很漂亮的老式木屋,刚来村子里的时候,木屋上还有漂亮的花花垂落下来。

  生活在这里的,是一对六十来岁的老夫妻,听说是什么丁克。

  夫妻俩身体都很不错,忙忙碌碌的,过得比大部分同龄人要快活,他们养着一只很凶的大狗。

  那大狗因为性子太狠,整日整日被人类看着,它自己也很少跑出来玩,绵宝还被它凶过一次。

  不过大狗也很温柔,在知道它是爷爷家的猫后,就道了歉,还给它吃了香喷喷的肉肉,绵宝就忘了这件事。

  猫茫然地在废墟周围转着圈圈,耳朵竖得高高的,想要听听里面有没有大狗受伤的呻·吟声。

  不远处忙进忙出的人类注意到这边,连忙喊道:“别靠太近,房子可能还会塌陷,他们一家子在大院呢!”

  闻言,绵宝就被瑞哥给咬着尾巴往后拖,“我们先去大院看看,万一那狗挣脱了呢?”

  绵宝不信,“那么粗的铁链子,它怎么可能挣得脱呀!”

  猫一步三回头,到底被黑猫带走了。

  三只小狗崽趴在雪地上面面相觑,认命地站起来,跟上两只的步伐。

  这边距离大院并不是很远,两只猫很快就到了地方。

  大院比起其他人家可要热闹多了,绵宝一进去,就看见了青青和大熊。

  没有看见爷爷,大壮也不在。

  两只猫从人类脚边穿过,在有声音传出来的屋子边停下,又走动。

  曾叔祖在和村委还有老人们讨论安顿遭难人家的事情。

  爷爷在给人类看病,听上去很忙的样子。

  走过好几间空房,绵宝听见了狗虚弱的哼唧声,和人类哭泣的动静。

  瑞哥听着感觉有点像绵宝说的那一家子,爪子在门板上拍得啪啪作响。

  小动静传进屋子里,那刚刚还虚弱的大狗顿时发出威胁的低吼声,有人轻声喝止大狗,走过来打开门。

  门外无人,两只猫带着三只小狗崽仰头看过来,乖巧极了。

  开门的老人心头一软,“你们是来看乐乐的吧?快进来。”

  躺在柔软沙发上的大狗听见自己的名字,抬起眼皮,看着进来的五只,愣了下。

  “你们怎么来了?”

  它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听着就像是在忍着剧烈的疼痛。

  整只狗身上的伤口不多,唯独脑袋,从下颌到头顶,乃至于耳朵都被包上了纱布,脖子更是厚厚一圈,还被流出来的鲜血浸染了。

  根本不用去想,就能猜到这大家伙伤口的来源。

  绵宝跳上沙发,“我们去找爷爷,看见你家里塌了,所以就想来看看。”

  猫做事情不需要理由,它们只是因为想来,就过来了。

  乐乐的眼神柔和下来。

  绵宝看着它的人类起身,才小声问道:“你真的自己挣脱了那链子呀?”

  它近距离看过乐乐脖子上的铁链。可粗了,也不像项圈一样好弄下来。

  乐乐轻轻摇头,“我扯链子的动静太大,把主人他们吵醒了,是他们顶着风出来帮我解开的。”

  顶着风?

  “我记得你晚上是睡在家里的呀。”

  “嗯,玻璃碎掉了,很大的风吹进来。”

  绵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打了个哆嗦,“那、那你们家岂不是晚上就坏掉了?”

  乐乐有问必答:“是,天还是黑的时候,人类收拾了两背包的东西,就跟着我离开了家。”

  没有贴上隔热垫的玻璃全碎了,家里已经没办法再住人,乐乐扯着人类非要离开,两个人类就跟着到了大院,家里垮掉的消息,还是早上去搜救的村人带来的。

  大狗的喉咙不舒服,说话就慢吞吞的,绵宝趴在它身边,听它讲昨晚危险的经历,时不时小声惊呼。

  能够将人吹走的大风、遮挡视线的大雪,还有不得不折返回去,往身上多放些东西加重重量的路程、迎面而来的树枝和杂物……

  猫听着,比昨夜亲身经历的大狗还要害怕。

  听得聚精会神之时,离开的两位老人端着盆东西,分出六个小碗。

  老妇人往里倒了些食物,招呼几只道:“没带什么东西出来,只能用这个招待你们啦。”

  绵宝有些迟疑。

  这两个人类的家坏掉了,肯定也没什么食物,它们要是吃了这些,乐乐会不会饿肚子?

  在猫思索的时候,乐乐伸出爪子推了推它,“去吃,过两天人类会帮忙把我们家的食物和柴火挖出来的。”

  现在是出事的人家太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人身上。

  而且不是所有人家都像大院一样,窗户都贴上了隔热膜,基本可以说是每家每户都有窗户破裂,也需要时间收拾。

  等弄好这些,就是挖掘冻在下面的物资了。

  乐乐这些知识,都是从能听得懂的话语里,自己推测出来的。

  绵宝思索了下,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它跳下沙发,瑞哥就停下阻拦的动作,任由着急的三只小崽子去吃人类给的食物。

  两位老人笑眯眯地看了会儿,站起身,又忙活起来。

  乐乐的喉咙伤得很深,咀嚼吞咽会有些难受,他们正在锅上煮着肉汤,一会儿再用肉汤煮粥。要放进去的肉和蔬菜也要打碎。

  有些麻烦,但两人甘之如饴。

  如果不是这大狗,他们两说不定昨晚就被压在废墟之下。

  就算能顶着风雪离开,没有乐乐护着带路,他们哪里能找到前进的方向,避开那些砸过来的重物呢?

  这可是真正地救了他们的命啊!

  绵宝在这里陪着乐乐,听它说完了昨晚的冒险,又分享起自己家里昨夜的事情,其中不知道多少是胡编乱造的。

  等到人类端着粥进来,猫才口干舌燥地停下编故事,跟大狗狗告别。

  临出门时,有小狗崽质疑猫:“我记得咱们家窗户没有破,大壮也没被砸到脑袋!”

  编了一大堆故事给狗解闷的猫一瞪眼,“小崽子知道什么,走了走了,尽说些瞎话。”

  三只小家伙如今块头不小,在猫面前却依旧听话得很,被推着走出去,门在身后合上后,才又换了一句话质疑。

  绵宝拍拍它们三的脑袋,“你们懂什么,我这是怕乐乐不开心,给它讲故事呢。”

  啊……这个它们知道,故事就是编出来的事情。

  小狗崽们的质疑得到了猫的肯定,刚好看见在院子里的大壮,颠颠儿地去找自己爹去了。

  绵宝往瑞哥身上一靠,“口渴。”

  瑞哥看看雪地,视线默默转移到曾叔祖的房间,“我们找爷爷去喝水。”

  猫跟着它走,懒懒地道:“爷爷在忙呢。”

  等走到目的地,绵宝才反应过来,瑞哥说的这个爷爷,不是它们的亲爷爷。

  房子里的人类少了不少,村委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几位老人在这里抽着烟。

  看见两只猫探头,正对着门口的老人笑眯眯招手,“绵宝瑞哥快进来,别在外面吹风,一会儿该感冒了。”

  两只猫迈着小步伐进来,在老人们地腿边蹭过。

  曾叔祖把手从袖套里抽出来,笑眯眯地招手,“绵宝和瑞哥怎么跑来了呀?”

  暖烘烘的大手落在头上,绵宝咕噜噜地蹭着,黏糊极了。

  瑞哥在猫撒娇的时间里,已经找着喊它们进来的老人,爪子在他水杯上拍拍示意。

  反复好几次之后,人类才看懂它的意思,找了圈没看见合适的浅碗,就拿了个纸杯,剪掉大半,兑了些温水进去。

  绵宝听见瑞哥喊,才又觉得口渴得很,恋恋不舍地离开曾叔祖的大手,跑到瑞哥身边。

  水上面飘着雾气,绵宝用鼻子碰了碰,确定水不烫猫,才低下头。

  它在乐乐那里说了好多话,纸杯里面的水很快就喝完了,旁边的老人看着,等它喝完才将东西拿起来,重新兑了一点温水。

  刚刚弄好的温水有一点点烫,但也能够接受,绵宝低下头又喝了大半。

  等到它喝完,瑞哥才走过来,将剩下的水喝了。

  它并不口渴,在人类伸手,要重新装水的时候,按住了人类的手,将纸杯叼走,放进了垃圾桶里。

  一直看着它们喝水的人类惊呼一声,顿时笑起来,话语里无非是这猫聪明之类的话。

  中间也有说熊家人教得好的,话语里都是善意。

  外面冷,瑞哥和绵宝跳上沙发,挤在曾叔祖身边,蜷着身体打瞌睡。

  曾叔祖看了会儿,将沙发背上的棉背心给两只猫盖上。

  老人们看着这两只猫,话题不自觉的,转移到了村里的猫狗身上。

  昨天晚上风那么大,也有睡得死沉的家伙在,全靠家里的猫狗叫醒他们。这些都还好,也就是窗户破了,瓦片飞了之类的小事。

  最让人震撼的还是差点丧命的那几家,要不是猫狗叫得他们心烦,离开了原本在的位置,今儿救出来的就该是尸体了。

  曾叔祖想起昨晚被狗带着,匆匆来到大院的夫妻俩。

  他喝了口茶,“猫狗都是知道感恩的,你对它们好,它们呀,就会拿命来回报。”

  受伤的情况整理出来,这次狂风下,猫狗的受伤可比人类重多了。

  其他人也想到了刚刚听到的报告,一时唏嘘不已。

  绵宝睡了一觉好的,爪子搭在曾叔祖的腿上,慢吞吞地伸懒腰。

  门被人推开,面色疲惫的熊爷爷走进来,在人空出来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接过表兄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他也不墨迹,缓过来后就说了下情况,“伤都不重,猫狗也没事,就是惊吓之下,有些人心脑血管病情况严重起来了。”

  心脑血管问题,在中老年群体里多发,这病就是去医院也没办法根治,他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我给开了些舒缓的药,景炎已经煮上了。”

  曾叔祖点点头,问道:“孩子们呢?”

  “有些风寒,都没什么大事。”

  绵宝将下巴搭在曾叔祖的腿上,看着他们聊天,等曾叔祖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就把人往后面赶。“去睡会儿,你现在的脸色不比他们好多少。”

  熊爷爷想了下,没有拒绝。

  后面的炕床是暖的,显然一直有人注意着火,他脱掉棉大衣和厚衣服躺上去,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两只猫拱进门里,跳上炕床,在熊爷爷身边趴下。

  暖和。

  猫之前就睡了好久,这会儿也不是很困,转着脑袋发呆。房门被推开,它听见熊景炎的声音响起。

  绵宝睁开眼睛看过去。

  熊景炎见它抬头,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把自己脱下来的毛线衣铺在宽脚踏上,让大壮先躺上去,才把三只困得脚打后脑勺的小狗子抱上去。

  安置好它们,他又出了门。

  着急的事情都已经弄得差不多,外面正商量着将垮掉的人家收拾出来,粮食柴火什么的送到受灾人家临时住下的地方。

  根本就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间。

  绵宝看着人类走了,蛄蛹着挪到炕边,低头去看下面的狗狗。

  大壮身上有绳子拉出来的小伤口,绵宝看了会儿,小声询问:“你去干什么了呀?”

  大黑狗闭着眼睛,睡得沉沉的,没有回答。

  绵宝想了下,又回到瑞哥身边,贴着爷爷躺好。睡着了的话,还是等狗狗醒来,再去问发生了什么吧。

  猫想着,闭上眼睛,在黑猫的舔毛下陷入睡梦。

  房间里很安静,人类和狗这一觉睡得很沉。

  绵宝看看狗,又看看人类,躺下来趴一会儿,又忍不住去贴贴瑞哥。

  大黑猫闭着眼睛,爪子将猫固定在肚皮处,“乖乖睡一会儿,等人类起床就可以回家了。”

  绵宝把脑袋埋进瑞哥的肚皮里,“可是人类睡了好久了。”

  黑猫不以为意道:“人类本来就会睡很久。”

  下雪的时候,人类就会坐在椅子上面打瞌睡,一睡就是好久。

  绵宝想了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它靠着黑猫躺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凑到熊爷爷身边看看。

  爪子上的毛毛被呼吸吹起,猫松了口气,收回爪子走回黑猫身边,和瑞哥躺在一起。

  一直到天色擦黑,忙碌回来的许青和熊爷爷回来,绵宝才停下这种来回试探的行为。

  熊景炎的手在爷爷的脑袋上碰了下,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问许青:“你手暖和吗?看看爷爷是不是发烧了?”

  许青闻言心头一跳,快步过来摸了下。老人家额头的温度确实很烫,呼吸也有些重。

  他伸手去拿衣服,“不去吃饭了,先带着爷爷回去。”

  这里的药都是有定量的,拿乱了回头还要熊爷爷费心,将人背回去,他们检查起来也方便些。

  熊景炎给熊爷爷穿衣服,许青把绵宝它们哄下来,连着几只狗一起往外面赶。

  坐在客厅里的老人家们正在说话,见状就笑道:“吃了饭再给它们弄晚餐就是,那么着急干什么?”

  许青道:“我们不吃饭了,爷爷有些发烧,还得回去看看情况。”

  他们不会诊脉,手上又没有测温计,一时半会儿很难确定熊爷爷的情况。

  怕就怕他在外面忙活那么久,烧得过分厉害。

  闻言,在座俱是一惊。

  曾叔祖站起身来,道:“我给你们取一顶帽子,别一会儿吹着头了。”

  外面的风不是很大,但冬天的寒风,生病的人是半点也不能吹着。

  许青闻言,伸手扶住曾叔祖,请他去帮忙拿个帽子。

  这会儿绵宝的瞌睡已经醒了,它看看瑞哥,又看看精神还是不太好的大壮,赶着睡意朦胧的狗崽子们往外去。“我们先回去把家里的门都打开,不要在这里让人类操心。”

  大壮猛地用力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一些,跟着猫一起驱赶小崽子们。

  三大三小很快就离开了大院,消失在雪茫茫的道路上。

  脚丫在雪地上踩出一连串儿的梅花印,提醒人类它们已经走了的事实。

  熊景炎背着熊爷爷出来,他身上的棉大衣已经盖在了老人家身上,许青在旁边扶着,三人急匆匆地离开了大院。

  等回到家里,大门已经被推开,大壮站在门帘处用力地顶拉链,试图让进出的口子变大一些。

  许青等熊景炎背着爷爷站稳,才快步走过去,打开拉链,让熊景炎背着人进去。

  他扯下拉链,摸了摸家里几只的脑袋,见熊景炎背着人去了小客厅,自己转了个弯到锅炉房。

  灶台里的火烧起来,许青往里面多添了几根柴火,起身时顺带给鸡鸭喂了点食物,出了锅炉房。

  小客厅里的火一直没有灭掉,中间烧着的水也是开的。

  熊景炎不在房间里,应该是去取药了,许青把熊爷爷躺着的软椅放倒一点,让他能舒服些。

  他找了个杯子,倒了杯开水,用勺子搅拌着降温。

  熊景炎拿着几盒药过来,一边拆一边道:“咱们家的药少了好多。”

  说起来,这大半年都没有去进药,又不断的往外售卖、使用,药房里的柜子空了不少。

  他手上的退烧药还是在诊台抽屉里找到的。

  许青给老人家喂了点冷好的温水,道:“你不是说爷爷有个放药的小房间?只要撑过这个冬天就好了,等天气暖和些咱们就去进药。”

  熊景炎想起那个老人家很少用的地下室,很轻地‘嗯’了一声。

  给熊爷爷喂好药,两人坐在桌边烤暖了身上,又开始忙活起来。

  出去前临时放在锅炉房养着的鸡鸭要处理,之前冻死的那些也要拔毛处理内脏,还要吃饭。

  忙忙碌碌没个停歇的。

  等到灶台烧出一锅开水来,熊爷爷房间里的炕床也暖和了,两人又把床铺收拾出来,将老人给背了过来。

  这么折腾都不醒,两人不太放心离开。

  正商量着谁留下来陪老人家,就听门被推开,露出大壮的脑袋来,它的后面,是两只猫,和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小狗子们。

  熊景炎笑道:“还是咱们家这几个最疼人。”

  他快步去拿它们的窝,许青刚要跟上,被绵宝给挡住了去路。

  “青青,你看看大壮呀,它也生病啦!”

  许青被扯得走不动,低头要去摸猫,蹲到一半,视线在大壮的鼻子上停了下。

  他伸手去摸了摸,干燥得有些吓人。

  许青皱眉,捏着大壮脑袋仔细看了看,又撸了撸它喉咙。

  受到刺激,大壮往后退了一些,爪子抬起来有气无力地拍开许青,咳嗽了好几声。

  许青心里有了点数,摸摸它脑袋,去小客厅找感冒药。

  等人走了,瑞哥拍拍狗脑袋,不让它在这里打瞌睡,把狗带到窝里之后,才和绵宝躺在一起。

  怕传染感冒,小狗崽子们的窝也推到了它们的窝边。

  大壮一躺好就睡熟了。

  人类走进来,拿着药蹲在狗面前,用手轻拍它的脑袋。

  大狗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干什么呀?”

  熊景炎把捏着药的手往它面前一递,“吃药,吃了就没事了。”

  狗脑袋一团糨糊,只听出一个‘吃’字来,晃着脑袋躲,“不想吃东西,拿开。”

  绵宝听见这话,忙探出脑袋,“大壮,是吃药啦,吃了后感冒就好得快。”

  大壮反应了会儿,慢吞吞地把药舔进嘴里,咽了。